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北冰原,隱神府!
光是這幾個字就足以讓身在天機谷外的所有八域修行者警惕起來。
極北冰原地處八域之外,和九州一樣,是八域之外獨立的一域。
但是八域連接極北冰原的通道並沒有像九州一樣被阻斷。
甚至在無數的歲月中,極北冰原和八域的來往極為密集,從未斷過。
因為東極域內的仙奴,大多數都是從極北冰原帶進玄元八域的。
最重要的是,極北冰原和玄元八域積怨已久。
可以追溯到諸帝時代之前,萬族時代之末。
實際上極北冰原內的人族原本就是八域的修行者。
只是在諸帝時代到來之後,八域之內有很多人不願意給那些異族留下一處容身之地。
想要將所有的異族趕盡殺絕,驅出八域,流放至苦寒的極北冰原,任其自生自滅。
卻遭到了小部分人的反對。
他們認為人族不僅不應該驅趕萬族,更應該包容萬族,和萬族共存。
最後的結果是。
這部分人和萬族一同遭到了八域的驅趕。
將他們和萬族一同流放至了極北冰原。
這部分人最後也被八域修行者稱為異人。
每一世的天命百子榜現世,位列榜單之人,大多數都是八域天驕。
極少有極北冰原的人上榜。
就算有,修為境界也是墊底的存在。
在這麼久的歲月中。
八域修士從未聽說過,有極北冰原的人在天命未顯之前,就以天命第五境入了天命百子榜。
而且還是一個女人。
帝無雙和程驚夢踏五境,入天命百子榜也就罷了。
可被他們看作仙奴起源的地方,竟也出了這等天驕。
這讓大部分的八域修士極不是滋味。
不過身在天機谷外,這些人的不滿也不敢表現得太過明顯。
更不敢做出任何過激的舉動。
隨著九名小童的聲音擴散,天機谷外的空氣在驟然間變得冰冷刺骨。
猶如一下子墜入了極寒的冰窟。
使得所有人的眉毛,髮絲都結起了一層寒霜。
可這還遠遠沒有結束,就在有人想要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時。
只聽見腳下傳來陣陣『噼里啪啦』的聲音, 所有人俯身看去。
只見腳下原本平靜的海面,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結冰。
很快,無邊無際的大海,便變成了一片堅固的冰原。
每個人乘坐的木筏和樓船,都被寒冰所凍住,只能停滯在原地。
而那些原本立於木筏上的修行者,也只能站立在冰面之上。
不等天機谷外的修行者適應這刺骨的寒冷。
所有人的目光便已經看向了冰面的盡頭。
一道身影,白衣羅裙,發如銀絲,仿若誕生於天地的精靈,露出一雙白皙的玉足,踏著輕盈且婀娜的步伐踩在冰面上,朝著天機谷的方向走來。
在她的腳踝處,還用紅線繫著一枚精緻的鈴鐺,隨著女人的步伐。
鈴鐺不時的傳出清脆的響聲,透過空間,沒入了每一個人的耳中。
這個女人,便是極北冰原隱神府的聖女任傾雪!
如果說程驚夢的美,美得勾人奪魄。
那麼任傾雪的美,便是美得極不真實。
她的美更像是一副畫卷,讓每個人見過這副畫的人,都有不同的見解和感受。
任何見過任傾雪的人,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
都會被這種不屬於人間的美所折服。
甚至於任何污穢的想法,都是對這種美的一種褻瀆。
所以在任傾雪出現的那一刻,天機谷外的所有修士都忘記了心中對極北冰原的偏見。
只是平靜注視著任傾雪的身影。
哪怕是同為女人的聆小靈,在這一刻也都看呆了。
而任傾雪的步伐看似緩慢,可隨著她每踏出一步,她距離天命門的位置,便會被縮短一半。
不是任傾雪在刻意的展露的神通。
而是每當任傾雪踏足一步,腳下冰面像是有了意識般,隨著任傾雪的腳步在移動。
更像是無盡的寒冰在將天命門拉到了任傾雪的面前。
請任傾雪走了進去。
僅僅七步之遙,任傾雪的身影便從冰面的盡頭,走到了天命門前。
沒有留下一句話,也沒有一個多餘的動作。
任傾雪直接走進了天命門,消失在了所有人視線中。
知道再也看見任傾雪的身影時,天機谷外才逐漸的傳來了聲響:「這世間竟有美得如此不真實的女子。」
「有幸瞻仰其榮......雖死足矣!」
如此誇張的話語卻是大部分見過任傾雪之人的心聲。
而且沒有一個人反駁。
待任傾雪進入天命門後,魏清的聲音再度響起。
只是接下來魏清所念到的名字中,再無踏入五境之人。
就連踏入第四境的天驕也少之又少。
而且所念出的名字,也在大部分人的意料之中。
「天命十二子之一,天居峰明月閣顏道子。」
「天命十二子之一,築京城浮屠塔江左道。」
「天命十二子之一,上初山清虛宗昊日。」
「天命十二子之一,霸刀黃泉。」
「天命十二子之一,相望樓大小姐聆小靈。」
......
原本的天門十二子中,除了死在天宗少主連城墨手中的李千秋。
以及被帝無雙所殺的仙瑤聖女。
剩下的人幾乎都在新的天命百子榜上。
唯一讓人感到奇怪的是,還活著的人中,只有觀海觀無法的名字。
沒有出現在天命百子榜內。
當魏清接連念出天命百子榜上的名字後。
天命百子榜上的人,一個接著一個出現在了天機谷外,踏過天命門進入了天機閣。
很快,天機閣外的八域修士便察覺到了不對。
天命百子榜上的那些名字的確配得上天命之子這四個字。
可除了原本應該入天命百子榜的無法之外,不久前在大涅山內驚動世人的神府天子,何其耀眼。
竟然一個也沒有出現在榜上。
就這有點讓人難以相信了。
且不說那些神府天子以往的戰績如何。
就單說那位出自沉風劍閣的神府天子沈星辰,曾在大涅山內,一劍刺瞎了數百名天驕的眼睛。
就憑這一劍,便足夠有資格入那天命百子榜了。
→
偏偏,那群在大涅山內現世的神府天子。
沒有一個人在天命百子榜內。
不過眾人也只是心中疑惑,畢竟天機閣自諸帝時代開啟之後就開始譜寫天命百子榜
沒有人會真的站出來質疑天機閣的威信。
天命百子榜,只有百席之列。
從未有餘。
所以能進入天命門的名額也只有一百個。
當魏清念出最後一個名字時,也就預示著天命百子榜單重列完畢。
太浮創世塔也即將開啟。
只是當魏清念出最後一個名字,卻讓天機谷外的所有人都感到疑惑。
不是震驚這個名字的來歷和身份。
而是魏清對最後這一位天命百子的介紹太過簡單了。
「第一百位入天命百子榜者,許莫問。」
僅僅只是如此簡單的一句話,便再也沒有任何多餘的述說。
在眾人的疑惑中,一道戴著面具的身影從人群中走出,踏著腳下沒有融化的冰面走進了天命門。
沒有展露任何氣勢,和那些璀璨奪目的天命百子完全不同。
看著那人平安無事的走進天命人,眾人都能猜到這個人就是天命百子榜上的最後一人。
許莫問。
可越是這樣,就越讓人好奇起來,這個許莫問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相比其餘那些身份,背景,經歷都不同凡響的天命百子。
這個許莫問,似乎就像是一張純潔的白紙。
只是魏清並沒有給眾人留下思索的時間。
聲音落下的同時,身後的無相玉璧間便有道道金文湧現,形成字符,刻滿了整座玉璧。
從左至右排列。
浮現的正是這一世天命百子的名字。
「呼~~」
當無相玉璧上顯現出天命百子的名字時。
整個天機谷的上空,凝聚的白雲驟然散開,一座如同金玉鑄造的寶塔從雲霧中浮現。
立於雲端之上。
如同一座俯視人間,不可冒犯的天宮。
這座金玉寶塔,正是傳說中的太浮創世塔。
傳聞,太浮創世塔乃是諸帝時代開啟之時,由天命氣運凝聚成型的一座奇塔。
被譽為天命送給人族的禮物。
更是一件自然天成的神兵。
入太浮創世塔不僅可以感悟龐大的天命氣運,增強自身的實力。
若是得到隱藏在太浮創世塔頂層的創世圖,更可通過創世圖窺探到天命真蓮出現的具體時機和地點。
獲得先行爭奪天命的大氣運。
太浮創世塔雖然被天機閣掌控。
可開啟太浮創世塔的鑰匙,卻是每一大世中,天命百子身上的氣運。
所以就算是天機閣,也只有在每一個大世來臨之後,才有進入太浮創世塔的機會。
太浮創世塔現世之後,散發出潔白的光輝映射向四周的白雲。
頓時,上百朵雪白的蓮台,由白雲所凝,從天際落下,墜入了天機谷內。
不久後,天機谷外圍觀的修行者便看到進入天機谷的天命百子,身影已經出現在了潔白的蓮台之上,在蓮台的承載下,飄向了天際,朝著太浮創世塔而去。
當天命百子的身影隨著蓮台接近太浮創世塔時。
每一位天命百子的身上都浮現出了沒有形態的霞光,融合進了腳下潔白的蓮台。
使得原本潔白的蓮台,變成了五彩斑斕的顏色。
給聖潔之中增添了濃郁的絢麗。
而那些在天命百子身上浮現的霞光,便是每個人身上的氣運。
現在氣運和腳下的蓮台相融,這些蓮台便是打開太浮創世塔的鑰匙。
當天命百子完全靠近太浮創世塔時,原本沒有門戶的太浮創世塔就像有感應一般。
凝成一個如同漩渦的門戶,將那些靠近的天命百子全都吸取了進去。
這些天命百子成功進入了太浮創世塔對於外界的人而言,就只能通過太浮創世塔表面的光點,來分辨天命百子的位置。
只是這每一個光點代表的是,太浮創世塔的人誰也不知道。
太浮創世塔一共有五層。
每一層內的奇異各不相同,只有進入太浮創世塔的人才知道。
此刻,在太浮創世塔的第一層內。
每一名天命百子都身處在獨立的空間,各自面對著一道被黑袍籠罩的身影。
這道黑袍身影名叫自我。
由每一名天命百子的影子所化。
對應著每一名天命百子的實力以及境界。
而且每一名天命百子面對的自我,是不知疲憊的,可以無休無止的戰鬥下去。
這也是天命百子進入太浮創世塔第一層的考驗,戰勝自我。
唯有戰勝自我,才能進入到太浮創世塔的第二層。
如果不能戰勝自我的天命百子,只能等到有人拿到創世圖後,待太浮創世塔關閉之時,才能擺脫自我,從太浮創世塔中走出來。
天機谷外,就在所有的修士都將目光匯聚在太浮創世塔的第一層時。
耳旁突然傳來一道極其尖銳且刺耳的聲音。
仿若能劃破每一個人的耳膜。
順著聲音看去,只見一面血紅色的旗幟以極快的速度從天而降,直接越過天命門的封印,沒入了天機谷內。
矗立在了天機谷最高聳顯眼的位置。
當有自九州和滄北域而來的修士看清那面旗幟上的花紋時,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發出恐懼的聲音:「曼陀羅血旗!」
「是死營的曼陀羅血旗!」
死營的殺戮從九州蔓延至黃沙海,就再未越界。
以至於八域的修士,很多人聽聞過死營,卻從未親眼見證過死營的殺戮。
見過的人,幾乎都成為了斬仙刀下的亡魂。
唯有九州和滄北域十二聖地的修士,親身感受到來自死營的殺戮。
以及死營給他們帶來的壓迫。
死亡的壓迫。
所以他們更明白這面曼陀羅血旗代表著什麼。
代表著殺戮!
天機谷外的修士中,從九州和滄北域而來的修行者只占少數。
看著這些人如此驚恐的模樣,這讓其餘幾域中一些不怎麼了解死營的修士感到不解,不禁對人群中問道:「這面血旗有什麼特殊的來歷嗎?」
「這面血旗名叫曼陀羅血旗。」
「是九州死營守夜人的符號。」
「曼陀羅血旗一旦立下,便帶代表著殺戮。」
「這是死營的規矩,沒有人更夠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