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破道之九十六以及命運之槍

  寒冰所構成的冰蛇從海底舒展身體，以百米的蛇軀破出海面。

  然後猛地纏向路明非！

  路明非揮刀橫斬，黑色閃光瞬間切斷蛇軀！

  但是它的寒冰之軀極快的恢復，緊接著，兩條，三條，最後足足九條冰蛇所構成的巨大生物從海底現身！

  它們圍繞著路明非轉動，嘴裡不斷噴射著低溫的水流。

  以它為中心，寒冰不斷蔓延在海上，將所遇到的一切凍結，包括路明非！

  言靈·九嬰，它既強大又古怪，持有者釋放出豢養在意識深處的太古凶獸「九嬰」，用水為媒介把它具象化出來。

  九嬰經過的空間先是冰封再是爆燃，寒冰在它的領域內都能被點燃。

  言靈到了這個程度已經跟神話中的召喚術無異了，現實和神話之間的界限被打破，幻想之物被具象！

  它的危險程度不亞於青銅與火之王的燭龍或者大地與山之王的濕婆業舞！

  片刻之後，路明非他們身周的海域的海水被完全冰凍，不只是游魚被迅速冰凍，海浪被凝結，就連空氣中的水分也被凝結。

  遮天蔽日的暴雨都在此刻化為了根根冰針落於冰面。

  海面詭異的寂靜，路明非被完整的冰凍在海上。

  緊接著冰下開始爆燃！

  「寒冰與烈火將洗滌你的罪惡。」

  赫爾莫德手持彎曲長矛，站於冰凍的大海之上宣布。

  「火元素，水元素，以及精神領域所豢養宛如神話生物的言靈嗎？」

  九嬰圍繞的寒冰之中傳來了路明非的聲音。

  赫爾莫德皺眉，看著眼前被冰封且爆燃的路明非。

  「地水火風，四大分離。」

  「火大分離。」

  灼燒路明非的烈焰消失。

  「水大分離。」

  以路明非為中心，周遭海域凝結的寒冰瞬間消失，冰凍的海浪也一起融化狠狠拍在海面！

  寒冰消失之後，九嬰狂暴的躁動，以九條冰凍蛇身狠狠衝擊向路明非。

  只見路明非左手拔刀，刀柄兩側刻有精美浮雕的白刀倒拔而出，刀尖向下！

  並未言語，狠狠撞過來的九嬰如同撞到一個看不見的屏障一樣，在空中瞬間停滯，然後消散。

  已然在世間消失了所有存在過的痕跡。

  「只是這種程度的言靈，對我用處可不大。」

  路明非將白色短刀插回。

  赫爾莫德站在海面之上沉默。

  「怎麼不說話了。」路明非笑問。

  「只是驚嘆於您的偉力，能夠如此輕鬆取消各系言靈的，恐怕也只有那幾位了，如果不是您的取消方式和他系君主不同，我還以為您是吞噬了多具龍骨的存在。」

  赫爾莫德枯朽的面具下滿是驚嘆，這是對同等冠位者的尊重。

  在獲得了奧丁賜予的力量之後，他的位格已和君主同級。

  「聽說王的戰爭需以劍終結，是嗎？」

  路明非說的是七宗罪上刻的銘文，凡王之血，必以劍終。

  「是的，言靈這種存在在同等位格的戰爭之中，用處並不大，您說的沒錯。」

  然後赫爾莫德緩緩揮動長槍，在自己的身邊畫圓，長槍划過的軌跡雷電奔騰。

  路明非踩在海面之上，黑色的靈壓圍繞著他不斷瀰漫，海水形成一股漩渦在他腳下翻滾！

  路明非的衣擺在狂風暴雨中獵獵作響，但是沒有絲毫的雨水能落在他的身上。

  赫爾莫德緩緩向前走動，拖動的長槍不斷閃著電弧，無數的閃電砸落在他身周，然後他腳步開始加快，越來越快！

  風浪在他腳下激盪。

  路明非同樣如此，以極快的步伐在海面上奔跑。

  兩人交錯而過！

  黑色靈壓包裹的長刀與滿載雷電的枯木長槍交織在一起，他們腳底的海域瞬間形成真空領域！

  在廣闊無垠的大海之上就這麼出現了一個數百米範圍的真空。

  沒有海水敢於填補這個空洞！

  他們同時消失又同時出現，每一次的撞擊都會引發爆炸和電光。

  大海之上一個個空洞出現，然後在他們離去的時候海浪才會猛的撲下。

  他們在大海之上奔跑。

  在路明非和赫爾莫德的腳下，海面宛如平地。

  各種匪夷所思的刀術在路明非手中如千花綻放！

  燕返、斷刀連閃、蟲鳴甚至夏嵐，刀光組成的黑色領域不斷入侵著赫爾莫德釋放的力場。

  如果只是普通的鍊金刀具，現在恐怕已經不知道毀了多少把！

  但他們的武器和旁人不同，幾乎都有著堅不可摧的屬性。

  赫爾莫德從海面躍起，左手伸向天空，猛地向下揮動。

  無數道閃電組成的長槍在烏雲之中釋放，狠狠砸在海面之上，形成了無數的雷暴！

  靈壓爆發！

  黑色的靈壓形成了實質的圓形屏障，以路明非為中心，百米為半徑形成了一道堅不可摧的的防禦。

  所有的雷電長槍和爆炸通通被阻隔開。

  左拳緊握，領域擴張！

  靈壓形成的防禦在此刻化為了攻擊，周圍數十公里的海面包括天空，範圍內的所有東西都被排斥開。

  赫爾莫德不斷遠離領域形成的範圍。

  黑色靈壓所形成的圓形排斥領域消散，路明非也消失在他眼前。

  「反應不錯。」路明非誇讚。

  此刻他正背對赫爾莫德立在空中。

  兩人後背相對，赫爾莫德微微轉頭。

  下一刻，路明非扭身以右臂帶動長刀。

  赫爾莫德猛地轉身，恰好以長槍擋住了這一刀！

  「破道之七十八，斬華輪！」

  強力的鬼道之刃在漆黑的刀身爆發，堪堪擋住的赫爾莫德被其巨大的衝擊力狠狠擊落在海洋里。

  他不斷墜落，瞬間就陷入了三千五百米深處的海洋！

  暴雨之下，風衣的衣擺不斷飄蕩，落在路明非身上的雨水根本無法將衣服打濕。

  路明非用暗金色的瞳孔注視著海面，金色的曼陀羅花在眼底綻放，越過深海，可以看到赫爾莫德還在陷落。

  他左手朝下，提前開始吟唱：

  「君臨者啊！血肉之面具、萬象、振翅高飛、冠以人之名者！蒼火之壁銘刻雙蓮、遠天靜待大火之淵！」

  詠唱完畢，路明非的掌心顯現出藍色的亮光。

  在赫爾莫德衝出海面之後，左手的亮光瞬間形成蒼色的爆炎！

  「破道之七十三，雙蓮蒼火墜！」

  無窮無盡的蒼色火焰迎面而來，赫爾莫德以長槍裹挾雨水，於面前阻擋。

  阻擋片刻之後，熊熊燃燒的蒼藍色火焰加之彼身，就像路明非之前在冰封中被爆燃一樣。

  赫爾莫德擁有了相同的禮遇，他被火焰完全吞噬。

  這片多災多難的大海也不斷被火焰蒸發，無數的白色蒸汽瀰漫，整片海域瞬間被白霧所籠罩。

  海面之上，赫爾莫德身上的盔甲已然被蒸發半數之上，裸露的肌膚上是猙獰的傷口，他身上出現了大面積的燒傷，身體的骨骼暴露而出。

  但是下一刻，殘餘的血肉組織掙扎著從他身體鑽出，逐漸蔓延全身。

  一枚枚堅硬的鱗片破體而出，不斷取代著燒傷的肌膚。

  擁有了初代種的體魄之後他的恢復能力也大幅度提高。

  在恢復期間，路明非已然從空中墜落。

  他隨著自由落體下墜。

  赫爾莫德持槍踩踏在海面，猛地上沖。

  兩人頓時交錯，形成了路明非頭朝下落體面對著赫爾莫德頭朝上衝鋒的場面。

  赫爾莫德看著眼前穿著黑色長風衣的路明非，昆古尼爾猛然揮下！

  倒飛的黑色耳墜微微顫動，耳邊風聲呼嘯。

  路明非凝神於自由落體中轉身，輕巧的就轉移到了赫爾莫德身後。

  長刀揮舞，黑色的光芒一閃而過。

  射線式的閃光衝擊在赫爾莫德身後！

  狂風呼嘯，一股莫名的暴風將他吹開，使得射線並沒有落在赫爾莫德身上。

  路明非在空中調整身姿，於海面站好。

  赫爾莫德伸手高舉，無數的雷電砸在手中，組成了一個長達三米的雷霆之槍。

  言靈·剎那！

  九階，512倍神速！

  赫爾莫德身影瞬間消失，他在不斷加速。

  神速永無止境，剎那是序列號72的言靈，是言靈時間零的唯一死敵。

  神速的行動往往是在開始之前就完全想好的，一旦開始就無法停止或者中途調整。

  赫爾莫德認為路明非終究不是真正的君主，不在刻意針對之下，一些言靈還是可以釋放的，只要出其不意！

  從雷電之槍的瞄準到自身的衝鋒，剎那隻給了很短的時間。

  如果是混血種，他的速度將是之前的512倍。

  但因為龍族本身速度就極快，身體承受能力更強，所以並沒有達到自身的512倍速度。

  但在這場戰鬥中，已經足夠了。

  赫爾莫德像是跨越空間而來，雷電組成的長槍狠狠刺向路明非的心臟。

  「怎麼會。」赫爾莫德看著身前的男人呢喃。

  他以九階剎那驅動的身體已然僵住。

  只因路明非單手抓住了赫爾莫德的雷霆長槍，

  「讓你清醒一下。」

  路明非單手將雷霆長槍捏爆，雷霆爆炸產生的氣浪在兩人之間吹拂，這道雷霆已然沒有了什麼攻擊力。

  感受著手感，這讓路明非想起來以前的一些熟悉場景。

  緊接著路明非抓住了赫爾莫德的左臂，帶著笑意的看著他，「感謝你讓我回憶起了過去。」

  路明非的手臂開始發熱，然後從內部開始燃燒，隨後整條左臂被燒焦，他沒有使用什麼靈壓護住手臂，單純使用鬼道將其化為焦炭。

  「學成以來我還沒有使用過這個鬼道，正好嘗試一下此鬼道和另外一個能力。」路明非溫和的說。

  赫爾莫德感受到了濃烈的威脅，他右手握著昆古尼爾狠狠揮下，只是目標並不是路明非，而是自己的手臂。

  他知道這樣的效率更快，只是遲了。

  「破道之九十六，一刀火葬！」

  赫爾莫德逐漸睜大眼眶，他感受到了濃烈的火元素聚集，就宛如君主那般，直接抽空了周圍的火元素。

  燃燒的烈焰形成實質，深紅色的火焰呈現刀狀，貫穿海底與天空！

  範圍達到數百米，但周遭數公里都被這餘熱蒸騰！

  如今的海洋如同煮沸的熱水，水蒸氣散發之後，就連補充來的海水都是滾燙的。

  遠處近乎看不見的永恆樂園號，從之前的戰鬥開始就是寂靜的。

  即便隔著很遠的距離，他們在這裡依然會感受到狂風怒浪，雷霆的鳴叫，海水的蒸發，寒冰的凍結。

  這些宛如神跡的景象不斷在遠處發生，甚至可以影響到這裡。

  比如現在就有一股熱風席捲而來！

  這裡只有極少數人能看到遠方的場景，夏彌，酒德麻衣，還未失控的王將，都默默注視遠方。

  赫爾莫德落於遠處，他左半邊的身體已經化為灰炭，整個人的生命力宛如被奪取了一半。

  他遠遠望著路明非，黑色的長風衣隨風擺動，右手輕握黑色長刀。

  從開始到現在，他身上已經受了無數的傷，而路明非目前為止只有一條手臂被燒焦。

  這還是他自己有意做的實驗。

  「我們的差距，真的這麼大嗎？明明已經將面具賜予給我了！」赫爾莫德終於心生波瀾。

  他一直認為他是奧丁的孩子裡最契合他的一位，因為奧丁說過自己的性格更像他。

  即便其他的兄弟死去，他也只是微微感嘆，因為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完成任務，可是現在

  路明非將刀身橫在眼前，漆黑的刀面反射著他暗金色的眼瞳。

  「不要死。」

  命令下達，左臂焦炭般的肌膚開始掉落，隨之而來的是新生的粉嫩皮膚，如同超速再生。

  手臂上的傷口瞬間癒合完畢！

  呼出一口熱氣，路明非望向遠方，他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氣息，和之前完全不同。

  一般龍類想獲取強大的力量，就需要龍化，越像龍越強，但是路明非卻沒有看到赫爾莫德繼續龍化。

  而是感受到了一種位格上的變化。

  異象產生。

  遠處出現了一條通天的神道，神道的絕高處站著一道殘破的身影。

  他手持彎曲的長槍，舉其向天。

  天空中烏雲滾滾，不斷地有雷電砸在槍頭上，槍頭變得閃閃發光，像是某種晶體。

  狂風朝著路明非吹來，暴雨傾盆而下，雷霆爆鳴在天際。

  赫爾莫德此刻仿佛真正成為了奧丁。

  他以身體為巨弓，以大海為基座，以昆古尼爾為利箭，彎弓如圓月！

  路明非感到胸前突然劇痛，他皺眉解開襯衣衣扣。

  只見胸前的肌膚上裂開了一條縫，縫隙里是一顆詭異的暗綠色眼珠，它咕嚕的轉著。

  而遠方的長槍昆古尼爾之上，槍尖也有一顆同樣的眼珠。

  命運，即將審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