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大戲開幕,跨過過往的祭司

  第138章 ,大戲開幕,跨過過往的祭司

  暗流已然出現。

  忽然冒頭的血菇並沒有像是驚雷一般炸響在前哨站中。

  詭異平靜。

  但這平靜也只是那風暴前夕的短暫寧靜罷了。

  前哨站中的鼠人資深祭司們在得到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

  難以置信後的是無邊興奮。

  血菇的抵達,是否說明神明的垂青與恩賜也將來到此處。

  這將改變他們那尷尬的地位。

  前哨站,鼠人王國里除了地下鼠城以外,唯一一座匯聚大量資深鼠人祭司的城市。

  那權利鬥爭的失敗者。

  那無力再向上攀爬的年邁者。

  還有那些從誕生覺醒便就是生活在前哨站里,並在這裡得到晉升的鄉下天才。

  他們或是自願,或是被迫,或是根本就是沒有的選擇的來到這裡。

  即便前哨站作為荒蕪山脈的門戶,這裡並不缺少什麼。

  但是一個標籤還是被牢牢打了上來。

  那前哨站來的。

  並被地下鼠城的鼠人祭司嘲笑。

  這是一個撕扯不下的標籤。

  歧視鏈幾乎存在於鼠人王國的各處,體現在方方面面。

  大爪祭司被正常祭司譏諷,鼠人戰士里誕生的祭司被青年鼠人里誕生的祭司嘲諷,前哨站的祭司被地下鼠城的祭司看不起。

  那處於鼠人祭司鄙視鏈底端的有兩類祭司。

  一是那大爪祭司。

  二是那被排擠出了地下鼠城的戰士祭司。

  兩者同作為鄙視鏈的底端,按理說,兩方之間應該更能夠好好相處吧。

  但是錯誤的。

  即便是那最為卑微的戰士祭司。

  也絲毫不會放棄每一個能夠向大爪祭司們報以最惡毒嘲笑的機會。

  即便大家都是匍匐於神明前,即便大家都是一樣詠唱神明的名。

  如今,前哨站中也開始萌發血菇。

  還是在那地位頗為尷尬的小神殿中。

  倉促間,一座舞台已然被搭建了出來。

  一支隱藏在暗處的力量,倉促之間,登上了舞台

  那血菇的誕生不被允許。

  那血菇誕生於小神殿中,誕生於這前哨站里,出現在那地下鼠城外的地方。

  這不被允許。

  …………。

  前哨站,地下隧道中。

  一個青年鼠人祭司帶著幾個奴隸鼠,緊張而又興奮的前進著。

  他的身後。

  幾個奴隸鼠吃力的抬著一具有些蒼白的野豬人屍體。

  屍體的胸口上。

  一朵血紅色的蘑菇萌芽。

  一朵剛剛萌芽,甚至沒有完整誕生的血菇。

  按理說,這樣的血菇並不應該去觸碰,但是此時,這位興奮的青年祭司,卻是連其的基底,那作為祭品,還算新鮮的野豬人屍體都是一併抬了過來。

  奔行在這地下隧道之中。

  倉促之間的決定。

  卻是被盯上,那泛黃蠟燭上燃起火焰照亮不了的黑暗中。

  一雙猩紅的眼睛亮起。

  沒有被察覺。

  這位年輕魯莽的祭司在跨過這黑暗的時候。

  一柄幽綠的短刃從黑暗之中出現。

  只是在一個瞬間,便就是完成了殺戮。

  這位緊張又興奮年輕祭司臉龐上的表情都是沒有出現變化。

  轟然倒地。

  其脖子上,一道血痕浮現。

  黑色的渾濁血液流淌而出。

  騷動一下就是爆發在了在場的奴隸鼠身上。

  野豬人屍體被拋棄,想要逃竄。

  但是那纖細的身影卻是沒有給他們機會。

  不久後,這段地下隧道回歸了安靜。

  屍體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

  野豬人屍體上的萌發的血菇被取走。

  纖細的身影隱沒於黑暗中不見蹤影。

  不久之後,一隊裝備精良的奴隸鼠到達這裡,只是入眼的除了那一地的屍體之外,便只剩下了那具蒼白的野豬人屍體。

  他們帶走了那蒼白的野豬人屍體,隨後離去。

  不久之後,一場會議在前哨站里被召開了。

  所有前哨站里的資深祭司都是匯聚一處。

  討論的話題也很是簡單。

  那就是他們要怎麼做,那在黑暗中隱藏身形的傢伙帶走了那小神殿中第一朵萌發的血菇。

  一下就是讓那血菇的出現從事實變成了一個展時無法驗證的事實。

  但卻沒有起到任何的效果。

  他還是小瞧了這些資深鼠人祭司們。

  能夠從眾多的鼠人祭司中一躍而起,成為一名資深鼠人祭司。

  即便只能夠屈居於前哨站中。

  但卻不能夠被小看。

  沒有多少猶豫,前哨站中的鼠人祭司們完成了表決。

  就連那些時常互相爭鬥,恩怨難以放下的傢伙們,都是在這一刻達成了共識。

  他們要讓血菇綻放在小神殿中。

  無論如何。

  不為其他,為了自己,也因為這樣做帶來的好處能夠壓倒一切。

  大量的捕奴隊被完成了動員。

  陳列在小神殿中,那些原本被儲存的奴隸們也都是被推上了小神殿的祭壇。

  一位年邁資深鼠人祭司親自來到了小神殿中,在那一比一復刻的神明祭壇前,學著那白鼠的樣子,在那神明祭壇前跪拜而下。

  一個個奴隸在那捕奴隊奴隸鼠的動作中,被推上了祭壇,斬下頭顱。

  但是這些傢伙畢竟不是專業的神殿守衛。

  也根本就是比不了神殿守衛。

  這個過程變得格外的血腥,特別是在應對一些長著堅硬鱗片祭品的時候。

  粗魯的動作之下,鮮血四濺。

  甚至不少都是落到了那復刻的神明祭壇上,打斷了那年邁鼠人祭司的跪拜。

  勃然大怒。

  一瞬間,眼睛就是變得赤紅了起來,面目扭曲。

  那還在處刑祭品的奴隸鼠在這猙獰的注視中,身體僵硬。

  但幸好,那年邁的鼠人祭司很快就是挪移開了視線。

  在那浮誇的表情中。

  猛地撲倒在面前的祭壇上,用自己那斑駁的皮毛擦拭著祭壇上的鮮血。

  誰都是可以看得出來,這個老祭司的精神狀態並不對。

  實際上也的確是如此。

  這就是為什麼他會被推出來在這神殿中主持這一切的原因。

  在不久前的祭祀儀式上,這個老傢伙差一點就是被白鼠拉到祭壇給做了祭品。

  因為他也試圖在那偉大神明的祭祀儀式上施展神術。

  在那清算剛開始的時候,這個老傢伙就十分不堪的癱倒在地。

  但是他活了下來,沒有被送上祭壇給做了祭品。

  因為他在引導神術的第一時間就是失敗了。

  而且那般癱倒在地上的可悲模樣。

  就連作為祭品的資格都是沒有。

  他撿回了一條性命。

  但同時,在回到前哨站之後也是變得有點瘋瘋癲癲起來。

  小心的擦拭掉那神明祭壇上的沾染的鮮血。

  這般的小心,但卻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在那祭壇前表情變換,又哭又笑。

  但是誰也沒有看到的是,他的眼神之中帶上的卻是那樣的悲哀。

  望著面前那面容模糊的巨大鼠人雕像。

  他群蠢貨以為他瘋了,他倒是寧願自己瘋了。

  瘋了或許能夠更坦然一些。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根本就是不是瘋了!他一直都是沒有瘋!

  低聲的呢喃,在那化不開的悲哀中。

  他只是信仰動搖了。

  那盛大祭祀中,在那神明的虛影前,在那神明的注視下。

  手中匯聚的神術驟然消散。

  終於是無法逃避了。

  他的信仰動搖了。

  動搖的信仰已經不在支持他使用強大的神術,就連普通的狂化術的施展都是帶上了一點遲鈍。

  就這樣,那潰散的神術救回了他一條命。

  渾渾噩噩的回到了前哨站。

  或許信仰早已經開始了動搖。

  但是這不應該,這真的不應該。

  明明這麼多年,他始終都是虔誠的跪倒在神明面前。

  巨大的痛苦襲來。

  跪拜在這座由他一手主導建立的神殿裡。

  是的,這座聳立在前哨站里的小神殿是在他的主導中建立,作為他最為重要的功績。

  也作為他為了踐行信仰而建設而起的殿堂。

  當年,剛剛升入資深祭司的他,主動從地下鼠城中離開。

  作為唯一一個主動離開地下鼠城來到這前哨站的資深祭司。

  那個時候的他,還是那樣的年輕,一切也都是很順利。

  從青年鼠人到青年祭司,從青年祭司到資深祭司。

  再到最後毅然決然的踏上前往前哨站的道路。

  想要證明自己的理念,因為看不慣那地下鼠城神殿中那些倚老賣老傢伙的醜陋嘴臉。

  帶著對神明的虔誠信仰。

  他來到這前哨站。

  那個時候的前哨站還沒有如今的繁華,一切都是那麼的貧瘠,而他則是第一個到達前哨站的資深鼠人祭司。

  可以說,前哨站的一切都是在他的見證下建設起來。

  直到第二次遠征,直到那些鼠人軍閥開始掃蕩繁茂森林,捕奴隊開始出現,大量的血菇流入這前哨站中。

  一切都是逐漸的開始好轉。

  他也已經不在年輕了。

  他一生中的絕大部分時間都是耗費在了這荒涼前哨站里。

  耗費在這座不被神明矚目的城市裡。

  直到一切好轉。

  在這座不被神明矚目的城市裡。

  不由的,一點迷茫出現。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做出了一個決定。

  他想要得到神明的賜福,他想要被神明注視!

  小神殿開始在這前哨站里開始建設。

  直到正式開始動工,一切都很順利,一座簡樸,但是卻意義重大的神殿被開闢了出來。

  起碼那個時候還沒有那麼蒼老的老鼠人,覺得這開闢在前哨站里的小神殿是有著重大意義的。

  這可是鼠人的第二座神明殿堂!

  這可是他積累了大半輩子才是換來的機會。

  在小神殿落成的那一天,他激動的在小神殿中停留,等待。

  等待那可能出現的什麼賜福。

  但是什麼都是沒有等到。

  什麼都是沒有等到!

  他很迷茫,卻覺得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夠好。

  開始在這神明沒有投下目光的神殿中祭祀。

  但是沒有等到。

  白鼠堆砌而出的金字塔被完整的復刻出來,在這小神殿裡。

  也沒有等到。

  神明的紋路被他銘刻在整座神殿之上,銘刻在每一處牆壁,每一處空餘的空間上。

  但是沒有等到。

  也就在這個時候,這個老祭司開始走向偏激。

  因為,那一切,那一切的嘗試,都是沒有結果,神明始終不曾投下視線。

  偏激之中,他親手雕刻出了一尊雕像,那聳立在小神殿中,只完工了一半,模糊面容的巨大鼠人雕像。

  這座雕像是由他親手雕刻而出。

  沒有完成雕刻。

  被白鼠叫停。

  他狂妄的想要銘刻出神明的樣子,銘刻出他期待的神明摸樣。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

  信仰出現了動搖。

  他也逐漸的在接受這樣的結果。

  時間流逝,他已經快要老的不成樣子了。

  直到不久前,在那盛大的祭司上,他親眼見證鼠戰接受賜福。

  沒來由的怒火中,他匯聚起神術來。

  因為嫉妒。

  他碌碌無為了一輩子,苦苦追逐的東西就是這般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就是這般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讓他陷入瘋狂,直到神術潰散,直到神術潰散,苟延殘喘的回到前哨站里。

  他才發現自己連嫉妒的資格都是沒有了。

  本來這也沒什麼,只是絕望走向更加絕望。

  直到血菇萌芽,血菇在小神殿中萌芽!

  他要認命了,他就要認命了。

  明明他就要認命了!

  可是神明啊!神明啊!

  偉大的神明啊!

  你為何如此愚弄與我!

  為什麼!為什麼偏偏就在我要認命的時候!

  給我希望啊!

  跪俯在那祭壇之前,在那無邊的哀傷中,這年老的祭司鄭重的向著面前那並未完工的巨鼠雕像叩拜。

  即是向著神明叩拜,也是向著曾經的自己叩拜。

  在那又哭又笑的表情中。

  「要是再早一些就是好了,再早一些就是好了啊!」

  癲狂的話語吐露而出。

  也正是在這一刻。

  他身上的氣勢開始了涌動。

  這位年邁的老祭司,這位瘋瘋癲癲的老祭司,這位曾經也同樣是桀驁不馴意氣風發的老祭司。

  他重新把自己的信仰給撿了起來。

  虔誠而珍重的叩拜。

  聲音沙啞而專注。

  「偉大的神明!

  偉大的神明啊!」

  他再次回到了那資深祭司的行列,但是那涌動的氣勢卻是沒有停下,推動著他邁向新的位階。

  似乎,似乎一位英雄將要在此時誕生。

  只是可惜。

  他已經太過年邁了。

  也已經不復曾經年輕時候的意氣風發。

  這腐朽的身體終究是拖累了他。

  跪拜在面前那模糊的雕像前。

  涌動的氣勢逐漸停息。

  他停留在了那凡物與英雄的界限上,沒有越過那最關鍵的一步。

  差了一步的老祭司,沒有成為英雄,差了一點。

  但對於此,這位老祭司卻是並沒有太多的波動,無悲無喜。

  只是虔誠的叩拜。

  叩拜神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