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天空高塔
高聳的要塞崩塌了。
整片戰場在此時一片混亂,鼠人們在這片混亂的戰場上大吼著四處奔走。
戰爭祭司們的怒吼被這樣的混亂給埋沒了,從這群傢伙的臉龐上並看不到那勝利的喜悅,也的確,這場勝利的確是不夠完美。
要塞中一半以上的人類軍隊完成了撤離,雖然帶著幾分狼狽,將大量的武器,戰爭器械,各種消耗品,補給,食物,這些零零散散的東西全部拋下了,但是他們成功的逃了出去。
或許是這座要塞,這處戰場,它實在是壓了鼠人們太久了,在鼠人們登上城牆,在這座要塞於零星的抵抗中落幕的時候,一場無法阻止的狂歡和騷亂便就是在鼠人戰士中出現了。
騷動的鼠人再不受戰爭祭司們的驅使,他們肆意的在這片土地上狂奔,搶奪那些人類遺留下來的東西,點燃那些戰爭建築,毀滅那些戰爭器械。
這裡,這片戰場上的每一寸都是浸滿了鼠人的鮮血,此時,他們就在這樣的一片地方發足狂奔。
一場混亂的狂歡開始了。
戰爭祭司們無能為力的憤怒大吼,卻無法阻止這場狂歡的繼續,只能是無力的注視著那群人類軍隊的遠離。
這是一次嚴重的戰略失誤,對於幽眼人族來說,這座要塞的丟失代表著鼠人的大部隊將能夠毫無阻礙的長驅直入,整個連岩行省已經守不住了,戰場將要被向後推移,這代表一個行省的損失,和一個行省因為戰爭動員而再不能夠正常的運轉。
更何況,還丟失了這條依據蜿蜒大河而構築出的堅固防線。
人類帝國本就是在戰爭的重壓中越發的喘不過氣來。
凱撒對於那封聯名信簽訂下自己的名字,這已經是一件可以預見的事情了。
那些朝氣蓬勃的年輕人,他們也將失去掉選擇的權利,走上戰場,迎接這場殘酷的戰爭,將會組建成為他們必要且唯一的選擇。
恍惚之間,人類帝國的日暮時刻似乎要降臨了。
當然,在這一切發生之前,還有著一個前提,那就是這場狂歡的結束。
在戰爭祭司的大吼大叫中,這場混亂的狂歡,還在這片混亂的戰場上進行著。
而另一邊的戰場上。
那座高塔前,一場潰敗卻是在發生著。
冰冷的鋼鐵魔像從高塔中走出,這些沉重的鋼鐵疙瘩在肆無忌憚的踐踏著那不斷湧來的鼠人們,面對這樣恐怖的戰爭兵器。
提不起勇氣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鼠人戰士們在慌亂中四散奔逃。
不過值得肯定的是,現在的鼠人們總體來說是要比以前好多了,無論是在哪個方面。
特別是那群負責繁育屋的大爪祭司點出了一個很是古怪的學說之後。
優生優育學說。
怎麼說呢,這是一種混雜了營養學和效率至上主義的古怪學說。
大爪祭司們開始發現並認識到了鼠人成長所需要的營養和能力,並開始量化這個概念,保證提供給每一個新生鼠人最標準能量與營養的同時,不會多給出那麼任何一點。
這種精細化的舉措背後的動機是極致的摳搜,卻是讓繁育中出產過度瘦小鼠人個體的概率大大減小。
更加強健的身體當然能夠帶來更加強大的勇氣,這是肯定的。
表現在戰場上,就是這些青年鼠人在驚慌失措的逃竄之後,很快就是能夠再次恢復一定的士氣,不少都是能夠在不久後再次踏入戰場。
雖然這個習慣也會把戰場給弄得亂糟糟的,沒有任何的章法可言。
不過鼠人們大抵應該已經習慣了這一點了。
恐懼消弭一些之後折返回來的鼠人戰士們發出了尖銳的咆哮,他們胡亂的扣下手中短管步槍的扳機,危險的魔能光束在這戰場上肆意的飛舞,這樣的攻擊,許多都是落在了那低矮的由幽眼人族法師升起的石牆上,石牆之後,許多的人類戰士靠著這簡陋的城牆向著鼠人們發起回擊。
渡過大河不是一件的容易的事情,特別是在為了不讓人類做好準備的情況下,這還是一場閃擊戰。
旗帶上戰場的也就是勉強只有一門恐怖閃電炮。
他的確是打了人類們一個措手不及。
直到,那座高塔上開始打開一個個猙獰而又黑洞洞的炮口。
炙熱的魔能光束閃耀在這片區域中,旗軍隊中那僅剩的一門閃電炮在數道粗大的魔能光束中猛的炸開。
絢麗的光芒中,是鼠人們狼狽抱頭鼠竄的身影,這其中,甚至就包括了旗。
旗失態的在戰場上大聲喊叫。
「撤退!撤退!」
他做出了判斷,不再進行無意義的消耗和壓上了。
一場盛大的潰逃誕生了。
只是,同樣的,這些人類軍隊,還有那些駐守在法師塔中的法師們也是無力再對於潰逃的旗和他手中的軍隊進行追擊了。
他們接到了那由前線傳達過來的消息,從那座堡壘中撤離的軍隊不久就會到達他們這裡,他們必須為此做好準備。
而且法師塔中魔力池的儲備已經快要見底了。
要準備的事情一下就是變得多了起來。
法師們不僅僅要拆卸回收這塊區域中安設的大量監視法陣,同時也想要看一下能不能在撤離前儘量把那些從天空上墜落的星芒給撿拾收攏起來。
那些剛剛經歷完一場血戰的人類戰士也同樣是忙碌,這塊區域恐怕是守不住了,那一個個村鎮的村民都是要通知到來,務必要在那些後撤的軍隊到達之前,完成集合,然後一起撤離向後方。
同時,也還要收攏這塊區域中的資源,糧食儲備恐怕是不能夠完全負擔這場後撤了。
如果不是旗的闖入,秋收應當是要開始了的,這收割上來的小麥在被磨成麵粉後,很大一部分原本都是會被供給給前方的要塞。
現在,秋收也是要開始了,為了緊急收割上一批糧食來。
一切都是站在這忽然之間就是那麼開始了。
那位冷厲的騎兵統領,庫利榮譽男爵,帝國第三魔械軍隊指揮官,他親自帶隊,騎乘著戰馬在一個個村莊和小鎮中傳說,傳遞著這個不幸的消息。
人類帝國中魔械軍隊的編號其實是依據這支軍隊的創立先後而確定的。
帝國第三,這表示著庫利手中的這支魔械部隊是人類帝國中第三支建立起來的魔能器械軍隊。
這可是一個極其有含金量的稱號,從庫利能夠得到譽男爵的授予這一點就是能夠看得出來,在貴族落幕後,他們的那套爵位稱呼卻是被保留了下來,不過現在的各個子爵,男爵,伯爵,基本已經沒有了什麼實際的權利,而是作為一種榮譽性質的稱號在使用。
成立的早,幾乎打滿了和鼠人之間的戰爭。
當然了,傷亡率也同樣高的恐怖,人類帝國中,一支滿編的軍隊,大概是十萬人左右的規模,但是現在,庫利帶的帝國第三魔械部隊,在經過了又一次的血戰之後,還有沒有一千五的編制,這都要是一個問題了。
在這支軍隊剛剛建立的時候,庫利也還只是一個小隊長而已,現在他都成將軍了。
說來,旗也是和他們孽緣不淺,畢竟他重新回到這處戰場上,靠的就是將準備通過水路返回人類帝國腹地修整的第一魔械部隊給偷襲覆滅,這樣一份功績。
而如今,本就是不剩什麼人的第三魔械部隊又被他狠狠的來了一下。
某種程度上,旗這個傢伙也算是臭名昭著了。
黃昏時刻,一支支的村民匯聚了起來,來到了這座高聳的魔法塔前。
滿地的鼠人屍體,斷裂的武器,坑窪的地形,這讓那些孩子變得很是不安,他們拉扯著家人的衣袖。
相比於這些孩子那單純因為屍體和鮮血的恐懼,那些大人,眼中更多的卻是那複雜的哀愁。
當天空再次帶上了一絲朦朧的光華,孩子們被安置在了軍隊的營地中,淼淼的炊煙飄蕩出來,那高大粗魯的後勤官早早的起來熬煮起了肉粥。
這些都是給孩子們吃的。
而那些大人,他們早早的便就是來到了那一片片金黃的麥田中,今年在用上了那些法師們帶來的辦法後,迎來了一場豐收。
現在已經是收穫的時節了。
看著面前那一望無際的金色,卻是從這些漢子眼中看不到什麼喜悅,有的只是那複雜的哀愁。
第三天,疲憊的軍隊從遠方出現,他們帶來了一個消息,關於那鼠人的閃電高塔,這個消息讓那些法師們多出了一些慌張。
決定更早一些離去了。
在完成了上午的收割之後,他們便就是要準備離開了。
那高大粗魯的事務官們在今天罕見的從儲備資源中取出了一些蜂蜜,他將那剛剛收割的麥子草草的煮了一鍋帶著一點甜味的大麥粥。
孩子們歡快的笑聲在軍隊的營地中迴蕩。
到了離去的時候了。
大隊的人馬,有序而又急迫的開始了行進。
在那最後,一把火焰在這金色的麥田中被點燃起來,熊熊燃燒的火焰在這片平原上瀰漫起來。
這些麥子,即便已經來不及收割了,也是不會留給鼠人。
火焰中,灰燼隨風瀰漫,這一次,是人類自己在毀滅自己的東西。
…………。
無論怎麼樣,這一次鼠人都是贏了。
在那場暴動結束之後,戰爭祭司們就開始了瘋狂的吞占土地,當然,這不是說這群傢伙需要土地,這只是他們展現自己功勞的一種方式而已。
不僅僅是他們,旗也是很快就是反應了過來,狼狽不堪逃回大河對岸不久的他,又一次急哄哄的折返了回去。
帶著鼠人軍隊們,瘋狂的吞占一個個被荒廢空空如也的小鎮,村莊,將那些被燒的漆黑的土地囊括入懷中。
一場盛大的祭祀儀式要開始了。
這是神殿守衛中大人物做出的指示,當然,大家都是知道,這樣的事情會在一定程度上貽誤戰爭的時機,畢竟現在的人類肯定還沒有準備好防線,正是突進的好時候。
但是沒有哪個傢伙不識時務的對於這場祭祀給出反對意見。
怎麼說呢,那群鼠人領主已經嘚瑟了好一段時間了,就連那最為能言善辯的草原城神殿守衛隊長,他都是憋了好大一口氣。
這個時候最好還是不要提出任何的異議要好一些。
這場盛大的儀式由神殿守衛們一手操辦,在那座現在已經成為一片廢墟的戰場上,在那座要塞的斷壁殘垣前。
這些傢伙越發的講究了。
僅僅是一天的時間,一座高塔就是被修建了起來,高塔的最頂端,落下祭壇和神柱。
神殿守衛們決定在這片戰場的廢墟上落下一處神殿,這也代表著一座新的鼠人城市將要在這裡落下。
只是為什麼要落下這樣的一座高塔,畢竟這可是鼠人們從來沒有的習慣,鼠人們無疑一直都是更習慣於在地下居住。
這是來自於那場神跡,從那次神跡之後,神殿守衛們狂熱而又順利的接納了鼠人帝國中興起的月亮崇拜風潮。
這一切很順利,甚至沒有起到什麼波折。
實際上,神殿守衛們幾乎從無挑剔,早先的祭壇,石雕,神紋,對於神柱的保守壟斷,中期的大鐘,血金,再到那齒輪學派的工程理念都是被神殿守衛們給接納了一部分,那麼現在,這些雜亂的元素里再多出一個崇拜月亮,崇拜彗星,這又是有什麼奇怪的呢。
奴隸鼠們尋求救贖和安寧的死亡,鼠人祭司們狂熱的追逐自己的欲望,鼠人軍閥們擁抱戰爭和殺戮,而神殿守衛,這群傢伙雖然是那樣虔誠,不過實在說道起來,卻都是在幾乎盲目的追逐和偉大神明有關的任何東西和事情。
神殿守衛們矗立在神聖的殿堂前,是那最為忠誠的衛士。
卻也最為呆板。
高塔上遍布繁複的花紋,每一點角落都是沒有落下,華麗,而又講究,這套儀式也同樣是如此,在白天與黑夜交替的那個時刻開始,在幽藍的靈魂之月落下,天空染上一抹晨曦的時候結束。
並不狂熱,也沒有鼠人們無序的呼喊,一切都是顯得格外肅穆,又帶著幾分似有似無的神性。
儀式就這樣結束。
這座神明的殿堂也是就這樣落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