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仇恨的火焰
鼠戰似乎在進行著某種謀劃和準備。
針對白鼠做出的準備。
雖然他似乎忽視或者小覷了一些東西。
一支只剩下仇恨的部隊出發了,一些消失已久傢伙的蹤跡也已經太久沒有被人所關注了。
…………。
一座不算高大的普通城市前,諸多旗幟林立,場面格外的熱鬧,那是諸神教會們的旗幟,一場招募會在此時進行。
不久前,那殘暴的鼠災剛剛席捲這片區域,許多人都是失去了自己的親人,財產,房屋,愛人,或者其他更多。
只是現在,這場招募會卻顯得格外的熱鬧,或許也可以稱之為招聘會,似乎沒有什麼差距。
招募願意參加這場戰爭的人。
這是一場聖戰,以人類諸神的名義發起,理論上,諸神教會並沒有這般明目張胆募集軍隊的能力,這項權利應該歸屬於那些掌控這片區域的大小貴族們。
奈何那位皇子和這些教會們站在一起。
好吧,這不重要。
這場招募會,這場城門前的招募會格外的熱鬧。
一個個的失意的人,一個個麻木的人,或許可以用強顏歡笑來形容,此時臉龐上的表情。
只是強顏歡笑卻總歸也是在笑吧。
刻意安排的這樣的熱鬧,甚至吸引了不少城市中的孩子遠遠的窺視。
在黑暗降臨之後,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熱鬧的一幕出現了,每個人都是那樣的忙碌,那樣的憂愁。
熱熱鬧鬧的。
一個青年人,呆呆的坐在一處樹墩上,身邊擺著一把染血的長劍,從他的身上看不到長久勞作帶來的疲憊,那種被風霜洗禮的感覺。
一個鼓鼓囊囊的錢袋很是隨意的被擺放在身旁,與那把染血的長劍一起放置。
青年人是一個騎士侍從,曾經的。
他的故事沒有什麼新意,鼠人來了,一切都是毀了,然後僥倖活下來的他來到了這裡。
諸神教會並不小氣,簽訂契約之後給出的了很大的一筆錢。
這吸引了不少快要過不下日子的三流傭兵加入軍隊。
不遠處,一個穿戴皮甲的中年男人在爽朗的笑聲中將自己的錢袋子塞給了一個怯生生的女人。
好吧,大家都是知道這些錢代表的是什麼,但是起碼,起碼諸神教會開出的價碼的確豐厚。
許多的三流傭兵馬上就是要支持不下去了,這樣的招募,這筆錢,成了救命稻草。
曾經,在太陽高懸於天空上的時候。
你幾乎能夠在每一座城市裡看到那些形形色色的傭兵們。
對於幽眼人族來說,傭兵們並沒有什麼太多的其他含義,社會地位也不高,更像是一種對於警衛隊的補充,在許多領主徵收過高的賦稅的地區,那裡的村莊們大多就連那業餘守衛村落的民兵都是供養不起,這個時候便就是有了這些傭兵發揮的餘地了。
大多幹著一些簡單並不危險的事情,驅趕哥布林,清繳溪流魚人,諸如此類的工作,最大的餘地可能就是連哄帶騙的恐嚇那些沒有什麼見識的村民們給自己加上一些報酬,或者是要在委託期間在飯菜里加上一些肉乾,這樣的事情。
大多數的傭兵過得都是不好。
雖然一些強大的傭兵團體的確能夠介入貴族之間的爭端。
但是大部分的傢伙都是在處理著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傭兵們的來源也是形形色色,很大一部分都是那些繼承不到家裡田地,又是不願意賣身給領主成為農奴的青年人,不知道要做些什麼,便就是會一拍腦袋然後宣告自己成為了一名傭兵。
這是一種很常見的事情,不僅僅是貴族們會確定繼承人,普通的農夫也同樣是將家中的一切選一個孩子一起傳承下去,這其中的邏輯和貴族們之間繼承人選擇的邏輯是一脈相承的。
再強大的貴族家族也挺不過幾次分裂,再富裕的農夫也不會愚蠢到將自己手中的土地均分給自己的兒子們。
一塊大的田地才更有可能養活一個家庭。
好吧,其實說來說去也就是階級固化,在這腐朽的帝國中,無論是貴族還是那些普通的農夫,他們都是幾乎沒有了向上的可能,都是在傾盡全力的將自己手中握住的這些抓的更死一些。
這樣的情況如此不出意外的還將要繼續持續下去。
直到鼠人們的到來,一切都是被改變了。
這些忙忙碌碌的三流傭兵,許多都是選擇了參與進這場戰爭中。
他們大多都只是比普通人要強上一點而已,參與真正的戰爭,對於他們來說,顯然有些超綱了。
但是卻沒有辦法。
在曾經,總歸忙忙碌碌還是能夠勉強維持那艱難的生活,而現在,你不投身入這場戰爭中,就是連艱難的活著都是很難維持了。
那位失神的年輕人很是羨慕的看了不遠處的中年男人一眼,起碼,起碼那個傢伙還會被人掛念。
和鼠人帝國開戰,這真的不會是一個好消息,因為這些瘋子一開始就是衝著全面戰爭來的。
對於那些高高在上大貴族們還猶未可知,但是對於那些普通的幽眼人族來說,情況無非就是兩種,在戰爭的牽扯中無可奈何的投身戰場,亦或者是被鼠人們狂暴的清洗一遍後帶著仇恨一無所有的踏上戰場。
年輕人提起了手邊那柄染血的長劍,沒有去抓那個鼓鼓囔囔的錢袋子,就算這筆錢是那樣的豐厚,但是他卻是不知道要用在哪裡了。
周圍的一切都是這樣的熱鬧,這城門前發生的一切,甚至中途還有一場精彩的雜技表演。
這一切是哪位皇子下令這樣做的。
並不是什麼作用都是沒有,帶來了些許的撫慰。
熱鬧的場面持續了三天,第三天,諸神教會帶著一支龐大的隊伍離開,消失在那片深沉的黑暗中。
笨重的城門在齒輪轉動的嘎吱聲中閉合,對於這一切最為留戀不舍的是那些孩子們。
只是顯然這支隊伍不會因為城市中的孩子們而停下腳步。
…………。
那橫置在三處行省中間的高原前,一些不一樣的情況正在發生。
今天,一些特殊的客人似乎做好了造訪這處高原的準備。
一群法師們抵達了這裡。
帶頭的是一個蓄著長長白鬍子帶著一頂的尖頂帽的老法師,這是一種很正統的法師裝扮,往往出現在已經快要被淘汰的一個個魔法結社中。
雖然幽眼人族的那些魔法結社就是如今一座座魔法學院的前身,但是大概已經沒有多少法師會穿戴這樣的裝束了。
這個老法師是這個法師隊伍的領頭者,一個個魔法的加持中,他們開始向著這處高原上開始了攀登。
那曾經對鼠戰造成了莫大傷害的寒冷對於這些法師們卻顯然不是一個大問題,只需要一個恆溫術,一個風雪不侵,再加上一個如履平地,那麼壓根就是不會有什麼困擾而言了。
這群法師是一群考察者。
為了籌備一個大工程而出發的考察者,來自於那座燈火通明的太陽之城,來自於那座久負盛名的帝國第一魔力元素學院。
魔力工業體系在幽眼人族中以一種大跨步的方式進步著。
解開了限制的魔力核心便是那劃時代的東西,或者說龐大的可操縱的魔力元素締造了幽眼人族們在魔力文明上的進步。
所有的法師都是在這段時間裡欣喜若狂,直到那忽如其來的卡殼。
元素紊炮的威力帶起了極大的需求,只是產能上卻是進入了瓶頸,傳統的魔法作坊模式已經跟不上時代了。
面對那龐大的需求還有那些揮舞著大把金兵購買元素紊亂炮的大貴族們,一場革新顯然已經有了必要。
一座更加先進,更加龐大,擁有更高產能的魔力工業區進入了規划行列,然後,然後就是卡住了。
設計魔力工業區的法師們發現了一個難以迴避的問題。
魔力的短缺,能夠讓一個龐大的魔力工業區正常運轉所需要的魔力是一個難以計算的龐大數量。
龐大到即便是將周圍大片環境中彌散的元素全部抽乾都是可能滿足不了。
這是一個難以迴避的問題,畢竟一片區域中的魔力總量就擺在那裡,即便全部抽乾,可不夠還是不夠。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幽眼人族中的法師們開始進行兩個方向上的嘗試。
一是想辦法把更大範圍中的魔力匯聚過來,二是尋找一些特殊的地點,尋找那些魔力天然富集的區域。
於是乎一支考察法師出發了。
幽眼人族帝國境內有這樣的地方嗎,或者說,主大陸中有這樣神奇的地方嗎。
還真的有,這處讓鼠戰狼狽不已的高原就是這樣的一處地方。
越是向著高原上攀爬,就是越能夠清晰察覺到元素的存在,那樣的清晰,這預示著元素濃度的提升。
這樣的發現讓這隊法師們欣喜若狂,他們尋找的就是這樣一個地方。
快了,就快攀上高原了。
只是在那之前還有著一個小麻煩要解決,一隊騎乘著巨大蜥蜴的高原蠻子出現在法師們身前。
虎視眈眈的表情,這些高原蠻子除了不歡迎鼠人以外,似乎也是不太歡迎法師的到訪。
…………。
在對於手中這批貨物完成交接之後,鼠戰不再逗留於這片邊境地帶,沒有沿著這片邊境地帶繼續向前,而是以來時方向開始了折返。
那片地方已經被鼠戰給掃蕩過一次了,除了一座座難啃的城市外已經沒有有價值的目標了。
鼠戰並不準備攻城那麼快,起碼不準備攻擊這些並不重要的小城市。
那麼為什麼還要原路返回。
為了避免被人類們摸清楚自己的行動路線。
往回折返殺個回馬槍,然後繼續向著幽眼人族腹地狂奔,在得知了繩七和繩七的海上道路後,向著幽眼人族帝國腹地挺進的最後一絲顧略也都是沒有了。
那自然是要繼續向前了,鼠戰並不是很想再次被大規模的部隊給牢牢堵住進行那無休止的相互交換和對壘。
揮舞那面漆黑的旗幟,盤踞在這片區域中那無邊無際的鼠人們開始動了。
好吧,即便拋棄了大半,又是在奔行與殺戮中折損了不少的鼠人,但是鼠戰手中東方遠征軍的規模卻依然是那樣的龐大。
鼠人們又要回來了,卻是不知道那片剛剛被施虐區域裡的幽眼人族們有沒有做好準備。
鼠戰撞上了一支人類軍隊,數量不夠多,帶著各種樣式的旗幟,裝備也是不夠好。
這支人類軍隊中的指揮官並沒有預料到鼠人的折返。
這段時間裡鼠人的行進軌跡一直都是十分的清晰,幾乎就是沒有回過頭,沒有折返再次光顧過掃蕩的區域。
很不幸,這第一次被他們撞上了,於是乎也沒有更多的選擇了。
呼喊中,戰鬥就是這樣開始了。
這支人類隊伍的數量被完全碾壓,勝負也基本沒有懸念,但是這支人類隊伍中的戰士卻是極少有士氣崩潰的事情出現,甚至連動搖都是在這群人類戰士中很少見到。
鼠戰原本還以為面前遭遇的傢伙大概會是一衝就倒的狀態,卻是沒有想到這些傢伙居然撼動了他手中的東方遠征軍,雖然那時間很短暫,卻是在相互對撞中讓東方遠征軍出現了一瞬的停滯。
只是改變不了什麼。
不久之後,這些瘋子一樣的傢伙被鼠人們殺了個大概,這些落在戰鬥最前線的鼠人們眼中帶上了一絲的忌憚和恐懼,剛剛的戰鬥里,一些人類的表現,那種瘋狂的姿態,有點讓人懷疑誰才是真正的鼠人了。
戰鬥進入了收尾階段,還站著的人類戰士已經所剩無幾了。
很不幸,這些傢伙還沒有匯入大部隊就是正面與鼠人們碰撞在一起。
一個青年,握著染血長劍的青年,在戰場中大口的喘著氣,腹部被一根鼠人長矛貫穿,這長矛還沒有拔出來,被卡在腹部。
很難說與鼠人的提前遭遇對於這青年來說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死亡並不是一件難以接受的事情,這段時間裡,青年一直都是這樣覺得。
只是在剛剛,他親眼看著那個被人牽掛的中年傭兵被鼠人們一擁而上殺死,並被割下了腦袋。
難以言喻的憤怒,雙眼赤紅。
大聲而又憤怒的咆哮。
「你們這些該死的傢伙!」
暴怒的青年不管不顧的衝鋒,在那難以言喻的憤怒與仇恨中,可是他畢竟不是英雄,在殺死了幾個鼠人戰士後,因為太過於冒進被抓到了破綻,被一個鼠人戰士從背後偷襲。
那一刻,他看到了自己的身體。
死法和那個中年傭兵一般無二,都是被割下了腦袋。
不久後戰鬥結束,一場沒有什麼懸念的戰鬥,卻真真切切的阻礙到了東方遠征軍的狂奔。
雖然這阻礙是這樣的微弱,連讓鼠戰更多出幾分在意都是沒有辦法做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