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處沿江邊的老舊小區中。
空氣中突然出現了一陣細微的波動,曹軍臉色蒼白的憑空被拋了出來。
噗通一聲!
腳下一個踉蹌。
曹軍雙手在空氣中胡亂揮舞一通,按在客廳中的茶几上,這才穩住身形。
「總算回來了!」
他看了看客廳中熟悉的一幕,如釋重負的嘆了一口氣。
每次進入空間,都有一種揣著800元的票子去某高端會所一樣。
要麼擔心錢不夠;
要麼擔心被突擊檢查,請到某處喝茶。
這種危機感時刻縈繞在心頭。
客廳還是那個熟悉的客廳,人還是一樣的人,只是不知不覺中,曹軍的心理已經多了一些變化。
如今的心境,與之前相比,自不可同日而語。
呼……
曹軍從地上撿起車鑰匙,又拿起茶几上的手機看了看時間。
他在三國世界中呆了近1年,沒想到現實中只過了幾個小時。
現在是晚上八點不到,正是城市中最繁忙的時間段。
曹軍在冰箱中找了找,拿出一瓶易拉罐可樂,擰開後灌了一口,隨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也沒有開燈。
就這麼在黑燈瞎火的環境中,發呆了十來分鐘,才慢慢回過神來。
可樂喝完了。
肚子裡面才算有了一點響動。
原來是餓了。
和一般的單身男人差不多。
曹軍家裡雖廚具齊全,但輕易不會開火。
倒不是不會做飯,也不是單純因為懶。
有時候想一想,出去吃個飯也就幾十塊錢,吃完付帳,屁股一拍就能走,乾淨利索,你在家裡忙活半天,整一個三菜一湯,吃完還要收拾。
一個人也吃不完。
事後往冰箱一塞。
下一次回家就是一天後,食物都壞了。
這麼一想,做一次飯的成本,相比出去吃,也省不了多少錢。
最主要是一個人在家,缺少了做飯的那種氛圍,最後只能圖個簡單方便。
曹軍稍微收拾了一下,帶上鑰匙,提了一個垃圾袋,打算出門吃飯。
小區中有不少飯後遛彎遛狗遛小孩的居民,一40多歲的中年婦女,手上牽著一隻泰迪,突然從他身邊走過。
那泰迪走一路嗅一路,時不時狂吠兩聲,顯得很不好惹。
一人一狗從他身邊走過時,泰迪突然對曹軍手中提著的垃圾袋產生了興趣,扭過頭好奇的湊了過來。
曹軍眉頭皺了皺,立身站在原地。
那泰迪仿佛感受到了什麼危機一般,頓時四肢下蹲,低著頭低吠起來。
牽著狗的居民一臉尷尬,正要向曹軍道歉,哪知畫風突轉。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泰迪,突然尾巴一夾,仿佛感受到了洪荒猛獸一般,低聲嗚咽著跑開,將狗的主人拉得一個踉蹌。
在三國世界的屍山血海中歷練過的曹軍尤不自知,此時的他,身上多了一種無形的煞氣。
往往人在這裡一站,不需要做什麼說什麼,就給人一種很不好惹的感覺。
動物對這種微小的變化最為敏感。
這泰迪已經察覺出了曹軍身上氣勢的轉變。
曹軍扔完垃圾後,一路向小區門口走去,沿途上遇到的狗狗,無不對他膽顫心驚,往往他在路中間走,四周的寵物紛紛避開,主人拉都拉不住,仿佛此時的曹軍成了一個危險物種。
這種改變讓他哭笑不得,也不知是好是壞。
曹軍在小區附近找了一家家常菜小店,點了一葷一素一個湯,在上菜前,大廳中懸掛在牆上的電視中,正在播放一則新聞。
「這次由省文化旅遊廳組織的世界格鬥大賽,將在一個月後的江城舉行,目前報名工作已全面展開……」
「本次格鬥大賽在於弘揚中華名族的傳統文化精神,介紹本地的旅遊文化資源,據悉,泰國的新晉拳王查泰已確認會參加。」
「本次大賽的冠軍獎金為1000萬元,目前國內的不少好手已收到比賽邀請通知……」
曹軍精精有味的看完新聞,當他聽到1000萬元的比賽獎金時,呼吸聲明顯重了些。
倒是一個機會。
只是不知他現在的身手,在現實世界的武術高手中,能達到一個什麼層次。
曹軍也拿不準。
默默的吃完飯後,他一面往家走,一面不放心的給父母家裡打了個電話過去。
「媽,最近咋樣?家裡沒發生什麼事吧?」
「能有啥事?軍子,你姐給你介紹的那個女孩咋樣?她都跟我說了,姑娘長得很標緻,人家對你挺滿意的,還在打聽你消息,你有空約一下人家,別死端著放不下架子,追女孩不丟人。」
曹軍一聽這話兒,頓時急了,「媽,那女孩現實得很,我怕人家弄清楚我只是一小屁民後,不樂意,你別聽姐瞎說。」
「唉,都怪你爸,要是前幾年咬咬牙,給你弄個房子首付,說不定現在婚都結了……」
聽到電話那頭如此說,曹軍知道他老媽又在埋怨她和父親沒本事,如今連子女的婚房都沒準備,也不怪人家女孩現實。
曹軍鼻子抽了抽,安慰道:「媽,房子的事我會搞定,你們別著急,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掛了電話後,曹軍又想到了即將開始的江城格鬥大賽,那1000萬元的獎金對他現在的吸引力一下子增大了許多。
反正距離報名日期尚有一段時間,先觀望一會再說。
回歸後的第一個夜晚就這樣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電話就響了起來,曹軍拿過來一看,發現是個陌生本地號碼,本能的不想接。
誰知那電話響了半分鐘,斷了一會,又打了過來。
曹軍沒法繼續裝死了,只得接聽。
「餵……」
「曹先生,我是江經理啊,你今天早上能不能來一下俱樂部,我們這兒有個活動?」
電話那邊傳來一段市儈的聲音。
「俱樂部?」曹軍腦子一黑,本能的當成了GG推銷電話,想都沒想直接拒絕道:「打錯了,我不辦卡!」
說完就要掛電話。
電話那頭的聲音更市儈了,仿佛比他還急,「別…曹師傅,我們昨天才見過呀,不是談好了嗎?5000一月,隨叫隨到?」
啪…
曹軍尷尬的拍了拍額頭,這才想起這個江經理,就是之前陽光俱樂部的那個胖子。
他帶著歉意回道:「那個……不好意思,江經理,才睡醒,腦子還不清醒,這樣,我起床後就過來,一會俱樂部見。」
30分鐘後,曹軍在俱樂部的經理辦公室見到了這位江經理。
對方似乎對曹軍之前電話中的不禮貌行為絲毫不介意,看到他進門後,客氣的一路小跑過來,殷勤的幫他遞煙倒茶。
「曹師傅,坐,是這樣的,今天對面的俱樂部正在搞活動,我和郭教練商量了一下,能不能請曹師傅陪我們走一趟?」
曹軍眼珠子轉了轉,似乎一下子沒領悟對方話中的含義。
江經理滑稽的用拳頭在胸前比劃了兩下,語氣中難得一見的露出一股兇狠的神態,「他們家教練的實力和我們這邊差不多,既然郭教練他們都認可曹師傅實力,我在想,能不能請曹師傅親自走一趟?」
「踢館?」
曹軍眉頭一皺,下意識的說出2個字。
江經理正小心的觀察著曹軍神態,見對方臉色嚴肅,擔心他不同意,馬上諂笑的解釋道:「不是踢館。」
「就是過去陪他們家的教練友情切磋一下,對俱樂部來說,這種情況不是常有的嘛!」
到了這會,曹軍才算明白過來。
分明是想讓他過去踢館嘛!
所謂的友誼切磋,只是漂亮一點的說法。
兩邊既是競爭對手,在對方舉辦活動時,給他們難堪,也算是打壓對手的一種商業手段。
只是……從水滸世界出來後,擔心出現變故,將早九晚五的酒廠工作給辭了。
原本還想時間能寬裕一些。
這才和陽光俱樂部簽了一份兼職合同。
哪知這麼快就要用到他
若是以後隔幾天就來這麼一出,他這個兼職工作豈不是比之前的酒廠工作更忙了?
曹軍沉默了一下,一時間沒吭聲。
既然拿了人家的錢,簽了合同,就要受約束,這是最基本的契約精神。
曹軍擔心的是,每個月5000元的工資(沒有五險一金),究竟要讓他盡多大的義務,有些事,還是提前說明白比較好。
曹軍斟酌了一下語氣,試探的問道:「像這種臨時活動,不知俱樂部每月有幾次?」
那江經理人精一樣的人物,哪能不明白曹軍心中的擔憂,連忙解釋道:「每月最多三次,一般來講,曹先生是我們的鎮館之寶,輕易不下火線,這不是對面的業務越做越好,讓我們俱樂部感到壓力老大,這才……」
曹軍基本上明白了,揮了揮手打斷對方道:「我去!」
江經理馬上客氣的連連道謝,不像是一個經理,倒像是一個商人。
「那先請曹師傅在我辦公室稍作休息下,我一會讓小李陪你一起去。」
江經理出去後,將曹軍一個人丟在辦公室。
他坐在沙發上想了想,腦中一時間想起了那個叫肖思琪的女司機。
好像對方就是對面俱樂部的財務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