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大宴將起

  第262章 ,大宴將起

  鼠人們突破了城牆,一場恐怖的災厄就要誕生了,對於城市中所有無法逃避的傢伙而言。

  並不是沒有人掙扎,許多人都是做好了準備。

  愈發明亮的光芒在城市中一輪又一輪的升起,照亮道路,也是做著狂奔的準備。

  漆黑的潮水越過了堤壩。

  無數的鼠人,難以計數的鼠人。

  這些傢伙興奮無比,為了功績,為了接下來自己可能獲得的一切,也為自己活下來而興奮,並不奇怪。

  鼠人們一直都是在承受那毫無一絲光芒可言的傷亡,只是這些底層的傢伙沒有任何的機會掙扎。

  祈禱,哀求,不安,踏上戰場,就是期盼著這一天的到來。

  城市被踏破,殺戮即將開始,將一切都是獻上吧,為了自己,為了血菇,為了那幽藍的眼眸,為了功績,為了成為鼠人軍閥,為了一把極好的武器,渴求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只是往往都是只能無力的揮舞手臂。

  他們是幸運兒,東方遠征軍中的幸運兒,在今天,那絕望的衝鋒結束,他們踏上了城牆。

  無與倫比的狂喜,高高的舉起手中的武器,不斷有鼠人從城牆上墜落,因為被沖昏了頭腦,狂亂的奔行。

  幾乎要被這升騰而起的欲望和喜悅給徹底沖昏了頭腦。

  欲望的火焰炙烤著一切擁有智慧的東西。

  而鼠人們更甚,他們是乾柴,焦炭,或者說棉絮,總之,無論是什麼,都是這樣的合適,那樣的合適升起炙熱的火焰。

  只是這樣癲狂的狀態,其他的種族,其他的智慧生靈不會特別喜歡就是了。

  因為這群瘋子將他們視作柴薪。

  鼠人們從城牆上呼嘯而下,那雜亂嘈雜的聲音第一次的在這激浪城中響起,被城市中的每一個居民聆聽,帶來無邊的恐懼。

  貴族們做好了準備,那些大貴族們做好了準備。

  衛隊,法師,傭兵,魔法騎士,還有那些有資格和他們有著牽連居住在激浪城頂端街區的人們。

  這些一切的一切,匯聚成了一支龐大的隊伍,他們以一種緊迫的態度,面對那瀰漫而來的鼠人們,沉重的齒輪開始了轉動,厚重的大門開啟,城市外,所見證的景象也依然是那般模樣,無數的鼠人,匯聚成漆黑潮水的鼠人,難以計數的鼠人。

  這支龐大的隊伍做好了準備,一馬當先的闖入了面前灰黑色的潮水中,像是那銳利的箭頭,他們的確是有些不錯的素質。

  普通的鼠人戰士根本就是難以阻攔他們。

  硬生生的在這漆黑的潮水中趟出了一條路來。

  他們是這座城市的精華,匯聚了這座城市最後的希望,和最強大的力量,只是如今,卻是頭也不回的離去。

  鼠人們的確是欺軟怕硬,他們的離去並沒有引發狂亂的暴動,鼠人們的眼神很好,鼠人們感覺到了,這座城市裡,這座城市裡還留下了更多。

  在這支隊伍蹚出的空洞裡,鼠人戰士們脫離漆黑的鼠潮,興奮的奔行,不顧一切的向著城市中湧入。

  大宴將起。

  觀星教廷一方對於這樣的情況並不是沒有應對,只是他們的力量太過分散了,散落在城市的各個角落,並不是觀星教宗沒有對這個情況做出應對,而是鼠人們給出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為了將這座城市支持下去,觀星教會本就是在不斷的調動各種各樣的後備力量投入戰場。

  他們幾乎押上了所有的牌。

  所以相較於那些大貴族來說,他們的反應是這樣的遲緩,也是這樣的狼狽。

  只是總歸觀星教宗沒有死去。

  城市中殘留的教士,教廷騎士,信仰衛隊,各種各樣的成員都在向著觀星教宗匯聚,他們也將要離開這座城市,一切都是已經無法挽回了。

  只是在那之前,疲憊的觀星教宗踏入了一座花圃。

  他累嗎,他當然累,很累,用盡了一切的手段,大大小小的決斷也是一併給出,傾盡一切的掙扎,只是最後迎接的還是這最壞的結局,這帶來了無與倫比的疲憊。

  只是即便是這般,他也沒有打算放棄,他一定會把神明的教會給維持下去的。

  花圃中,疲憊的觀星教宗見到了那一身黑色長裙的夫人,其實說是夫人,但是在他看來卻是和當初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蒙受神啟的時刻,他就是做出了決定,要將一切都是奉獻給神明,也不再娶妻。

  只是歲月流逝,卻也還是多出了幾分孤寂,特別是在觀星教會愈發的龐大,他的地位愈發尊崇,高高在上的時候。

  這孤寂變得愈發的明顯。

  直到他拉起那個稚嫩孩子的手臂。

  滿臉疲憊的觀星教宗站到了這對母子的面前,臉龐上久違的出現了一抹笑意。

  卻是只對於那黑裙夫人展露,或者說對於那個曾經在深邃冰冷教堂中發出咯咯笑聲的孩子展露。

  「走吧。」

  只是時間流逝,總歸一切都是有些不一樣了。

  一個稚嫩的孩子出現在了觀星教宗的面前,是那幼子,他的臉龐上帶著對於觀星教宗的敵意,手中吃力的拖拽著一把長劍。

  「我不走!該走的應該是你!」

  可憐的孩子還沒有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卻索性,那觀星教宗也不準備計較這點小事。

  轉身離開,後續的一切他都是已經做出了安排,後續他將會抵達是那位最強大軍閥的麾下,觀星教會也會以大範圍修改教義屈服於那位野心勃勃軍閥作為代價,換來支持,以維持教會的存續。

  這並不好受,他要將自己化為一柄刀刃,主動獻給他人,卻也是如今最後的結果了。

  一陣細碎的聲響打斷了他的思考,也讓他的表情上帶上了一分冷漠。

  他抓住那柄揮動的劍刃,輕輕一拉,就是將其從那個稚嫩身影手中拉拽而下,眼中帶著一絲清晰的厭惡,清脆的聲響中,那年幼的孩子癱坐在了地上。

  觀星教宗並不喜歡前任黃金行省的總督,或者準確來說,他對於整個激浪家族都是沒有什麼好感,其中自然也是包括這個年幼的幼子。

  這種厭惡不做掩飾。

  直接的展露了出來,這幼子被嚇傻了,對於這樣的情況,眼睛中盈餘淚水,一聲驚呼響了起來,那夫人急切的小步而來。

  收斂了幾分眼中的厭惡,觀星教宗再次轉身離去,教廷騎士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遠處,現在很顯然是需要爭分奪秒的時候,只是觀星教宗卻還是選擇了來到這裡。

  即便到這裡之後他甚至連更多的話語都是沒有說出口只是看了那已經成為了夫人的身影一眼。

  邁步離去,身後再次出現了那細碎的腳步聲,卻並不陌生,他並沒有防備,沒有做一點防備。

  一把尖銳的兵刃穿過了他的胸膛,鮮血緩緩溢出,觀星教宗的臉龐出現了一絲迷茫。

  迴轉過身子,看了一眼那將兵刃送入自己胸膛的身影。

  是那穿著一襲黑色長裙的身影。

  臉龐上更多出了幾分恍惚,誰又能夠想到呢,他也想不到。

  張開嘴巴,想要說些什麼,卻是什麼都是沒有說出來。

  不遠處,急促的腳步聲中,那盔甲碰撞的聲音響起,那位領頭的教廷騎士已經紅了眼睛,很顯然,此時將要有人付出代價了。

  那穿著黑裙夫人的臉龐上出現了一分慌亂,只是卻並不是因為這刺出的長劍,而是因為那些趕來的教廷騎士。

  觀星教宗臉龐上更多出了幾分黯然,此時他的背影顯得那樣的佝僂。

  最後的力氣沒有留下什么正式的話語,甚至沒有提及神明,這個什麼都沒有挽救的傢伙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向著那些趕來的教廷騎士說出了最後一句話。

  「帶她們離開。」

  轟然倒下,歲月輪轉,終究一切都和以往再不一樣了。

  觀星教宗栽倒在這美麗的花圃中。

  教廷騎士沒有遵守觀星教宗的最後留下的話語,冰冷沾染血液的長劍貫穿了那穿著黑裙的夫人,年幼的幼子也是被斬下了腦袋。

  悲嗆的抽泣中,年邁的觀星教宗被抱出了這座城堡。

  徹底的迷茫,出現在匯聚到這裡的所有教廷騎士與牧師,信仰衛隊,出現在這些零零總總的身影臉上。

  直到一個個鬼祟的身影出現在四周。

  觀星教會已經亡了,即便這裡駐足的身影活著離開了這座城市也是一樣,觀星教宗的離去給他們帶來了太多的迷茫和徹底的動搖。

  一位半神的掙扎也是就此徹底的落幕。

  混亂之中,戰鬥打響,這些迷茫者並不準備坐以待斃,他們開始與那些抵達的鼠人交戰,即便信仰動搖到幾乎難以存續,但是凡物們也依然有揮劍的理由。

  為了活下去。

  那片凌亂的街區。

  草叉騎士再次握緊了手裡的草叉,即便是在這龐大富饒的城市中,尋找一柄草叉也不是難事。

  這樣的東西實在是平平無奇,隨處可見,那位退卻的漆黑鼠人留下了一把頗為精湛的騎士大劍,草叉騎士沒有撿起來嘗試著去用,他會的不多,也僅僅只是揮舞草叉而已。

  城牆上的騷動,發生的事情,即便是提前沒有什麼準備,可是代表著什麼卻是一眼都是看的清楚。

  草叉騎士的臉龐上出現了幾分恐懼,因為這一幕他不是沒有體會過,在村子覆滅的那一天,鼠人們也是這樣的越過那並不堅固的木牆闖入。

  恐懼,難以言說的恐懼。

  身體上多出了幾分顫抖,面對那越過城牆的漆黑鼠潮。

  這樣的一幕並不是僅僅被草叉騎士一個人注意到,棚戶區中的這些可憐傢伙,他們也是注意到了這樣的一幕。

  軒然大波,卻是沒有爆發混亂,出乎意料。

  卻並不奇怪,這些傢伙本來就是苟延殘喘的可憐蛋,又是有什麼他們不能夠接受的呢。

  草叉騎士在這棚戶中焦急的奔波。

  途中被一個稚嫩的身影給攔住了,是那個稚嫩的女孩,她沒有被教廷騎士帶走,留在了草叉騎士的身邊。

  她臉上帶著不理解,攔下了草叉騎士。

  「騎士叔叔,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救他們,他們哪裡值得你救!」

  大聲的呼喊。

  的確,仔細一想,草叉騎士又為什麼要去救這些傢伙呢。

  這個為什麼就連草叉騎士自己都是沒有想明白,動作陷入了停頓,只是那思考並沒有持續太久,遠處,一聲驚恐的叫喊聲響起,卻也是讓草叉騎士顧不上思考這個問題了。

  拍了拍這小傢伙的腦袋,向著那處地方狂奔而去。

  身上的傷勢沒有徹底的痊癒,也可能是已經留下了不可逆的殘缺,奔走之間的動作並不是那樣的流暢,一瘸一拐的,來自於那小腿上的異樣。

  動作卻是沒有絲毫的停滯。

  被那稚嫩的女孩打斷了片刻,草叉騎士身上的恐懼更有了幾分平復,那小小村子覆滅時發生的事情停止了在他的心中盤旋。

  他也說不出為什麼。

  為什麼自己要這樣做。

  這些人明明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是沒有,卻是停不住步伐,還沒有想明白,但是卻率先做了。

  揮出的草叉殺死了一個從黑暗中撲出來的鼠人。

  想不明白,只是那似曾相識的景象卻在腦海中不斷徘徊。

  就連身體都是多出了幾分顫抖。

  很顯然,草叉騎士並不知道怎麼辦,不然當初他也不會失魂落魄的在那田埂上徘徊。

  不過他不知道,卻也是有著其他人知道。

  清脆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

  「不要管他們了!我們快點跑,騎士叔叔!」

  這樣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是啟發了草叉騎士,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但是他卻是想明白了自己現在要幹什麼。

  雖然並不知道這還來不來得及。

  火焰在這座城市的各處被點燃,各種負面情緒瀰漫。

  湧入城市中的鼠人開始了殺戮,他們用極快的速度在城市中瀰漫,幾乎要淹沒一切。

  捕捉活著的奴隸才是最好的選擇,這樣能夠得到最大的收益,但是血腥的屠殺還是開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