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司澹臺無雙！」
「陽司澹臺無忌！」
「見過師尊……」
當佝僂老者步履蹣跚的走進夕聞亭內時，陰陽兩位司主立刻挪動身軀，朝著老者的身影恭敬拜道。
老者卻沒有理會澹臺無雙和澹臺無忌兩人。
而是從澹臺青的方向收回了目光。
看向了餘孽和聆無帝兩人。
「離開這麼久，今日歸來，全當是回家了。」
「不知我這個老頭子可還值得你們掛念？」
老者的聲音慈和且平靜。
看餘孽和聆無帝的目光，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
餘孽和聆無帝明知眼前這名老者是什麼樣的人，但在這樣的目光下，還是繞不過曾經的記憶。
兩人也低下了腦袋，對老者拜喊道：「澹臺無城見過師尊，師尊安好？」
「澹臺無帝見過師尊，師尊安好？」
澹臺無城是餘孽的名字。
澹臺無帝是聆無帝原本的名字。
無城、無雙、無忌、無敵、無帝！
這五個名字都是老者所取。
此刻餘孽和聆無帝用澹臺這個姓氏來回應老者，也是兩人對老者最後的一絲尊重。
對於兩人的反應，老者顯得很是高興，就連慈和的聲音中也帶著明顯的笑意：「難得你們兩人還能掛念我這個老頭子，也不枉一場師徒情義了。」
說著，老者又抬起目光看向了澹臺青身旁的澹臺無敵。
澹臺無敵和陰陽兩位司主一樣久居無帝城。
按理說和老者的關係，理應更加親近。
偏偏澹臺無敵看老者的目光極為冷漠。
這時的澹臺無敵已經站起了身來，平靜的和老者投來的目光對視，情緒上看不出有半點的波動。
不過澹臺無敵還是維持著應有的禮節。
「澹臺無敵見過師尊。」
只是任誰都能聽出，澹臺無敵聲音中不帶有絲毫的情感。
老者像是感受不到澹臺無敵的疏遠。
臉上的笑意依舊明顯，聲音也依舊慈和。
「無敵，你終是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說實話，為師真的替你感到很欣慰。」
「身處無帝城本就是一件不易的事，能做出選擇更是難上加難。」
「你能做到，就證明了你有跳出掌控的勇氣。」
「這不是誰都能夠做到的。」
對於老者由衷的誇讚，澹臺無敵的回應則是很平靜：「當做出選擇的那一刻，其實也沒有想像中那麼難。」
「一件並不難的事，總會難倒大部分人。」
「見到深淵很容易，跨過深淵又有幾個人敢嘗試呢？」
老者似有感概，好像他的出現只是為了和自己這五個徒弟敘舊，並不是為了來阻止澹臺青。
而澹臺青也沒有打斷老者。
只是靜靜的等待著老者下一步的舉動。
可接下來老者的話，讓澹臺青感到了深深的疑惑。
只見老者的聲音落下之後，目光又再次回到了澹臺青的身上。
說道：「痴兒，今日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到此為止吧！」
老者平淡的反應讓澹臺青有些捉摸不透。
以澹臺青對老者的了解，今日自己帶著澹臺無敵，以及餘孽和聆無帝等人當著世人的面，說出了天規的真相，揭露了無帝的醜惡。
老者必然不會放過所有參與這件事的人。
可澹臺青在老者的聲音中聽不出半分的殺意。
澹臺青道：「你好像並沒有我想像中那麼生氣？」
老者道：「我為什麼要生氣？」
澹臺青道：「天規的真相關係到無帝城的存亡，你應該生氣！」
老者道：「痴兒，你有沒有想過，真相對世人而已或許從來都不重要。」
「他們只關心自己得到了什麼。」
「如果老頭子想阻止你，你連進入夕聞亭的機會都不會有。」
「可你知道老頭子為什麼從一開始就沒有阻止這一切嗎？」
「因為我很清楚，你什麼也改變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