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玉在和虛竹、段譽二人寒暄聊天時,旁邊也有了詭異的變化。
無崖子站在一旁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王語嫣。
「前輩,您是……?」王語嫣是個大家閨秀,感覺到無崖子的異樣,很有禮貌地輕聲問道。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無崖子答非所問,表情依舊複雜地難以捉摸。
雖然覺得眼前的中年男子有點唐突,但王語嫣依然還是很有教養地回道:「我閨名喚作王語嫣。」
「王語嫣,王語嫣……」
無崖子失神地輕聲呢喃,緊接著繼續向著王語嫣追問:「那你母親喚作何名?」
「這個……?」
王語嫣面色一變,支支吾吾地沒有回答。
心裡覺得無崖子這個問題實在不該問,哪有素未謀面的人一見面就問人姑娘家母親閨名的。
不遠處,郭玉聽見了二人的對話,不禁邁步來到無崖子身邊,朗聲對他說道:「師兄,你不用再看了,這位王姑娘正是你的親外孫女。」
「什麼!」
不僅當事的二人,就連段譽也驚呼出聲,其他人也紛紛用異樣的眼神看著無崖子與王語嫣。
無崖子眼露激動,顫聲向郭玉問道:「師弟,你說她是阿蘿的女兒?」
說完,不等郭玉回答,再次直視王語嫣,嘴裡不斷呢喃:「是了,和秋水長得如此相像,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定是阿蘿的女兒。」
聽到兩人對話的王語嫣同樣陷入震驚之中,烏黑水靈的雙眸緊緊注視著無崖子。
激動地說道:「您真得是我的外公?」
無崖子連連點頭,淚眼迷濛,老懷安慰地嘆道:「沒想到阿蘿的女兒都長這麼大了。」
一時間,無崖子這些年受得痛苦、折磨都有些淡了,心裡充滿著濃濃的舐犢之情。
……
賀蘭山便是戎疆,此去蕭關路幾荒。
無限域池非漢界,幾多人物在胡鄉。
其後數天,郭玉一行人先入關中,再北上穿過簫關,終於進入西夏地界。
「四弟,你可真是個謙謙君子。」
郭玉和段譽並步而行在崎嶇的山道上,輕輕在他的耳旁細言,「說是奉段伯父之命來西夏求親,實則是護送王姑娘前來此地吧。」
段譽聞言一驚,隨後苦澀地說道:「二哥看得明白,王姑娘一心找他表哥,而我實在不放心她孤身一人趕路,就藉機送她一程。」
郭玉搖頭輕笑,「你啊,真是傻的可愛。
王姑娘若是心中絲毫沒有你,豈會願意這麼多天一直與你相伴,換做旁人,恐怕早就趕走了。
我看她對慕容復也只是年少時的崇拜,不見得從心裡喜歡。
還有她那個表哥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早晚必會與她鬧掰。」
「二哥的意思是……」段譽臉上逐漸升起笑容。
郭玉附在他的耳邊,悄聲道:「俗話說烈女怕纏郎,只要功夫下到位,不怕拿不下她。」
段譽臉色羞紅,眼神卻帶著敬仰,「二哥,沒想到你才是此道高人啊。」
「那是自然。」郭玉自信地一笑,小小裝了個逼。
剛要繼續說話,突然卻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他轉身側望,見東北方向出現數十個黑點,正朝著他們急速逼近。
不一會兒,待到他們靠近些後,郭玉終於看清來人的面貌。
「說曹操,曹操到,原來是慕容復這小子。」
郭玉對段譽輕言說道:「只是怎麼會是這般裝束?」
郭玉有點疑惑,因為慕容復頭戴幞頭,身穿圓領袍服,下身卻著長褲,足蹬皮靴。
「是啊,這不是中原人的服飾。」段譽也看出了異樣,「看情形倒像是契丹人的模樣,而且他身邊的人皆是髡髮,應該都是契丹人。」
經段譽提醒,郭玉方才明白原來這群奇怪髮飾的是遼人。
而他的心裡想的卻是另外一件重事。
「既然慕容復出現在這裡,那喬峰到底是何情況,是不是落入了險境。」
由不得郭玉不這麼想,喬峰和蕭遠山一同去了遼國追擊慕容博父子。
現在慕容復卻出現在西夏,說明喬峰他們並沒有如願,最起碼慕容復還是活蹦亂跳的。
「表妹,你也在這裡?」
慕容復一群人趕上郭玉等人後,看到王語嫣便拉住韁繩停下,下馬相問。
「表哥。」王語嫣當然是一副激動的表情。
「四弟,我們到旁處等候吧。」
郭玉見段譽好像一下子失去了落魄,不由拉著他,和虛竹等人避往他出。
這兩人之間能有什麼好話,慕容復出現在這裡,郭玉不用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他才沒心情聽他們二人廢話。
只是時機不太成熟,不然他真想擒住慕容復問問喬峰的情況。
不出所料,不一會兒,慕容復帶著他的隨從重新上馬趕路,從大道上超過郭玉等人,直向西夏王城的方向而去。
王語嫣則哭哭啼啼地走了過來,看上去楚楚可憐,俏臉上布滿淚珠。
段譽見狀,心疼地要死,急忙問道:「王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無崖子也是面色不善,「是不是剛才那小子欺負你了?」
「外公!」王語嫣一下子撲入無崖子懷裡,大聲地哭道:「表哥他說自己已經成親,做了遼國的駙馬,讓我不要再等他了。」
「混帳!」無崖子一路上已經知道王語嫣與慕容復的關係,頓時氣得鬍鬚都翹了起來,「那小子竟如此待你,老夫現在就去劈了他。」
說罷,無崖子轉身就要向著慕容復等人運去的背影追去。
「算了,外公。」
王語嫣和慕容復畢竟感情不一般,不願無崖子傷了他,「表哥既然不喜歡我,那就隨他去吧。」
無崖子剛剛與外孫女相認,見她如此模樣,不由心軟下來,「都聽你的,那小子根本就配不上你,咱們不必為他傷心。」
說罷,用手指著一臉關懷之色的段譽,「外公看這位大理世子就不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長得也是英俊不凡。
而且還傳承的是我們逍遙派的武功,在當世年輕俊傑中也算是出類拔萃,比那小子強多了。」
「呃…」
本來非常傷心的王語嫣被無崖子說得一頓,連眼淚都停了下來。
「外公!」
隨即嬌聲撒嬌,又低聲抽泣道:「你說什麼呢,這關段公子什麼事。」
「好了,好了,不要再哭了。」
郭玉在一旁看著,不禁嘴角微微上揚。
自從與王語嫣相認後,無崖子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整個人開朗了很多,臉上還時不時地露出幾分慈祥的笑容。
而王語嫣也享受到了期望中的親情,與無崖子短短几日就變得極為相熟,幾乎無話不談,讓人直嘆血脈親情的神奇。
「王姑娘,你剛才說慕容復做了遼國駙馬?」
郭玉沒有忘記正事,見王語嫣情緒恢復地差不多了,便凝聲問道。
王語嫣用手輕擦眼睛,「是啊,表哥是這麼說的。
而且他還說姑父此刻也受到遼國皇帝的器重,被封為了南院大王,現在就駐守在幽州。」
「南院大王!」
聞言,眾人紛紛驚呼。
郭玉更是被驚地一句話也說不出,呆立當場。
他以為在少林時遇到的變故已經夠大了,沒想到與如今這個消息相比,只能稱得上小巫見大巫。
慕容博父子去了遼國也就罷了,還搖身一變成為執掌兵馬大權的遼國南院大王,這讓人怎麼接受的了。
反正郭玉現在知道,故事線已經遠遠偏離了原著的軌跡。
要知道南院大王這個位置原本是耶律洪基賞給喬峰的,如今卻到了他的大仇人手中,怎能讓人不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