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仰望天空瘋子的結局(上)
總是有著螻蟻不斷的抬起頭來,想要窺探偉大,只是窺探偉大的過程不總是那麼的順利,或者說,大部分情況面對的都是一次又一次的悲劇。
小春結束了沉睡,已經正式的晉入了半神,最本質的底色是那純粹的生命,只不過和大部分的生命神祇不相同的是。
小春的力量更加的純粹,更加的本源。
不是那可以指帶生命的種種分支和表象,療愈,生長,森林,繁育,健康,不是這些淺薄的表象,而是一種更加本源的東西,是那不論好壞的生命本身。
仰賴於鼠人們那奉上的幾乎恐怖的生命載體,這一點最為本質的概念才得以誕生而出。
本身就是從無數堆積的屍骸中提煉出的概念,自然不會有太明顯的側重,像是自然側的生命神祇,他們就是極端的在意生命的表象,那名為自然的表象。
而小春的生命顯然沒有那麼多的講究。
畸變的,扭曲的,肆意生長的,向上的,自然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在祂心中都能夠代表生命。
活著的就是生命,除這一點外就是再沒有其他要求了。
地下鼠城漆黑深淵中本能蔓延著的血肉大地就是這種理念的延續。
不好說小春和自然神明們誰對誰錯,但是小春的這種的理念顯然更為契合這扭曲的鼠人帝國。
不能說是小春締造了這扭曲的國度,小春從來都是沒有對鼠人們進行過什麼真正的干涉。
祂對於這些喧鬧傢伙們的感情並不深,只有淡淡的一點,像是對待那無限續費的飯盆。
好吧,向著半神蛻變的小春的智慧與靈感並沒有那麼的充沛與豐富,但是祂最近確實是有些鬱悶,祂已經察覺到了,或者說在自顧自的傷心。
對於那拿著無限續費飯盆將祂從一縷春風供養成半神的大人。
好吧,或許的確是要用這樣的詞語來形容。
有些沮喪,在正式攛掇了工匠之心的權柄之後,小春初步的擁有了玩弄靈魂的權柄,這是一種很珍貴的權柄,但是對於小春來說意義卻是不大。
作為一種根本就是不需要努力攀附在神柱上狂吃自助餐從來沒有被餓著過的半神。
祂對於這份權柄中代表的力量並不感冒,再如何也是無法動搖祂賴在神柱上吃自助餐的想法。
不過並不是什麼好處都是沒有。
祂獲得了查閱靈魂記憶的能力,這個能力讓小春那還略顯懵懂的智慧獲得了長足的長進。
只是最近祂發現,很多東西都是和祂在那靈魂中看到的東西並不一樣。
祂一直都是覺得自己是女兒來著,畢竟在那一個個靈魂的記憶中看見的畫面中祂覺得自己是那位大人的女兒。
畢竟那位大人一直以來都是沒有在對於給他給予供養這一點上有過任何的節制。
就像是那一個個靈魂中描述的父親一樣,高大,冷漠,並給予供養。
那一天,小春鼓足了勇氣,那可怕的一天裡,但是那位大人給出的卻是冷漠的回應。
小春感到了迷茫和惶恐。
同時,讓祂感到迷茫的又不止是這些問題。
祂開始了思考,一些問題讓祂很是在意,從開始向半神蛻變開始。
讓祂疑惑和迷茫的問題中,有關杜遠的占據了很大一部分,並不奇怪,杜遠的身影的確在小春這還不夠漫長的生命里占據了極大的份額。
杜遠點化的造物,也終於是思考起了自己與杜遠的關係,好吧,在這一點上,杜遠做的不好。
這個傢伙在和神干架上總是那麼的果斷,毫無畏懼,霸道和冷酷,讓人恐懼和敬畏,只是在面對一些更加的複雜問題的時候,也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小春太過特殊了,對於杜遠太過重要,屬於不可能會放手的東西,只是兩者之間究竟是要用一種怎麼樣的方式相處。
杜遠也不知道,這是一個長期被擱置的問題,沉默的老父親,可能是有點接近這樣的角色。
只是現實的考量又讓他難免做出違背本心的事情,小春對於祂來說太重要了,必須要牢牢抓緊。
那一次的銘刻,加深了兩者之間的聯繫,只是卻也讓這個問題變得更加棘手了。
不知道如何應對的情況下,杜遠選擇了迴避,就像是一直以來那樣,就好像自己一直都是那麼的高高在上,冷漠而又沒有波動。
明明好眼神死的時候,這個傢伙還是長吁短嘆的。
彆扭的傢伙。
只是僅僅是杜遠的迴避顯然無法阻止小春對於這種關係的思考,特別是在小春的智慧在獲得靈魂權柄之後有了極大的增強同時思維也變得更加活躍的情況下。
小傢伙顯得有些愁眉苦臉。
這是一種很正常的情況,來自於智慧的饋贈和詛咒。
這個問題不好解決。
畢竟小春也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懵懂可愛的小傢伙。
不好說是不是環境的影響。
但是的確,小春對於鼠人們沒有進行過干擾,但祂也從來對鼠人們在這條道路上的一路狂奔進行過反對,即便是這個小傢伙最近沉迷上了在一堆狂亂的靈魂里看電影,但是祂的本質可依然是一朵在無數屍骸中紮根開出的花。
是的,小春開花了,在祂真正成為半神的那一天,那蠕動藤蔓上出現了一朵美麗的花朵,一朵淡淡粉色還沒有徹底綻放但仍難以掩飾美麗的花朵。
從祂的權柄理念就是可以看出來。
不是善良的,不是邪惡的,而是生命本身,是一個有些迷茫層次頗高的天生神明。
與杜遠關係的思考估計還要許久才會得出答案。
這段時間裡祂被另一個東西吸引了注意力,一顆跳動的心臟,一顆沾染了污穢的糖果。
就和面對工匠之心的情況差不多,實際上這顆糖果也的確是和工匠之心有著關係。
裡面蘊含的力量不多,但是架不住小春嘴饞了。
某種程度上,長爪子的成果是顯著的,得到了小春的肯定,他真的從跳動的工匠之心中掠奪到了一點層次頗高的要素,並用自己的辦法慢慢的將這點要素培育了起來。
只是他又不那麼的幸運。
他被注視了,因為那顆神之心,被一位神明注視了。
當然,小春並沒有做什麼過激的事情,只是帶著淡淡糾結的注視著那顆在透明立柱中沉浮的神之心。
只是被神明注視究竟能不能算是一件好事真的很難說。
即便不被察覺,小春也沒有做什麼,但是長爪子得到了機會,小春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可遇而又不可求的東西,特別是他操弄的東西又是那麼的和小春密不可分。
一切都是變得更清晰,無論是實驗還是畸變。
似乎是有什麼在幫他篩選答案,這並不是一種錯誤的感覺。
初步獲得智慧的小春在本能的使用著那在腦海中跳動的感覺,長爪子的實驗,所作所為,在她的眼中顯得是那的赤裸,當然,小春當然知道答案。
只是一眼,祂就是能夠知道長爪子鼓搗的東西究竟能不能成功。
這是一種本能。
作用在長爪子身上,作用在這片區域裡,便成為了一場神異的啟示。
他才剛剛開始做,答案就已經得出了,神明知道了,一切結果便就是定下了。
這未嘗不是一種賜予,一種眷顧,同時也是一種預兆,長爪子是有機會成功的,實際上的小春出現在這裡就是在宣告著那個可能性。
只是長爪子最近的狀態卻又是越來越不對勁了。
雙目赤紅,身軀已經被徹底的扭曲,他已經離不開這處深邃的深淵。
像是一隻龍,只是卻又是一隻擁有兩對翅膀一對觸鬚的扭曲之龍,只是腦袋卻依然是一個鼠人腦袋。
實際上長爪子的判斷沒有什麼錯誤,他的確沒有什麼時間了,在事情盡數告一段落之後。
他身上的畸變就是再難以壓制,一天都是比一天更加的不一樣,卻索性,他應該找到了最後的拼圖,或者說,可能的最後拼圖。
像是一隻野獸一般在蠕動的血肉中挖掘,幽幽藍色的骨骸在身前堆積。
沒有人告訴他選擇這條道路的代價會是這樣的慘烈。
但是他還有著機會,本來沒有的,差一點時間,只是小春的出現給了他這樣一個機會,他果斷的抉擇給了他一個機會。
這幽藍色的骨骸,那奇特的能量,他並沒有十分的搞清楚,搞清楚這究竟是什麼,但也沒有關係。
幽藍色的骨骸被熔煉入鋼鐵之中,鑄就成的鎖鏈貫穿血肉,糾纏在身體的每一個地方。
像是一個破簍子,以粗暴的方法為這在畸變中不斷扭曲的身體導入一股磅礴到難以想像的靈魂之力。
思路上沒有什麼問題,畢竟生命和智慧本就不是壓根不會相互交錯的兩種絕緣體。
只是這並不是沒有代價,難以言喻的痛苦爆發了,生命與靈魂同時進入了爆發狀態。
長爪子的靈魂與這具難以言喻的扭曲肉體開始接洽了。
只是怎麼說呢,這種扭曲的接洽帶來了同樣扭曲的感官,而長爪子不是一隻龍。
你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變化,血肉的生長,鱗片的位移,翅膀的生長,一切你都能夠感知到。
而且不僅僅是如此。
太過磅礴的靈魂之力催發了一些不應該出現的聲音。
「我覺得我不能夠一直待在這裡,為什麼我就是一直要藏在這蠕動的血肉里!而且還要對接那個該死的囊袋,我難道就不能夠有自己的生活嗎?」
長爪子的小腸發出了這樣的控訴。
「你這個卑劣的傢伙,滾蛋,快滾蛋,休想偷竊我的食物,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這是長爪子的胃,長爪子的胃似乎不是那樣的健康,占有欲太過強烈了,這或許對於身體的健康有著一定的影響。
這就是長爪子此時在經歷的事情,他的身體裡出現了許許多多不一樣的聲音。
畏光的眼睛,想要進食的屁股,覺得自己遭受迫害的腳,有強迫症的手,想要到處看看的腸子,吝嗇的胃,喧鬧的聲音日日夜夜的在腦海中迴響,而且無法迴避。
這給長爪子帶來了難以言喻的痛苦。
大聲的怒吼。
「不要再吵了!」
只是很顯然,長爪子身體的各個部位似乎都有點不想要理會他。
混亂的爭吵中,一個新的聲音加入了。
一條傲慢的尾巴,好吧,長爪子那條尾巴也是開始發出自己的聲音了,那是一條傲慢的尾巴。
也或許是和長爪子平時對於那條尾巴無微不至的養護有著關係吧。
畢竟鼠人身上最為重要的東西,除了爪子就是尾巴了,身為一個大爪祭司,長爪子的爪子顯然已經不能拿出來展示了,但是他的尾巴卻是保養的很好。
這造就了一條傲慢的尾巴。
好吧,很奇怪的感覺。
總之,這條傲慢的尾巴成為了壓垮長爪子的最後一根稻草。
痛苦的在地上掙扎,曾經視若珍寶的各種器械與試驗品都在這痛苦的掙扎中被毀滅,被現在的長爪子輕而易舉的摧毀。
好吧,長爪子現在的破壞力的確是有點驚人了,他已經是一隻龍了,一隻鼠龍,一隻龍鼠,或許都是吧。
瘋狂的打滾,大喊,不斷用腦袋撞擊著地面。
「我要殺了你們,我要殺了你們!
不要在吵了,不要在吵了!
我求求你們不要在吵了!」
長爪子幾乎是崩潰的大喊,好吧,或許他並沒有對踏上這條道路可能遇到的東西完全的做好準備,也可能是那些雜亂無序的聲音真的快要把他逼瘋了。
當然了,他很清楚,他的身體沒有真正的開口說話,無論是手臂尾巴,胃,腸子,還是其他更多,這都是一種錯覺,他的靈魂真正的開始駕馭起這具即便的身體了。
但是他已經逐漸的沒有辦法駕馭自己的靈魂了。
喧鬧的爭吵在長爪子崩潰的那一刻停了下來,當然,這並不是一個結束。
尖銳的笑聲,難聽笑聲,複數交雜的笑聲取代了爭吵。
取而代之的一種更帶蠱惑性的話語。
「受不了的話,你來當我們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