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杜遠的放手
鼠人的第一艘星空戰艦完工了。
就在鼠人帝國中的一片混亂中。
這是第一次有鼠人活著離開這顆星球,他們激動的注視著面前那對於他們來說還有些難以描述的星空。
當然了,登上星空,這不是那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踏上那顆湛藍色的月亮。
很順利,完成了降落,畢竟這艘拼接來的鼠人飛船根本就是沒有什麼能夠被靈魂之月影響的東西。
興奮的鼠人們落在靈魂之月上,興奮的手舞足蹈。
這是鼠人們第一次靠近杜遠留下的痕跡。
難以言喻的榮耀,鼠人們從靈魂之月上取下了一塊不是那麼規則湛藍岩石。
這塊岩石被啟鄭重的安放在原初神殿中。
那一天,繩七屹立在祭壇前的階梯上,神殿守衛們矗立在四周,大大小小的鼠人祭司肅穆的注視著這一幕,而啟大步向前的高舉著手裡那不是那麼規則的湛藍色岩石。
是的,這只是一塊不怎麼規則的石頭而已,從那靈魂之月上取下的石頭。
鼠人們對於任何有關神明的事情總是那麼的認真。
就連那權利和利益的爭鬥都是可以在這樣的時候停頓。
啟將這塊岩石安放在了那神明的祭壇上,這是第一次,那神聖的祭祀中,沒有死亡和屍體,似乎是鼠人們想要證明什麼一般。
杜遠也見證著這一幕,他看著這群吵鬧的傢伙已經很久了。
神明沒有落下啟示與恩賜,鼠人們也已經對此習以為常。
只是這一刻卻是尤為的值得紀念。
莫名的,杜遠有了幾分興致。
不久後,鼠人們第一次嘗試進行亞空間跳躍,一顆新的星球被鼠人們所發現。
不久後,灰石的研究終於是有了突破,靈魂引擎正式問世,鼠人們真正擁有了依靠自己登上星空的機會。
不久後,那群畸變學派瘋狂傢伙的傢伙的研究成功了,藉助那名為龍的殘骸,鼠人們擁有了梳理和提純血菇中生命精華的能力,鼠人們的壽命得以突破那基因中銘刻的限制。
不久後,灰石的研究又有了新的突破,鼠人們獲得了闖入混沌世界的能力,這一切比想的要容易,那靈魂引擎天然的就是具備感召亞空間的能力。
不久後,鼠人帝國徹底的穩固了下來,啟打斷了鼠人帝國的分化,將鼠人們的命運帶向了另一個方向。
不久後,杜遠的石板也是刻好了,那是一副鼠人皇帝的進獻圖,被杜遠擺放在骸骨王座旁,與那白鼠獻上的神明契約擺放在一起。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那荒蕪山脈中那座未完工的血金神像已經徹底被斑駁了,其記錄的那杜遠身影都是有了幾分模糊。
鼠人帝國新一輪的大開拓開始了。
只是在這第一顆被鼠人發現的星球上卻沒有什麼敵人。
急躁中,鼠人的星空大發現持續進行中。
第二顆星球,第三顆星球,在這顆星球上鼠人們遇到了一種名叫石殼怪的種族,同時收穫了一顆極為豐富的礦物星球。
第四顆,第五顆,第六顆,第七顆,直到他們真正的從這物理宇宙邊緣看不到盡頭的荒蕪邊緣中離開。
這是一場奇蹟。
物理宇宙的確是不斷的在擴大膨脹,將邊際推遠,哪怕是這顆被杜遠帶來小世界化成的落在宇宙邊界荒蕪中的星球也遲早會被囊括其中。
只是那需要的是一個無與倫比的時間尺度。
在那樣的漫長的時間中,一顆顆星球,太陽,星系,會在這荒蕪中誕生,只是這樣的時間尺度絕不會是凡物們能夠展望的。
於是乎,一場奇蹟就是這樣誕生了。
一條亞空間走廊,七顆荒蕪中存續的宜居星球,一條從荒蕪邊緣架設向物理宇宙邊緣的奇蹟之路。
也是時候該放手了。
在那難以言喻的睏乏中,杜遠最後再看了一眼。
混沌世界中。
那顆冰冷的血色太陽開始了墜落。
向著世界的更底層墜落,向著那兩處世界的間隙中墜落,沉沒進那無邊的黑暗中,連帶著其上那孤單的神明一起落下。
這一切進行的都是那麼的悄無聲息,這一天,鼠人帝國中所有的鼠人祭司都是莫名的多出了一點慌張,心中湧現了一股難以言喻的窒息感覺。
喘不過氣來。
一場動亂開始了。
許多的鼠人祭司都是瘋了,他們無差別開始血祭所有能夠見到的東西,在血肉塗抹的場地中痛苦的哀嚎。
這其中,甚至包括了不少的資深鼠人祭司,差點就是撕裂了那好不容易被啟彌合的鼠人帝國。
只是最終,還是被鎮壓了下去,那些動亂的傢伙中站在最高處的那幾個傢伙在被處決之前都是在哀嚎,痛苦而又絕望的哀嚎。
只是最終,這場動亂還是被鎮壓了下去。
血菇依然在不斷的從血池中長出,活著的血肉中,渾濁綠色的靈魂石也還是在不斷的產出。
那個荒謬的說法似乎根本就是站不住腳。
偉大的神明又是哪裡離開了,偉大的神明一直眷顧著鼠人,偉大的神明一直眷顧著鼠人!
這場動亂就這樣被平息了下去。
的確,對於鼠人來說,卻仿佛是什麼都沒有改變,一切依然是以往那個樣子。
小春很傷心,因為杜遠的離去,她感覺自己被拋棄了,只是她又是很聽話,即便是這樣的傷心,卻又是還是記住了杜遠離去之前對於她的囑咐。
她不再纏繞在於那根日漸暗淡的神柱上,而是選擇了離開。
只是在離開之前,她也還是留下了一截枝條,不僅僅是因為眷顧鼠人們提供的食堂,也是因為杜遠曾經的囑咐。
原初神殿中,只剩下了那座沒心沒肺的大鐘繼續屹立。
只是在小春離開的時候,冷魂巨鍾那顫抖的鐘體又是宣告了它可能並不是那樣的平靜。
後面幾天,冷魂巨鍾連每天的打鳴都是不做了。
讓鼠人議會那群傢伙恐懼到每日於原初神殿中叩拜。
索性,這樣的日子沒有持續太久。
那澄澈的鐘聲再次迴蕩在荒蕪山脈中,迴蕩於鼠人帝國的各處。
只是這一次,駐足,向著鐘聲祈禱跪拜的傢伙們卻已然不全是那奴隸鼠們了。
時代的進行,取而代之的是那些在勞動中換取血金錢的鼠人自由民們了。
啟吸取了那些鼠人大商人的創意,廢棄了血菇之後,開始推動血金錢的落下。
血菇與神權都是被鎖進了鼠人議會中,鎖進了那份與神明締結的契約中。
而這樣的變革,甚至都是沒有引發多麼巨大的波動,畢竟血菇,這神明的恩賜已經很久起就和普通的鼠人們沒有什麼關係了。
這些每天不間歇勞作,換取微薄血金錢的鼠人自由民,他們取代了原本的奴隸鼠,成為了被奴役和剝削的對象,於每日的勞作中,開始渴求,期盼著救贖,渴求著解脫,向著那冷魂巨鍾澄澈的鐘聲。
只是你知道的,冷魂巨鍾他實際上做不了什麼,他只是一口鐘而已,那澄澈的鐘聲便就是唯一的藉慰了。
小春通過杜遠留下的奇蹟,或者也可以稱之為亞空間網道,混沌走廊,世界大橋,這些稱呼都是可以。
她通過這條通道同樣的抵達了物理宇宙。
她也要開始自己的登神長階了,而且走的應該還能比杜遠容易,小春也是一位幼年古神,行走在生命道路上的幼年古神,她想要成長其實是很容易的,只需要播撒下生命種子,然後等待這些被她播撒下的生命種子萌發,成長,毀滅,在這樣一輪輪的循環中,她就是能夠自然而然的完成那屬於她的登神長階。
來到物理宇宙的小春本能的開始了創造生命,經過了不斷的嘗試之後,她利用那捕獲到的星空巨獸基因,創造出來了一種星空之鯨。
一種龐大的,能夠在廣闊星空上游弋的鯨魚。
而小春則是在這些剛剛被創造出來的星空鯨魚背上灑落下她準備的生命種子。
星空鯨魚游弋在宇宙星空中,在一次次的對於星空塵埃的吞吐中將無窮的生命種子拋灑到途徑的所有的地方,如果遇到合適的環境和星球,這些生命種子紮根,那麼不出多少年,一顆生命星球便就會誕生。
這樣的游弋進行下去,一顆顆的生命星球誕生中,遲早,一種種的智慧生靈也會像是種子一樣在這死寂遼闊的是星空中萌發。
甚至小春自己也是登上了一隻星空鯨魚,開始了自己在這物理宇宙的游弋。
這是小春自己的登神長階,也是杜遠對於他的囑託,此時,小春正在很努力的將這份囑託給認真的進行下去。
而且或許是出於好玩,也或許是對於那個懶惰大鐘的留念,這星空鯨魚吞吐生命種子的聲音被小春設計的和冷魂巨鐘敲響的聲音極為的相似。
莫名的,冷魂巨鍾那標誌性的靈魂之音就是被這星空鯨魚給模仿了去,甚至後來,那對於星空鯨魚模仿聲音的描述都是一度蓋過了冷魂巨鍾這個真正的正版。
從星空鯨魚的生命之音模仿冷魂巨鐘的靈魂之音變成了冷葷巨鐘的靈魂之音模仿星空鯨魚的生命之音,可謂是李鬼把李逵給壓死了。
你說這哪裡說理去。
當然了,小春播撒生命的這樣一個過程也不是那樣的順利,此時的宇宙中正在進行著一場殘酷的戰爭。
雙方都是注意到了這些游弋在星空中的恐怖巨獸,甚至一度吸引來了那兩個偉大存在造物的注意。
只是這些窺視和麻煩都是被小春給擋了回去。
作為一個生命之神,她既能夠創造生命,也能夠吞噬生命,陪著杜遠一路成長來的小春又怎麼會是一個善茬呢。
不知不覺間,小春也成了一個厲害的傢伙了,起碼厲害到足以讓兩個偉大存在那愈發分化造物們權衡利弊了。
星空鯨魚的游弋和小春的生命播撒被放任了,在考量中,那星神與古聖都把眾多智慧生靈的萌發視為一種能夠改變戰爭走向的事情。
那兩個偉大存在製造出來的眷屬,造物,這些給自己取了一個新名字的傢伙們,他們已經沒有了剛剛誕生時候的強大。
在時間的磨礪和對於世界的感知中,這些傢伙誕生時攜帶的那份神性逐漸的開始了劣化。
他們變得更加的類似於凡物了,欲望激盪,這也可能是因為杜遠這個欲望之神到達這個世界補上了那缺失規則的原因,這讓他們的力量大幅度的下降了。
但這卻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欲望,智慧,這些的確是詛咒,一種讓神,讓人甘之如飴的詛咒,如果這個時候你讓這些星神,古聖去回到那剛剛降生時候的狀態,那最為強大,也是最為靠近他們那恍若規則本身造物主一般的狀態,他們可能都會產生遲疑。
這很難說對於他們來說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
他們在逐漸的發生改變,宇宙也在逐漸的發生改變。
只是他們的改變和宇宙的改變都沒有讓那這個世界中最為強大的兩個偉大的存在做出任何的回應。
這兩個相互對立,相互注視的偉大存在,淡漠的注視著所有的改變。
祂們才是這盤棋局裡真正的棋手。
只是現在,改變發生了。
如果你屹立在這處主角世界的頂點,你會發現,除了這兩個偉大的存在以外,新的一個棋手入局了。
雖然那顆血色的太陽比起這兩位偉大的存在是那樣的渺小。
但是總歸,杜遠是一種棋手的身份入局的。
杜遠從來沒有想過和那群造物端坐在一起各自落子,而是直接登上了這幅棋盤。
鼠人們可是從來沒有他們供奉的那位神明這麼狂妄。
杜遠這樣一個甚至還沒有完成蛻變的半成年古神,就是敢和兩位即便是在混沌之海上都是能夠屹立於最頂點的偉大存在一起落棋。
以這樣一個無與倫比的世界作為棋盤,去以各自的道路作為賭注,賭這個世界的走向。
來賭誰生誰死,誰又是走向偉大,誰歸於沉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