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不願意?」
楚夜並沒有直接回答丑奴的問題,而是看著丑奴反問道。♔✌ 69รħuЖ.Ⓒㄖ𝔪 💢🍮
楚夜的聲音,也讓丑奴變得惶恐起來。
將身子彎得更低,說道:「丑奴絕不敢忤逆公子之意,只是丑奴想不明白。」
「藉助創世圖可以使九州更快的進入大世的舞台,甚至可以直接讓九州取代軒轅帝族。」
「丑奴不明白,公子為什麼要毀了創世圖。」
楚夜說道:「我要的從來不是讓九州登上這個世界的權力巔峰,更不需要一個掙扎和屈服的時代,毀掉創世圖會帶來什麼樣的混亂,你和我都很清楚。」
「但這樣的混亂卻是締造新時代所必須經歷的。」
「過程很殘忍,可涅槃重生後的世界,才是我要的結果。」
說著,楚夜將目光從丑奴的身上移到了丑奴手中的創世圖上。
道:「毀掉創世圖對我而言並不難,但創世圖必須由你來毀掉,因為......」
「這是你做出選擇所必須付出的代價。」
「也是你唯一換取爭奪天命的機會。」
「現在,這個機會就在你的手中。」
楚夜的話讓丑奴下意識的緊了緊手中的創世圖。
毀掉創世圖可能會給自己爭奪天命帶來無數的阻礙。
可要是不毀掉創世圖,丑奴絲毫不懷疑,楚夜連讓自己爭奪天命的機會都沒有。
話已至此,丑奴沉吟了半晌後,聲音也變得堅定了起來。
「不論能否爭奪這最後一世的天命。」
「丑奴都願意為了公子口中的那個時代,付出這最後的代價。」
沒有人能斷定丑奴這句話的真假,可當丑奴說完這句話時,已經直起身來。
站在絕境長淵的城牆之上,面朝沒有盡頭的天穹。
輕聲說道:「今日,丑奴以毀去創世圖為代價,謹賀公子口中那個新的時代。」
「願這個時代,萬古長存!」
「呼呼~~」
說話間,丑奴的周身已經浮動著十二個玄奧神異的文字。
這十二個文字,正是第五驚鴻所修煉的解字經所化。
太浮創世塔雖然是由第五驚鴻所鑄造,可創世圖卻是軒轅昊取自己的心骨為圖架。
以血為墨,再加上解字經的玄奧以及自身所有的氣運所成。
在這個世界上,能開啟創世圖的只有軒轅帝族的血脈,和修煉解字經的人。
可要想毀掉創世圖只有將解字經修煉至大成的人。
所以在這世界上,除了丑奴,也沒有人可以毀掉創世圖。
以解字經所化的十二個文字,在丑奴的牽引下直接落在了創世圖的表面。
所帶來的撕裂,直接引得整個天穹變得昏暗,像是暴雨驟降。
創世圖內蘊含著軒轅昊的畢生氣運,這些氣運是天命所贈予的。
所以毀掉創世圖,就等雲毀掉天命所贈予的氣運,自然也會遭受天命所帶來的怒火。
「噼啪!」
隨著創世圖被十二個文字的撕裂,就像撕開了天穹間烏雲的口子。
無數的紫雷也從天穹間落下,劈向了丑奴。
面對天命降下的懲罰,丑奴非但沒有躲避,反而帶著創世圖直接騰空而上。
立身於天地之間。
在紫雷落下的那一刻,將十二個文字幻化成十二柄無鋒無芒的長劍。
藉助長劍將牽引將紫雷一同引向了創世圖中。
「轟隆!」
震耳欲聾的炸響聲中,創世圖徹底淹沒在了十二文字以及紫雷所帶來的力量之中。
創世圖也便隨著這樣的力量,被徹底毀去。
當創世圖被毀掉的瞬間,以解字經所化的十二個文字也回歸了丑奴的體內。
天穹間的烏雲和正在匯聚的紫雷也驟然散去。
而無數看不見的氣運,也隨著創世圖的毀去,朝著不同的方向四散而去,回歸了這些氣運本來的主人。
大涅山,軒轅帝族內。
天機閣被屠,軒轅驚狂和軒轅驚世被殺,這讓身為一代雄主的軒轅驚惶震怒無比。
可這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太浮創世塔被毀,創世圖不知所蹤。
這讓軒轅驚惶的心中,第一次出現了不安的情緒。
就在軒轅驚惶想要藉助自己和創世圖的聯繫,推算出創世圖的方向時。
莫名的反噬突然從四面八方湧來,沒入了軒轅驚惶的身體之中。
使得軒轅驚惶措手不及,一口鮮血也直接從軒轅驚惶的口中湧出。
當軒轅驚惶口中湧出鮮血之時,原本生機鼎盛的軒轅驚惶,瞬間變得死氣沉沉。
原本的黑髮在頃刻變成了雪白。
魁壯的體魄也開始變得消瘦,佝僂。
完全就是一副腐朽的姿態。
世間因果,皆和天命相關,軒轅昊曾以自身氣運造就創世圖,強行掌控八域勢力無數歲月的命運,本就是違背天命的舉動。
今日創世圖一毀,所有的因果盡加於軒轅驚惶的身上。
原本該由軒轅昊承受的反噬,自然也讓軒轅驚惶承受了。
感受到自己身體的變化,軒轅驚惶的終於慌亂了起來:「誰?是誰?」
「誰毀了創世圖?」
「他難道瘋了嗎?」
「他不知道創世圖一毀,整個天下都要陷入無休無止的混亂嗎?」
「難道他就不怕背負自己所帶來的因果?」
凡事都有兩面,毀掉創世圖軒轅驚惶會遭受因果的反噬,那麼毀掉創世圖的人同樣會因為創世圖被毀後,所帶來的混亂,而背負因果。
這也是丑奴不願意毀掉創世圖的原因之一。
在瘋狂的宣洩中,軒轅驚惶的身體狀況也越來越糟糕。
可對於壓制了無數歲月的反噬來說,面對這樣的情況,就連軒轅驚惶也無能為力。
只能任由因果帶來的反噬奪走自己的生機。
直至,軒轅驚惶徹底化作了一堆白骨。
軒轅驚惶死去的同時。
整個大涅山的上空便有無數的白紙飄落。
仿佛是在為軒轅驚惶送行。
這樣的場景自然也引起了整個軒轅帝族的注意。
所有軒轅帝族的族人,紛紛現身,看向天穹。
這個時候,整個軒轅帝族還不知道軒轅驚惶因受到因果的反噬,已經化作了一堆白骨。
順著白紙落下的痕跡,上千名軒轅帝族的族人湧向山門。
才發現,在進入大涅山山門的一根石柱頂端。
不知何時端坐著一名身形枯瘦的白髮青年。
雙腳懸空,輕輕擺動。
隨手從空中接過落下的白紙,自顧自的扎出了一朵白色的紙花。
然後當著軒轅帝族所有人的面,將那朵白花掛在了大涅山的山門前。
隨即,白髮青年的目光也抬了起來,看向了從大涅山深處走出來的軒轅族人。
雖無展露殺意,但嘴角那抹邪惡的笑容,足以讓軒轅帝族的人感到膽寒。
伴隨著白紙的飄落,白髮青年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九州韓冥,奉逍遙王命。」
「臨大涅山,送軒轅帝族入葬九幽。」
「請諸位......安息。」
當韓冥說出安息兩個字時,嘴角那抹邪惡的笑容就像是惡魔敲響的喪鐘。
響徹了整個大涅山的上空。
十頭羅剎的身影以及十八座九幽煉獄也在韓冥的身後隨之顯現,將整座大涅山籠罩。
在十頭羅剎的注視下,軒轅帝族的族人沒有任何防備的被拉進了那個黑暗且充滿邪念的空間。
在那個空間中,軒轅帝族的族人只能任由十頭羅剎吞噬自己的意識。
使得真實的自己迷失在滋生的欲望之中。
當軒轅帝族的族人徹底被欲望所占據意識時。
伴隨而至的,便是軒轅族人無可避免的自相殘殺。
而每當有軒轅帝族的族人隕落,便有無數的亡靈從九幽煉獄中湧出,將隕落之人的魂魄帶進九幽之中。
當作了填補九幽的力量源泉。
看著因被欲望所籠罩,而陷入無盡廝殺中的軒轅族人。
身著紅袍袈裟的無法從虛無中走出,出現在了韓冥的身旁,一手盤動佛珠,一手立於胸前,聲若蓮音,細如清風:「世間生死,不過剎那,公子要的只是一個結果,可殺人,不一定要用這樣的方式!」
對於出現在身旁的無法,韓冥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只是嘴角的笑容更加邪惡了幾分。
「你不是說過,正因為我們帶來的殺戮不一樣,才不能成為彼此嗎?」
「你的道何時又變得慈悲了?」
無法道:「眾生皆鯨,唯殺淨世,小僧以無天之道見過眾生之時,心中早已無慈悲憐憫。」
「小僧之意,只是想讓他們換一種死去的方式罷了。」
「嗡!」
說話間,無法另一隻手在胸前翻覆,已經朝著大涅山落下。
頓時,大涅山的上空風起雲湧。
一隻巨大的掌印直接擠破天穹,從雲霧中顯現。
在那隻巨大的掌印之內,還有一個金色『卍』字。
看著出現在大涅山上空的那道掌印,韓冥嘴角的笑意雖然沒有隱去。
但眉宇卻輕蹙了起來。
原本腐朽的聲音,更顯低沉。
「小和尚,你越界了!」
無法並未收回掌印,道:「公子要的只是一個結果。」
「軒轅帝族覆滅便是結果。」
「至於過程並不重要。」
「是嗎?」
韓冥眼皮一抬,整座大涅山內原本被欲望所占據意識的軒轅族人,就連身體也開始不受控制起來。
紛紛抬手朝著自己的胸口挖去。
未等那道掌印落下,只見每一名軒轅帝族的族人已經將手沒入了自己的胸膛。
將自己的心臟扯了出來。
當著無法的面,直接親手捏碎了自己的心臟。
然後沒有任何表情的,接連倒下,失去了生機。
看到這一幕,無法的眉宇一動,還不等收回掌印。
只見韓冥身後的十頭羅剎已經抬動手中的鐮刀,朝著無法的掌印揮去。
「轟隆!」
兩道力量衝擊所帶來的震動,使得整座大涅山都開始劇烈的搖晃了起來。
看著大涅山上空,因力量撞擊而帶來的火雲。
韓冥的嘴角依舊帶著那抹邪惡的笑容,轉身對無法說道:「這個結果,你可還滿意?」
「有什麼不同嗎?」
給了一個模稜兩可的回答後,無法便收回了手掌,轉身踏入虛空,離開了大涅山。
看著無法離去的方向。
韓冥聳了聳肩,身影也隨著十頭羅剎以及十八座九幽煉獄的消失,一同消失在了大涅山內。
唯有那一朵醒目的白色紙花。
以及那一行留在石柱上的小字,證明韓冥曾經來過。
「素手扎白紙,一城送葬人。」
「韓冥!」
大涅山軒轅帝族隨著韓冥的離去,也徹底走向了滅亡。
在軒轅帝族覆滅的瞬間,整個玄元八域的勢力中,莫名其妙的多了許多金色的老鼠。
而隨著這些金色老鼠的出現,軒轅帝族被覆滅的消息也在極短的時間內,傳遍了整個八域。
但對大部分的八域聖地而言,比起軒轅帝族的覆滅,更讓他們感到驚喜的是。
那把一直束縛在他們身上的枷鎖,竟然消失了。
正南域,太阿古城。
藺氏族地深處的先祠內。
一位看上去行將朽木的老者,面朝藺氏先祖的牌位,端坐於先祠下方的蒲團上。
像是在閉目養神。
這位老者正是藺氏古族內唯一的一位天命五境的強者。
藺無形。
而且藺無形和軒轅驚惶一樣,是依靠自身的力量,以道入五境。
不是軒轅驚狂和軒轅驚世那樣掏空壽命才踏入第五境的人,可以相比的。
也只有藺氏族人才知道,藺無形已經在這座先祠內,靜坐了九千年。
這九千年來,藺無形不僅沒有離開過先祠。
就連身下的蒲團也沒有離開過。
其原因,就是藺無形曾進過太浮創世塔,被軒轅驚惶利用創世圖掌控了生死。
進不進入這個大世,對藺無形而言。
都沒有任何的意義。
但此刻,九千年未曾睜眼的藺無形猛然打開了雙目。
一股如同風暴的氣息,瞬間席捲了整個藺氏古族。
隨即,一股壓抑了九千年的狂笑響徹了整個太阿古城的上空。
聽得令人心驚膽寒。
更驚動了所有藺氏的嫡系族人,使得藺氏嫡系紛紛闖入先祠,想要查探發生了什麼。
卻不想,等藺氏族人走進先祠時。
先祠的大門已經被打開。
大門前,正站在藺無形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