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仇?」
任發皺了皺眉,故意裝愣道。
「任老太爺生前是不是和他有什麼過節啊?」九叔問道。
「不瞞九叔,這塊地本來是風水先生的,先父知道是個好穴,就用錢把它買下來了。」
「只是利誘,就沒有威逼?」
九叔斜著眼,一下子便看出了端倪。
任發只顧得訕訕一笑,其意不言而喻。
九叔瞪了一眼任發,沒好氣地說道:「我看一定是威逼了,要不然他絕不會害你們。」
「九叔說的不錯。」
聽到這,林宇因為道術小成的緣故,贊同道。
倒不是因為他不尊重九叔,而是一種本能的體現。
「林公子有何見解?」九叔看向林宇,期待他的回答。
對於林宇,九叔更多的是一種好奇的心態。
「此穴應該雪花蓋頂,才能叫做蜻蜓點水。」
見九叔的態度,林宇對著眾人解釋道:「而洋灰蓋在整個蜻蜓點shui穴上邊,棺材頭碰不到水,又怎能叫做蜻蜓點水呢?」
「林公子分析的不錯。」
九叔聽到林宇的回答,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看向任發,嚴肅道:「那風水先生還算有良心,叫你二十年後起棺遷葬,害你半輩子,不害你一輩子,害你一代,不害你十八代。」
講到這,林宇與九叔心中對任發一陣鄙夷。
這任發也是夠可以的,讓仇人幫自己看風水,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對於九叔的話,任發一陣震驚,臉上隱隱有冷汗滲出,心中暗道僥倖,遇見了九叔這樣的高人。
「看見了!」
就在這時,動土取棺的工人們已經挖開水泥,露出了棺頭。緊接著,他們把架好滑輪,將繩索綁在棺頭上,開始進行拉棺。
很快,任老太爺的棺材就被平穩放在了地面上。
「松繩,起釘!」
九叔對著工人們吩咐了一聲,背過身看向前來的任家家丁,正色道:「各位,今日是任公威勇重現天日,凡年齡三十六、二十二、三十五、還有四十八,屬雞、屬牛者,一律轉身迴避。」
話音落下,犯沖者都自覺地轉過了身。
「迴避完畢,大家整理衣冠,開棺!」九叔一聲令下。
工人們正欲開棺,不料枝頭一群烏鴉飛過,周圍的溫度似乎陡然間變冷,氣氛異常詭異。
烏鴉,可是不祥之物。
林宇雙手結印,在自己的雙眼輕輕一抹,露出瞭然的神色,輕聲道:「原來如此。」
任老太爺屍氣太重,才會驚動了枝頭的烏鴉。
而此時,開棺的工人們卻是已經打開了任公的棺木。
棺內,黑色的屍氣以肉眼不見的方式朝著四周散去。而任老太爺,則是完好無損的躺在其中,屍體沒有一點兒腐爛。
「爹!」
「爺爺!」
任發同任婷婷看見任公,當即跪在地上。
任發一邊跪著,一邊哭喪道:「驚動您老人家,是孩兒不孝!」
哭完,任發站了起來,看向九叔問道:「九叔,這墓穴還能用嗎?」
「蜻蜓點水,一點再點,肯定不會點在同一個位置上,這個穴已經廢了,沒用了。」九叔看著任老太爺,搖了搖頭說道。
「那怎麼辦?」任發急促道。
「我建議就地火化!」九叔神色堅定,心中自有了斷。
「我同意九叔的看法。」
一旁的林宇,此時也是附和道。
「火化?」任發對著兩人搖了搖頭,否決道:「先父生前最怕的就是火,我不能這樣做。」
「任老爺,不火化的話,會有麻煩的。」九叔勸道。
「怎麼都行,但就是不能火化!」
任發否決了九叔的看法,請求道:「九叔,你想想其他的辦法吧!」
「好吧,那就暫時寄放在我們義莊。」
九叔拿任發沒有辦法,畢竟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是他們這一行的規矩,只得回道:「明天,我會繼續為老太爺找到一個墓穴,讓他早點安息。」
「蓋上棺蓋,抬回義莊。」阿威隊長對手下吩咐道,盛氣凌人。
「任老爺,您先請回吧。」
九叔看向任發,淡淡道。
「九叔,林小友,明天見!」
任發對著兩人抱了抱拳,道別一聲。
「林大哥,明日見!」
任婷婷眸含秋水,特意向林宇揮手道別。
「明日見。」林宇同樣揮了揮手,陽光灑在他的臉上,讓他更加的英俊瀟灑。
阿威看見表妹對林宇的態度,低罵一句:「臭小子!」
林宇嗤笑一聲,裝作沒看見,後邊他會讓阿威享受人生最大的樂趣的。
這一幕,可是讓秋生和文才好生羨慕。
心中皆是嘀咕道:為什麼他們,沒有林宇那麼好的福氣呢?
任府上下走了之後,九叔的臉色陰沉了下來,他看向林宇,問道:「林公子,不知你可看出什麼異常?」
「這很簡單,任老太爺已經屍變了。」林宇回答道。
「厲害!」
九叔對著林宇誇讚一聲,道:「看林公子不過二十年齡,竟有如此造詣,林某佩服。」
這已經是九叔第二次對林宇說這話了,從中可以看出九叔對林宇的欣賞與喜歡。
對比兩個不成器的弟子,林宇強上不少。
「九叔謬讚了,我不過空有理論知識罷了。」林宇搖頭失笑,要不是道法小成,他將會一無所知。
「依林公子看,我們該怎麼做?」九叔問道。
「自然是就地火化,當然了,目前最好的方法就是存放在義莊,困住任老太爺。」
「也只能如此了。」九叔嘆了口氣,轉過身看向自己不成器的徒弟,吩咐道:「秋生,文才你們兩在墳前擺個梅花陣,燒成什麼樣,回來告訴我,對了,每個墳頭記得要上香。」
說完,與林宇兩人朝著義莊的方向趕去。
至於秋生生死之交的事情,林宇懶得理睬。反正秋生也不會因此掛掉,還能暗爽一把,自己也算是成人之美。
……
燒完香,秋生與文才拿著兩短一長的香回到了義莊。
對於墳頭那詭異的「謝謝」,秋生仿佛已經拋在腦後。
義莊內,此刻九叔與林宇坐在一起,看著秋生、文才兩人拿回來的香,九叔皺了皺眉道:「人最怕三長兩短,香最忌兩短一長,可偏偏就燒成了這個樣子!」
「林大哥,香為什麼會燒成這個樣子?」秋生看向林宇,試探性的問道,他對林宇還是有著一定的好奇的。
「家中出此香,必定有人喪!」林宇緊接著說道。
對於林宇無論是在風水上,還是在道法上的才學,九叔是真的十分欣賞,不疑有他。
「啊?」文才一驚,問道:「是任老爺家裡嗎?」
「難不成是我們義莊?」
九叔瞪了一眼文才,沒好氣的說道。
文才縮了縮脖子,慶幸道:「事不關己,己不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