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任家府邸。
「九叔,已經準備好柴火。」
任府一位下人,來到九叔身前,說道。
九叔點了點頭,隨後帶著法器,喚了一聲文才與秋生,朝著後院走去。
任府後院,零零散散地站著不少下人,他們皆是哭喪著臉,神情悲痛。
雖然任發品行嗜財,但也從來沒有虧待過他們,要不是因為做任府的下人,他們也很難去混個生計。
如今任發一走,他們也是悲痛不已。
「林公子,時辰差不多了!」九叔來到林宇身旁,鄭重道。
任發乃是橫死,他們準備為其超度。
林宇點了點頭,揉了揉任婷婷的小腦袋,安慰道:「婷婷,我與九叔為任老爺做一場法事,將他亡魂超度,相信任老爺也會安心的離開的。」
「嗯。」任婷婷應了一聲。
「九叔,開始吧!」林宇與九叔四目相對,互相點了點頭。
「稽首青玄主,太乙救苦尊;九頭獅上座,設法度孤魂。」林宇立於右方,此刻盤膝而坐,嘴中念念有詞。
「超度三界難,地獄五苦解;悉歸太上經,靜念稽首禮。」九叔則是立於左方,同樣盤膝而坐,口中念念有詞。
兩人交相呼應,隨即騰身而起,腳踏罡步,掐指念決。伸出手來,朝著前方供桌上的符紙夾去。
「熥!」
林宇與九叔兩人剛夾上符紙,符紙便忽的一下燃燒了起來,兩人動作一致,同時將符紙向空中拋去。
符紙,頓時化作飛灰灑落。
……
不多時,兩人終於完成了對亡者的超度。
「婷婷,火化吧?」林宇目光看向任婷婷,詢問道。畢竟,這是她的父親。
越俎代庖的事情,林宇不干。
「林大哥,開始吧!」
任婷婷嗯了一聲,此刻穿著孝服的她,平淡中又有著優雅,對於任發的死,也似已放下了不少。
「三、二、一,起!」
任府的男丁喊了一聲,隨即將任老爺的屍體架在堆積好的柴火上面。
「九叔,火。」一位男丁將燃燒著熊熊烈火的木棍,遞交給了九叔。
九叔點點頭,來到柴火跟前,伸出手來,將火引向堆積的木柴上邊。
「滋滋~」
木柴受到烈火的燃燒,已經冒出濃濃的黑煙來。
這時,林宇的耳朵動了動。
「有人,來了。」他輕聲道。
任婷婷不解,問道:「誰」
「你表哥,阿威。」
「等等,你們在幹什麼?啊!」
林宇的話剛說完,就看到阿威穿著保安制服,帶著一眾的兄弟們,來到了後院。
「喂,你幹什麼」來到九叔身前,阿威一把奪走了火棒,十足的囂張。
他這次,可是帶好了槍和兄弟們。只要林宇敢反抗,他就拔槍,他不信那林宇還能躲得過這麼多子彈!
表姨夫死了,可是他上位的好機會。
他絕不會浪費這次機會!
「阿威隊長,你這是幹什麼?」九叔瞥了一眼阿威,問道。
阿威撇了撇嘴,嬉皮笑臉的說:「做什麼?當然是要好好安葬我表姨夫嘍!」
「任老爺被殭屍所咬,若不及時火化,肯定會屍變的,到時候可就麻煩了!」九叔聳了聳肩,解釋道。
「殭屍」阿威一愣,哈哈大笑道:「殭屍在哪?我看是你們將我表姨夫害死,而且還要將他毀屍滅跡吶,你們好狠的心啊!」
說著,阿威看向平躺在柴火上的任老爺,帶著哭腔說道:「表姨夫,你死的好慘啦!」
「表哥,你不要鬧了!」
這時,任婷婷站了出來,怒目而視。
「表妹,你可不要被這群人騙了啊!」
說著,轉過頭看向自己的手下,吩咐道:「將我表姨夫搬下來,我要仔細檢查,他到底是被怎麼殺死的!」
「是隊長!」
挑釁的眼光一一掃過眾人,阿威擦了擦自己手中的洋槍,示意眾人一個都被想跑。
林宇平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既沒有說話,也沒有動手,像只獵豹一般。
任發被保安隊員架了下來,平躺著放在地上。此刻他的屍體已經僵硬,臉色慘白無比,閉合的雙眼周邊籠罩著一層紫色。
阿威盯著任發脖子上的傷勢,又看了看九叔的指甲,立即心生一記,裝腔作勢道:「根據本隊長的推斷,我表姨夫是被利器所殺,而這利器,剛好是指甲。」
「隊長,誰的指甲能有那麼長啊?」一位保安隊員提出質疑,可謂神助攻。
阿威非常滿意,對其眨了眨眼,來到九叔身邊,一把舉起九叔的雙手。
「誰的指甲長」阿威一笑,仿佛勝券在握,「諾,大家都看到了?」
「兇手,就是他!」
「表哥,九叔他不是兇手,你……」任婷婷被阿威氣的渾身顫抖,語無倫次。
九叔擺了擺手,隨後對著林宇眨了眨眼,看向阿威道:「阿威隊長,既然抓住了兇手,還不緝拿歸案?」
「吆呵,還挺囂張!」阿威對著槍口吹了口氣,大手一揮道:「帶走!」
兩位保安隊員押著九叔,朝著衙門而去。
「將我表姨夫的屍體,也帶回衙門。」
阿威指了指任發的屍體,臉上露出不耐煩的表情,看著林宇幾人道:「這次,算你們幸運;下次,可不會輕易放過你們了!」
路過林宇的時候,還不忘挑釁的吹著口哨,閒的洋洋自得,囂張跋扈。
「表哥,你……」
任婷婷還想說什麼,卻被林宇拉了過來,輕聲道:「放心,九叔和任老爺,都不會有事的。」
任老爺經過超度,自然去了投胎,而屍變的他,只不過是本能的一種反應而已。這,對去投胎的任老爺沒有影響。
「嗯。」任婷婷應了一聲,不舍的看著任發的屍體被抬向衙門。
「秋生、文才,你們過來。」林宇喊了一聲九叔的兩徒弟,心中早已想好對策。
「林大哥,什麼事」兩人問道。
「今晚,你們兩守在任府保護婷婷,我去牢獄,救九叔。」林宇吩咐道。
兩人看了一眼任婷婷,隨後道:「沒問題,交給我們兩了!」
……
夜,悄然降臨。
在衙門的牢獄內,阿威正在審問著九叔:「嘿嘿,我要為我的表姨夫報仇了,你說,為什麼要殺我表姨夫?」
說著,拿著一旁燒紅了的印著「奸」字的鐵器伸向九叔的脖子。
九叔看著燒紅的鐵器,咽了口唾沫,緊張道:「我為什麼要殺你表姨夫?」
「哈哈,你的嘴還真硬啊!」阿威輕笑一聲,將鐵器懟到九叔面前,道:「你知道這是什麼字嗎?」
「你別亂來!」九叔緊張道,他雖是修道之人,但也免不得皮肉之痛啊,這烙下去,自己至少也得脫一層皮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