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太浮創世塔第五層

  壁畫上,刻著一道身著玄衣,披髮如雲的男人。😾🐺 ❻9𝓈ⓗᑌ𝕏.𝔠o𝕄 ൠ✌

  男人的雙腳被腳鐐鎖住,雙手和脖子更是連接著一副鏽跡斑斑的枷鎖。

  仿若這個男人,只是一名階下之囚。

  可讓人奇怪的是,這明明只是一幅壁畫,而這名男人的目光卻像是活人的眼睛般。

  時而變化。

  初看時平平無奇,再看時含有怒火,又看時卻充滿了睥睨天下的霸道。

  仿若眾人皆是螻蟻。

  而且越是注視那男人的目光,在場的五人越是覺得自己卑微,渺小。

  甚至有種想要跪下,膜拜男人的衝動。

  在場的五人中,除了許莫問的身份境界不明之外。

  剩下的四人都是踏入第五境的強者,而他們卻在面對一幅壁畫時,不能控制自己的心境。

  反而受到壁畫的影響。

  這只能說明壁畫上的男人,遠比他們更強大。

  就是說,這壁畫上的男人是一名大帝。

  可這更讓幾人感到好奇,若壁畫上的男人是一名大帝,誰又能讓他成為階下囚?

  難道,這世間還有比大帝更強大的存在?

  就在幾人已經快要克制不住心中產生的敬畏,想要朝著壁畫中的男人跪下去時。

  五人中,戴著面具的許莫問,像是沒有受到絲毫影響般,獨自朝著壁畫走了過去。

  看著許莫問的身影,其餘四人目光中的情緒各不相同。

  似都在好奇,這位戴著面具的男子,是怎麼和他們一樣走到這裡來的。

  要知道太浮創世塔的前四層,一層比一層危險。

  除了自身的實力,還需要極大的運氣,才能安然的走過前四層,到達這最後一層。

  倒不是說,進入這最後一層,必須要擁有天命第五境的實力。

  只是非五境強者,絕不可能這麼快的到達這裡。

  除非許莫問也是踏入天命第五境的強者。

  可在天命百子上,許莫問的名字是在最後一個。

  這實在讓人感到奇怪。

  在四人的注視中,只見許莫問的身影走到那幅壁畫之前。

  透過面具的空隙,用一種很誠摯的目光看著那壁畫上的男人,然後在身後幾人奇怪的目光下。

  許莫問朝著壁畫上的男子俯身一拜。

  當許莫問彎下身子的瞬間,那壁畫上的男人像是活了過來。

  目光再次有了變化,這一次變得無比的柔和,親切。

  就好像是看到了自己的親人一般。

  當壁畫上男人的目光轉變時,原本給帝無雙幾人帶來的壓迫也快速散去。

  讓他們恢復了行動的力量。

  這時,許莫問的也站起了身來。

  將目光看向了落在壁畫上男人腳邊的一幅畫軸。

  這副畫軸的畫工極為粗糙,就像是一筆添上去的,如果不仔細看,根本就不會有人將注意力放在這副畫軸上。

  而許莫問卻盯著那副畫軸看了很久。

  也在這時,從第四層通往第五層的通道中,又多了幾道身影。

  卻是相望樓的大小姐聆小靈,以及東極域的天宗少主連城墨。

  對於兩人的到來,第五層的幾人誰也沒有放在心上。

  許莫問卻在兩人進入第五層時,有了動作。

  沒有任由預兆,許莫問直接將手伸向了壁畫上那副畫軸的位置。

  當許莫問將手觸摸壁畫的時候,原本平整的壁畫就像是水做的一樣,竟然盪起了漣漪。

  也讓許莫問的手臂,順利的伸進了壁畫之中,觸摸到了那幅畫軸。

  眼看許莫問就要將畫軸取出。

  身後的四人中,程驚夢的手指間凝出一道冰錐,隨手一彈便射向了許莫問的後背。

  「叮!」

  一聲脆響後,卻沒有傷及許莫問絲毫。

  不是許莫問擁有強大的實力,而是帝無雙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許莫問的身後。

  替許莫問擋下了這一道攻擊。

  從始至終,許莫問都沒有回過身來,就像根本不知道身後發生的事。

  帝無雙替許莫問擋下攻擊,也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帝無雙。

  都不明白帝無雙此舉的用意。

  帝無雙並沒有給任何人解釋,他也不需要解釋,只是平靜的站在許莫問的身後,沒有任何動作。

  直到許莫問順利的從壁畫中取出了畫軸,帝無雙才退到了一旁。

  手持畫軸,許莫問轉過身來,對在場的所有人說了句話莫名其妙的話:「這幅畫軸,就是藏在太浮創世塔內的創世圖。」

  「現在在我的手中。」

  「你們誰想要?」

  許莫問奇怪的舉動讓在場的人,除了帝無雙外都蹙了蹙眉頭。

  但一時間誰也沒有動作,更沒有說一句話,就連性格狂傲的藺天賜,此刻也只是看著許莫問,一言不發。

  或是不清楚帝無雙和許莫問之間的關係。

  讓他們有些忌憚。

  「看來沒有人要。」

  「那這創世圖就歸我了。」

  說著,許莫問就要當著所有人的面打開創世圖。

  創世圖和太浮創世塔一樣,九千年只能開啟一次,而且只有開啟創世圖的人才能看到創世圖中的內容。

  若由許莫問打開了畫軸,那就算旁人得到了創世圖也失去了作用。

  就在許莫問要打開畫軸時。

  對許莫問出手的程驚夢終是按捺不住,手中再次凝出冰錐,朝著許莫問彈射而去。

  而在程驚夢手中的冰錐脫離手指間時。

  程驚夢的目光卻一直在觀察帝無雙的動作。

  眼看著那道冰錐就要接觸到許莫問的身體,原本平靜的帝無雙再次有了動作。

  抬起手掌直接捏住了那道冰錐。

  咔嚓!一聲脆響後,冰錐化作粉碎,而帝無雙的身影卻直接出現在了程驚夢的身前,抬手一拳就擊穿了程驚夢的胸膛。

  看著目光渙散的程驚夢,帝無雙卻皺起眉頭。

  因為當帝無雙的手掌擊穿程驚夢胸膛的瞬間,程驚夢的身影就像煙霧般,在原地消失了。

  等帝無雙轉過身時,才發現程驚夢竟然已經出現在了許莫問的身後。

  正對著帝無雙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而程驚夢的手掌已經抓向了許莫問的脖子。

  眼看著程驚夢的手掌就要抓許莫問,卻聽到許莫問帶著幾分戲謔的聲音傳入了程驚夢的耳中。

  「就這點城府,真愚不可及!」

  「也不知道軒轅靖那個廢物怎麼會被你奪去機緣。」

  聲音是從面具中發出的,可是在聽到這聲音時,剛進入第五層的聆小靈神情猛然大變。

  因為這聲音,分明就是藺天賜的聲音。

  轉過目光,聆小靈看著一旁顯得十分平靜的藺天賜,像是捕捉到了什麼,又什麼都沒有捕捉到。

  這令聆小靈的思緒感到十分混亂。

  而在話音落下時,原本不顯山不漏水的許莫問,身上竟然爆發出不亞於程驚夢的氣勢。

  感受到這股氣勢,程驚夢的臉色也是一變。

  「你入了第五境?」

  驚訝間,程驚夢察覺到不對,想要抽身遠離許莫問。

  身後卻有一股徹骨的寒意封鎖了程驚夢的去路,居然是隱神府的聖女任傾雪。

  面對許莫問和任傾雪的夾擊,程驚夢雖然有些吃力,但尚可抵擋。

  可程驚夢忽略了帝無雙。

  在許莫問和任傾雪出手的同時,帝無雙的身影也動了。

  手中一道銅鈴狀的東西,在手中變幻,成了一座刻滿銘文的古鐘。

  朝著程驚夢就壓了下去。

  面對三位五境強者突如其來的攻擊,程驚夢措手不及間。

  根本沒有怎麼反抗就被帝無雙鎮在了古鐘之下,動彈不得。

  程驚夢被古鐘鎮壓之後,許莫問便取下了臉上的面具。

  露出的容貌讓聆小靈再次一驚,這許莫問的容貌竟然和藺天賜的容貌一模一樣。

  但很快,聆小靈就發現了不對。

  兩個人的容貌和聲音可以改變,但是性格氣質卻難以複製。

  此時的許莫問更像那個囂張跋扈的藺天賜。

  而原本的藺天賜,表現出來的平靜,卻讓聆小靈感到很陌生。

  突然,聆小靈想到了一種可能,脫口而出:「幻神諫!」

  聽到這三個字,藺天賜轉身看向了聆小靈,溫和的笑道:「看來聆大小姐是個很聰明的人。」

  藺天賜的語氣讓聆小靈更加確定了心中的猜想,道:「幻神諫可以完美的交替兩人的軀體和氣息,就連大帝臨世也無法分辨。」

  「可幻神諫是天機閣的奇寶,只有天機閣的閣主才有資格動用。」

  「怎麼會在你的身上?」

  藺天賜道:「聆大小姐自己不是說了嗎?」

  「幻神諫只有天機閣的閣主才有資格動用。」

  「什麼?難道你是......?」

  不等聆小靈將話說出中,藺天賜已經從眉心處將幻神諫取下,恢復了本來的面目。

  正是帶著面具的許莫問。

  本來的許莫問變成了藺天賜,藺天賜卻是真正的許莫問。

  同為天命五境的帝無雙和任傾雪又和許莫問以及藺天賜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這讓聆小靈和連城墨都愣了愣,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只有被鎮壓在古鐘下的程驚夢反應了過來,聲音穿過古鐘的封印。

  將目光看向取下幻神諫的許莫問,問道:「你就是天機閣的閣主?」

  這次,真正的許莫問才取下了臉上的那副面具,露出了一張俊秀的臉龐。

  但也僅此而已。

  沒有了幻神諫,程驚夢能清晰的感受到許莫問真正的境界。

  程驚夢本以為,許莫問應該也是踏入第五境的強者。

  可是這個時候程驚夢才發現,許莫問的境界修為竟然只在不朽境。

  連天命都未曾踏入。

  這樣的境界實力,許莫問是怎麼成為天機閣閣主的?

  又是怎麼進入太浮創世塔的?

  程驚夢想不通,一旁的聆小靈和連城墨就更想不通了。

  不過許莫問似乎對程驚夢很感興趣。

  將程驚夢困住之後,不僅沒有對程驚夢出手,反而顯得很有耐性的對程驚夢說道:「驚夢仙子出自九州青雲宗,孤身踏入玄元八域,無依無靠,能走到今天的地步,不論運氣與否,都足以讓許莫問欽佩。」

  「或許你不相信,我們兩人的命運很相似。」

  接觸到許莫問的目光,程驚夢沒有說話,只是直勾勾的回望著許莫問。

  眼神中,隱藏著不甘。

  她不知道自己的下場是什麼,但許莫問合三位五境之力將自己困住,絕不是什麼好事。

  想自己好不容易踏入了天命第第五境,有了脫離楚夜的實力。

  更有了承載天命的機會。

  卻沒想到會在這裡受困。

  無論如何,程驚夢都不敢甘心。

  許莫問看著程驚夢,像是沒有看出程驚夢目光中的不甘。

  問道:「驚夢仙子願意聽我講一個故事嗎?」

  不等程驚夢回答,許莫問已經說道:「很久以前,有個孩子名叫軒轅莫問,出生時便有氣運相隨,異象朝拜,被譽為軒轅帝族最有機會承載天命的人。」

  「可他的母親是被八域所唾棄的異人,所以在他還未曾記事時,就有人強行奪走了他的根骨,毀了他的氣運,將他丟進天機閣自生自滅。」

  「在天機閣的那段日子,他過得很苦。」

  「所有人都可以羞辱他。」

  「你知道,能羞辱一位軒轅帝族曾經的天驕是一件多麼有趣的事。」

  說到這裡時,許莫問的嘴角竟露出了一抹笑容。

  笑得很釋懷。

  聲音也變得深邃起來:「其實能被人羞辱也是一件好事,至少,那些人能成為一個人所仇恨的目標。」

  「一個人要是沒有目標,才是最可怕的事。」

  笑了笑後,許莫問又繼續道:「直到後來,有人找到了這個孩子,用自己的命填補了他根骨的缺陷,給他換來了一絲修煉的機會。」

  「就是這絲修煉的機會,讓他成為了如今天機閣的閣主。」

  「也讓他和軒轅帝族有了博弈的資格。」

  「至少在軒轅帝族的眼中,他現在活著的價值比死去更好。」

  「哪怕軒轅帝族所看到的只是一副刻意營造的假象。」

  許莫問沒有說是誰用自己的命給那個孩子換來了可以修煉的機會,也沒有說蒙蔽軒轅帝族的假象是什麼。

  但在場的人都能聽出,許莫問就是他故事裡的那個孩子。

  至於他為什麼要叫許莫問,而不是軒轅莫問,也只有他自己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