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三章 四天罡初至京東路,林義勇援手扈家莊

  北宋時期的山東,分為京東東路和京東西路,包括後世的河南商丘等地,南京應天府也在此處。💜💜 ➅9s𝕙Ⓤ𝕏.Ⓒ𝔬m 👺🐳

  而在水滸傳裡面,山東的地位自不必說,一百零八名好漢,三十八人出自山東,占比超過三分之一。

  如果再算上出身河北的十三人,就基本是一半了。

  山東和河北之地也往來親密,晁蓋聲名主要流傳的地方,就是在山東和河北,畢竟古代通訊不發達,能在兩地傳揚,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事情,至於宋江一個濟州鄆城的小吏,名聲傳遍大江南北,只能說除了他會做人外,還是「上天顯應,合當聚義」。

  李彥四人的目的地,就是濟州。

  不是去尋宋江,宋江現在還未及冠,連押司都不是,江湖上更是查無此人,去的是同在濟州的梁山泊。

  因為公孫昭舉薦,他的師兄丁潤,如今應該就在梁山泊上。

  李彥心知肚明,畢竟是「左命」下達的指示,吳用想到當時在東溪村撞見丁潤,頓時恍然大悟,原來丁潤是上梁山泊,盧俊義則大為驚喜:「如今的山東之地,若論威望,誰能比得過『丁閻羅』?有他之助,我們定能事半功倍!」

  這話還真沒錯,吳居厚當年的「京東鐵冶之法」,讓「京東之人恨不食其肉」,上千人的農民起義軍,打的旗號就是抓住吳居厚,投進煉鐵爐子裡燒死,可想而知當丁潤屠了吳居厚全家,山東人民有多麼感激他。

  不過隨著逐漸深入,看著路上遍地屍骸,處處村落焚燒,盧俊義臉上的笑容又飛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震怒:「遼狗該死!」

  吳用眼中閃爍著厲芒:「相比起河北直面遼國進攻,駐紮著眾多官軍,我山東之地駐紮的官兵很少,只有拱衛應天府的廣濟軍和淮陽軍,遼軍鐵騎殺入,自然能肆虐地方……」

  公孫昭沉聲道:「我聽聞山東之地民風彪悍,地方豪強多立堡寨,莫不能據險以守,抗拒遼人?」

  燕趙多康慨之士,齊魯多響馬之邦,山東自古以來就是盜賊馬賊居多,不少農民起義也都與此地有關,但吳用依舊搖頭:「那些地方豪強,慣以奴隸百姓,欺上瞞下為好,遼軍來後,怕是只顧著自己,百姓難以依靠。6⃣  9⃣  s⃣  h⃣  u⃣  x⃣  .⃣  c⃣  o⃣  m⃣」

  李彥問道:「有哪些地方勢力?」

  吳用道:「若論山東整地,有曲阜孔氏、馬家堡、曾頭市等威震左右的大豪強,以濟州而言,則是祝家莊、李家莊和扈家莊,一向與梁山泊為敵。」

  公孫昭比較關心丁潤的處境,追問道:「那現在的梁山泊,又有何等人物?」

  吳用道:「梁山泊大頭領為『潑天火』羅赤,精通火攻,曾經燒得一營官兵狼狽逃竄,二頭領為『活神仙』孫天佑,據說精通左道之法,三頭領是『白衣秀士』王倫,乃是一位落第的舉人……」

  前兩位倒還好,提到王倫時,吳用明顯有些不屑,,落第舉人也就是過了解試一關,在省試中落榜,當成了賣弄的資本,偏偏那些草莽還將這種讀書人當個寶貝,真是荒唐。

  他雖然因為科舉不公,偏私處處,連解試都沒過,卻也十分瞧不起這等作為,簡直是給綠林好漢丟臉。

  李彥之前對於山東之地也有過了解,終究不如吳用這位本地人來得準確,哪怕這位難免有喜惡偏向,也詢問道:「依吳軍師之見,丁判官如果上了梁山,與這三位頭領的關係如何?」

  吳用想了想道:「梁山泊地利極優,易守難攻,官兵難以圍剿,然在此三人的帶領下,只是聚集著五六百小嘍羅打家劫舍,尚且壓制不住獨龍崗三家莊戶,可見遠不及晁天王的義氣胸襟,都是尋常匪類罷了,丁判官上山,恐有一番波折。」

  盧俊義哼了聲:「若是舍不下寨中地位,就別把義氣為先掛在嘴邊,說一套做一套!」

  公孫昭道:「兄長,萬一衝突將起,我們是否要做好準備?」

  吳用看向李彥,李彥微微點頭道:「防範之心不可無,其他倒也罷了,梁山水路眾多,需要熟悉當地之輩,不知吳軍師可有舉薦?」

  吳用早就知道這位帶上自己,是為了當地人脈,毫不遲疑地答道:「梁山泊邊,有一石碣村,住著阮氏五兄弟,所謂得道多助,此番若能以梁山為首,舉綠林義軍為號,遏制遼人在山東肆虐,小生去拜訪一二,相信他們肯定願意相助。🎄🐼 ➅9s卄ùx.ČόM 😾🐟」

  李彥道:「那就拜託吳軍師了。」

  吳用拱手道:「小生這便去!」

  眼見吳用離隊,去尋阮氏兄弟,公孫昭想到那梁山上還有一位精通左道之術的頭領,也道:「兄長,我先以神行術上山,助師兄一臂之力如何?」

  李彥對於丁潤其實挺放心,雖然上山時間還短,若說完全掌控梁山估計沒那麼快,但這位丁判官應該不會吃虧,當然有了黑化後越來越強的公孫昭相助更是好事,頷首道:「去吧!」

  目送公孫昭施展神行法離去,他倒也有些羨慕,雖然說胯下的獅子驄在全力奔馳的速度上,足以日行千里,其實不遜於任何神行法,但在靈活程度上還是要遜色不少。

  不過公孫昭的神行法是洞雲子傳授的攬風神行,更加偏向於戰鬥,長途奔行其實挺吃虧,所以之前從汴京奔到雄州城時,頗有幾分灰頭土臉,遠沒有原著里戴宗的神行甲馬那般瀟灑,也是術業有專攻了。

  當然世事沒法圓滿,他目前的精力主要還是落在研究觀氣之法上,避免再出現使用【密探諦聽】時,柴進那種運道最高推測錯誤的情況。

  有了行動力極強的吳用和公孫昭先行,李彥帶著盧俊義,也不急著直達梁山,先探一探遼軍的情況。

  盧俊義很快發現書院裡的知識得到了實踐:「真如哥哥所言,通過糞便的查探,就能發現他們去了何處……」

  李彥道:「攻入河北的遼軍『人人自便』,軍紀最差,這肆虐山東的遼軍倒是懂得堆積排便,說明將領指揮不俗,但依舊不知挖掘廁所,卻是契丹的習俗了,習慣於馳騁草原的,確實不可能養成中原的習慣。」

  盧俊義強忍臭氣,大致判斷了數目,再辨明方向:「遼兵數目恐怕上萬,往西南而去,那裡是……獨龍崗?不正是剛剛吳軍師所言的三家莊戶麼?」

  李彥道:「估計是去奪糧的,相比起搜刮民間村落,遼人肯定清楚還是這等大的堡寨儲糧更多,我們追上去。」

  盧俊義一拍胯下千里馬,兩人藝高人膽大,坐騎也完全不懼遼人圍堵,直接快馬飛馳,朝著獨龍岡而去。

  到了山崗之前,已經遙遙見得烽煙升起,卻是有三個方向遙相呼應,正是祝家莊、李家莊和扈家莊。

  祝家莊勢力最為龐大,莊前莊後有七百人家,都是佃戶,常備朴刀,本身也養著兩千門客,輕易能拉起數千兵馬,雄踞一方,堡寨前方的獨龍岡地形更是路徑曲折,灣環相似,樹木叢密,難認路頭。

  李彥帶著盧俊義選了個地勢高的山頭,遠遠眺望,就見確有上萬遼軍聚於山岡之前,卻沒有貿然進入,而是派出小股斥候隊伍,深入探查,同時左右喊殺四起,烽火煙氣扶搖直上。

  盧俊義馬上明白了遼人的戰術:「遼人看來是忌憚祝家莊外那片迷宮似的密林,探明路徑的同時,也在派人攻打李家莊和扈家莊,祝家莊若是出來援救,自然失了地利,若是不出來援手,沒了守望相助的盟友不說,士氣也要大大受挫!」

  李彥微微眯了眯眼睛:「上萬精兵,對付三家村坊,還能如此不急不躁,統帥遼兵的將領不可小覷,不能讓他們得手。」

  可惜他的目力再強,受到層層阻隔,也看不見遼軍中陣的主帥,又轉到三家豪強的處境上。

  這些地方豪強和鄉紳一樣,對於當地百姓多有剝削,並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在遼人面前,還是要一致對外,三大莊園儲備的錢糧,更不能被遼軍得了去。

  所以李彥開口道:「你去李家莊,以擾亂遼軍攻勢為主,不要過於逞強!」

  盧俊義展顏一笑:「哥哥放心,長了說不準,這幾日內有我在,定不讓那李家莊失守!」

  三家豪強中,祝家莊最強,如今堅守不出,上萬遼軍也奈何不得,李家莊稍遜一些,盧俊義去救援,最弱的扈家莊,就由李彥親自出馬。

  說起來這扈家莊不僅最弱,原劇情里也最倒霉。

  祝家莊被梁山所滅,因為是針鋒相對的較量,宋江三打祝家莊,前兩次都損兵折將,頗為狼狽,最後靠著內應裡應外合,才將之拿下,滿門屠殺乾淨,雙方敵對技不如人,倒也無話可說。

  李家莊先是作壁上觀,後來李應也被賺上山,相比起來,扈家莊是最冤枉的。

  因為扈三娘為林沖所擒,其兄扈成為了救妹妹,並未與梁山為敵,反倒是互相結為盟友,後來祝家莊被攻破,祝彪兵敗來投,扈成還綁了祝彪,親自送去梁山……

  結果他遇到了李逵,不問情由,一番亂殺,將之滅門。

  當然從行為來看,遇到李逵或許還不是碰巧,因為「李逵正殺得手順,直搶入扈家莊裡,把扈太公一門老幼,盡數殺了,不留一個,叫小嘍囉牽了有的馬匹,把莊裡一應有的財賦,捎搭有四五十馱,將莊院門一把火燒了,卻回來獻納」。

  殺人放火,滅門抄家,太熟練了。

  所以有不少人懷疑,就是梁山看中了扈家莊的錢糧,才讓殺起人來不管不顧的李逵出面接待,事後宋江的處置是「這廝違了我的軍令,本合斬首,且把殺祝龍祝彪的功勞拆過了,下次違令,定行不饒!」李逵則笑道:「雖然沒了功勞,我也殺得快活!」

  如此作為,若不是梁山好漢「上應天命」,上山後成了木頭人,別說滿門被殺的扈三娘,就算是李家莊的李應都該兔死狐悲,畢竟事成後掉頭來殺盟友的行為實在太下作。

  不止是現代人看不下去,古人也看不下去,在《水滸傳》續書的《殘水滸》中,扈成就展開復仇之路,生擒梁山五將,斬殺八位梁山好漢,基本相當於《重生之我是扈成》。

  如今這位尚未重生,剛剛及冠的小將,就跟著父兄身後,手持雙刀衝殺在戰場中。

  鮮紅的外袍被血染得泛黑,渾身上下多道傷口,鮮血淋漓,呼吸中更是彷佛帶著火,燒著喉嚨,往下蔓延,繼續灼燒著五臟肺腑。

  即便如此悍勇的廝殺,伴隨著遼兵越來越多,嚴防死守的寨門也快支撐不住了。

  就在扈家莊上下絕望,連幾歲的女娃娃都要衝上來殺敵時,後方遼軍突然一陣騷動。

  隨著他們的視線轉移,身高七尺的扈成也屏住呼吸,看著不遠處的山頭上,一頭無比神駿的龍駒俯衝而下,帶著那容貌魁偉的男子,閃電般殺入遼軍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