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壯士共飲一杯否

  曹軍瞧見武松的反應後,心中漸漸有了主意。

  他打算藉機和對方分享手中的酒,順便套個近乎,也為自己在這陌生的地界尋個靠山。

  雙方一拍即合。

  「這位好漢,一人獨飲,難免無趣,可敢共飲一杯?」

  「有何不敢?」

  武松哈哈大笑一聲,暗想正求之不得。

  於是兩人臨時拼成一桌,曹軍欣然的拿出手中白酒,與他分享,武松也是闊氣,又吩咐店家上了一盤下酒的熱菜。

  等白酒倒入擺放在二人面前的瓷碗中,才堪堪蓋住碗底。

  每人各有4兩的量。

  不等曹軍催促,武松迫不及待的端起瓷碗,一口乾掉了一小半。

  隨後放下酒碗,心滿意足的抹了抹嘴,打了一個酣暢淋漓的酒嗝。

  「好酒!」

  「就是酒勁有點……大,嘖嘖!」

  這飛天茅台是一款後世有名的醬香型白酒,酒香醇厚,若擱在市場上,也是2000多塊錢一瓶的高檔貨色。

  武松哪喝過這等佳釀,兩口下去,臉上就有了醉意。

  而曹軍知武松性情豪爽,也拿出前世在酒桌上配客戶的幹勁,兩人酒到杯乾,利索得很,很快,就在酒桌上打成一片。

  片刻功夫,二人不僅喝光了8兩的茅台,又消滅了陸續被店小二端上來的十幾碗村酒。

  就連桌上新上的熱菜和熟牛肉,也只剩下一半。

  白酒搭配上村酒,屬於混裝酒,後勁漸漸揮發出來。

  二人都有了七八分醉意。

  酒足飯飽後,武松熱情的摟著曹軍肩膀,「曹哥兒,你既在外遊歷,也無去處,我家就在不遠的清河縣,家中還有一兄長,你且隨我回去,在痛飲一番,如何?」

  此時的曹軍酒意上涌,先前的謹慎和小心早被他拋到一邊。

  原本就有抱大腿找靠山的準備,於是二人攙扶在一起,跌跌撞撞的向外走去。

  沒想到那消失不見的店小二又出現在二人身前,苦著臉極力的勸道:「二位客官,那景陽岡真有吃人的猛虎,不如在此暫歇一晚,等明日匯合了其他人,結伴過崗。」

  此時不要說武松,就連曹軍也是酒氣上涌,膽色沖天,若是力大無窮的魯智深來了,也要拉著對方,不服輸的和他扳一扳手腕。

  打虎英雄就在身側,安全感十足。

  豈會把店小二的提醒放在眼裡。

  他一把推開礙眼的店小二,大聲反駁道:「我這哥哥相貌威武,一看便不凡,真有猛虎,三拳兩腳打死便是,休要再拿它出來嚇唬人。」

  武松聽完又是哈哈一笑,重重拍了拍曹軍肩膀,附和道:「還是曹哥兒懂我,看你也是好意,我也不惱你,還不讓開,休要擾了爺爺的酒性。」

  說完也跟著扒開小二,提起門口的哨棒,大步的離開了酒肆。

  二人踉蹌著一路前行,行了約四五里路,來到一處岡子下。

  發現有一大樹,被人刮去了皮,留下兩行大字刻在上面。

  武松遠遠的瞅了一眼,醉眼朦朧間,看得不甚真切,於是問一邊的曹軍,「曹哥兒,那上面寫著什麼?」

  曹軍定了定神,走近一看,發現上面刻的是一些古文繁體字,半蒙半猜,也能看出大概意思。

  「近因景陽岡有老虎傷人,但有過往客商,可於午時結夥成隊過岡,請勿自誤。」

  武松聽了依舊不以為意,笑道:「那酒家拿老虎嚇人,留我等在他家歇息,莫不是有了歹意,等半夜三更,謀我等財貨,害我等性命,曹哥兒千萬別當真。」

  說完撇下曹軍,橫拖著哨棒,勁直上岡而去。

  此時正是十月間天氣,日短夜長,原本高掛在天邊的一輪紅日,不知何時伴著山坡下墜,氣溫也降得厲害。

  在加上走了四五里路,留了一身汗,此時被山風一吹,曹軍的酒意瞬間醒了大半。

  他瞧著大樹上醒目的提醒,心中自然清楚前方崗上有猛虎吃人。

  武松雖有打虎技,但此時酒醉未醒,一身功夫不知剩下幾層,若是一不小心命喪虎口,他八成也不能獨活。

  這麼一想後,又急出一身冷汗。

  「武二哥,且慢。」

  慌忙間也只有學那店小二的舉措,追上武松的身影勸道:「二哥,我怕那前方真有老虎,倘若你我有個閃失,便見不到大郎了。」

  武松聽後尋思了片刻,索性對曹軍坦誠相告,「我若此時回去,定被那店小二恥笑,不算好漢,曹哥兒莫怕,跟緊我便是,哥哥自會護你周全。」

  見武松如此解釋,曹軍也不便再勸,只得提心弔膽的跟了上去。

  不久後,二人已入亂樹林中。

  走了半響,武松身上也流了一身臭汗,變得燥熱起來。

  他見路邊有一塊光撻撻的大青石,索性敞開了胸膛,把那哨棒倚在一邊,放翻身體,做勢躺了上去。

  同時不忘交代一邊的曹軍,「曹哥兒,我稍作歇息,一會再走,今天定能帶你過崗。」

  武松說睡就睡,不一會已鼾聲四起。

  曹軍一看傻眼了,那老虎隨時都有可能撲出來,他也算孔武有力的青壯,但用屁股想也知道,怕是不夠老虎塞牙縫的。

  唯一的倚靠武松酣睡正甜,一時半刻也不知道能不能叫醒。

  「不行,我得提高警惕,就算當不成打虎主力,當個哨兵總該合格吧?」

  只要在猛虎出現前叫醒武松,形勢就不算太糟糕。

  曹軍觀察了一眼四周,從地上摸起兩塊一大一小的石頭藏在懷中,又靠邊找了棵大樹,爬到半腰的樹杈上站好,提心弔膽的觀察起四周來。

  不一會,林中就起了一陣大風,吹得地上的樹葉不斷翻滾作響。

  借著微弱的光線,一頭吊睛白額老虎從樹林間竄了出來。

  那老虎約有牛崽般大小,渾身上下披著一層金黃色的毛髮,頭上還頂著一個斜斜的王字,就算趴在地上,也有1米多高,端是威風異常。

  曹軍心中大急,操起懷中稍小些的石頭,扔向武松睡覺的大青石。

  石頭打在青石上啪啪作響,在加上曹軍不要命似的大喊大叫,武松很快從酣睡中醒過來。

  他一眼就瞧見了十幾米遠的老虎,頓時大叫一聲,「啊呀!」

  瞬間從青石上翻下來,把一旁的哨棒操在手裡,背靠青石,如臨大敵。

  同時還不忘提醒樹上的曹軍。

  「曹哥兒千萬不要下樹,這老虎我來對付,你且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