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神明的命運交託給了凡物們
戰爭間隙,一處墓園被正式的修建了起來。
無字的墓碑林立,綿延。
激浪城公墓。
沾染血跡的士兵在這裡矗立,鮮花來自於金色麥田學院,這應該是一件肅穆的事情,只是匯聚在這裡的身影怎麼看都是帶著幾分疲憊和麻木。
一具具屍體被葬入墓中。
漫無邊際的鼠人再次涌了過來,沒日沒夜的攀爬著高聳的城牆,那位鼠潮中的大人物越來越沒有耐心了。
支持的十分勉強,城市中,許多不同聲音出現了,只是盡數被觀星教宗給壓下了。
並不是沒有好消息。
觀星教宗再次收到了一封回信,一位強大的軍閥做出了決定,願意對於這座城市施以援手。
是的,軍閥,這段時間裡,動盪里,那腐朽的帝國已經快要到了連名頭都是勉強支撐的地步,一個個行省的掌控者已經在實質上的成為那獨立的大軍閥。
本來黃金行省那曾經的總督也是應該踏上這一步。
只是很可惜,鼠人的到來毀掉了一切。
黃金麥田學院,富庶的地域,豐饒中積攢的大量魔法騎士,還有這座龐大的城市,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籌碼,也不怪,意氣風發之中,這座城市也被改換了名字,以激浪命名。
只是很可惜,鼠人的到來將一切改變。
城市中變得不再安全,即便地下的符文石柱牢牢的壓制住了鼠人在地下的活動,阻止城市外的鼠人大部隊湧入城市,只是流逝中,那細碎的漏洞實在是太多了。
那些細碎的漏洞無法阻止零散的鼠人進入城市。
漆黑鼠人在黑暗中完成了就任,那些城市居民匯聚的街區,即便點燃了燭火,安插火把,火焰將黑暗盡數驅趕,卻再無法阻止鼠人的涌動。
一處小型街區被鼠人們攻陷了。
留下了一處簡陋的祭壇和堆積的屍體。
駭人的同時,也作為一種宣告。
城市守軍沒有出現,教廷騎士也沒有出現。
他們在吃力的應對著城市外的鼠人軍隊。
至始至終,鼠人一方都是沒有將手中全部的籌碼壓上,面前的這座城市不值得如此,鼠人一方,漫無邊際的鼠人戰士,資深鼠人戰士,凶暴騎士,還有巨大投石機,這就是出現在戰場上的所有。
數量也是力量,在一開始沒有做到有效的應對後,如今糾結多少力量,都是有些於事無補了。
這些怯懦的鼠輩在匯聚成漫無邊際的潮水之後,將要把這座雄偉的城市給淹沒了。
最近,城市中的貴族與觀星教宗之間的矛盾愈演愈烈。
這些大貴族們在面對這般情況的時候,並沒有多少與這座城市,與這座城市中的居民同進退的想法,他們提出了另一種辦法。
離開這座城市。
這是一個只在大貴族之間流通的想法,並不現實,對於這座城市中的大多數來說,如果放棄城市,闖入曠野,鼠人們並不是傻子,他們也不會放棄對於離開者的追逐,高聳堅固的城市都是姑且無法應對鼠人的襲擊,何況是在空曠的曠野之上。
即便逃得出部分人,那恐怕也是要以這座城市和這座城市中的絕大部分人作為斷尾。
觀星教宗拒絕了這個提議,並不奇怪,保全教會和信徒的關鍵是這座城市和這座城市中信仰觀星之神的信徒,而不是那些大貴族。
只是,情況的逐漸惡化,卻在逐漸的讓那些大貴族思考這個策略的可能性。
這些大貴族的祖輩都曾經是這座城市歷史上,或者說這片土地歷史上那些有名有姓的英雄和人物。
被鼠人占領的金色麥田外圍,一座偉大神明的神殿被豎立了起來,猩紅的池水搖晃中,屍體沉浮,一種新鮮的東西出現在主大陸上,猩紅開始在這片金色的麥田上瀰漫。
來自於神明的污染,來自於那猩紅的血池。
如果時間再拖的久一點,那麼恐怕幽眼人族們重新奪回這片土地,那象徵著豐饒的金色麥浪也是不再可能出現了。
不過也有可能是那豐饒不再屬於人類。
極短的時間裡,複雜而又凌亂的脈絡就是被鼠人們在這金色中一處處的城鎮廢墟中建立起來。
到來的一個個鼠人農場主接管了那人類村落小鎮的布局。
很難說鼠人們究竟是在邁向文明,還是在一路向著蠻荒無所顧忌的狂奔,即便他們已經切實的組建起一個龐大的帝國來。
但是怎麼說呢,他們雖然對於文明一知半解,但是卻是能夠在文明國度遺留的廢墟中去摸索那一鱗半爪。
許多屬於幽眼人族的東西在被大量的從廢墟中翻找出來之後,被這些底層的鼠人半懂不懂的運用了起來。
起碼鍋這個東西切切實實的被鼠人傭兵,鼠人牧場主,還有那些鼠人自由民給運用了起來。
似乎有著哪裡不對勁,這樣的過程,按理說,鼠人們不是第一次接觸這樣的東西了,只是大規模的使用和學習卻是從現在才剛剛開始,近的不說,遠的,那野豬人們便就是擅長烹飪。
只是仔細思考一下,又好像並不奇怪。
鼠人帝國中真正的平民,真正的自由民,是在鼠戰和鼠人祭司們分道揚鑣叩開了那高聳的山脈帶著軍隊闖入那片遼闊的草原開始才真正的開始出現。
鼠人帝國的架構從部落時代開始就一直都不是從下而上,而是由上到下,直到如今,神明,祭祀,信仰,血菇,權利,這些東西以外的需求才是開始真正的冒頭。
因為逐漸擴大的鼠人自由民,鼠人傭兵,鼠人牧場主,因為這些群體的逐漸擴大。
村落的廢墟中,帶著好奇的鼠人們從廢墟中翻找出一件又一件新奇的東西,嘗試著理解,也是嘗試著使用。
在廢墟中撿拾文明遺留的一鱗半爪。
激浪城。
伴隨著招募和兵員的補充,情況卻沒有多少好轉。
漫無邊際的鼠人戰士永不停歇的在高聳的城牆之下嘶鳴,相互堆疊中攀登著那高聳的城牆。
防守的很吃力,依靠輪換勉強支持,只是即便是這樣,城牆上守軍的精神還是逐漸的繃緊,已經快要到達了極限。
觀星教宗逐漸的越來越強硬,對於那些大貴族,他已經看到了希望,一支龐大的軍隊即將開赴這裡,他要做的只剩下了堅守。
而城市中,那些大貴族的私軍在此時顯得是這樣的刺眼。
強硬之中,大貴族們逐漸完成了抱團,同時,一些小手段被用了出來。
幽藍激浪家族,在觀星教宗介入之後,這個曾經強大執掌行省的家族就是逐漸的沉寂了下來,名義上,這座城市的主人依然還端坐在那城市中央的城堡的王座上,實際上,誰都是知道,這只是一個藉口,一個名義,那幼子也只不過是一個傀儡而已。
觀星教宗真的對那純潔少女真的很好,那天夜裡不惜背負殘暴名號也將那匯聚在大殿中的一個個公子們盡數斬殺,更是專門派遣了一對教廷騎士駐守在這城市中心的堡壘附近。
城市中的一切動盪仿佛都是沒有波及到這裡。
在那法師升到天空的明光照耀下,就連花圃中的花朵都是依舊保持了活力,嬌艷,搖曳。
那純潔的少女或者現在已經要稱之為夫人了,依然美麗,時不時臉龐上出現恍惚的表情,身上的衣裙換成了一種樸素的黑色。
一朵被保護的很好的花朵,這並非是一種蔑視,實際上,能夠被這樣的小心保護,這本身就是一種幸運。
她似乎格外的憂愁,恍惚過後,視線更多的就是放在了那在花圃中的幼子上,這並不奇怪母親本就是關愛自己的孩子,這是一種本能。
只是作為那籠中的金絲雀,她最近卻是顯然忽視了許多東西。
那幼子的變化很大,在最近,明明不大的一孩子,最近卻是一下就是變得成熟了不少,一副上位者做派,這沒有什麼,畢竟這幼子如果能夠順利長大,那麼他理應會成為一個大人物,只要這座城市還存在,只要觀星教宗還在。
觀星教宗是真的把那純潔的少女當成了自己的親人,只是這個為觀星之神奔波了一輩子的傢伙就連表達關愛都是每每表達的不是那麼的順暢。
這幼子最近犯了一個錯誤,也可能不是他決定要這麼做的,畢竟這么小的孩子能夠懂得什麼,只是不由的被引導了而已。
年幼的幼子覺得自己應該是這座城市的主人,無端的對於觀星教宗有了幾分敵意,畢竟觀星教宗並不是很在乎這幼子,也不是很在乎這塊地方還是否屬於幽藍激浪家族。
這並不應該,只是對於這一切,那一襲黑裙的夫人卻是沒有去過多的理會,這段時間裡,她時常恍惚,也可能是她自己內心深處也隱約帶著埋怨。
埋怨那個總是一本正經,帶著距離感的老人。
一場宴會在那明亮的城市中央,一座富麗堂皇的府邸中舉辦,觀星教宗得到了邀請。
鋪出大門的紅毯,來回奔走的侍者,還有那依舊衣著光鮮體面不已的一個個貴族。
一席紫色長袍的觀星教宗出現在大門前,由一隊明顯剛剛從戰場上退下,渾身沾染血跡的教廷騎士護送。
在那情況愈發危急的情況下,教廷騎士們也不由的要踏出城市,來回的於戰場上衝鋒,來緩解城牆上守軍的壓力。
他們的到來,一下讓場上的聲音凝滯了下來,這些染血的騎士與這樣的環境有些格格不入。
門前的侍從率先反應了過來,臉上掛著笑容的迎上,可只是被那染血的教廷騎士瞥了一眼,腳步停頓,身體多出了幾分顫抖。
觀星教宗沒有理會門前駐足的這些傢伙,冷著臉的大步向前他的身後,燃血的教廷騎士緊隨其後。
沒有理會任何的規矩,也沒有給這座府邸中匯聚的傢伙留下任何的顏面,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代表著觀星教宗與這些大貴族們即將徹底的撕破臉皮。
他們有能力影響這座城市的命運,甚至有能力影響那更高處的,那天穹之上的爭鬥的結局。
天穹之上,凡物無法觀測的地方,猩紅的界域中,杜遠氣喘吁吁。
他將眾多人類半神拖入了這猩紅的角斗場,這是一場僵持的決鬥,情況逐漸的在出現變化,這些傢伙手裡的好東西不少,也並不缺乏資源,即便杜遠先行一步,在措手不及中將他們拉扯進這不死不休的決鬥,這造就了神明的遠離,極大的打擊到了這些傢伙留在小世界中的教會。
但是想要徹底的壓下他們卻是一個大問題,雖然這也和杜遠固執的選擇有關係。
觀星之神依舊是被杜遠緊緊的捏住脖子,在這天穹之上拖拽,沒有破碎他的神軀,這可能讓祂再一次於凡塵中復甦。
這是一種極大的限制。
對於杜遠的限制。
這些半神們掏出了一把把四溢光芒的器具,權柄與神力在這猩紅中與杜遠肆意的碰撞。
他們似乎察覺到了杜遠的想法,一開始的恐慌之後,與杜遠對壘。
這死板的決斷,讓杜遠束手束腳。
也變相的將這一場爭鬥的決定權交給了小世界中的凡物,交給了鼠人們。
這猩紅界域中的一個個半神都是有著攪動風雲的力量和能力,能夠持續到他們真正的登臨神明,被排斥出世界之外。
半神,並不完美,仍然帶有一部分的凡性,這給予他們存在於世界中的能力。
他們近乎是一個個世界中可以存在的頂點。
只是如今,這些傢伙,這一個個的離真正的神明都只差一步的傢伙卻是被杜遠給盡數束縛在了這片猩紅的界域中。
祂們之間的搏鬥,祂們之間的勝負,乃至於這一個個半神的命運,包括杜遠,卻都是落在了那小世界中的凡物身上。
落在了鼠人和幽眼人族身上。
被杜遠拖拽的觀星之神身體在微微顫抖,他在恐懼,因為那若有若無的聯繫正在崩潰,因為他察覺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他的信徒正在拋棄他。
鼠人們正在激浪城中施虐,或許是因為一直以來的習慣,一座座屹立的教堂成為第一被攻擊的對象。
這就是觀星之神感覺的來源。
當然,不僅僅如此。
如果激浪城被攻破,鼠人們徹底的踏平這座城市,那麼那個時候就會是觀星之神的死期。
而在觀星之神死後,杜遠也是可以騰出手來,再將一個半神擒住,於僵持中等待其信仰的崩潰。
這當然是一個笨辦法,一個沒有什麼效率的辦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