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禮成,送入洞房!」
今日的華山派掌門大廳格外的熱鬧,五嶽劍派的幾位代表,皆坐在大廳的兩側,圍觀曹軍和岳靈珊這對新人成婚典禮。
而寧中則,作為女方的長輩,同時也是男方的師長,獨自坐在上首,正含笑默默的注視著這對新人。
「軍兒,從今日起,你們就成了夫妻,希望你以後能善待珊兒。」
「謹遵師娘吩咐!」
曹軍在恍恍惚惚間,好似覺得肩上又多了一份責任。
在諸天世界中的成婚體驗,這還是第二次,上一次是和高府小姐。
他牽著岳靈珊的小手,感覺到對方身體正在微微的發抖,不知是興奮還是害怕。
曹軍定了定神,悄悄伏在對方耳邊說道:「此後,你便是我曹軍的妻子,不管你先前的立場如何,只要你以後不辜負我,我定會善待你。」
經過曹軍的小聲安慰後,那顫抖的小手總算安靜下來。
「嘻嘻……曹師兄真是妙人,岳師姐真幸福!」
跟在兩人身後的是兩名華山派女弟子,她們扮演著伴娘的角色,除此之外,後面還有林平之和另一位年輕的男弟子,充當伴郎。
四人跟在曹軍身後,一直將新娘和伴娘送進婚房後,兩位伴郎又隨著曹軍返回大廳敬酒。
「你今日晚上在我房間外值夜,到時候耳目放機靈點,此時的華山並不太平。」
經過林平之身邊時,曹軍又悄聲叮囑了他一句。
「是,曹師兄!」
大廳中觥杯交錯,一時間到處都是一副喜慶的景象。
不管之前彼此間的恩怨有多深,分歧有多重,在這一瞬間都放下了私心,仿佛回到了五嶽劍派第一次結盟時的情景。
「那位華山派的曹師兄,真是年輕有為,嘻嘻……」
在大廳中的一處角落裡,一群恆山派的女弟子聚在一起,正指著穿梭在人群中敬酒的曹軍指指點點。
儀琳也好奇的睜大了眼睛,打量著眼前新奇的一切。
按照規定,和尚和尼姑是不能喝酒不能吃葷不能娶妻嫁人,是以華山派將她們這些尼姑單獨聚在一個角落,吃著素菜喝著清水。
有時候歡慶的氣氛是可以感染的。
「那便是成親嗎?」
儀琳呆呆的望著眼前的一切,感覺到內心的凡心被輕輕的觸動了。
「儀琳,你瞎看什麼呢?還不快吃完飯回房間做功課去!」
尼姑中還有一位年長的帶隊長老,她狠狠的訓斥了儀琳一句,後者馬上傻傻的低下頭,雙手合在一起,說了一聲,「阿彌陀佛!」
倒不是這位長老有意與儀琳過不去。
她們這群恆山派的小尼姑,幾乎每個人都對今天的這一樁見聞津津樂道,便是有議論和嚮往之情,也是偷偷藏在心底,悄悄的進行偷窺。
唯獨儀琳,天生神經反應就慢了半拍,又喜歡走神,往往一盯過去就是半天,一副發愣傻呆的樣子,不訓斥她訓斥誰?
這叫抓典型!
很快,大廳中的喜宴接近了尾聲。
曹軍喝了一肚子酒,也有了微微醉意,他晃著身子,慢慢向婚房走去。
人群中,寧中則盯著曹軍的背景,突然想到了一個月前在大廳外看到的一幕。
岳靈珊與曹軍的婚事,是在岳不群安排下的一樁政治婚約,裡面自然包含了岳不群不可靠人的目的。
但寧中則作為母親,始終希望女兒的婚約能夠幸福。
此時的她心情委實有些矛盾。
仿佛自己好心照料的一棵大白菜,總算長大成人,如今被她親手送到大灰狼嘴中。
「軍兒,你……你今晚可要慢些,記得善待珊兒。」
寧中則還是忍不住叫住了走廊中的曹軍,語無倫次的叮囑了一句。
若是一般的華山派弟子,恐怕還在雲裡霧裡,曹軍好歹也是一位經過後世信息轟炸過的老司機,頓時轉身笑了笑,回了一句,「我自曉得!」
婚房門口,林平之正規規矩矩的守在外面,「曹師兄,幾位師姐已經離開了。」
「嗯!」
曹軍點了點頭,拍了拍林平之肩膀,「你先去大廳外面吃些東西吧,今晚辛苦你了。」
雖然林平之到現在都想不明白,為何曹軍在新婚之夜讓他守在婚房外,不過他還是選擇言聽計從,按照曹軍的吩咐辦事。
婚房內的光線並不算明亮,透著一股紅彤彤的暖意。
曹軍伸手推了推門。
吱呀一聲!
門開了。
就在曹軍即將進入時,房內突然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
曹軍翻身關上房門,看到岳靈珊頂著一個紅頭巾,規規矩矩的坐在婚床邊。
只是那頭巾輕輕的搖了搖,顯得這位新娘內心的不平靜。
屋內的桌子上,還放著半盤糕點,剩下的一半顯然進了這位新娘的肚中。
還知道提前補充體力。
嗯,正好,今晚還有一場惡戰呢。
曹軍直愣愣的走過去,一把掀開岳靈珊的紅頭蓋,右手捏著岳靈珊的下巴,將對方的臉頰抬起來。
今天的岳靈珊有一股說不出的美。
白皙的皮膚上好似被鍍了一層漆,變得更加光滑水嫩。
往日展現在外人面前無不是一副大大咧咧嬌蠻任性的模樣,今日卻安安靜靜地坐在床邊,像一朵即將被採摘的鮮花。
「叫我一聲!」
「曹師兄……」
岳靈珊小心的瞥了曹軍一眼,長長的睫毛眨了兩下,視線最後停在了曹軍的臉上。
「我不喜歡聽這個稱呼,今日起我們便是夫妻了,你應該換一個稱呼。」
岳靈珊不明所以的看了曹軍一眼,突然臉色一紅,嚶嚶的叫道:「夫君!」
曹軍滿意的笑了笑,又看了看正點著的紅燭,特意沒有吹滅。
「那我們就歇息吧!」
曹軍將岳靈珊的身子向後一推,後者就順勢躺了下去,大紅色的婚袍也被曹軍掀了起來。
岳靈珊仿佛已經意料到接下來的一幕,害羞的閉上了雙眼,就這麼一動不動的躺在床榻上。
曹軍的手指突然放在了對方的嘴唇前,只是稍微用了一下力,後者便領會到了曹軍的意思。
小嘴微張,輕輕的……
曹軍坐在床榻上,居高臨下的盯著岳靈珊端詳了片刻,好像在打量一件戰利品。
隨後……
桃花源記:「緣溪行,忘路之遠近。忽逢桃花林,夾岸數百步,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繽紛,漁人甚異之,復前行,欲窮其林。」
「林盡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從口入。初極狹,才通人。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阡陌交通,雞犬相聞。」
……
春色正濃時,岳靈珊已從初期的痛意中恢復過來。
她從小練武,體質遠比一般的少女強。
身體的柔然性也是上佳。
很快就適應了曹軍的節奏。
就在對方臉上不受控制的露出一絲意亂情迷的迷茫時。
曹軍突然冷不丁開口問道:「岳不群在哪裡?我知道你肯定知道,還不快說。」
岳靈珊只是咬著嘴唇,一聲不吭,努力的承接曹軍的怒火。
一刻鐘後,岳靈珊原本緊閉的雙唇,已開始語無倫次的亂叫起來。
「岳不群是不是躲在後山中?我是你夫君,你忘了先前我是如何和你溝通的嗎?你連你夫君也要瞞著?」
「在……啊……在後山的茅草屋中,站在藏書閣後面的懸崖邊就能望到。」
岳靈珊終于堅持不住,迷失在曹軍的溫柔中。
門外,林平之臉色古怪的聽著屋內傳出的嘶叫和吶喊聲。
這徹底顛覆了他心中對華山派大小姐的印象。
這位大小姐先前教他練武時,分外的嚴厲,稍有不滿意就連踢帶罵,沒想到在曹師兄面前只有求饒的份。
林平之又聽了片刻,身上湧起一片燥熱。
他情不自禁的向後挪了挪身子,距離那發生之地更近些。
突然又聽到裡面傳出一陣交談時。
林平之頭腦一愣,很快從燥熱中驚醒過來。
「不行,我全家死在余滄海那狗賊手中,如今只能庇護在華山上,若沒有曹師兄幫我,今生報仇無望。」
「曹師兄讓我守在門外,謹防有人前來搗亂,不是讓我在這裡聽牆腳的。」
林平之很快調整好心態,距離那婚房又遠了些。
哪知房中傳出的聲音,經過最初的婉轉曲折後,突然變得高亢而連綿不絕。
結果距離雖遠了,但這擾人的魔音並沒有消停下來。
「曹師兄真厲害!」
林平之情不自禁的挺了挺胸膛,對曹軍多了一絲男人間的崇拜。
婚房外的走廊上,多了一個人影。
「師娘……你怎會來這裡?」
林平之心中念頭紛紛,沒想到走廊的盡頭,寧中則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他剛將手中利劍舉起來,又很快放了下去。
便在此時,那房中的魔音仍未停歇,林平之老臉一紅,悄悄盯了寧中則一眼,很快低下頭去。
寧中則一臉難為情的在婚房外的走廊上站了片刻,一張俏臉也被羞得通紅。
她原本心中始終放心不下,擔心曹軍會虐待岳靈珊,這才不放心的特意過來看看。
還好走廊上的燈光十分昏暗,才將她的難堪給掩飾下來。
此時此刻,如此難堪的場面,讓她心中有些後悔了,就不該來這裡。
「他們如此恩愛,想必軍兒會善待珊兒的吧?」
同為女人,兩人的命運絕然不同。
一塊田地原本肥沃,如今卻遲遲不見種子,就這麼荒蕪著。
而另一塊田地,雖是新開墾的,但種子已下地。
而農夫此刻熱情高漲,播種的積極性十分活躍。
在岳靈珊一聲比一聲大的歡樂聲中,寧中則面色複雜的退出了婚房外的走廊。
很快,她來到了恆山派的宿舍外。
「是誰?」
一塊石頭打在定閒師太房間外的窗戶上。
後者一手提著劍,謹慎的從窗戶中躍了出來。
只是一眼,就發現了將她引出來的人是華山派如今的掌門寧中則。
「寧女俠,你大半夜不睡覺,來我這裡有何貴幹?」
寧中則矛盾的瞅了她一眼,開口解釋道:「你不是正疑惑我華山派為何同意五嶽並派一事嗎?你跟我來,有個人要見你。」
定閒師太略微猶豫了一下,很快跟了上去。
她倒不懷疑這是華山派的陰謀,雖然兩派在五嶽並派一事上發生了分歧,但嵩山派勢大,如此關鍵時刻,兩派應該抱在一起互相取暖,自然不會做出那種讓仇者快親者痛的事情來。
兩人一前一後,很快來到了華山的後山。
停在了兩棟茅草屋前。
「你就在這裡等著,那人馬上會出來見你,我先回去了。」
寧中則心中也在好奇岳不群如何說服對方,但她深知岳不群的脾氣,對方不想讓你知道的,你強留在原地也無用。
就在寧中則離開後不久,茅草屋前出現了一個身穿寬鬆長袍的身影。
「是你,岳掌門,太好了,如今華山派群龍無首,你沒出事,為什麼不出去主持大局?」
定閒師太原本警惕的神色,發現約她見面的居然是岳不群後,很快放鬆下來。
只是如今的岳不群很是奇怪,不僅面白無須,原本束縛在一起的長髮,也披散開來,一手持劍,從樹林中款款行來,竟給人一種衣帶飄飄的錯覺。
「定閒,你若同意並派,我可以饒你一命,不然你今日是走不出這片密林的。」
岳不群一開口,就打破了定閒師太心中的僥倖心理。
「什麼,難道你也暗中投靠了左冷禪?」
「哼!」岳不群不屑的冷哼了一聲,左手突然從懷中摸出幾根繡花針,眨眼間就射向定閒的胸前。
「啊……」
密林中響起了一聲短暫而急促的驚呼聲。
只是這呼聲既不如岳靈珊的高亢,也不如岳靈珊的悠久,聲音中更是充滿了悲憤和對生死的恐懼。
很快,天亮了。
婚房外的房門突然開了,曹軍從裡面伸出腦袋,望了望精神不振的林平之,開口道:「林師弟,你去幫我尋一些清水來,我有些渴了。」
不一會,林平之端了一大碗清水過來,曹軍赤著上身,端著碗喝了一口,又將碗遞給林平之,「你師姐還在房內,想必也渴了,你將水給她送進去。」
「哦……」
若是換了其他通人情世故的人,肯定會駁回曹軍的這條荒誕建議。
只是林平之之前是福威鏢局的大公子,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哪裡懂得這其中的忌諱。
這間婚房是里外兩間的格局,裡面並沒有廚房和廁所,只有一個客廳和一個臥室。
林平之端著水碗進去後,情不自禁的又想起了昨夜聽到的那種奇怪叫聲,鼻子中聞到的是一種奇怪的氣息,並不算難聞。
「師姐,喝水!」
林平之恭恭敬敬的低著頭侯在床榻前。
岳靈珊朦朦朧朧的聽到了外面的叫聲,還以為是曹軍進來了,就這麼掀開床罩伸出頭來,冷不丁發現外面的人是林平之,頓時羞愧的叫出聲來。
岳靈珊一手裹住床罩,很快將頭縮了回去,就在這霎那間,林平之瞧見了一張泛著紅暈的臉,格外的嬌紅,竟讓他有些看痴了。
半響後,林平之悻悻然的退了出來,語氣中多了一絲埋怨,「曹師兄,師姐好像不高興,是不是我哪裡做錯了?」
曹軍意味深長的拍了拍他肩膀,從他手中接過水碗,安慰道:「你沒有做錯,是你師姐一夜之間從女孩變成了女人,還有些不適應。」
「你昨夜幸苦了,快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