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三清山

  第116章 三清山

  夜遊神這話,許甲不怎麼喜歡聽,只犧牲了一個道人就不著急麼??

  至少在許甲這裡看來,人命關天。

  許甲智慧增長許多,發覺了前世不過魔考的真正原因,便是沒有:「放下執念」。

  佛法之中「執」即「相」,許多東西都不必刻意,當然前期是辛苦修仙,不可懈怠,但真到了「關口」,就要「輕輕放下」。

  越是刻意,越不得要意。

  其實那魔考撕不撕掉經書都無所謂,只是許甲沒去放下,一直掛念這件事情。

  就像是瞎老漢分明心不瞎卻執著於眼睛瞎,於是被命運戲弄一輩子。

  有時候要「逆天改命」,有時候要「順應自然」。

  許甲的氣質變得飄渺起來,出塵雲逸。

  「地藏庵中還有血屍數十具,需要好好辦一場法事。」許甲對著夜遊神道:「既然城隍兵馬出動了,那就先別回去了,我在在地藏庵設壇,駐紮起來吧!」

  夜遊神點頭:「但聽上真吩咐便是!」

  許甲則扭頭對著妙忍尼姑道:「小尼姑,雖然你爹娘原諒了你,但我不是隨意寬恕的人,你既然可以束縛鬼王,必然就可以束縛山神,你不准走!」

  妙忍面容平靜,沒有起伏道:「貧僧不走,施主有需要我的地方儘管說,凡眾生有求於我,我有皆施。」

  「你倒是乖巧,剛剛你爹娘,有求於你,你但凡開口,都不至於如此結局。」胡金花看她十分不順眼,因為傻活佛和瞎老漢吃的面錢,都是她付的。

  兩碗面的「緣法」,叫她對這夫婦又可憐,又敬重。

  黃琵婆倒是沒什麼感觸,她只念:「他們慘,關我屁事!她不孝順父母,關我屁事!十萬生靈生死,關我屁事!」

  如果說:「伱也要死!」她便念:我本來二百歲大劫渡不過去,死就死,這麼死也值當。

  這種精神狀態倒是十分美麗。

  多慈之人,必窮苦困頓,不得志,千劫考驗,萬劫磨練,若有一劫不渡,便前功盡棄。

  相反這種人,一路冷淡,只為自己著想,將來若能做一件好事,便會被人稱讚。

  許甲對胡金花這種不喜歡表示理解,不過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金花,你去將小胖墩叫來,我們要擂壇了,這次九重桌壇只怕不夠,我要擂十三重。」

  胡金花領了命,便去尋牛聰聰去了,剩下黃琵婆也不閒著:「你往山上去,我寫上封帖子,遞送到山居觀處,裡面的道人之中,有一個叫張真璣的,與我有過一面之緣。」

  黃琵婆好奇:「那山居觀也被妖道給控制了麼?」

  「控制應該不至於,但應該是走不脫的,他們供奉的山神失控了,他們應該在打醮,要穩住神祇。」

  「好!」黃琵婆之前是不怎麼敢到那邊去的,現在就不一樣了。拿了雞毛當令箭了。

  天色漸漸暗沉,黃昏來臨,百姓們各自回去,牛聰聰也趕了過來,看見許甲一身血污,忍不住道:「許大哥!你殺人了啊!」

  許甲見他騎著牛車,帶了好些東西來:「怎麼?你要跟我上山去麼?」

  「大哥上山不是做土匪的,想來是去成仙的。」

  許甲笑了:「怪不得你聰明呢,我正是要賺一處道場呢,你看這玉山風景秀麗,山環水抱,尤其是那三座峰,好似香爐之中有三柱香並立,是不是一個好去處?」

  牛聰聰順著許甲指著的方向看了看,黑漆漆,黑洞洞,只借來略撅的天賦神通,才能勉強夜視,見那處石峰林立,鬼斧神工,不由驚嘆:「好是好,可未免太過險絕,地藏庵在山腳,百姓來的容易,所以香火昌盛,山居觀在山腰,便已經是清淨修行之所了,這要是建造道觀在山頂,得耗費多少錢財物力?」

  「這倒是好辦,凡人之力難以搬運,神鬼之力難道不行,至於錢財,剛剛菩薩佛祖,倒是資助了我一筆。」

  許甲指著道:「那三座山,若無人取名,我便來取,「玉京」「玉虛」「玉華」如何?

  小胖墩聽聞:「倒像是神仙的居所。」

  「確實如此。」許甲道:「你慧根具足,此三山,對應的正是三清聖境,玉京乃大羅玉京山,是天帝之居所,玉虛,乃是三清神聖之一元始天王的居所,我打算在此二山之中供奉天帝,三清祖師,具體修行則在玉華山。」

  「玉華,玉之華美,傳聞天帝遺玉之所,必然也是此山也,此山靈秀,比至其餘山峰更甚。」

  小胖墩不懂這些:「不是居中最為尊貴麼?為什麼不在中間修行?」

  「因為我現在還壓不住。」許甲道:「等我修成地仙,便可念感三山,居哪裡便都無所謂了。」

  許甲跟著牛聰聰說著,那邊黃琵婆便已經從山居觀上下來了,同下來的,還有憂心忡忡的「張真璣」。

  張真璣在山居觀,一直是被當成「真傳」培養的,前任觀主曾言張真璣是「璞玉」,仔細打磨,便是「真仙種子」,這裡的真仙,是指「陸地真仙」,也叫「遍知真人」,「地仙」。

  到了地仙,最少駐世三百年,但實際上,不必活那麼久,很多得道高人就飛升了。

  又或者活了這麼久,也不是世俗中人可以接觸到的。往往居住在洞天福地之中。

  相比於「人仙」,地仙已經算得上「中乘功果」了。

  別看不起地仙,一心想要天仙,多少學仙學道之人,連一個最下乘的「鬼仙」都撈不到,說得好聽是游師,陰師,說得不好聽,就是地府打小工,散工。

  混得好點,託夢授法,結成陰師壇,還有人供奉,一口飯是有的,還能給折點元寶,給錢花花。

  混得不好,形消魂散,和孤魂野鬼也沒有什麼兩樣,若能維持心思不害人也就罷了,若不能維持心思,說不得就成了邪師「魂幡」裡面的兄弟了。

  許甲這輩子,怎麼也得弄個地仙功果來,前世在美利堅舊金山驅魔斬邪,今世就從玉山開始。

  前面也說了,許甲就是要踩著長生教上位。

  張真璣看見許甲,十分驚訝「是你!」

  許甲笑著問道:「很意外麼?」

  張真璣嘆道:「上次我看你,精氣虧空,神意飽滿,行法是旁門左道,不知存藏儲蓄之意,以為你是雜家散修,如今再一看,你精氣神具足,功德光耀三尺有餘,隱隱有神祇法念護持,分明是我看走了眼,你是有道高修。」

  許甲聽聞他說自己是「有道高修」,十分歡喜,因為許甲給自己的定位就是「旁門左道」,是半路出家,一個寫小說的,東拼拼,西湊湊,前世雖活百歲,可真沒遇到一個正經明師。

  道家三寶,道,師,經。

  許甲都是懵懂自己入道,花了三千拜了一個無弟子傳承的閭山師公,在青城山遇高人得授一卷內煉法訣。

  如此才齊三寶。

  今世修行,則是以「前世」為師,將過去踩的雷都一一避免,真經亦只有那麼一卷,沒得見參考。

  如今張真璣說自己是「有道高修」,那說明自己修對了。

  其實許甲還是想錯了,有道高修,看的不是「法」,看的是「道」,道的外在體現,是「智慧」。

  張真璣所見,是許甲的功德,智慧,在法界之中投射而成的「光環」,張真璣修行多年,僅僅在一個人的法光之中看到過,那就是觀主住持。

  「我如何算有道高真?」許甲高興是高興,卻不自領,只道:「我請道友來,道友可知曉為何?」

  張真璣看看許甲身上的血污,那神色冷淡的妙忍尼姑,還有地藏庵著火,又滅後,的凌亂場景,嘆道:「想必是地藏庵出事了。」

  「不錯,邪教不僅僅要污染玉山山神,還打算放出地藏庵下鎮壓的鬼王,只是如今此事已經解決了,此前若是發作,先是玉山地界地震,再是化作鬼域。」

  「如今只需要考慮第一樁事便是。」

  「原來如此,難怪道友有如此功德!」張真璣恍然大悟,開口問詢道:「那這位師兄,可是有辦法,阻止這一切?」

  「正是!」許甲道:「不過,我也是有條件的,我希望能看山居觀的道統傳承,當然,你不給我看,我也會行法,這是兩樁事情,一公一私,你不必將其聯繫到一起,以為我在要挾你。」

  張真璣道:「道統傳承,不傳無道無德之人,師兄是有道有德之人,若有能力救下玉山百姓,便是將山居觀讓給師兄做道場又能怎樣呢?」

  「我不要你的山居觀,我自有去處。」許甲見他如此爽快,加上一陣對自己道與德的吹捧,也是開心的不得了,難怪皇帝身邊都要養個會拍馬屁的。

  這個張真璣很上道麼!可以認小弟了。

  張真璣當即開始口述自己的修行之法,畢竟法本他也沒有,總不好回頭去拿,不過他是過目不忘,得了真傳,自不會拿假經來糊弄許甲。

  許甲聽他講述山居觀功法,一時錯愕。

  因為還不如自家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