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腐爛流膿無法癒合的傷口

  第370章 ,腐爛流膿無法癒合的傷口

  這一次的進軍不是那麼的容易,即便是旗早早的就是對此做好了準備,但是實際遇到的困難還是遠遠的超乎了他的相信。

  沒有什麼高歌,狂奔中帶來恐懼,摧枯拉朽的攻勢。

  狼狽的逃竄,潰散,窺視,還有在陰暗時刻發起的襲擊。

  或許旗應該要明白為什麼在現在這個時代,鼠人騎士們的地位越來越低了,一座座化為要塞的村莊小鎮,大批量裝備魔能步槍的普通民兵。

  高效的預警系統,還有一批從前線退回來以作修整的一線部隊。

  旗和他手中的軍隊從渡過那條大河之後就仿佛是被鎖定了,不斷的有零散的遊騎兵,一些懸停在空中的奇怪魔法造物出現在軍隊的四方。

  旗第一次對於一座由莊園改造成堡壘的據點進行襲擊的時候就是遭遇了幽眼人族的伏擊。

  如果不是那支伏擊他的軍隊實在是人數不夠,恐怕這第一戰他就是要當場被送走了。

  這還是在他作為一個鼠人軍閥,麾下聚集一支龐大鼠人正規軍的前提下,他都是依然遭遇了這樣的慘敗。

  很難想像那些鼠人騎士要怎麼應對這樣的情景。

  恐怕多是以一種自殺襲擊的姿態闖過戰線,然後連一個倖存者都是難以留下的姿態凋零在這廣袤的土地上。

  必須得承認的一點是,鼠人們更加擅長打陣地戰和消耗戰。

  在技術,兵員素質,這兩方面全面落後的情況下,不斷的拉出一條條綿長而又慘烈的戰線,以一種瘋狂的姿態消耗幽眼人族,這便成了鼠人們不得不做出的選擇。

  說實在的,鼠人領主,鼠人祭司,神殿守衛,他們都不是很明白,在上一次的遠征中,被鼠戰打得節節敗退,甚至一度被撕成兩半危在旦夕的人類們,他們為什麼在這短短的時間裡仿佛換了一種姿態,變得這樣的難纏和讓人煩躁。

  魔法工業的推動和國家力量的過渡的確是拯救了幽眼人族帝國,貴族們在這短短三年裡很快就是已經走到了名存實亡的程度。

  事物,工業,晉升渠道,娛樂,這些都是在那位新皇帝的推動下被廣泛的放下。

  一切都很是激進,在三年戰爭的第一年裡,這位皇帝就是急切的做了許多的事情,打擊貴族和平民之間的長期契約,統一各個貴族領地之間的稅率,廢除私人奴隸,並強硬的把自由通行的權利交給帝國的每一個子民。

  這樣的種種,引發了一場海嘯一般的反彈,但是卻被盡數壓下。

  凱撒在這場危機中表現出了一種堪比鼠人的瘋狂。

  他將那在平原行省抵抗鼠人突進的親衛隊給盡數調回,以一種強硬到了極點的姿態來鎮壓這場反叛,沒有任何的妥協和商議。

  這樣的瘋狂簡直讓人瞠目結舌。

  貴族們害怕了,最終這一切平息下去,那些綿延了幾百上千年的貴族家族們自此一蹶不振,而舉起屠刀的傢伙是這個帝國中那最大的一位貴族,那帝國的皇帝。

  三年戰爭的第二年,在所有人都是沒有預料到情況下,這位皇帝自顧自的推出一張教育改革條例,法師協會將他推上這張王座,但是他卻是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對法師們開刀。

  帝國首都中匯聚的八位大法師一一被請入皇宮中,同時各個城市中那些崇拜凱撒的青年預備軍開始了動作,他們包圍了一座又一座的魔法塔,將那些法師協會提供的魔能武器對準了這些法師。

  凱撒要收繳所有的法術和魔能技術,他要建立一座龐大的帝國圖書館,為了打破那一個個法師學派依靠自己特有的法術技術而對於那一位位即將被篩選出來法師的影響。

  一座座的魔法學校已經將第一批,足足有一百萬的法師學徒篩選了出來,雖然其中大概百分之九十終生都只會是一個普通的見習法師再無法向上。

  但是僅僅是那百分之十,也足以將這些圍繞大法師建立的一個個法師學派迅速膨脹起來。

  所以凱撒選擇建立一座大圖書館,將所有的魔法知識都是統一掛靠在法師協會這個整體中,來消弭這個可能。

  這場危機最後以法師們的妥協而結束,因為那凱撒給出的妥協,那些魔法知識是被統一掛靠在法師協會中的,而不是被帝國皇室所掌握。

  同時,還有那來自內部的矛盾,四位大法師旗幟鮮明的選擇了支持凱撒,三位選擇了中立,大批出身普通的法師和一些年輕的貴族法師選擇了凱撒。

  如果這場決議推動不下去的話,那麼率先到來的不會是一場推翻暴虐皇帝的魔法戰爭而是法師之間的一場恐怖內戰。

  餘下的大法師們選擇了妥協。

  很有意思的是,相比於那些憤恨的老貴族,凱撒在青年人里的威望幾乎是肉眼可見的,無論是那些青年的法師,貴族,還是農夫的孩子。

  的確,凱撒的確是挺有魅力的,生於最高貴的血脈,與最恐怖的敵人搏鬥,在最消沉的時候重新站起來,這簡直就是一個活著的話本主角。

  只是即便是這樣的凱撒,在他們不知道的角落裡,卻是頻繁的嘆氣。

  在魔法農業和黃金麥田學院的遺產支持下,每一年的食物都是出現了極大的寬裕,大量原本一輩子都是只能夠待在農田裡的農夫在這樣的寬裕中,在那愈發低廉的糧食價格中,得以離開田地,去大城市看看,去那些魔法工坊中找一份差事。

  青年人不再是麻木的重複,法師們之間的習慣和故事終究還是傳遞到了帝國的四方。

  畢竟長久的年歲中,這些看起來瘋瘋癲癲的法師們一直都是人類中最具備探索精神的傢伙。

  進步思潮的風開始吹拂了起來。

  這些年輕的孩子開始大聲的告訴世界,我想要幹什麼,我想要帶來什麼,而不是總在強調那些古板陳舊的榮耀和血脈或是其他什麼。

  凱撒挺喜歡那些孩子的,好吧,他年輕的時候,和這些孩子一個年歲的時候在幹什麼來著。

  看騎士小說?看香艷傳記?盯著皇家堡壘里侍女的那碩大的柔軟的地方挪不開眼睛,被發現還要故作正經的學著那騎士傳記里的主角咳嗽一聲?

  好吧,都有吧。

  他很欣賞帝國里的進步思潮,畢竟他也依然是一個年輕的皇帝,無疑是更喜歡進步的,向上的東西。

  但前提是戰爭的陰霾從帝國的上空消散。

  永不停歇的戰爭,就像是那不斷流淌鮮血的傷口。

  兩份報告被擺放在凱撒的面前。

  一封是上一周在前線上士兵的傷亡和需要給出的撫恤金,而另一封則是去年一整年裡人類帝國中新誕生的嬰兒數量。

  上一周陣亡的戰士已經到達了五萬的數量,這只是一周的傷亡,一年大概有兩百五十萬的戰士死在戰場上。

  而去年,人類帝國誕生的新生兒在法師協會的預估中,大概只有三百萬。

  鼠人們的存在,這場戰爭,就像是一道皮開肉綻的傷口,翻卷的血肉里,流淌的鮮血中,幾乎要將一切都是慢慢的消耗殆盡。

  那些好奇的觀望大城市的農夫,那些在田野中奔跑的孩子,那些帶著理想和希望的青年,所有的一切,都是被消耗的對象。

  滾燙的鮮紅的血液從這條猙獰翻開皮肉的傷口中流淌而出,落在地上,積蓄成一灘死氣沉沉彌散腐臭的污穢臭血。

  凱撒想要阻止這一切,他想要阻止這一切,但是他做不到,他只能看著這一切發生,只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臉上展露出那抹不去的悲傷。

  鼠人,鼠人,鼠人,這群瘋狂的傢伙就是一場災難,他們毀滅一切,不在乎自己踐踏的是光明的還是黑暗的,他們不在乎自己踐踏的是什麼,哪怕是自己。

  在黑夜中,旗在那已經掛上了一絲金黃的麥田中點燃火焰。

  滾滾火焰在黑夜中翻滾,黑煙升騰而起,成為了一個信標。

  旗在那沒有間斷的追捕中也是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應對方法。

  那就是分散,在一次襲擊中結束後,整支龐大的軍隊迅速的分散開來,四散奔逃,而到了要匯聚起來的時候,就像是現在這樣,點燃什麼,摧毀什麼,那些徘徊在周邊的鼠人們就是自然而然能夠聚集到一起,然後在匯聚到足夠襲擊那些哨站,村莊,堡壘的時候於黑夜中狂奔,在成功之後再次四散奔逃。

  這是一種極為有效的策略。

  畢竟神殿守衛們要求旗做到的也就只是騷擾和吸引注意力。

  而旗只要還在這塊地方狂奔,那麼無論他做什麼,都完全符合騷擾和吸引注意力的定義。

  當然了,這樣的策略並不足夠的完美,太過分散之後就是難免在需要的時候難以匯聚足夠的鼠人軍隊,這是一個難以迴避的問題。

  但是解決這個問題也是簡單。

  只需要能夠有源源不斷的鼠人被注入這塊區域就是可以了。

  而旗能夠做到這一點嗎,當然,他當然做不到,但是他做不到不代表神殿守衛們做不到。

  這些傢伙為了能夠在這場戰爭中有所進展也是在最近發狠了。

  這一切說來都還是和凱撒的改革有著關係。

  三年戰爭中,是誰被堵在這連岩行省中沒有進展呢?是你!神殿守衛!

  哦!看看你帶的那些叛徒,被卡在這裡不得動彈,可真是失態呢!

  這大概就是現在那些鼠人領主們在鼠人議會中表現出來的態度,雖然那位神秘的神殿守衛統領對此依然保持著平靜,但是那些神殿守衛中的其他頭目可是要被氣壞了。

  這讓他們不遺餘力的向著戰場上投注力量。

  旗這套策略要面臨的問題也是在這樣的不予餘力中被解決,每過一段時間就是會有大批的鼠人戰士被通過那段平整的河道被注入到旗施虐的這片區域。

  這一切都是和凱撒那對於貴族的鎮壓有著關係,在他調走了這條戰線上的軍隊後,那支由私軍頭子帶領的鼠人軍隊可是瘋狂突進了好一段的距離。

  黑夜中,火焰中,一點點赤紅出現,窸窣的聲響,鬼祟的身影,匯聚在這彌散的火焰中,匯聚在那個矗立在火焰前的身影身旁。

  旗等來了自己的軍隊,他於此刻高高的舉起旗幟,大聲咆哮。

  「跟著我!殺了他們!為了神明!也是為了自己!」

  鼠人們開始回應這聲咆哮,於這黑夜中,高高的舉起自己的武器,興奮的跟著一起叫喊。

  「為了神明!也是為了自己!」

  的確,鼠人們帶來的幾乎都是毀滅。

  黑夜中,鼠人們匯聚成群,在那被高舉的旗幟帶領下開始了狂奔。

  不遠處,一座被修築的像是堡壘一般的小鎮,舉著火把的男人在村子中開始了奔走,一間普通的農舍中,一個疲憊的男人小心翼翼的坐了起來,伸出手就是要去抓那把懸掛在床頭的長槍。

  不遠處,年幼的孩子們還在呼呼大睡,年齡相近的兩兄弟抱在一起,連鼻涕泡都是流了出來,那屋子外呼喊的聲音沒有驚醒這兩個小傢伙。

  疲憊的男人看了這兩個小傢伙一眼,見他們這奇怪的樣子,臉龐上出現了一絲微笑,想到了什麼,回過頭去,卻是見到了那和他一樣坐起來的婦人。

  婦人在不久前被闖到這裡的鼠人騎兵驚嚇過,那恐懼還埋藏在心中沒有散去,聽著外面的呼喊,看著男人的這樣子,臉上多出了幾分恐懼,只是卻沒有阻止男人。

  眼眶中帶上了淚水,只是坐在床上呆呆的抹著眼淚。

  男人看著婦人的這幅樣子,臉上的表情多出了幾分複雜,只是動作卻沒有停下,將那頂皮帽子從桌子上拿起,便是站了起來。

  步伐很輕。

  「等著我,我很快會回來的。」

  留下了這樣一句話後便就是匆匆離去了。

  旗點燃的火焰驚動了不遠處的小鎮,一場動員開始了。

  雙方之間的關係並不友好,只能說從鼠人們穿過那條狹窄的大陸橋抵達這片大陸的時候開始,雙方爭鬥便就是上升到了不死不休的範疇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