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灰色星辰!星海中的無垠之門!有仙組織當靠山的感覺真好!
「看來只有那塊空間石頭有問題。」
「這酒……應當就是幻景中昋群摯喝下的那種赤絳酒了,似乎是喝下這種酒才能緩解其身體每個月必然發作的一次僵滯……且是所有天人都有這樣的問題!」
「這血色石頭則是釀酒所用。」
「買不起真正的赤絳酒的底層天人,便是會買這種石頭來自釀赤絳酒……雖說這樣釀出的酒效果不太好,但也好過沒有……」
揮手將之收入儲物戒指之中,歷青鋒拿起那三枚流光閃爍的石頭仔細打量起來。
他當即便是捏碎了一顆流光石頭,想看看捏碎這石頭之後,隨著流光覆蓋到底會被傳送到什麼地方……
但,
被歷青鋒捏碎的流光石頭卻並無任何反應,不曾有任何流光將他的身體覆蓋。
「看來這種能讓天人遁逃的石頭應該只對天人有效果,或者只對這叫昋群摯的天人有用……」
歷青鋒看了看剩下的兩枚流光石頭,並沒有繼續嘗試和驗證,而是將之一併收入了儲物戒指之中。
這等來自天人的東西,在沒有徹底搞明白之前,歷青鋒是不會將之裝入陰陽墟之中的。
萬一這東西有什麼詭異之處,如同那枚空間石頭一般詭異的話,一個不小心或許就會讓陰陽墟之中東西全部報廢掉。
「根據如今這有限的信息來看,天人的世界絕對大有問題……」
天人死掉之後鮮血會消失,靈魂會消失,看其消失的方式……歷青鋒只覺得這天人的鮮血和靈魂其實是早就被盯上了的。
尤其是這所謂對仙組織的懸賞令,一個仙組織人頭換取一次【造化池】的使用資格,卻偏生不說出仙組織的強大,讓弱小至極的天人被【造化池】的使用資格引誘,而來送死。
這或許便是那修煉魔功的天人,已經等不及了,等不到那些底層天人自然死亡……
「如此看來,這流光石頭也未必真就是逃命所用的東西,或許是讓天人們以為是逃命之物,但實際上……」
「天人所在的世界,只怕非但不是什麼極樂世界,反而是真正的地獄啊!」
「生而化神……也逃不掉被壓迫的命運嗎?」
「五樓十二城……呵呵!」
在幻境中看到那【無何有之鄉】那五樓十二城的天人的布局的時候,歷青鋒還將之跟李白描述的通天白玉京做了等號。
可如今看來,這無何有之鄉哪是什麼仙人居住的通天白玉京,根本就是一個真正的十八層地獄罷了。
……
而與此同時,
無何有之鄉,
五座透明得只剩下輪廓的高塔屹立在中心處,雖然遠遠看去五座高塔似乎相距不遠,可實際上,外圍的四座高塔距離中間的高塔有著千里之遙。
外圍四座高塔之間也相互有著近乎三千里的距離。
在中心那座最高的高塔的某一層。
這裡遍布著淡淡的血紅色光芒。
那位渾身血紅的天人聖尊的身軀之上,伴隨著一抹血色從虛空湧入其身上,其身軀的血色再度濃郁了幾分。
他嘴角上浮現一抹殘酷的笑意,繼而揮手之間,一個高三丈寬三丈的大缸出現在其面前。
其中仿佛須彌納芥子一般,外邊看著只是三丈長寬高的大缸,其內部卻仿佛是一處無窮無盡的血水深淵……
其中,無數顆腦袋浸泡在那濃郁至極的血水之中!
在此刻,
那位昋群摯的腦袋便是憑空出現在這位聖尊手中,被他隨意至極的丟入了眼前的大缸之中。
而後,揮手,
血缸消失,這位聖尊也一步踏出。
隨著他往前踏出,他身前的空間驟然間無限剝離開來,仿佛在頃刻間就被剝離開了千萬重空間一般。
他緩緩步入其中,
只是在那被剝離開的千萬重空間即將合攏的剎那,其中景象有了一瞬間的清晰。
那裡深沉至極!
那裡星河燦爛!
那裡是一處空曠無垠的星海,在這星海的中心位置更是有著無數連綿的無盡星辰……
散發出灰色光芒的無盡星辰!
而那無數的星辰匯聚成了一座巨大的門!
由無數星辰累積堆砌出門框的巨大無比的門!
仿佛橫亘萬古歲月、無垠空間的一道星辰之門!
……
也是同一時間,
西疆血色長城後方,
觀星閣的人終於完成了對西疆昭山郡這塊新占據領土的城池陣法的布置。
但觀星閣以陳長老陳建安為首的人,卻沒有一個因為任務完成而感到輕鬆。
反而一個個臉色凝重無比,一個個眼中驚慌失措,仿佛就要大難臨頭一般……
實際上,昭山郡的城池陣法布置,以他們的速度本來是可以在一天時間內就能搞定的。
但卻被他們硬生生的拖延了五天時間!
有觀星閣弟子上前一步,滿臉祈求:「陳長老……還要再檢查一遍嗎?」
另一個觀星閣弟子也迅速開口道:「陳長老,我發現西城城牆的陣法好像還有幾處漏洞,要不咱們將其全部拆除然後重新布置?」
一個個觀星閣之人滿是期盼的看著陳長老陳建安。
陳建安乃是陳久安和陳長安的堂弟,也即是陳家的一員,只不過早已成為分家。
其父親就是陳如海的堂弟,其人的爺爺的爹才是陳家宗家當時的嫡次子。
從他爹那一輩開始,他們這一脈就變成了分家,被分到了雍州成為地方氏族。
但陳建安在星辰禁制之上極有天賦,在觀星閣近百年時間更是熬到了長老之位。
但已經封頂了。
他的星辰禁制如今只是十七品,潛力也已耗盡,不可能成為觀星閣閣主的。
本來他也是準備混日子了的,等熬到只剩幾年壽命的時候就會選擇去天牢之中閉死關外加鎮壓犯人犯妖。
但沒想到……
這一次奉命前來為昭山郡布置陣法,卻被仙組織天帚前輩指定讓他帶隊去鳳歌城布置警示陣法。
那可是鳳歌城啊!
據說布置的警示陣法還必須要將那位在血鏡記功中將笑江山都逼出了渾身解數還沒死的蝴蝶妖君給籠罩在其中。
即便天帚前輩說過此行絕不會有任何危險……可仙組織的話,身為世家分家一員的他,如何敢去相信?
這件事……他真正是隨便想一想便是渾身顫抖個不停!
所以才有了對昭山郡陣法極為上心,且翻修了快三十次的拖延時間的舉動。
但此刻,
縱使他心底一萬個想要同意繼續翻修陣法的建議,卻還是搖頭:「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再拖下去,要是惹惱了仙組織天帚……不止我們要死,我們身後的家族只怕也會被仙組織直接鎮壓,家族之中的強者全都要被丟去天牢鎮壓,家族中的小輩則會被抄家之後發配邊疆。」
前車之鑑可當真不少了。
遠有司馬家、劉家、朱家等,近有秦家、祁家等……
聞言。
那些還寄希望於繼續翻修陣法拖延時間的星辰閣成員,一個個臉色蒼白至極。
「好了!各自準備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後出發!」
有氣無力的應諾聲稀稀拉拉的響徹。
觀星閣成員們各自返回住處。
都是寫了一封遺書,告知才赴任的鎮守司昭山郡負責人鍾進文,若是他們一個月後還沒有返回……便要將此信送給他們的家人。
……
半個時辰後,
陳建安等一行人緩緩向西出發。
又是一個時辰後,一行人向西疆血色長城請求派強者護送未果……於是更加慘澹的走出了血色長城。
站在無定河西側,回首東望,
陳建安唉聲嘆氣:「此去路途遙遠……我等只怕是再也回不來了。」
「都帶上一份故鄉的土吧!」
陳建安當先抓了一把泥土塞進懷裡,似乎故鄉的土貼身放著,他就稍稍安心了些。
至少,死了之後,還是可以跟故鄉的泥土一起呆在一起的。
眾觀星閣之人一個個神色蒼白,也是抓了一把土塞進懷裡。
而後,
一群人便是如喪考妣的出發了。
行出不到五十里。
陳建安等人皆是神色劇變。
鋪天蓋地的妖氣之雲從西方天際急速而來。
翻湧著的妖氣似乎末日景象!
這妖氣的濃厚程度更是徹底超過了他們的認知!
在他們那有限的認知之中,甚至不知道到底要如何強大的妖物才能引動這仿佛山川奔騰一般的恐怖妖氣之雲!
「馬德!仙組織!勞資死了也要找你們報仇!」
「仙組織……!」
年輕一些的觀星閣成員一個個怒罵起來。
陳建安則沉默至極,只是腦子裡仿佛走馬燈一般掠過這一輩子的很多事情。
少時暗戀的鄰家大姐姐,後來喜歡的青樓頭牌,在今安城元宵燈會遇到的那個姑娘……那個永遠停留在二十一歲的姑娘。
還有……最終陪伴他一輩子的女人,羅家分家的女子。
這是他最討厭的女人。
但此刻……他卻忽然發現,或許這半生的陪伴,遠遠超過了懵懂時的暗戀,輕狂時的喜歡,那永遠停在二十一歲的遺憾。
他忽然後悔沒能在活著的時候跟那個讓他只覺得看到就煩的女子說一聲謝謝。
妖氣越發濃郁起來,甚至伴隨著某種難以忍受的腥臭氣味兒。
逃是逃不掉的!
這濃厚妖雲一個呼吸前還在西邊天際,一個呼吸後已經翻滾到了他們眼前不到一里地……
也是此時,
一條巨大到陳建安等人一輩子從來沒有真實見過的巨龍轟然從妖氣之雲中衝出。
那巨大的龍頭便有三十丈寬大!
一個三十丈立方的巨大龍頭,其上龍角崢嶸,其眼中泛著極致的邪惡。
除了陳建安,一群人都轟然軟倒在地,也沒心思罵了。
整個人因為極致的恐懼,徹底的僵滯了下來。
陳建安卻眼中閃過一抹癲狂:「人……該站著死!」
驟然伸手,星光閃爍而起。
「妖孽!」
「受死!」
轟!
星光繚繞而起,星點錯落而下。
陳建安全力以赴的星辰陣法,卻被這白龍從鼻子之中發出的一聲哧聲給徹底湮滅。
陳建安駭然莫名,整個人徹底呆滯。
這等妖物……
他有了閉眼等死的想法。
但隨著他閉上眼睛的時候,
那白龍卻是開口吐出人族話語:「幾位就是奉仙組織明令前往鳳歌城布置警示陣法的嗎?」
「我族天妖令我前來帶你們前往鳳歌城!」
這主要是妖族那邊怕時間拖得太久,會讓仙組織不滿意。
會讓仙組織認為妖族根本就不想執行蒼秀的要求,故意拖著拖到妖君甦醒都不讓人族不知警示陣法……
到時候不說是仙組織直接跟妖族開啟決戰了,就是仙組織找到由頭再度敲詐幾百里疆土,那也是不好的。
所以……
相比於仙組織只是天帚給陳建安交代了一聲就不管了來說,妖族對此事可算得上是極為上心的。
這頭白龍奉龍族天妖之命,更是在這西州邊界五百里等了好幾天時間。
陳建安愕然。
觀星閣眾人愣怔。
一個個茫然至極。
這妖龍……在說什麼?
白龍神色中浮現幾分不耐煩:「本座等了你們這麼久了,現在還要本座繼續等嗎?」
「小小螻蟻,本座一個噴嚏就能讓你們灰飛煙滅!」
「你們還當真以為有仙組織作為靠山,便能隨意凌辱本座這等妖魔了?!」
妖魔?
眼前的白龍竟然是妖魔嗎?
妖魔可是堪比法相啊!
陳建安等人心驚動魄至極,但也震撼至極。
一個個觀星閣弟子下意識的後退,卻又意識到不能退,但腦子在極致的恐懼下卻忽然一點都轉不動了。
陳建安卻是心底猛地一愣,不停的回味這白龍妖魔方才的話語。
尤其是其最後一句!
真以為有仙組織作為靠山……便可以隨意凌辱本座這等妖魔了?
這是原話!
眼前的白龍雖然說出的是反問句,其用意也是威懾。
但陳建安這近百歲的人,其豐富的人生經歷怎麼可能聽不出來這句話的真實意思就是……他們真的可以借著仙組織隨意凌辱這頭妖魔境界的龍妖?!
正是如此,眼前妖龍才會如此言語震懾,否則……它要真不在乎仙組織的話,就該如他最早那句話一般——一個噴嚏將他們一行人全部給灰飛煙滅掉!
在觀星閣其他人一個個腦子僵硬之時,
但是……
推測是這麼推測的……可真要這麼幹,陳建安只覺得渾身發麻。
那是極致的激動和緊張之下身體的自然反應!
也是恐懼引發的對身體的失控的體現!
腦中思緒千百轉而起。
大不了就是死!
何不……試試?!
陳建安不知道從哪裡冒出無與倫比的絕世血勇,當先踏出一步,帶著一抹忘死的瘋癲,驟然以顫抖的聲音怒斥。
「勞資就凌辱你了!勞資就凌辱你這妖魔龍族了,你能怎麼著?!」
「你要殺了我嗎?」
「那你殺啊!」
「你一個噴嚏把勞資灰飛煙滅啊!你看看仙組織到時候會不會為勞資報仇!」
說著,陳建安還顫抖著身子將脖子拉長了一些,似乎要方便對方斬首一般。
這是極致的找死行徑!
便是街頭小混混兒干架,到了拉長脖子鄙視人家不敢砍的時候,對面小混混都可能當真失去理智一刀砍下來……
何況眼前是一頭龍族妖魔!
觀星閣其餘人一個個神色劇變,一個個心底不斷的辱罵陳建安就是個老汗皮來。
明明都沒有生死危險了,這糟老頭子不知道抽的什麼風非要頂著眼前龍族妖魔的話語去找死!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是讓此行觀星閣之人一個個內心驟然血脈噴張而起。
一個個的在心底生出了一抹【生而為人,我很驕傲】的狂暴情緒!
他們心底一直因為朝廷言論、世家利益而憎惡的仙組織的形象,更是驟然間拔高無數倍!
白龍驟然愣怔。
尤其陳建安那故意拉長脖子的動作和話語……讓它心底殺機瀰漫。
可它哪裡敢殺啊!
離開鳳歌城的時候,龍族天妖便對他千叮嚀萬囑咐,不管來人如何過分,都要忍!
要是壞了事兒,就把它交給仙組織當個交代!
方才它也只是想嚇一嚇這些人,免得這些人之後真的借著仙組織讓他受氣。
可現在……真的一肚子憋屈之後,卻反而不敢強勢了。
高傲的巨大龍頭低垂伏地:「本龍方才是在開玩笑呢!」
「諸位人族!請快快登上本龍後背,本龍帶你們可頃刻間抵達鳳歌城!」
陳建安收到了正向反饋,驗證了他的推測,他便更加肆無忌憚起來:「什麼背上!勞資要坐你腦袋上!」
其餘觀星閣之人也是一個個激動起來:「對對對!我等必須做你腦袋上!」
觀星閣眾人之中,更有人快速掏出紙筆,如史官記載歷史一般,驟然提筆落字——大唐七百七十二年六月十一,觀星閣長老陳建安、XXX、XX、XXX……等於西州安慶府官道五十里處小林子前怒斥妖族白龍妖魔,白龍妖魔卑躬屈膝以求眾人登其首……
白龍神色驟然猙獰。
卻還是點頭,只是語氣極端的不平和了起來:「請!」
陳建安滿心的震撼。
觀星閣之人一個個興奮莫名。
仙組織在妖族……竟然這麼牛皮的嗎?!
他們一行人,最強的陳建安也才抱丹境二重。
他們這些人多是聚氣境,只有兩個蛻凡境。
可以說,只需要一尊妖王,甚至只需要一尊內丹境的妖物就能輕而易舉將他們全數擊殺。
可現在……一尊妖魔!
還是龍族妖魔,竟然對他們如此卑躬屈膝?
這一切……可不是因為陳建安方才的表現有多霸氣。
而是因為……仙組織讓妖族畏懼!
他們一行人是奉仙組織天帚之命去鳳歌城辦事的,所以妖族看在仙組織的面子上才會如此卑躬屈膝的對待他們!
妖族不敢得罪仙組織!
所以妖族之中的龍族妖魔才會如此卑躬屈膝的對待他們這一行在對方眼中螻蟻一般的小東西。
一個個興奮至極,卻是當即便迅速施展輕功朝著白龍頭頂跳躍而去,似乎是要爭第一個跳上龍頭的。
片刻後,跳到了白龍那寬闊至極的龍頭頭頂,方才如同史官記載歷史的那人又是刷刷提筆落字。
看到那一行行文字,尤其是他們一行人每個人的名字……再想到這一段文字會傳之萬古後世,讓無數後人敬仰,一個個再不復此前的畏懼和憂慮,反而是驟然仰天長嘯,意氣風發起來。
隨後,有人抓著龍角細細的觀察起來,細細的感受這絕無僅有的近距離接觸龍族妖魔的一刻。
有人撫摸著龍頭的龍鱗,甚至拔出佩刀砍擊龍鱗……
其間白龍煩躁至極,卻都不敢表現出惡意來。
觀星閣之人面面相覷,沒有人言語。
但每個人都有著同樣的一個念頭——有仙組織當靠山的感覺真好!
此時此刻,在這一行二十七人心底,仙組織的形象瞬間就拔高到了人族保護神的高度!
這二十七人就此成為了仙組織的死忠!
此後要是再有人對他們說仙組織的不好,只怕這二十七人能立馬與那誹謗仙組織的人拔刀相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