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殺戮印記
盛大的祭祀在彌散著淡淡腐臭味道的神殿中進行。
鼠戰召開的祭祀並不遵循那套由神殿守衛們逐漸定下的禮儀,甚至不在那黃昏與黑暗交錯的時刻開始,沒有鐘聲,沒有禱告,有的只是一片烏泱泱看不到頭的鼠人,有的只是那面隨風飄揚的黑龍旗幟。
登上高台,伴隨著旗幟的落下,各個種族的戰士一個又一個的被督戰隊推上祭壇,在粗暴的手法中被殺死,沒有什麼美感和規範。
格外的蠻荒,只是卻並不妨礙那圍觀的鼠人仰起頭來,發出陣陣的歡呼,狂熱的歡呼聲在這片草原上長久迴蕩。
鼠戰在高台上揮舞手中旗幟。
這場戰爭最大的受益者是他,耀眼的光芒落下,一滴恍如紅色寶石一般的東西的從天空之上墜落,沒入鼠戰的身中。
這不是杜遠真正的賜福,矗立在天穹之上的杜遠俯視著身下的進行的這場祭祀,一連四枚晶體被杜遠一一取出,這四枚晶體是那些草原半神最後的遺留,破碎之後的剩餘,也是一種極優質的能源。
當然了,用這些東西來作為能源是一種極其浪費的方式,但有的時候又的確有著這個必要。
強大的神明能夠給自己信徒帶來那脫胎換骨一般的改變,這是一種恩賜,而杜遠在凝聚神性之後也擁有了行使這項恩賜的能力。
只是這畢竟是屬於真正神明才能行使的力量,依靠自己的力量杜遠無法將這賜福落下。
那匯聚了四名半神一切的晶石被杜遠捏碎,四道涇渭分明的光芒出現在杜遠,他們並不相容,直到一股斑駁的火焰升騰而起,火焰的煅燒中,這四道光芒在杜遠的手中扭動,崩碎,溟滅,愈發的純粹,也更加的內斂。
四位半神留下的一切都是被杜遠給抹去了,只剩下了那純淨的力量,火焰跳動中,這股純淨的力量被染上了一抹刺目的猩紅,杜遠準備的種子也是要成型了。
這是那殺戮神職給杜遠帶來的力量,也是能夠推動著鼠人們真正走向超凡的力量。
杜遠將要把一枚殺戮印記種在所有鼠人的血脈里,殺戮從今天起將會真正的給鼠人們帶來力量。
這就是杜遠這段時間在準備的恩賜,可以說,當這枚殺戮印記被杜遠種下之後,杜遠手下的鼠人就已經能夠算的上是一支超凡種族了。
他們將能夠獲得在殺戮中不斷變強的能力。
只是有著一二問題,杜遠沒有真正的登臨神明,鼠人也實在是太多了。
即便杜遠距離登臨神位只差一步,可本質上卻還只是一個半神,這殺戮印記被他行使起來有著一些勉強。
而且哪怕杜遠已經是一位強大的神明了,但以鼠人這個數量來說,即便再怎麼強大的賜福,分攤在每個鼠人身上,也會變得稀薄無比。
這是一個很難解決的問題,也有著另外的一些思路,如果杜遠不將手中的這枚殺戮印記給分散開來,這由四名半神殘餘凝結出來的殺戮印記應該能夠造出一個恐怖的神賜鼠人來。
如果杜遠這樣做,那不需要幾場戰爭,這名蒙受賜福的傢伙就是能夠觸及這處小世界的力量上限。
但杜遠沒有這樣做。
握住這枚匯聚而出的殺戮印記,剎那,完整的殺戮印記在杜遠手中破碎,化作無數細微的碎片,這些碎片將作為種子,將杜遠的力量帶給所有的鼠人。
雖然最終大部分的種子註定無法生根發芽,但這是一場公平的饋贈,杜遠將機會毫無偏頗的給予了所有的鼠人。
做完這一切之後杜遠的身影消失在天穹之上。
這也是一場沉默的賜福,不被察覺的賜福。
太過於破碎的殺戮印記沒能夠顯化出什麼異像,卻是隨著風來到了每一個鼠人的體內。
這是杜遠的期望,也是一粒粒被埋藏下來的種子。
這場賜福不被知曉,更多的鼠人把視線放在了那隨著耀眼光芒從天而降的恩賜和獲得恩賜的幸運傢伙身上。
鼠戰更強了,也更加的危險了。
涌動的各方在這個相消息中變得更加的不平靜,鼠戰獲得了和白鼠一樣的恩賜,這是一件極為棘手的事情。
壽命的綿長會讓一些本就是難以接受的事情變的更加尖銳。
鼠人王國里幾乎沒有哪一方能夠接受鼠戰作為接替者而存在,只是鼠戰的功績又的確耀眼,手中力量也同樣龐大。
一些隱秘的謀劃開始了,因為一些傢伙的坐立不安。
整個鼠人王國里,或許只有一個傢伙對於此波瀾不驚,白鼠把更多的力量都是投在了鼠戰身上。
在這場盛大的祭祀結束後沒有多久,意氣風發的鼠戰就是再次開撥了,花費一些時間掃蕩一下那些草原種族的餘孽,然後再繼續前進。
這場戰爭還沒有到結束的時候。
……。
繩七最近有了一些進展,面對這一望無際的大海,一個樸素的道理被他認知,鼠人是不擅長的游泳的,鼠人也不應該去游泳。
那麼應該如何的進行這場發生在無邊大河裡的戰爭呢。
海岸邊出沒的魚人已經被鼠人們盡數掃沒,即便是這些呆傻的傢伙也仍然會對於死亡有所畏懼,大部分不怕死的魚人都是被鼠人在一條海灣里的潔白沙灘上壘起。
只是剩下的呢,望著那群在大河裡沉浮張牙舞爪的魚人,繩七陷入了沉默。
大爪祭司給出了一個解決辦法,一個巨大的方盆,灰黑色的盒子,能夠浮在水面上的灰黑色鐵盒子。
海灣里那潔白的沙灘上。
繩七多出了幾分遲疑,視線在面前那於水面上沉浮的灰黑色盒子上停留,想要說些什麼,只是身邊的大爪祭司又是那樣的熱情,拍著胸脯的向著繩七保證,不知不覺的,繩七連帶著五千名鼠人戰士就是登上了這灰色的鐵盒子。
一個浪頭打來,灰黑色的鐵盒子遙遙晃晃,繩七差點一個沒有站穩掉進這條寬廣看不見邊際的大河裡,立馬清醒了幾分,繩七發現了一個問題,一個被他所忽視的問題,那個鼓搗著玩意的鼠人祭司好像沒有跟著一起上來,心中多出了幾分不妙。
想要喊停,只是那岸上的大爪祭司卻已經放開了連接的鎖鏈,在浪潮的作用下,這個鐵盒子載著繩七和五千個倒霉的鼠人戰士向著大海的深處飄蕩。
一個個呆傻的魚人在鐵盒子的四周出現,對於這沒有見過的巨大盒子有著幾分畏懼,卻又是在見到鐵盒子上的鼠人後,更多出了幾分激動。
繩七在海面上發出了悽厲的嘶吼,帶著恐懼的。
鼠人第一次對於大海的嘗試與冒險,以一種極其狼狽的方式落幕,濕漉漉的繩七抓著一根套索回到岸上,那些各個方面都很靈活的鼠人奔襲騎士又一次的拯救了他們的統帥。
繩七驚魂未定,不遠處的海面上,那大爪祭司鼓搗出來的鐵盒子在海面上被魚人掀翻,上面的鼠人戰士在驚恐中落入大海,雖然這鐵盒子裡的鼠人戰士不少,但在大海里,鼠人們顯然不是魚人的對手,被盡數的拖進了大海里。
回過神來的繩七臉都是綠了,那名大膽自信的鼠人祭司被惱怒的繩七丟進了大海里,繩七對於這群大爪祭司鼓搗出來的東西是真切的有了陰影,只是迴轉一圈,臉色奇差無比的繩七又是尷尬的發現,自己沒了他們還真的有點不行。
不久之後,一個更大的金屬澡盆子再次被大爪祭司們鼓搗了出來,還想要忽悠繩七嘗試,只是這次已經吃過虧的繩七那裡還會上當,將這個自信滿滿的大爪祭司給親自送上了這個由他自己打造的澡盆子。
大爪祭司臉上的自信凝固了,突然想要後悔,或許這件作品還需要被修改一下,或許真的需要被修改一下,這後悔,在見到了不遠處從海里冒出向他投來視線的大片魚人後,到達頂點。
只是繩七顯然很相信他的作品,繩索被砍斷,鼠人祭司被他鼓搗出來的大澡盆子帶著駛向大海。
不久之後,在那驚恐的絕望的叫喊中,這位自信的鼠人祭司連帶著他的巨大澡盆子一起消失在大海里。
繩七在今天特意把那些不靠譜的大爪祭司都是一同邀請了過來,陰霾的視線掃過一個個呆立在原地的大爪祭司,自今天后,大爪祭司們靠譜了許多,起碼不再爭搶著把一個個形狀各異的澡盆子送到繩七的面前。
繩七沒有放棄對於這條大河的嘗試,這是另一種方向上的戰爭,他無法違背鼠人議會的命令,戰爭的進行對於他來說也更加的有利,即便這條大河和那些大爪祭司都是讓他感到不安。
鼠人們跌跌撞撞的開始涉足大海,不是特別的順利,有些沒有頭緒,但卻還在進行嘗試。
…………。
草原城,那喧鬧廢墟最近更加的繁華了,那石柱下供奉給神明的祭品也更多出了幾分精緻。
多出了一些帶著精緻紋路的亮閃閃器具,用來盛放那肥碩的老鼠,扭動的蚯蚓,鮮嫩的草葉被換成了一朵朵肥碩的白菇。
這是一種奇異的混搭,一種能夠讓那些神殿守衛暴跳如雷的混搭。
那些亮閃閃的器具上銘刻的紋路和圖案異常的複雜和精緻,遠遠要比那石柱上錯漏百出的粗糙圖案要來的精緻,就是有著一個問題。
那些石柱上的圖案雖然錯誤百出,歪歪扭扭,但銘刻的還是那屬於偉大神明的紋路。
而這些閃亮器具上的圖案雖然複雜而又精緻但指向的卻根本就不是偉大的神明,這些是草原諸族的祭器,看這精緻的程度,還極大可能是那些擺放在異端神明神殿中的祭器。
不知道怎麼的就是流落到這裡來,被擺在石柱前,構成這樣一幕能夠讓神殿守衛們暴跳如雷的畫面。
索性草原眾神早已經盡數覆滅了。
喧鬧廢墟深處。
那矮小的鼠人已經不復曾經的活躍了,身體消瘦到了極點,病態到仿佛是一架披著皮毛的骷髏,不僅僅是如此,身體上還能看見那偶爾流轉的五彩光芒。
這可不是一種十分良好的情況。
這是一種病,一種不應該出現在矮小鼠人身上的病症,整個鼠人王國里有資格被這病糾纏的也只有兩個群體。
鼠人祭司和大爪祭司。
魔化病或者說魔力反噬,元素並不是一種安全的力量,所有使用魔力的傢伙都不得不面對危險,祭司已經是諸多法術職業里最為安全的一種了,因為神明的存在,但每年因為魔力反噬死去的鼠人祭司和大爪祭司也不在少數。
以往,這種病症在鼠人里也只限於鼠人祭司和大爪祭司才會沾染。
可偏偏這不是祭司的矮小鼠人不是偉大神明的祭司,卻也患上了這魔化病,而且從其身體上流轉的魔力光華來看,她已經被侵蝕了許久,病入膏肓。
她快要死了。
但卻依然可以展露笑容。
將一疊被縫製在一起的皮料給捲起,笑嘻嘻的看著身邊那呆呆矗立的一位呆愣鼠人。
「你幹嘛要露出這樣的表情啊,又不是你要死了。」
她似乎是對於自己的狀態很是清楚,也知道自己要死了,只是卻是從她的話語裡聽不出哪怕一點的恐懼。
小心的把手中的皮料給捲起,向著身邊的那呆愣鼠人囑咐到。
「走吧,等一下你走吧,不用等到我死了,去那荒蕪山脈,我一直都是想要去那裡看看,好想要親眼看看偉大神明的石柱啊,可惜沒有機會了。
伱一定要幫我這個忙,幫我把這些東西發揚光大,你要讓所有的鼠人都是知道啊。
這些是我長毛鼠發現的,我是一個厲害的傢伙,我不比他們差上多少。
當然了,你要是不幫也就是算了,你不是一直都是想要成為一名神殿守衛嗎,這也是要去荒蕪山脈啊,要去那地下鼠城啊。」
這樣說著,將手裡的皮卷向著面前這呆愣的傢伙推了過去,忽視了那呆愣鼠人眼中的哀傷,虛弱的嬌小鼠人絮絮叨叨的說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