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真正的信徒
最後一個半人馬騎士被一名神殿守衛用彎鉤一般的祭祀器具切開身體,身體一半的骨骼被拆卸下來,沒有死去,痛苦的哀嚎。
只是這樣的折磨卻沒有為這名神殿守衛帶來喜悅。
手中的動作越是精細,臉上的表情就越是惶恐。
一個錯漏,在拆卸那肋骨的時候,彎鉤刺破了這名半人馬騎士的心臟。
這一刻,這名在遼闊草原上縱橫奔行強大騎士的臉上出現了一分解脫,在這死亡到來的時刻。
鮮血噴濺而出,濺了這神殿騎士一臉,呆滯,惶恐,還有憤怒,無邊的憤怒,手中的彎鉤落下,扯出了那顆被劃破的心臟。
拉拽住,尖銳的嘶鳴中,這名憤怒的神殿守衛大力的拉扯著手中的這顆心臟,心臟與屍骸的聯繫還沒有被切斷。
大力中,把屍體給拉拽了起來,一個脫力,栽倒在地面上,再次爬起的時候,這位神殿守衛身上的銀色盔甲已經被染上了一抹血色。
癲狂的撕扯著面前半人馬戰士的屍體,像是一個無能狂怒的瘋子,只是突兀的,這一抹瘋癲卻是突兀的發生了轉換。
瘋癲到惶恐的轉變只在一瞬間,跪拜在地面上,似乎是在祈禱著什麼。
只是沒有得到回應。
高高的舉起手中那扭曲變形心臟。
虔誠的跪拜,跪拜在這片猩紅的草原上。
堆積如山的屍體沒有帶來喜悅,這場沒有耗費多少力氣得來的勝利也沒帶來榮耀。
神殿守衛們並沒有遭受多麼巨大的損失,一萬人的隊伍餘下了九千五百人,差不多兩百比一的戰損比。
不久後,白鼠正式來到了這片草原上。
這麼久來,這還是白鼠第一次離開荒蕪山脈。
這個消息早早的就是傳遞到了這片草原上,無論是神殿守衛,還是鼠人領主都是已經做好了準備。
能夠決定這片草原命運的幾方傢伙中只有鼠戰因為戰爭脫不開身而沒有到達。
面對白鼠的時候,一個個鼠人領主們放下了恩怨,像是曾經那般,匯聚在一起,安靜的矗立在白鼠的身前。
只是相互之間那拉開的間隔和隱隱的防備,還是將這群傢伙那難以壓抑的矛盾給清楚的展示了出來。
即便矗立在白鼠身前,這矛盾也是無法被放下,哪怕只是暫時的放下。
白鼠是所有鼠人祭司的老師,只是對於鼠人來說,這樣的感情實在是不值得一提。
然後是神殿守衛。
那神殿守衛的頭領沒有摘下頭盔,帶著一群沉默不敢抬頭的部下矗立在白鼠的面前。
白鼠的視線越過了他,也越過了他身後的神殿守衛。
這一刻,這神殿守衛的頭領才是真正的低下了頭,多出了幾分黯然。
白鼠看向了那草原城外的神殿,那偉大神明的殿堂,在神殿守衛的操辦中,每一座神明的殿堂都是如此的精緻。
沉默中,注視著這偉大神明的殿堂。
這驚人的褻瀆發生後,他作為大祭司,應該跪拜在神明面前。
收回了視線,卻是多出了幾分畏懼,這並不應該,他的信仰依然是這樣的虔誠。
像是那做錯了的孩子,或者說,想要努力的在父母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的孩子。
時間已經不多了,在那座耀黃的雕像開始建設的時候他便是有過期待,卻又是犯了一個曾經犯過的錯誤。
神明的偉大無需這樣的東西來彰顯。
只是為什麼,為什麼他又還是有所期待呢?
他將要向神明獻上戰爭,抵達鼠人能夠抵達不能夠抵達的所有地方。
最終,白鼠還是沒有踏入草原城前的神殿。
那片廢墟前。
大批的鼠人軍隊已經封鎖了這片區域裡的一切,一個個被折磨的不成樣子的半人馬戰士被鼠人們高高的吊起,大部分已經死了,但是一部分手藝精湛的神殿守衛卻也還是留下了一些活著的傢伙。
即便被拆除骨骼,被剝去皮肉,卻依然還是活著,只需要用上一些血菇就是好了,被高高的懸掛,這樣的折磨並不長久,血菇與痛苦已經摧毀了這些傢伙的心智,已經不能夠算是真正的活著了。
本能而又機械的哀嚎。
這支半人馬軍隊並不是要付出代價的全部。
實際上,這座城市裡殘存的鼠人也在第一時間被抓住,但不夠,這片區域裡的所有鼠人都是被帶到了這裡,在神明的神殿被攻破那段時間裡活躍在這片區域上的所有鼠人都將要被作為代價的一部分而獻上。
精確的篩選是做不到的,不過為了儘量的不錯過每一個要被獻上的鼠人,神殿守衛們將圈給畫大了一倍。
囊括了這四季牧場五分之一的區域,在這片區域裡活躍的鼠人盡數都要死,無論這圈裡囊括的傢伙無辜與否,沒有趕來救援偉大神明的神殿,那就是該死。
但是還不夠,也還是不夠。
距離這座城市最近的鼠人城市的鼠人領主被神殿守衛們給壓了過來,在白鼠的面前,這個傢伙甚至不敢使用神術反抗,哭嚎,哀求,只是卻沒有什麼用,白鼠連看都是沒有看他一眼。
癱成一團,這個鼠人領主也將作為今天的祭品被獻上,作為那壓軸的祭品。
這是一種毫不掩飾的迫害與牽連,但神殿守衛們也沒有掩飾自己打算這樣做的意圖。
無數的鼠人在哀嚎中被驅趕向這片廢墟。
血腥的屠刀也向著自己揮起。
這樣的一幕震撼了注視這一切的草原眾神。
盛大的祭祀。
這是一場盛大的祭祀,獻上了多少生命也已經數不清楚了,十萬半人馬騎士打底,數也數不清楚的鼠人作為添頭。
但依然還沒有結束,白鼠以自己的名義,而不是以鼠人議會的名義向著鼠戰下達了絕殺令,針對半人馬這個種族的絕殺令。
神殿守衛也是一般,他們同樣開出了懸賞,無論老幼,無論死亡還是活著,一個半人馬可以在他們這裡兌換五百朵血菇。
所有的半人馬,無論活著還是死去,都將被砌在這裡,半人馬一族多的話那就是砌成高山,半人馬一族少的話,那就是砌成土堆。
刺目的血色靈光在這場血腥的祭祀儀式上出現,這渾濁而又濃烈的血色靈光向著天空上的杜遠瀰漫而來。
草原諸神恐懼的躲避著這瀰漫而來的血色靈光,不是誰都是已經下定決心在那酷烈的邪神道路上狂奔,也不是誰都是做好了被那眾生的低語糾纏的準備。
杜遠沒有迴避,這刺目的猩紅甚至沒能夠讓他周身纏繞的血色更多上一些變化,那化不去的怨恨想要侵染杜遠的神軀,斑駁的火焰從那手臂的裂縫上升騰而起,將這些溢散出來的怨念盡數席捲。
怨恨也不過是情緒的一種罷了,又怎麼經得起這斑駁欲望之火的煅燒。
盛大的祭祀中。
年邁的白鼠轟然跪拜在這神殿的廢墟前,在其身後,只是那偉大的神明卻是一直都是沒有給出回應。
這一跪,便就是一天一夜。
杜遠知道,杜遠知道白鼠此時跪拜在那裡,但是他甚至連多去看一眼都是不能。
一雙雙帶著惡意的眼眸在各種各樣的角度,影影綽綽的注視著他,這飽含惡意的視線幾乎要遮蔽眼前的一切。
邪神應該是無情的。
白鼠的眼中多出了一抹黯然,這抹黯然多麼熟悉啊,似乎不久前就是在另一個鼠人身上見過。
多麼相似的一抹黯然啊。
盛大的祭祀結束了,這座毀滅的鼠人城市沒有再被建立起來,但在他的身邊更多出了一座堡壘。
一批神殿守衛留在了這裡,似乎是想要長久的守護這片廢墟,也亦是要彌補自己的失責。
這並不是一個容易的決定,這長久對於他們來說可能就是一輩子了。
一輩子在這片廢墟的周邊徘徊。
只是還是留了下來,神殿守衛們的確是虔誠。
白鼠沒有在這片廢墟上停頓多久,黯然的走了,地下鼠城依舊需要他來坐鎮,許多事情他都是要處理。
他必須要保證這場戰爭的順利,這是他唯一能夠獻給神明的東西了。
白鼠總是覺得自己能夠給神明的少了,要是能夠多上一些就好了,要是能夠多少一些就好了。
但是他能夠給出的東西又不多。
並沒有因為這場戰爭落幕時那可能出現的神明恩賜而駐足。
白鼠是一位真正虔誠的信徒,一位狂熱而又虔誠的信徒。
他不渴求能夠從偉大神明那裡獲得什麼,只是真切的想要給神明更多而已。
戰爭依舊在進行著,神殿守衛們吸取了這次的教訓。
依然沒有直接的加入戰爭,但匯聚於草原深處,一座堅固的堡壘被他們在那戰爭的後方給修建了出來,他們將要固守後方,絕不會讓今天的事情再次發生。
依託著神殿守衛們修建的堡壘,一條新的後勤線路也是隨之誕生。
地下隧道有著自己的優點,但是倉促之間挖掘而出的地下隧道卻終歸太過狹窄了。
即便鼠人們已經在不斷的拓寬,但是對於那從後方匯聚而來的龐大支援力量來說,還是太過於擁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