「轟隆!」
就在澹臺奇身處奇異的空間中時,原本因天下修士散去而陷入淒涼冷清的無帝城內。
卻猛然傳來一陣震動。
在無帝城的上空,只見之前那尊原本隱去的紫色大蛟突然顯露身影。
朝著無帝城內吞吐出一口氣息。
頓時天地色變,那隱匿於虛空中的金衣樓也在這道氣息中顯露出了痕跡。
大蛟只是看了一眼金衣樓的方向,便張嘴一吸,便將金光璀璨的金衣樓吸入了腹中。
然後,紫蛟的身影也再次消失在了無帝城的上空。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令無帝城內的人都感到措手不及。
就連澹臺奇從奇異空間中走出時,也再也無法感知到大蛟的痕跡。
澹臺無敵之前雖然是金衣樓的樓主,卻不是金衣樓的掌控者。
從始至終,金衣樓的掌控者都是澹臺奇。
大蛟將金衣樓奪走,可以說是讓澹臺奇動了真怒。
想那金衣樓乃是澹臺氏至寶,亦是一件天生的神兵,本就不可多得。
但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金衣樓內存儲著無帝城無數歲月以來存儲的靈寶。
是無帝城所有的底蘊所在。
現在大蛟將金衣樓奪走,可以說徹底動搖了無帝城的根基。
百年之後,無帝城也將沒有辦法再正常舉行寶鑑大會,更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吸引天下修士。
想到此處,澹臺奇蒼老的身軀猛然一震。
竟忍不住從口中吐出一口悶血。
就連原本渾濁的目光,也在這一刻變得渙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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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帝城百里之外,楚夜立於仙雲艦甲板的邊緣,眺望著眼前這片深邃且湛藍的無邊海域。
自從在無帝城內知道了楚夜的真正身份後,李玄冥等人對楚夜就顯得更加的敬畏。
凡是楚夜所在的地方,甚至都不敢再輕易靠近。
此刻,只有李二狗和敖九玄以及丑奴三人站在楚夜的身後。
李二狗上前恭敬的說道:「公子,蒼生會和極北冰原八百山門已經在六天前於入海流峽正式會盟。」
「八域聖地宗門聞聲而動,以各域聖地為首,開始向墨海域集結力量。」
「預計在十三天之後,八域修士便會進入墨海域。」
說完,李二狗便躬身一旁,陷入了安靜。
楚夜的目光依舊眺望著無邊無際的深海,聲音卻隨著撫人的海風傳入了李二狗的耳中:「所有的一切若是都朝著既定的軌跡運行,這樣的世界且非無趣?」
「九州沉寂得太久了,既要重臨大世的舞台,就總該讓世人看到些什麼。」
「傳令鄧太平,當曼陀血旗於八域中盛放之時,讓他以九州的名義率霸下軍入滄北域。」
「正式和八域宣戰。」
「登天門自此,永開!」
「永開登天門?」
李二狗被楚夜的話嚇了一跳,說道:「公子,若永開登天門,那九州和八域之間豈不是再無阻斷?」
「若是八域修士乘此機會大舉進入九州,再沒有約束的情況下,九州中只怕會生出眾多變故。」
對於李二狗的擔憂,楚夜卻說出了一句令人難以理解話。
「時代的締造,永遠不是個人的強大。」
「蒼生會和九州皆是奠定新時代的根基,如今蒼生會已經擁有了奠定時代的信念,也擁有了步入新時代的力量。」
「可這些,卻是九州所缺少的。」
楚夜所說的話永遠令人難以理解,至少對於一旁的敖九玄來說是無法理解的。
而丑奴始終安靜的站在一旁,並沒有顯露異色。
但李二狗卻有些明白了楚夜話中的意思:「公子的意思是,以蒼生會如今的力量進入九州,對於新時代而言,是禍而非福?」
楚夜點了點頭:「九州的根基太過薄弱,亦沒有不可動搖的信念,這些東西都不是在短時間內能夠填補的空缺。」
「蒼生會入九州是推動時代的重要一環。」
「可人心難究,當蒼生會強於九州太多時,蒼生會入九州,對九州而言只會是災難。」
「所以入海流峽一役,蒼生會只能敗,不可勝!」
「唯有蒼生會以失敗者的身份進入九州,才能讓九州和蒼生會更快的融合,以此推動新時代的進程。」
李二狗從來不會懷疑楚夜所說的話。
他知道,楚夜說蒼生會此戰會敗,那蒼生會就一定會敗。
就算蒼生會有贏的機會,最終也會失敗。
只是知道得越多,也更讓李二狗對楚夜心生敬畏。
不止是李二狗,還有一旁的丑奴,他們一人執掌牘天幕府,一人是連接牘天幕府和密網的關鍵樞紐。
他們二人都很清楚,蒼生會和八域的戰爭之所以會到來,從來都不是偶然。
而是楚夜刻意的締造。
偏偏楚夜締造出這樣一場牽動整個天下的戰爭後,卻僅用一句話,便在這場戰爭還沒有到來之前,就決定了這場戰爭的勝負。
或許對李二狗和丑奴來說,在沒有遇見楚夜之前他們心中都有著各自的敬畏。
但在遇見楚夜之後,能讓他們敬畏的事物,也只有楚夜一人了。
命運難測,尚可捕捉!
唯有楚夜,比這天命更可怕!
「公子,那這蒼生會落敗和永開登天門又有什麼關聯?」
此刻能問出這麼愚蠢問題的,在李二狗三人中,也只有敖九玄了。
不過楚夜卻很有耐心的對敖九玄回答道:「永開登天門之日,登天門上會出現八個大字,天下大同,蒼生安平!「
「這八個字,是蒼生會立世的基礎,永開登天門,就是為了讓蒼生會萬千修士明白,九州認同他們的信念。」
「霸下軍入八域,是讓蒼生會萬千修士看清九州的立場。」
「這兩者,缺一不可!」
聽完楚夜的回答,敖九玄細思著點了點頭,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明白了楚夜話中的意思。
不過在楚夜的聲音落下後,一隻很安靜的丑奴卻突然開口問道:「公子,丑奴想知道蒼生會需要敗到什麼樣的程度,才可入九州?」
丑奴問出這個問題並不是在憐憫蒼生會的結局,而是蒼生會如今底蘊龐大,修士不計其數,光是極北冰原八百山門的修士累計之下就不下千萬。
當如此眾多修士在落敗之後湧入九州,牘天幕府在短時間內恐怕難以為繼。
丑奴只是想在此之前提前做出準備。
而這次,楚夜只說了十個字:「敗至絕境,唯入九州可生!」
「這樣的代價是不是太大了?」
丑奴和李二狗都因為楚夜的這個回答,倒吸了一口涼氣。
也讓丑奴忍不住再次開口:「極北冰原八百山門修士不下千萬,再加上蒼生會自身底蘊,這場戰爭會席捲的人數更是難以估量。」
「若要將蒼生會逼至絕境,只恐要將天下修士折去兩成。」
對於丑奴的驚憂,楚夜從始至終都不生漣漪。
目光也依舊眺望著深海的遠方,直至許久,平靜的聲音才隨著海風傳入幾人的耳中:「想要得到什麼,就總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這場戰爭,就是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