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傳承千年的意志
「放心好了，我特地將戰場選在并州是有原因的！」賈詡看了面色難看的陳宮，隨口安撫道。
他又不是瘋子，張遼好歹也算是種子選手，為了走鋼絲直接逼死張遼，他就不是心狠，而是愚蠢了。
「并州……有什麼特殊的？」陳宮皺著眉頭，他在并州這麼久了，怎麼沒聽說過這方面的東西。
「羌王馬孟起你知道吧？」賈詡眼神中透露出智慧的光芒，說實在的他也是無意間發現的這些東西。
「我明白了！」
陳宮覺得不太對勁，打開自己的精神天賦思索了一瞬間，立馬全部瞭然。
「好厲害的賈文和，你居然從這些細枝末節之處就發現了隱藏在迷霧當中的真相！」
陳宮喟然長嘆，他第一次在賈詡身上看到了深不可測。
「你的精神天賦果然很強，即便是你我掌握的信息存在著差異，靠著你的精神天賦，你依舊不弱於我！」
賈詡督了一眼陳宮，對方就靠著他這幾句話能推斷出一切，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智慧能夠說明的東西了。
賈詡的話讓陳宮一愣，隨後默默地思考了起來，雖說賈詡的話不好聽，但確實是如此，智力的確是增加了，但他的眼界卻限制了自己的智力。
「連羌人都能凝聚信念，更何況是數百年來充當屏障的長城，我通過九鼎調查過，并州的長城上確實蘊含著一股潛在的力量，等待著有人去激活它！」
「反正這一戰之後，再無胡人隱患，也是時候將其徹底挖掘出來了！」
賈詡看了看天邊，他其實沒和陳宮說實話，他倒是沒騙陳宮，只不過隱藏了一點點內容。
長城之下確實蘊藏著力量，而且這股力量很強，但是這份力量能不能被張遼所牽動，能被張遼牽動多少，都是一個未知數。
換而言之，他給張遼準備了一份保險，但是張遼能不能活下來，終究還是要看張遼自己能不能打破極限。
這份保險，只能增大概率，卻不能保證必勝。
「這麼說，你打算讓張遼能夠繼承那份信念？為什麼不選高順或者是溫侯？」陳宮沉吟片刻之後問道。
「掌握了軍魂的高順和走在神修巔峰的溫侯，確實是好選擇，不過我更相信帝君的眼光！」賈詡平靜地道出真相。
他不相信任何人，但是他相信穆易，因為穆易不是人，是天。
穆易看重張遼，所以他把這個機會給了張遼，而不是呂布和高順。
而且從理性的角度考慮，呂布和高順獲得這份力量，只是錦上添花，而張遼要是能驅動這份力量，那就是雪中送炭。
陳宮看著賈詡，良久之後開口說道，「也許是我的心太小，而你的心太大，萬一不是你所估計的那般，那你死定了。」
「我不會死，最多被眾人唾棄，隱退二線罷了！」賈詡冷笑了一聲，雖然他沒有以前那種自保，但是也不意味著隨便一點小事都會危害到他。
區區一個張文遠，別說沒踏出那一步，就算是踏出了那一步，打破了極限，了不起也就是個大軍團指揮，還不配讓他賈詡陪葬。
說完之後賈詡一夾馬腹便離開了陳宮的旁邊，只留下陳宮滿臉的凝重。
陳宮再一次清晰的感受到了他和賈詡之間的差距，源於眼界和心態上的差距。
「如果不出所料，張文遠拖住雜胡大部隊，我們的合圍就能夠順利完成，希望張文遠你不會讓帝君失望！」
賈詡遙望著天穹，即便是在白天，他也能靠著星命的聯繫，看到漫天星光閃爍。
并州以北四十里地的地方，張遼他們終究是被雜胡大軍所追上，這裡已經是雜胡所能承受的極限了，再往前他們現在還沒有做好準備。
他們不能接受張遼就這麼溜走，所以他們最終還是在北匈奴的驅使下，追上了張遼。
一望無垠的草原上，除了能看到那遍野呼喊的雜胡騎兵，完全看不到所謂的援軍。
「管將軍，盧將軍，接下來就交給你們了，只剩四十里，不論并州內發生了什麼，只要衝破這四十里，你們就一定能安全下來！」
張遼平靜地對著管亥和盧俊義說道，他不知道陳宮，或者說不知名的智者在算計著什麼，但是呂布和高順一定在四十里之外等待他們。
并州軍所有將士，絕對不可能接受雜胡踏入并州一步，這是并州軍的底線。
所以無論是什麼情況，只要衝下去，就能贏。
「你打算怎麼做！」管亥趴在馬背上咳嗽了兩聲，凝重地看著張遼。
「雜胡之所以能頂著壓力突破到這裡，基本是因為那隻北匈奴精騎在，我會擊潰他們擾亂敵軍，到時候你們趁亂突破就是了！」
張遼仿佛在說今天想吃什麼一樣輕描淡寫的說著自己的打算。
「你瘋了，你這是在送死！」
「就算我和你一起去，我們的勝算也不超過三成，而且我們很有可能沖不出來！」盧俊義臉色鐵青，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名為古人的固執。
他完全不理解張遼的這份愚蠢，縱使是他聽說過張遼的名聲。
「只有我去就足夠了，管將軍他們需要你！」
張遼沉聲說道，他沒打算活著回來。
盧俊義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張遼，那可是數十萬的雜胡，在追擊的過程中，雜胡的數量還在持續增加，就算真的一漢擋五胡。
張遼麾下現在還能夠戰鬥的士卒不足一千，就算加上他麾下的軍團，滿打滿算也不過能對付幾萬雜胡，張遼這個選擇跟送死沒有任何區別。
而張遼居然想要用不到一千的士卒去完成不可能的奇蹟，這等近乎捨生取義的決心，讓盧俊義說不出任何反對的話來。
「將軍珍重！」
盧俊義看了看幾乎近萬名失去戰鬥能力的傷號，他也只能對著張遼擠出這四個字，他知道，沒有他在，這萬餘傷號根本沖不出去。
「沒有多少時間磨蹭了，被雜胡圍住可就走不掉了！」張遼大吼一聲，然後直接帶著麾下的狼騎朝著雜胡大軍反方向沖了過去。
「衝過去，絕不能浪費張將軍給我們創造的生機！」盧俊義深吸一口氣大吼一聲。
他注視著面前圍上來的雜胡，從未有如此的感覺自己肩負重擔。
「殺！」盧俊義長槍一展，乳白色的內氣噴涌而出，他絕對要帶著身後的士卒衝出去，這是他和張遼的約定！
另一邊張遼緩緩地閉眼，深吸一口氣，再睜眼的之後，眼中已經全然是決絕。
「兄弟們，可曾有遺憾！」張遼沒有回頭，只是大聲的問道。
張遼身後的狼騎沒有絲毫的動搖，他們和張遼一樣，都是當年追隨過丁原進入洛陽的精銳老兵，也正是因為他們夠強，所以才能在這麼慘烈的戰鬥當中，依舊保持現在這種狀態。
「為了并州！」當一名老兵高呼出口號之後，所有人齊聲響應，張遼大笑了起來。
其實不止是呂布，當年跟隨丁原進入洛陽，導致并州遭遇兵災的并州狼騎，每一個人內心都充滿了愧疚。
在并州最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沒能回到并州，而現在，他們將要用自己的生命，去捍衛自己的戰友，去捍衛并州的尊嚴。
絕不能再讓任何一個胡人踏入并州！
雜胡在看到張遼反衝鋒的那一刻，就做好了覆滅張遼的準備。
和以前那種畏懼不同，依靠著硬碰硬幾乎擊潰了一路漢軍之後，雜胡的心理已經出現了一些變化。
這種變化就如同龍城之戰後漢庭的變化一樣，雖說折損接近兩萬才斬殺了七百匈奴士卒，但這證明了匈奴的精卒也不是無敵的存在，這是任何弱小者變為強大者的必經之路。
而現在雜胡也懵懵懂懂的明白了這個道理，也許漢軍並非是無敵到不可擊敗的程度。
所以當他們看到張遼沖向他們的第一反應不再是畏懼，而是躍躍欲試，想要斬殺張遼他們，證明自己。
雖然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己人多，而張遼等人已經完全是強弩之末，但是終究是心態不同了。
他們正在變強，或者說他們正在消除內心的陰影，正在重新塑造脊樑。
雜胡同樣發起了衝鋒，他們拿出自己的短弓，一箭矢射出，隨後無數箭矢覆蓋而出。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卻讓雜胡明白了什麼叫做匪夷所思，無數箭雨覆蓋而下，然而張遼身後的狼騎在衝出箭雨之刻，盡然無一人落馬。
「殺！」
這一瞬間不足千人的狼騎吼聲堪比雷鳴，氣勢恢宏不亞於長江奔騰，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朝著雜胡發動了衝鋒。
下一瞬間鮮血爆射，大量的雜胡倒下，在狼騎的衝鋒之下，他們就像是稻田中的麥子被鐮刀收割，一茬又一茬的倒下。
張遼的臉上卻出現了驚疑不定的神色，他突然看到了無數的人影出現在他的面前然後消失。
緊跟著一幕幕影像突然出現在了張遼和狼騎的面前，千年間一次次對北方胡人的戰爭都以畫卷的方式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原來如此！」張遼恍然大悟。
他們所立的并州，從更早的時候就開始不斷的和胡人戰鬥，千年下來沉澱了太多守護邊疆，保護中原的信念，而如今這份信念被他們的奮死之心所牽引。
以前這份意志頂多能穩定新兵的情緒，但是隨著天地精氣的回升，隨著九鼎的出現，這份意志同樣成為了一份力量，一份前人對於後來者的寄託。
這份力量很純粹，純粹到沒有任何的雜質，他所唯一的信執念，就是守護邊疆。
而如今張遼他們完美的呼應了這份執念。
力量開始向著張遼他們涌動，從張遼到狼騎，每一個人的氣勢都在瘋狂的攀升。
「你們的意志將由我來貫徹！」張遼仰天怒吼，藍綠色的內氣雜糅著金色的光芒從他腳下直刺蒼穹。
全能在某個程度之下可謂是全不能，單一屬性滿分一百的話，某屬性八十的兵種，在很多時候比全屬性六十的兵種強很多。
等到往後繼續發展，某屬性九十多的兵種，也在大多數的時候比全屬性七十五的兵種有價值的多，可以說在某個程度以前，全能型兵種幾乎只能用來掃掃後勤，打打輔助。
積累，積累，積累，不斷的積累，直到達到某一個極限，全能型兵種徹底超脫了束縛之後，這個兵種才真正具有了意義。
狼騎就是這一兵種的代表，每一項都不強，也都不弱，但他的隊友和對手總是有一處亮點將之徹底遮擋，他就像是紅花旁邊的綠葉，一直沒有太強的存在感。
而現在，在千年意志的灌輸下，無數的技巧在狼騎腦海中浮現，完全補全了狼騎最後的一項短板。
他們踏出了最後一步，完成了極致的升華，這一刻的狼騎成為了最原始的羽林軍，也成為了最終極的狼騎。
漢室數百年將校的努力得到了驗證，即便是凡人，依靠著時光的積累，依舊可以比肩軍神。
槍指北匈奴，在千年守護意志的催化下，積累數十年的狼騎直接綻放了開來，不需要保留，也不可能保留。
「為國羽翼，如林之盛！」
這一刻璀璨的金輝不再是從張遼的身上綻放，而是從所有的并州狼騎身上綻放，鎏金光輝不斷的盤旋上升，直接在天空撕開了一道通天徹地的光柱。
不是陷陣營，不是霍去病親衛，甚至不是羽林軍，他們是并州狼騎，是守護并州疆土的戰士。
這一刻張遼所率領的八百狼騎完全成為了一個整體，狂涌的氣勢仿若排山倒海的壓向了雜胡，那是千年來的積累沉澱的信念，那通天貫地的光柱，那排山倒海的氣勢，無不昭示著完成終極一躍的狼騎實力。
正在合圍路上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光柱，光柱直接為他們指明了方向。
「沒想到會是你先邁出這一步！」
高順臉色無比凝重地注視著光柱，見識過第一黃天軍團的他，明白這是什麼意義。
如今的陷陣營距離那個層次，還存在著些許的差距。
「成了，不愧是帝君所看重的將才！比我想像的更加出色！」賈詡感受著風中傳來的氣勢，他明白張遼成功了，比他想像的還要成功。
「果然，揣摩人心是有極限的，奇蹟永遠是無法估量！」
賈詡嘆息著，他想過張遼會打破極限，但是從來沒有想過張遼會直接邁入奇蹟，他的智慧也果然不過是凡人的智慧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