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襲擊事件

  原本陸恆是想派人去接袁和誠，然後一起去鐵血濱海總部的。

  袁和誠立馬說他就在鐵血濱海總部大樓里，有人接待他，但袁瑤瑤被帶到另外一個房間裡問話。

  陸恆趕到的時候，袁和誠正在和一名鐵血探員理論。

  他堅持女兒是未成年人，就算是問話也需要在他的陪同下進行。

  只不過，鐵血負責的案件比較特殊，袁瑤瑤又掌握了驚人的超凡力量，屬於非常危險的異能者。

  對鐵血來說，這種掌握強大超凡力量的未成年人，是最難處理的。

  因為年齡關係，處理起來非常棘手。

  手段強硬了，不行。

  不用手段，又沒效果。

  而且，未成年人思想不成熟，一旦失控，事情會很嚴重。

  袁和誠看到陸恆從外面進來，立即跑過去拉著陸恆的手臂，說道：「老闆，你快幫我說說話，瑤瑤是個好孩子，這件事肯定不是她故意的。」

  在袁和誠眼中，袁瑤瑤還是那個乖巧懂事的女兒。

  他根本不知道女兒在深淵戰場裡經歷過什麼。

  陸恆安撫他兩句，看向那名鐵血探員，問道：「你們陳督察呢？」

  「陳督察在訊問室里問話，你別緊張，只是正常問話。」這名探員繼續安撫家屬情緒。

  他嘴上這麼說，但其實事情性質沒那麼簡單。

  因為出了人命。

  袁瑤瑤殺掉了一個異能者，而且監控視頻拍得很清楚。

  沿途的監控視頻都調回來了，可以看到袁瑤瑤出手的過程。

  所以事實是確定的，現在要查的只是動機和原因。

  陸恆安撫好袁和誠的情緒之後，對那名探員說道：「告訴你們的陳督察一聲，我在他的辦公室等他。」

  說完這句，陸恆便邁步走去他的辦公室，拉開椅子坐下。

  陳立年聽到手下報告，說是陸恆過來了，便從訊問室出來，來到辦公室，關上門說道：

  「陸恆，這次的事情有點棘手，我知道這對父女是你的人，但我先聲明，我只能按照程序辦。如果你打算說情，就不用開口了。」

  如果需要說情，肯定是要說的。

  不過，首先要搞清楚這件事的過程和原因，然後才能確定事件性質。

  「你先別急著立盾，先搞清楚再說。」

  「事情有點嚴重，而且監控視頻都拍到了，事實清楚，甚至沒有過失致人死亡的可能。你先看一眼視頻吧，就算想說不是故意的，也說不過去。」陳立年說著便把電腦顯示器轉過來，讓陸恆看上面播放的監控視頻。

  監控視頻的拍攝距離有十多米，可以看到袁和誠父女在路上走著，迎面走來一名異能者。

  這名異能者右手上拿著什麼東西，藏在身後。

  在鏡頭裡看不清楚這名異能者手上拿的是什麼東西，但鐵血已經去現場看過，確認拿的是一把手槍。

  雙方迎面相遇，距離還有七八米的時候，袁瑤瑤突然右手一抬，拔出了一把機械光劍，一道等離子劍芒斬了過去。

  這名異能者直接被秒，整個過程乾淨利落。

  這名異能者甚至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就死了。

  由於殺得太快，甚至在視頻里都看不出這名異能者握槍要幹什麼，看上去就像是袁瑤瑤在街上遇到一個人，直接就把人砍了。

  也怪不得鐵血要帶她回來，要是以後在街上發生同樣的情況，遇到一個人就砍，這事情確實很嚴重。

  只不過，陸恆和袁瑤瑤在賽克斯文明里一起執行過行動，很清楚她不會無緣無故傷人。

  只是這是主觀感受，不能作為證據。

  陸恆考慮片刻，先詢問最壞的情況：「如果判了她故意殺人，會怎麼樣？」

  陳立年嘆了口氣，答道：「那只能關起來，而且要定期注射源能抑制劑，防止她使用源能傷人。」

  這確實是最壞情況。

  如果真的被關進異能者監獄，袁瑤瑤這輩子基本算完了。

  當然，她如果想逃出去，肯定能逃。

  以黑羽靈號的戰力，濱海能攔住她的人不多。

  只要等到源能抑制劑失效，她就能逃出監獄。

  而等源能抑制劑失效的辦法也很多，甚至可以直接傳送賽克斯文明，找澤維爾·矩陣幫忙。

  因此，想要監禁這個小姑娘是不可能。

  只是，一旦她選擇逃走，那就意味著她沒辦法在大夏立足，她的父親也得和她一起逃。

  這一輩子就只能亡命天涯了。

  這對一個十歲的小姑娘來說，並不是什麼好玩的事。

  陸恆盯著監控視頻看了兩遍，還是沒有找到能幫袁瑤瑤的證據，思考片刻後說道：「先讓我見一見袁瑤瑤。」

  陳立年略微有些遲疑：「這不符合規矩。」

  陸恆板著臉，說道：「如果你想順利解決這件事的話，就按我說的做。我保證不做違規的事情，我見她只是問清楚她動手的原因。」

  陳立年沉吟片刻說道：「現在這小姑娘很暴躁，我都擔心她要把我們的大樓拆了。你能讓她安靜下來嗎？」

  陸恆對這個還是有信心的，點頭答道：「應該可以。」

  「行吧。你跟我來，但只能你見。」陳立年說著便將陸恆帶去訊問室。

  路過辦公區的時候，袁和誠頓時緊張起來。

  陸恆朝他壓了壓手，讓他別擔心，然後跟著陳立年來到訊問室。

  站在門口，就能聽到裡面袁瑤瑤大喊大叫的聲音：「趕緊放我出去，要是我爸出事，我把你們也剁了！」

  訊問室的隔音很好，在門外都能聽到，可見這小姑娘是扯著喉嚨在喊。

  怪不得陳立年說她要把大樓拆了，看這架勢，再關她一會兒，說不定她真敢。

  而且，她真有這個能力，只需要幾發賽克斯的微型飛彈就行。

  陳立年推開門，趕緊安撫道：「你別緊張，你看我帶誰過來了。」

  袁瑤瑤看到陸恆走進來，終於沒那麼急躁了，而是跺跺腳央求道：「陸哥哥，你快讓他們放了我。」

  陸恆壓壓手，讓她坐下來，安撫道：「你爸在外面，不用擔心，但你現在不能見他。我們先把事情查清楚，之後再想怎麼處理。」

  袁瑤瑤在陸恆面前，十分聽話，乖乖坐回椅子裡，撅嘴道：「那個人手裡有槍，我才動的手。」

  深淵降臨之後，槍械已經成了絕大部分普通人和異能者的自保武器。

  目前只需要在官方報備，並且沒有犯罪記錄，確實可以持有手槍。

  以現在的深淵局勢，就算官方想要禁止槍械，也禁止不了，異能者對槍械進行基礎法則同化之後，可以放進物品欄里，沒辦法查。

  因此，在街上看到有人手上拿著手槍，並不能成為動手的理由。

  當然看到別人手裡手槍，必要的警惕肯定是要有的。

  只不過，袁瑤瑤的舉動，如果沒有別的原因，明顯過激了。

  陳立年強調道：「對方有槍，不能成為你殺人的理由，明白嗎？」

  袁瑤瑤情緒又開始激動了，站起來氣憤道：「他要朝我爸開槍！我難道要看著他開槍嗎？」

  陳立年將桌子上的顯示器轉一個方向，播放那段監控視頻：「監控畫面拍得很清楚，這人並沒有任何開槍的舉動，而且手槍也是放在身後。」

  這個事情袁瑤瑤已經解釋過很多次了，所以她再聽到這個問題，很是煩躁：「他真的要朝我爸開槍，我沒有撒謊，你們能不能聽懂人話？」

  「你怎麼肯定他要朝你爸爸開槍？監控畫面里看不到一點他要開槍的跡象。」陳立年用筆指著監控畫面，再次強調。

  「你們怎麼就不信我呢？陸哥哥，你快幫幫我。」袁瑤瑤急得直跺腳，看上去就是個人畜無害，有點急躁的小姑娘，完全想像不到她不久之前剛剛剁了一個人。

  陸恆一直盯著袁瑤瑤的表情看，能夠看得出來她有話沒說，應該是涉及到她不想透露的秘密。

  「陳督察，讓我和她單獨說幾句話。」

  陳立年皺眉問道：「你想和她說什麼？這不太合適。」

  陸恆側頭看他一眼，冷聲道：「如果我要帶她離開，你們能攔得住嗎？我願意配合你們工作，就是我最大的氣量。不要再給解決事情製造麻煩，明白嗎？」

  現在已經不是一年前。

  一年前，陸恆被鐵血調查的時候，只能配合。

  現在陸恆的位置不一樣了，願意配合鐵血調查，只是不想破壞社會秩序，但這不是鐵血可以得寸進尺的理由。

  正如陸恆所說，如果他要帶袁瑤瑤走，沒人能攔得住。

  甚至袁瑤瑤想走，鐵血里也沒幾個人能攔得住。

  不過，目前鐵血還不清楚這個小姑娘真實戰力。

  畢竟袁瑤瑤在藍星並沒有表現過能單挑上千架賽博無人機的戰力，所以連她父親都不知道她的真正實力。

  陳立年略作考慮，便同意了這個要求，讓手下探員出去，在訊問室外等。

  「把監控也關掉。」陸恆指指訊問室的監控探頭。

  「不管也行，我可以屏蔽掉。」袁瑤瑤看到鐵血探員都出去了，房間裡只剩陸恆和她，情緒很快就平靜下來。

  以黑羽靈號的能力，屏蔽人類世界的監控設備，十分簡單。

  陸恆走過去，在她面前半蹲下來，問道：「現在說吧。怎麼回事？」

  袁瑤瑤表情認真的說道：「那個人要開槍打我爸，我才出手的，不然我也不會在我爸面前表現出來。你知道的，我不想讓他知道賽克斯世界的事。」

  陸恆皺眉問道：「可是監控視頻里，確實沒有看到這個異能者有攻擊動作。」

  袁瑤瑤伸手指指後腦勺，解釋道：「是真的，光腦計算的結果，根據這個人的表情、眼神、身體肌肉運動狀態作出的判斷，判斷結果就是他要朝我爸開槍。」

  如果是光腦計算出的結果，應該不會有錯誤。

  不過，計算機給出的結論，通常會有數據。

  陸恆追問道：「機率多少？」

  袁瑤瑤答道：「在十幾米遠的時候，判斷的機率不高只有百分之十幾，距離近的之後，這個機率不斷提高，特別是他靠近到八米內的時候，機率開始飆升，從百分之二十幾，飆到了百分之六十多。」

  陸恆繼續問：「最後你出手的時候，光腦判斷目標的開槍機率是多少？準確數值。」

  「13%，我這裡還有數據存檔，但我不能給他們看，他們看了肯定也不長信。」袁瑤瑤報出了一個精確數值。

  13%，這個機率不算低，但並不是100%，所以事情還是有點微妙。

  「這個數值不低了，但又偏偏不夠高。」陸恆面露思考神情。

  袁瑤瑤反問道：「如果是你呢？看到68%的機率，難道不動手嗎？」

  這個問題確實很硬核。

  換作是陸恆，在確定前方有一個異能者，有13的機率朝自己的家人開槍，根本不會猶豫，先幹掉再說。

  不出手，難道還要等他先開槍嗎？

  所以，如果遇到同樣的事，陸恆會做和袁瑤瑤做相同的反應。

  「事情我了解了，我相信你，你的反應也沒有問題，就是下次出手的時候，在能力範圍內，保證自己不被調查。畢竟我們生活的世界不是深淵戰場，必要的秩序還是要遵守的。」陸恆順便教育一下這個小姑娘。

  「我知道了，下次我肯定先屏蔽監控網絡。」袁瑤瑤撅撅嘴。

  她接著問道：「現在怎麼辦？我會不會被關進監獄。」

  「別擔心，事情我來處理。在我處理完事情之前，你不許發脾氣，也不能再傷人，更不能拆掉這棟大樓。」陸恆伸手指指天花板。

  袁瑤瑤嘻嘻一笑，說道：「我就是嚇唬他們的。」

  她確實是想嚇唬鐵血的人，但明顯沒嚇唬到。

  因為鐵血也不太清楚袁瑤瑤真的有能力拆掉這棟大樓。

  「你耐心在這等一會兒。我先出去，記住，不能亂來。」陸恆叮囑道。

  「知道了。」袁瑤瑤一副不情不願的表情，但身體很誠實，安靜的坐回椅子裡，不鬧騰了。

  陸恆從訊問室出來，和陳立年走到一旁，商量這件事的處理辦法。

  「第一件事，我可以確認，袁瑤瑤沒有撒謊，這個異能者確實想朝她父親開槍。」

  陳立年頓時皺眉：「可是監控畫面里完全看不出來。」

  如果這名異能者真的舉槍瞄準了，那光腦判斷的開槍機率就不會是13%，而會是100%。

  黑羽靈號的光腦系統通過對這名異能者的眼神、表情和肌肉反應作出的判斷，這些因素不可能體現在監控畫面上。

  所以才造成了現在的狀況。

  陸恆也沒有解釋黑羽靈號光腦系統的判斷依據，畢竟這個很難拿來當證據。

  要解決這件事，就得從別的地方入手。

  「這個小姑娘有她的特殊能力，可以提前預判目標的行動，所以監控畫面沒有拍到。總之，你要是想解決問題，就聽我的，去調查這名被殺的異能者……」

  陸恆來的時候就有所懷疑，在和袁瑤瑤聊完之後，更加確認這件事的性質：

  「我懷疑這名異能者是某些勢力，僱傭來暗殺淬火師的，所以你應該調查這名異能者的信息，看看他有沒有接暗殺淬火師的任務。

  「另外，我擔心接下來還會發生淬火師被暗殺的事情。

  「相較於為難一個小姑娘，你還不如把精力放在怎麼阻止暗殺事件上。」

  陳立年聽完，不由得眼睛瞪大。

  如果真的出現有組織的暗殺淬火師事件，那事情性質會很嚴重。

  「你的情報準確嗎？」陳立年追問。

  「我建議你現在就和上級取得聯繫，查一查最近有沒有淬火師遭遇襲擊的事情發生。」

  其實，陸恆也不確定這件事到底是不是針對淬火師的暗殺。

  上輩子確實發生過西方財閥僱傭殺手，襲擊淬火師的事情。

  並不一定真的殺掉，有一些只是嚇唬，通過這種方式，逼迫淬火師為獅心帝國的淬火公司服務。

  上一世，在深淵降臨一年後，曾經發生過大量淬火師出國，加入獅心帝國淬火公司的事情。

  看樣子這一世獅心帝國的淬火市場被擠壓得無力反抗，又開始使用這種卑劣手段了。

  袁和誠是淬火堡招收的第一批淬火師，而且是陸恆的淬火助手，自然成了襲擊目標。

  陳立年聽完陸恆的提醒，趕忙回辦公室，向上級匯報情況，然後調查全國最近幾天發生的襲擊事件。

  沒等多久，他就拿到了數據。

  兩天時間裡，全國發生的襲擊、兇殺案件裡面，有三名淬火師。

  這個數字雖然不多，但集中發生在兩天內，事情就沒那麼簡單了。

  陳立年立即向上級打報告，推斷有勢力在襲擊、恐嚇、殺害淬火師。

  這件事報上去之後，官方立即作出反應，開始嚴查相關事件，追查兇手，並且將可疑的目標監控起來，防止有新的案件發生。

  隨後，陳立年開始帶人重新調查這名死掉的異能者身份，調查人際關係、經濟情況。

  結果和陸恆預料的一樣，這名異能者確實存在受到境外勢力僱傭的可能。

  確定了這名異能者的殺手身份之後，袁瑤瑤在一份監管文件上簽字之後，終於被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