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羊獸人的落幕,鼠戰的期待,草原上的雄鷹
結果似乎已經註定了。
染疫騎士在一個個倒下。
在殊死的戰鬥中,就仿佛是突然被按下了暫停鍵一般,一個個從巨羊的上墜落而下。
倒下的時候他們大多都是一副猙獰的模樣,因為不甘心。
大多都還是想要戰鬥,只是身體卻已經支撐不住了。
圍攏在那杆旗幟下的羊獸人騎士變得越來越少了。
即便鼠人督戰隊也是在成片的倒下。
但這群呆愣遲鈍的傢伙卻是遠遠要比一般的鼠人戰士來的更加堅韌。
前壓,舉起長矛,前壓,刺出長矛,然後死去。
同時。
那羊獸人的另一支騎士部隊此時面臨的情況也沒有好上太多。
鼠戰的眼光很毒辣,他的命令也被凶暴騎士們完美的貫徹了下去。
這支穿著全身重甲的沉默騎士,踐踏著驚慌失措的鼠人戰士們,毫不猶豫撞進了羊獸人騎士的隊伍里。
即便已經是凶暴騎士了,但是這群傢伙會的東西依然只是那兩樣。
舉起長槍,然後衝鋒。
舉起長槍,然後決絕的衝鋒。
這支最為精銳的鼠人騎士,在一個衝鋒中將這支羊獸人騎士給分割成了兩個部分。
他們很好的完成了他們要做的事情,死死的糾纏住這群羊獸人騎士的步伐。
只是卻是以自己作為代價。
被分割開的兩支羊獸人在第一時間也還依然是想要衝鋒,向著那矗立在高台上的鼠戰前進。
卻是被凶暴騎士們死死的咬住,而周圍那在突然襲擊中一下有點懵的鼠人戰士們也是在逐漸的回神。
即便督戰隊此時都是匯聚拱衛在鼠戰的身側,根本就是抽不出精力來驅趕這些傢伙奔赴戰場。
但是看著那被凶暴騎士們咬住追趕的羊獸人騎士們。
一些若有若無的惡意出現在這周圍這些鼠人戰士的眼中。
那位於軍隊後方的鼠人戰士們自發的涌動了起來。
羊獸人騎士們發現了一個問題。
不解決這些凶暴騎士的話,根本就是無法前進。
他們將憤怒宣洩在了凶暴騎士的身上,只是作為精銳部隊的凶暴騎士並沒有那麼好對付。
鋒利的彎刀落在他們身上的盔甲上只能留下一道道的劃痕。
就連那高大的巨羊在面對這群凶暴巨鼠的時候也都是討不到任何好處。
這些通紅眼睛的巨鼠能夠輕鬆的將一隻只巨羊給掀翻在地。
狂暴的想要撕咬敵人,只是嘴巴卻是被牢牢的鎖住,在戰鬥中越來越狂躁。
它們想要在戰場上撕咬敵人。
卻是張不開嘴巴,那戴著金屬嘴扣的腦袋一下下的落在那落地的羊獸人騎士,或者是那被掀翻的巨羊上。
為了讓一些鮮血與鮮肉能夠順著那嘴扣的縫隙落入自己的嘴巴中。
直到被背上的騎士猛的拉扯那手中的鎖鏈,那貫通進血肉中的鎖鏈是駕馭這些凶暴巨鼠唯一的辦法。
凶暴巨鼠赤紅著眼睛的在戰場上左衝右突。
凶暴騎士們放下了手中的長槍,腰間的戰棍被拔了出來。
如果你能夠掀開他們的頭盔,那麼你會發現,這些凶暴騎士們和那些被自己騎乘的凶暴巨鼠們一樣,都是通紅著眼睛。
這一次,鼠人與羊獸人的交換比反了過來。
面對這些沉默的凶暴騎士,羊獸人騎士就像是下餃子一般不斷的墜落。
那堅固的全身盔甲給凶暴騎士們帶來了全面的防護。
也讓任何與他們的碰撞都是要變得小心而又謹慎。
他們沒有任何防守的意圖,不夠靈活,更沒有什麼精湛的技藝。
有的只是那直直落下的戰棍。
只是在這混亂的戰場上卻是格外的有效。
但這並不代表著羊獸人騎士們就是拿凶暴騎士沒有什麼辦法了。
留出一段的距離,便就是開始加速,對於一名技藝精湛的騎手來說,在極短的距離里提起速度完成一次衝撞,這並不是很難的事情。
撞擊的對象是那些穿著全身盔甲的凶暴騎士們。
而發起撞擊的卻是一個個年輕的羊獸人騎士。
在那憤怒的咆哮中,巨羊高高的躍起向著那同樣包裹著全身甲胃的凶暴巨鼠撞去。
而那些年輕的羊獸人騎士則是撲向那巨鼠背上的凶暴騎士。
拉扯著這些呆愣的鼠人墜向地面。
這並不是什麼致命的攻擊,無論是對於凶暴巨鼠,還是對於那凶暴巨鼠上的騎士來說都是如此。
真正殺死這些凶暴騎士的辦法也不是這些年輕羊獸人不要命的襲擊,而是隨後趕到龐大騎士隊伍的踐踏。
那高大巨羊的全力踐踏並不會比一柄落下的大錘差上多少。
而踐踏的對象則是那墜落的凶暴騎士。
即便呆愣遲鈍,卻也是能夠預料到自己的死亡。
這群沉默的傢伙會在這個時刻發出在戰鬥中唯一會出現的聲音,也是最後的遺言。
一聲憤怒的嘶鳴。
在最後的時刻試圖的保護自己胸前的紋路,想要將那死死抱住自己的青年羊獸人騎士推開,想要雙手護在胸前,試圖保護那胸口銘刻的神明紋路。
只是很顯然,並沒有什麼效果。
那堅固的全身甲胃也是無法承受這樣的踐踏,最終的結果大概是變成一團混合金屬碎片的血肉爛泥,對了,這裡面大概還會混進一隻年輕的羊獸人。
凶暴騎士們在飛快的折損。
但是他們卻斷絕了這支羊獸人騎士最後的希望。
那狂奔的鼠人騎士到來,周圍的鼠人戰士開始加入戰場,那些生命力頑強失去了騎士的凶暴巨鼠們也依然在戰場上施虐。
連那群墜於鼠人軍隊後方的拾荒隊們也是把視線投了過來,蠢蠢欲動。
一處比起正面戰場更加血腥殘酷的戰場出現在了鼠人軍隊的後方。
由那凶暴騎士,羊獸人騎士,鼠人戰士,還有鼠人騎士組成的混亂戰場,後續,還有那茫茫多的拾荒隊蠢蠢欲動。
在這般混亂的情況下,在這些根本就是不怕死的凶暴騎士與鼠人騎士的糾纏下,這支四萬人的羊獸人騎士失去了前進的資格。
最後的希望還是落在了正面戰場上,落在了那群在不斷死去的染疫騎士上,落在了那高舉旗幟的風身上。
年邁的風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他已經不復年輕時候的那般勇猛,在背後那不斷死去騎士的推動下。
艱難的跨過那不斷匯聚的鼠人督戰隊。
疲憊真真切切的出現在他的臉龐上。
那折返的羊獸人騎士們即便已經被圈進了殘酷的搏殺中,卻也還是給他帶來了一些機會。
起碼那大部分的鼠人軍隊和一支精銳的凶暴騎士都是被那群折返的羊獸人騎士們給吸引了目光。
他快要來到鼠戰的面前了,幾乎是一馬當先的鑿穿了鼠戰身邊圍攏的鼠人督戰隊。
帶著那零星已經不足百人的染疫騎士氣喘吁吁狼狽不堪的來到了鼠戰的面前。
站在了鼠戰的高台下。
被高高在上的鼠戰俯視著,但他的眼睛裡卻滿是堅定。
已經沒有了退路了,為了羊獸人,他必須要做到,也一定要做到。
只需要殺了面前這個傢伙,只需要殺了面前這個傢伙。
可是仔細想想,就算是殺掉了鼠戰,這次的戰爭他就是一定能夠勝利嗎?
即便鼠戰被他殺死,龐大的鼠人軍隊狼狽的潰逃,但是他贏了嗎?
這場戰爭即便勝利,但是能夠活下來的羊獸人騎士也不多了,而他們要面對的問題卻依然不少。
瘟疫,冬季,還有那盤羊族的窺視和鼠人。
是的,還有鼠人,即便鼠戰死去,但是戰爭也不會停下,鼠人中或許會有混亂,會有爭鬥。
但是當那偉大神明的神殿開始匱乏祭品,當那鮮艷的美麗的讓人陶醉的血菇不再萌發,那麼戰爭依然會繼續。
如果鼠人不是那麼的兇殘與扭曲。
可能風這一次依然會選擇拋下自己的尊嚴,選擇跪拜在鼠戰的面前,可是鼠戰太過於惡劣。
鼠人也太過於扭曲。
鼠人們要的不是什麼附庸,不是什麼土地,甚至都不是奴隸。
他們很純粹,要的就只是羊獸人本身而已。
沒有任何緩和的餘地。
只是風卻是很慶幸,慶幸自己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也還有機會撿起自己那早已經拋下的驕傲。
高高的抬起頭來。
站的筆直,氣喘吁吁的風在短暫的平復之後,就要要登上高台,無論怎麼樣,即便付出了再多的代價,終歸還有一絲機會。
他要殺了面前的鼠人將領。
風露出了堅定的表情。
也就是在這個時刻。
卻是聽到了一陣尖銳扭曲的刺耳笑聲。
發出這般聲音的是那矗立在高台上的鼠戰,這個惡劣的傢伙在看到了那風臉龐上那抹堅定之後,發出了肆意而又扭曲的大笑。
對!他等的就是這個!就是這個!
雖然還要在等上一會兒。
瘋癲而又激動的大笑,就連手中的旗幟都是劇烈的搖晃了起來、
鼠戰並沒有舉起手中的長槍,鼠戰也不需要舉起手中的長槍。
他身邊的黑影里,一個又一個的鼠人從黑暗中顯現出身形來,在鼠戰那瘋癲激動的大笑中。
這是鼠戰組建的第二支精銳部隊。
他們的數量並不多,也只有五百,他們的裝備也不夠好,起碼沒有那在血肉磨盤中心處搏殺的那群凶暴騎士們那麼好。
但卻就是他們。
在此刻也足以成為那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了。
不懷好意的目光從這些鼠人奔襲者身上出現,他們攔在了風與鼠戰之間。
風身後的追隨的騎士已經是不多了。
那匯聚而來鼠人督戰隊再次匯聚向著羊獸人們壓了過來。
在這個時候。
鼠戰的話語落下。
「誰割下這老傢伙的腦袋,誰就是晉為軍閥!」
在這話語中,在那瞬間涌動的貪婪中,這些匯聚的鼠人奔襲者們向著面前的老羊人撲了過去。
鼠戰停下了那那瘋癲癲狂的大笑,將視線投向了面前這個老羊人。
這一時刻,他居然有些緊張和急切。
他迫切的想要看到著老羊人出現一些醜陋可笑的表情,恐懼!對!對!恐懼!
或許不甘!不甘也不錯!悔恨!悔恨也很好!
鼠戰從來沒有重視過面前的老傢伙,但此時他卻是迫切的想要在他的臉上看到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那曾經失敗釀成的苦酒在他的心中逐漸變得越來越苦澀。
鼠戰的運氣一直都是不好,一場場的戰爭中他幾乎沒有輸過,但是一次次戰鬥中,他又沒有贏過。
無論是面對神明,白鼠,還是那隻紅色的蜥蜴。
一次次的品嘗仇恨釀造成的苦酒。
就像是一隻卑微的老鼠。
這樣的錯落感讓他越發的癲狂。
而如今他又再次看到了一個和那紅色蜥蜴,和那紅色蜥蜴相似的傢伙。
他渴望在這個老羊人的臉上看到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他贏了,是他贏了,所以他需要一點愉悅,就像是一個真正的勝利者一樣!
只是他又再一次的失望了。
再一次的失望了。
那老羊人似乎在這死亡的最後一刻平靜的接受了這一切。
一個鼠人奔襲戰士用長矛刺穿了那勉力支撐的老羊人,讓那本就已經是強弩之末的老羊人迎來了自己的結局。
他最終還是沒有殺死鼠戰,沒有擊敗這支鼠戰帶領的鼠人軍隊,也沒能夠拯救自己的種族,在這最後的豪賭中,羊獸人的希望將要斷絕在他的手中。
他已經盡力了,他也太老了。
即便不免有些遺憾,遺憾於許多年前的一場戰爭,如果他能夠早一點的壓垮盤羊族,如果他能夠成功的統領這片四季牧場。
那麼他能夠去與那群狼獸人對弈嗎?
如果他能夠戰勝那狼獸人,戰勝那年輕的狼王,那麼此時面對鼠人的時候。
結局會不一樣嗎?
一支長矛貫穿了他的胸膛,他快要死了,在這將死時刻,一點遺憾出現在了他的眼中。
只是很快,這點遺憾便逝去,搖了搖頭,沒有在掙扎了,他已經將自己能夠做的事情都做了。
他已經盡力了。
雖然還是差了一點。
只是在這生命的最後一刻,他並沒有那麼多的不甘心,草原上的勇士並不會太過於的埋怨什麼,只是卻忽然來了興致,即便彎刀已經在向著自己的脖子落下。
大聲的呼喊。
「我是風!也是草原的雄鷹!」
話音落下,被一隻眼中帶著貪婪與激動的鼠人奔行者用彎刀斬下了頭顱。
無頭的屍體栽倒在這片蒼茫的草原上。
羊獸人大祭司風就此落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