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牧羊人與羊
神殿完工的那一天,所有的鼠人軍閥與祭司都是被白鼠給召了回來。
成群結隊的鼠人戰士也從森林中歸來,就連那日夜無休的奴隸鼠們都是停下了自己的動作。
虔誠的在這一刻向著他們那連尊名都沒有賜下的主宰獻上禱告與信仰。
在這一刻,無數被圈養在牢籠里的異族被推上了祭壇。
豺狼人,大地精,凶暴熊,巨角鹿人,清水魚人,零零散散各種各樣的異族被推上了祭壇,連帶著各種各樣或是鮮艷,或是帶著各種不凡的超凡植物與物品一起被推上了祭壇。
難以安靜下來的鼠人們,在這一刻也是徹底的安靜了下來,一絲稀碎的聲音都是沒有出現。
安靜的注視著面前的這一幕,甚至祭司里有不少虔誠而又狂熱的傢伙,身體都情不自禁的抖動了起來。
痴迷的注視著面前那根因為長久侵染信仰,同時還被小春攀附,已然已經不凡的神性石柱。
仿佛在裡面窺見了自己那偉大的神明,亦或者在那愈發迷離的眼神中,窺見最真實的自己。
卑微的老鼠清楚自己的渺小,所以他們把欲望與靈魂獻給偉大者,化作偉大者手中的火焰。
這些狂熱的祭司看到了,他們恍惚中看到了在那偉岸身影手中的自己,那抹純粹而又躁動著的火焰。
情不自禁的跪倒在地,臉上帶著迷離的就是想要用雙手去抓,去抓自己,去抓自己的欲望之火。
只是在這般肅穆的時候,這種出格之舉卻並不被待見。
肅穆的神殿守衛,剛從鼠人軍隊裡抽調而出的那最精銳,活的最久的鼠人戰士組成的,神殿守衛。
兩人一組的架起了這些迷離的祭司,轉瞬之間,那祭壇之上就是多出了一個新鮮的祭品。
直到在被斬下頭顱之前,這些傢伙都沒有從面前的幻象中迴轉過來,或者說不願意迴轉過來。
這或許是他們這一輩子最接近自己內心之火的時候,那火焰幻化出的所有東西,無一不都是他們在追逐的,牽動那最本源的欲望。
不願意迴轉,不願意放棄。
只是很可惜,直到他們倒下,化作血湖的一部分,那點火焰,源自於他們的火焰也沒有被牽動一絲一毫。
偉大者比起他們更加貪婪,在他們把自己的欲望寄託於祂化作信仰的時候,被捕獲的它們就早已經沒有了任何選擇的權利了。
無論是死還是生,牧者都不會再把一絲一縷的羊毛歸還與被放牧的綿羊。
或許貧窮的杜遠不是這些見習神明里,最為強大的,手下眷族也不是發育的最好的。
但是可以肯定,他是最先走上半神之道的。
混沌之海,不定數的生靈沉浮,不定數的神明明滅,為什麼新神族敢稱呼自己為新神。
即便今日,面對著周邊的原生神明進攻,新神族都不敢說完全占據了上風,但是這個狂妄的新字卻依然是放了出去。
是因為那神族契約嗎,不,是因為那從半神開始,每一名新神族都要去做的一件事。
讓眷族適應自己,讓權柄神職追逐自己,讓自己選擇自己。
新神族的真神,不會像是原生神明那般,受到神職,權柄,眷族,乃至於世界的影響,而被動的成為了一名怎麼樣的神明。
而是明白自己是怎麼樣的人,然後再成為怎麼樣的神。
縱然難以違背混沌之海的規則,在登神那一刻,陣營就會被固定,但是在見習神明與半神這個階段,每一位新神族的神明,都是有著眾多的時間,去思考自己的方向。
自己做出的選擇,還有理念,並改造自己的眷族,凝聚自己的神職與權柄。
這就是為什麼杜遠作為未來的邪神候選,但是依然沒有被學院給趕出去的原因。
在籠統的規則里,新神族的諸多神祇選擇了拋棄九大陣營的影響,匯聚一起,雖然爭鬥不斷,雖然隨著道路的深入大打出手的不同善惡觀念神祇茫茫之多。
但是在眾多神明匯聚在新神族這個概念下組成聯盟的時候。
一個混沌之海上,超越了邪惡,善良,中立,守序,混亂,劃定的,新穎的,神明集團便就是出現了。
這就是新神族能夠如此迅速發展起來的原因。
當然了,大家都不會去做渡魅魔成天使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在投出錨定物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是一種雙向選擇了,在還是一個人,或者說去嘗試當神明的時候,你不明白自己究竟是誰,會走什麼樣的道路。
這很正常,但這不是還有神性核心嗎。
這本身就是由新神族內心催生出的一點奇異,未來的神格基石。
她本身就是可以顯現出一個新神族內心最深處的一點真我,這便是可以幫助新神族少走許多彎路。
選擇在錨定眷族的時候就是已經開始了,只有合適的眷族才會被你的錨定氣息給吸引。
就比如杜遠之於鼠人,作為一個從小在黑街廝混長大的傢伙,他能夠是善良的嗎?
縱然表面上是,但是內心深處,可卻是不一定吧。
這或許就是混亂邪惡的鼠人選擇杜遠的原因。
但作為一個穿越者,作為從那秩序道德理念規則層層契合恐怖世界來的傢伙,杜遠又天然的更喜秩序,所以杜遠推動鼠人的神權軍功奴隸制蛻變,讓鼠人走向秩序。
這便是道路的初始,由理念逐漸蛻變,縱然此時的選擇並不絕對,只有在登神的那一刻,陣營才會恆定。
可以說一開始的鼠人與杜遠是相互選擇,但是可以預見,在杜遠開始推動鼠人發生變革的時候,在杜遠對於鼠人的影響越發深刻的時候,鼠人將要失去選擇的權利。
杜遠要他們善良,他們便是善良,要他們邪惡,他們便是邪惡,他們的一切也是依據杜遠的喜好選擇而決定。
這便是靠近邪神的代價。
神殿之上,伴隨著浩大獻祭的結束,所有的在場的鼠人都在這一刻屏住了呼吸。
因為那毫無回應的神明,因為那毫無回應的神明!因為那毫無回應的神明啊!!
這一刻,鴉雀無聲。
直到那白鼠突然腰肢彎了下去,仿佛一下蒼老了許多歲一般,要知道自從被杜遠賜下了生命精華,晉入英雄之後。
就連那些強壯的鼠人軍閥都不敢在白鼠面前大喘氣,因為那強大的威壓。
只是此時的他,卻失去了這種威壓,仿佛真的成了一隻快要死去的,連站立都困難的蒼老鼠人一般。
轟然之間。
沉寂的氛圍被打破,那稀碎的聲音忽然炸響,嘈雜異常,所有在場的鼠人祭司與軍閥眼裡都是出現了一些莫名的情緒,有的鼠人慌亂的左右觀望,有的鼠人帶著野心的隱晦看向那虛弱的白鼠。
有的則是迷茫。
但是無論是哪種反應的鼠人,伴隨著面前那神性石柱的暗淡,眼中出現都是難以抑制的惶恐。
一片亂糟糟的模樣。
對於這一切,白鼠卻是一點都是不想要去管,只是呆呆的看著面前的神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