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踏入終極（4.3k）
一月、一年、十年、百年……
就連陳煜和一眾黑暗仙王都未曾料想，這一戰，便是數十年，他們從堤壩打入界海，再從界海打進各個時空，接著又從古老的歲月，未來的時光里衝出，打到宇宙成墟，歲月皆空。
所過，皆成泡沫，戰盡兩人古今未來，打穿了八荒六合，雙方之足跡踏遍時空，幾乎都要打入過去和未來所不可觸碰的紀元。
……
隨著時間推移，生死之間的大恐怖和大機緣，令陳煜那極巔仙王的境界都似乎有了一絲絲的鬆動，身上帝光越發濃郁。
祂和青瑝以及一眾黑暗仙王間的戰鬥漸漸從被壓制的態勢到勢均力敵，再到一邊倒。
從界海這端打入那端，打通了整座界海，幾乎戰到盡頭，那一片終極之地中。
……
寂靜無聲，無有風波，不見黑暗，一切是那麼的平靜，那麼的可怕。
這裡，仙王都視之無邊的界海的盡頭，一座座礁石、小島星羅棋布，有完全沉入海底的，也有矗立在海面上的，皆橫亘於一道堤壩前。
其中一些礁石上，有生靈枯坐。
'轟隆'一下，陳煜和青瑝等巨頭戰至此境，引動界海漫天波瀾，巨浪滔天，王者巨頭都要駭然。
激烈的戰鬥，萬古都罕有的帝光之戰，驚動了沉寂此地不知多少歲月都未動彈的生靈。
「好激烈的戰鬥，是誰？敢在這裡搏殺！」有無上巨頭睜眼，凝視那裡，兩團巨大以及十幾個稍小的光源激烈碰撞的戰場，面露驚色。
「祂是誰？為何連吾都感受到深切的壓迫感？吾在屠夫身上都不曾感受到過……」
「兩位仙王無匹的強者，十幾尊黑暗巨頭，如此驚世的仙王戰，究竟因何而起？！」一座巨大的島嶼，有年代古老到令人駭然的強者，相繼驚醒，震驚地凝視著前方。
他們被陳煜等人爆發的仙王戰驚駭，感覺心驚肉跳，一位堪比屠夫、養雞和賣假藥的無上巨頭，十二位墮落仙王居然聯手在同一位絕世仙王戰鬥。
這樣的王戰太驚世，也太罕見了，那位年輕仙王實在是強得可怕，竟然在反推十三尊王者，將戰場不斷推向遠方。
這樣的一幕震撼巨頭們的心神，感觸無以復加。
而陳煜這邊，越戰越勇，橫推十三尊敵手，將戰場繼續推移，沒有理會盤坐在附近島嶼的生靈，就要跨入那條堤壩，戰入終極之地。
「請慢，莫要再進，那裡有大恐怖。」
「道友，不要莽撞！」
後方，有古老生靈開口，情態焦急，向祂提醒，而他們一個個面露驚駭，退回到了島嶼後方，像在躲避著什麼。
「咦？那是……」似乎還未等到他們想像的危機，有生靈驚起。
陳煜等人在交戰間爆發出了無與倫比的力量，堤壩那邊有符文顯化，黑霧滔天，虛空間有一股仙王都無法感應的恐怖秘力流轉。
此刻，不管是陳煜，還是一眾敵對的黑暗巨頭，體內深處，烙印在本源深處的印記顯化，黑光絢爛，迷霧升騰，竟包裹住了他們，沒入了堤壩後面的地帶。
「這是……」
「黑暗的力量？竟然都進了那裡！」島嶼上，一群老古董全都吃驚的睜大了眼睛，臉上滿是震撼之色，一個個覺得不可思議。
他們歷經千難萬險，渡過了一個又一個驚世劫難最終走到這裡，卻只得止步於此，如水中月一般，望而不得。
而今，十幾尊黑暗生靈和一個年輕實力卻強得可怕的仙王像得到庇護，竟平安闖過了那裡，這是何等的機緣？
他們這些人花費了無盡歲月之功才走到了這一步，到最後竟敗給了天選之人嗎？
不，他們不甘心，自己好不容易才走到了，為了不正是要闖過黑暗之地，最終成帝嗎？怎能被十幾個黑暗渾渣和一個後輩搶先。
有幾個生靈不甘心，強跟了上來。
「不要，太危險了……」
「道友，快回來！」
他們身後有同樣古老的生靈開口，焦急出聲，想叫住他們，但這幾尊生靈都無視了，他們此刻眼裡只有'登臨彼岸，破王成帝'一個念頭。
幾尊在仙王之境都幾乎走到盡頭，不能再進一步的生靈如同飛蛾撲火般，沖入了那座堤壩，要踏入那片土地。
很可惜，他們沒能實現自己的心愿，'噗噗噗'幾聲，被虛空顯化的秘力針對，不滅的仙王軀都化成一團又一團血霧，元神毫無殘餘，慘死當場。
這是一種對仙王都構成絕殺的秘力，除非被認可，否則或許只有破王成帝者才能踏進那裡。
秘力消失，幾尊只有成帝一個心念的巨頭逝去無蹤，仙王兵都被盪滅，沒有一絲痕跡殘餘。
一座座島礁上，一眾仙王沉默，眼神複雜地凝望著界海這端的堤壩，一時寂然。
界海盡頭，堤壩後方這裡，黑暗之地名副其實。
踏足這裡，眼前所見皆為黑暗，仙王的神識都失去效力，哪怕是陳煜極力運轉瞳術也只能看清立身三丈之處。
前方儘是黑暗，沒有一絲色彩、光芒存在，仿佛來到了深淵的盡頭，宇宙邊緣……
這裡生機黯然，死氣沉沉，如入了一座死亡之國，讓仙王極巔、境界鬆動、幾欲再進一步的陳煜感到肌體發寒，絕世仙王的識感在警告著祂，'極速離去，不要停留'。
這當中，最可怕的還是秩序法則、天地大道變幻，縱是其他仙王來此也將遭遇極大麻煩！
想要長此佇足，就必須適應這裡，感應此地大道規則，將自身道法與之相融，成為黑暗的一員。
不然仙王的法體都要崩裂，號稱萬古不滅的仙王元神都要炸散！
到了這裡，裹挾他們黑霧始一散去，雙方便分開來，相隔十餘步，相互對峙。
「嗬嗬嗬……還是回到這裡了，陳皇，你死定了！」一尊黑暗巨頭在這片黑暗之地中像是回到了最初孕育自己的母體，軀體、心神都舒暢到極致，而後冷冷地看了祂一眼，道。
「終極之地，唯黑暗永恆，殺！！」青瑝漠然道，目光懾人，眼神極度冷冽，道音蘊含極致的殺意，能讓同境仙王都法體顫抖。
轟！下一瞬，青瑝這些被壓制了數十年，將欲敗殞的王者出手了，在這黑暗之地爆發出比往昔更加強大的威能，齊齊攻向了祂。
陳煜毫不懼怕，八世同修，八道歸一，百萬年來，早已歷經過不知多少讓仙王絕望、隕落的危機，對眼前這一難，祂雖面臨著死亡的威脅，卻也沒感覺絕望就此放棄。
「轟！」陳煜出手了，一道光流轉，划過長空，照亮十方天地，霎那間驅散了這一片終極之地的黑暗。
同時，祂法體放光，神聖本源極盡璀璨，實力在剎那飆升至頂峰，如帝君臨，萬千道法盡蘊期間，一掌拍下，落向了青瑝等人。
「什麼？！不～」
青瑝等仙王驚駭，絕望地怒吼。不滅的仙王軀寸寸崩裂，不朽的元神都在瓦解，在最後一刻，他們仿佛看見了一位無上帝者的現世。
這種超越極限的力量並非沒有代價，至少在使出這記絕殺之後，陳煜那強悍無匹的王軀都在痙攣，仙王元神破裂，體內本源布滿了裂隙。
這是祂付出的代價，在這有利於對方的黑暗之地生死一搏，拼著本源破裂，一生止步於王境的可怕結果爆發出超越王境的威能，一記絕殺，強斬諸王。
祂那驅散黑暗、超越了仙王境地的絕世神通並未持續多久。
在諸王隕落的下一刻，天地間有一股宏大的力量降下，不僅破滅了祂的法與道，還將諸王隕落引發的神魔嘶嘯、天哭地泣、大世葬送……的異象抹除。
黑暗，再度成為此地的永恆，陳煜施展的絕世神通散去！
前方，一道道黑色枷鎖交織，如同鐵鏈一般，帶著難以想像的詭異魔性，泛著濃郁烏光，剎那貫穿天地，向祂射來。
陳煜沒有動，祂的身體也容不得祂再動彈半步。
黑暗世界的力量侵蝕過來，他面容毫無波動，那是最濃重的黑暗本源所化，能輕易使絕世仙王迷失，可亦仍未動搖祂一絲一毫的心念。
鏘！一條鎖鏈橫貫而至，筆直，如神矛一般，帶著烏光，帶著冷冽，穿透天地而至，可怕之極。
嗡！陳煜此時頭頂升起一道神環，璀璨且神聖，騰起一片光，將他守護在內，萬法不侵！
喀嚓！黑色的神鏈崩斷，崩開，化作點點烏光，引燃神焰，一切都被燒沒。
嘩啦啦！這只是開始，一條秩序枷鎖崩斷，下一瞬，十數、上百條黑色伸鏈橫貫了虛空，直穿而下。
「終極之地，永恆的黑暗，而今也將成為吾之歸宿了嗎？」陳煜盤坐下來，借著體內最後一絲超越仙王極限之力施展瞳術，凝視前方，最後幽幽一嘆。
在祂無上瞳術映照下，前方有漆黑如墨、聳入雲霄的大山；也有漆黑、巨大寂靜流淌著的河流；更有冰冷，死寂萬古的軀體，這是這一片終極之地永恆的一幕。
祂所看到的死寂的屍身，都是仙王級的生靈，生前無比強大，為巨頭中的巨頭，機緣巧合踏上這終極之地，可到頭來還是死了……
祂眸光流轉，只有微弱波動盪出，卻忽的化作飛灰，永遠消散於世間。
這可都是億萬歲月以來最強大的一批生靈啊，結果卻都如此可悲！
他們有的是為平黑暗動亂而來，有的是為了自己能夠突破，化作仙帝，但最終都淪為了歲月的煙塵，永不見人世。
其後，陳煜沒有再抗拒，主動放開心神，任由黑色神鏈貫通法體，不管詭異本源侵入元神，從神聖墮入黑暗。
……
與此同時，在陳煜與黑暗仙王踏入這裡時，王，都無法感知和探測的虛空間，一座又一座黑暗古殿搖動，一道道可怕氣息復甦。
有長駐此境的存在被驚動，睜開了萬古未動的法眸，強烈而可怕的氣息穿透了'囚禁'他們的牢籠，向這裡投注而下。
「很可怕，也很熟悉！」幾座浩大而神秘的牢獄中，有莫名的存在開口。
天音響落，傳遍'周圍'殿宇，內里，一尊尊位列修道頂點的存在相繼覺醒，同樣投注下洞穿一切，勘破所有的眸光。
「氣息一樣，是不久前，震動終極之地，震動所有殿宇的那人所下暗手？」有'人'說道，瞥了某處，仍在沉寂的一座殿宇一眼，傳念他人。
「……」
一些強到連一般'牢獄'都禁鎖不住，能與外界交流的存在相互傳念，到後面無一例外，都將好奇的目光投向另一處，一尊帝落之後崛起，生而為神，超然至聖，橫推一世敵的可怕存在。
……
所有無上巨頭、帝光仙王眸光投注而來，終極之地上，沒有被限制，被關押，一座漆黑如墨，直插雲霄的孤峰，一道盤坐其上，至神至聖的身影睜開了法眸。
「……」悠悠天音，一眼滄桑，蒸乾了時光、大道，過去了多少千萬古歲月，那'人'終於動了。
至神至聖，縱身處黑暗，亦超然其上，不為所污。
「你終於來了，等你很久了，祖星重瞳至聖者……」
……
「若不能神聖證道，那便墮落成皇～
神聖與黑暗交織，助我，破開那永恆的屏障！！！」
此際，陳煜怒嘯，神力浩蕩四方，震動這片終極之地。
身臨絕地，置之死境，他欲要突破，成就萬古以來不曾再現的帝者之境。
死寂之地，黑暗與虛無永恆，陳煜盤坐於此，接引黑暗本源入體，與神聖和黑暗交融，在生與死的交替間突破至高的帝境。
本源有缺，無法再前，陳煜孤注一擲，在生與死間尋求那道遁去的一，超脫王境，成就帝者。
轟隆！蒼穹震動，青天炸裂，他身上一重又一重血氣衝起，沒入雲霄，夾雜著金黃色的神聖氣息和灰黑色的黑暗霧靄，如大日橫空，照亮十方淨土，澄淨了一切卻又染墨了所有。
這是一種可怕的景象，星河混沌都在翻湧，堅固到連仙王都無法撼動分毫的虛空出現裂隙，光明與黑暗成為了世間永恆，郁青與死寂各占一半，充斥整片天穹。
滅世之炎與淨世之光交織，天地破碎而重組，新生又毀滅。
在祂磅礴的氣機擴散下，永恆的黑暗都被驅散，終極之地都成了閉關所，這裡成為了祂的天地，天地八荒、古今未來皆在祂一念間。
祂在破境，盤坐在終極之地，引渡無盡黑霧入體，肌體、血肉深處符文顯化，神光綻放，無窮血氣激發，神聖的本源浸染了黑暗，光環如浸墨池，金與黑交織不分彼此。
在祂的頭上，金與黑交融的本源異常刺目，有黑金神焰燃起，身下終極之地都被焚煉而融化、分解，緊接著恐怖的威能綻放，浩蕩整一片終極之地。
這景象實在是太可怕，也太神異了，不止震撼了那些走到極境的王，也驚動了深處，一尊端坐在帝位上，黑暗、枯敗、腐朽的身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