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宿儺打量著眼前的小鬼。
他身著刺眼的白色制服,暗金色的排口繫於其上,好像生怕別人發現不了一樣,然而如此晃眼的打扮之下他的身形卻始終保持著隱秘,只能判斷出他身後的咒靈的方位。
那消瘦的身材和厚重的黑眼圈,看樣子不是力量型的術師,但不知為何感覺與他近身一戰的話應該不會太無聊。
畢竟他背著那把武士刀作戰,在自己面前還仍有這樣的餘裕,強烈的反差感讓人不得不高看他一眼。
至於他身後的這隻咒靈———老實說自己千年來還是第一次從自己以外的咒靈身上感受到這等龐大的咒力。
「有趣……」
兩面宿儺的嘴角微微揚起。
「小鬼,我就讓你五招吧。」
「五招之內,任你怎麼攻擊我,我都不會還哪怕一下手。」
「怎麼樣,不來試試麼?呵。」
里梅隱約察覺到了,面前的這個少年,正是當世四大特級咒術師的最後一位————乙骨憂太。
因為羂索占有夏油傑的記憶,在之前二人合作時里梅也了解過些許有關他的傳聞。
五條悟的遠親,傳說中霓虹國四大咒靈之一菅原道真的後世,擁有近乎龐大到難以用盡的咒力,而他的術式甚至可以召喚出一隻特級咒靈,甚至是特級咒靈中除了詛咒之王宿儺以往最強的存在。
「祈本……里香?」
「他是乙骨……他現在不應該還在海外麼,為何會在這時…?」
————「要上了,里香。」
只見乙骨憂太身形斗轉,宛如一個身姿矯健優美的跳水運動員般在空中翻騰,不知何時背後那把武士刀已經旋然抽出,厚重的咒力透過他背後那隻龐大咒靈向刀內輸送,兩者之間仿佛有著一層難以感知到的連結。
宿儺只覺得眼前一陣寒芒忽閃,月光之下,那把武士刀的鋒鋩不斷侵襲著自己的視網膜,轉眼間那刀身便已經橫亘在宿儺身前!
「忽———!!」
凜冽的風聲忽而掠過耳畔,而宿儺卻以與其不分伯仲的速度收手逼退,以毫釐之差躲過了這一斬!
「一。」
宿儺滿臉奸邪的笑意報著數。
然而還未等他報完,乙骨憂太橫刀頓足,一隻腳猛踏地面,瞬間將大地踏出一個碩大的裂坑!
「咚!!」
藉助這恐怖的反衝力,乙骨憂太瞬間逼近宿儺身後,刀身如同舞蹈一般在風中掠過三個來回,又從兩面宿儺的軀體之後抽出。
「嚓——!」
血液。
溫熱的血液從宿儺的胸前淌下,涓涓如流水,已然是開膛破肚。
「宿儺大人!!你這該死的蟲子,我這就————」
「慢著,里梅。」
宿儺迅速喝止住了里梅,臉上的笑意越發盛然。
對於自己的傷口他毫不在意,只是眼前這隻獵物,似乎能夠提供在自己想像之上的樂趣了。
越是想到這一點,宿儺便越是興奮,越是覺得自己沒有白陪他玩一趟。
越是覺得,他應該就是在那個女人之前最好的代餐了。
「二。」
宿儺實在是想看看乙骨憂太還能玩出什麼新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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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乙骨憂太緊握著刀身,剛想仰起頭來乘勝追擊,身形卻是一凜。
「嗯…?」
剛剛的傷口呢?
蕩然無存。
那條狹長的,自己親自用眼用刀確認過的使用龐大咒力斬破的傷口,明明應該讓宿儺負傷的一擊,現在卻神秘地消失了。
但血液雖然也隨之止住了,地下的血泊卻不會騙人,剛才那一斬的確已經斬中了。
唯一的可能性應該就是在這短短的半秒之內宿儺就已經治癒了自己全力狀態下的一斬。
這種恢復速度,實在讓人感到絕望。
但乙骨憂太明白,像眼前這種級別的強者不會輕易為自己訂下的遊戲規則而反悔。
既然還有三次全力出手不計後果的機會,自己拼上這條性命也要給予他實實在在的重創!
「唰……!!」
剛才還在兩面宿儺身後的乙骨憂太,在一瞬間消失了。
與此同時,在空中出現了陣陣虛影,用肉眼完全無法判斷其行蹤,就算是用咒力去捕捉方位也只能感知到些許殘像。
不知為何,兩面宿儺覺得自己的行動仿佛放緩了。
身為詛咒之王,他對任何術式都有著超乎常理的抗性,就算術式要求他靜默不動他也能夠將其扭轉為速度受損。
可是能讓自己靜默不動的術式已是罕有,這究竟是什麼能力?
無從知曉,乙骨憂太的下一斬已經直逼兩面宿儺的脖頸!
太過迅速,如果不反擊的話自己恐怕很難逼開這一擊。
然而,宿儺沒有躲閃。
「嗤——!!!」
又一次鮮血橫飛,破開的喉管以超乎想像的速度開始癒合,長好的血肉甚至卡住了乙骨憂太的武士刀!
當那生出的肌肉向左右兩個方向啃住乙骨的刀刃,乙骨憂太頓時深感不妙,仿佛在操縱一台精密的手術,刀身稍稍往左或是往右都會整塊震碎。
這就是兩面宿儺,即便被動挨打也幾乎密不透風,不給對手任何可乘之機。
「三……」
然而,在宿儺報幕的下一瞬間,一隻巨大的黑影張開了她的獠牙。
那獠牙粗而極為繁密,如一根根銀色的釘柱上下嵌合,赫然間將兩面宿儺的頭顱整顆咬住!
「?!!」
里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是剛剛那隻咒靈,祈本里香?如此龐大的咒靈,在出現之前自己竟然毫無察覺和防備,她對咒力的控制程度究竟有多強才能將氣息隱秘到這種程度?
如果是自己被她來上這麼一下想必是必死無疑,那麼宿儺大人又————
還未回過神來,宿儺並沒有在報數,他似乎將全身的咒力都聚集在頸部,要用出全力來抵擋祈本里香的這一擊。
而乙骨憂太,卻是在心中默默地替宿儺報好了數。
「四過後,就是——」
「五了。」
倏忽一刀,乙骨從兩面宿儺身側穿行而過,龐大的咒力之下兩面宿儺的全身上下數十根經脈悍然寸斷。(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