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啊,小弟也正有此意。」段譽咧嘴大笑。
兩人略做收拾,把舟船停靠在一處小山底下,並肩向著高大的無錫城內走去。
「松鶴樓。」
走在古老的無錫古街,郭玉仰首看去,發現一座熱鬧的酒樓坐落在人潮湧動的街上。
「兄弟,我們就去這家店如何?」郭玉指著酒樓的方向。
段譽自然不會反對,甚至看上去極有意願,走在郭玉前面,三兩步就邁上酒樓的台階。
「好一個慷慨悲歌之士。」聽到段譽的讚嘆聲,郭玉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只見一個三十多歲的大漢端坐桌前,身前放著一盤煮熟的牛肉,正提著酒壺獨自往碗裡斟酒。
「喬峰!」郭玉差點叫出聲來。
「這位兄台的帳算我的。」郭玉還在想該如何上前搭話,段譽卻已經向著酒保吩咐。
喬峰眼中精光一閃,「多謝這位兄弟,若不嫌棄,兩位可來在下這桌一同暢飲。」
「好,榮幸之至。」郭玉拉著段譽在喬峰身旁坐下,高聲向著酒保喊道:「店家,來三十斤女兒紅。」
說罷,不顧店內諸人的目瞪口呆,從懷中摸出幾兩碎銀擱在桌上。
「好嘞!」店家怔了怔,反應過來便馬上去樓下準備。
「這個……」段譽被郭玉的舉動搞得有點不知所措。
「兄台果然豪爽。」喬峰卻一臉滿意,「好,那今天日喬某就陪二位喝個痛快。」
不一會兒,店家和兩個夥計帶著幾大壇酒放在三人面前,順便拿起瓷碗準備幫忙倒。
「店家,再拿十個碗來。」
郭玉接過酒罈,把青色的瓷碗並成一排,依次倒滿。
「兄台,初次見面,我們先每人連喝三大碗如何?」郭玉帶有一絲挑釁地眼神看向喬峰。
「兄台所言極是。」喬峰拿起瓷碗,在段譽不可置信的眼神下,氣也不換地連飲三碗。
「兄台爽快。」郭玉盛讚,也同樣抄起酒碗,「兄弟,我們一起。」
說完,不顧段譽的回應,同樣如喬峰般一飲而盡。
段譽無可奈何,只能強忍不適,大著膽子隨後喝完。
「兩位兄台好酒量。」喬峰用他洪亮的聲音誇讚一聲,再次拎起酒罈往碗中倒滿。
「兄台,再來。」話音一落,再次連飲三碗,面色沒有絲毫變化。
郭玉和段譽自然也緊緊跟隨。
「這三人誰啊!」
「好厲害的酒量!」
……
此時三人拼酒的畫面已經引起整個酒樓的注意,所有人都圍觀上來,指指點點。
不過郭玉三人絲毫不做理會,旁若無人地接連豪飲。
「喬峰的酒量果然恐怖。」郭玉側眼瞄去,連續喝了七八碗的喬峰依舊面如常色,沒有明顯的變化。
然後轉眉瞄向段譽,只見他的指尖已經偷偷冒出酒水。
「段譽就差點意思。」郭玉會心地一笑。
郭玉的酒量他自己也不清楚,平日裡倒也喜歡小酌幾杯,可像今天這般牛飲還是第一次。
但他已經快要喝了將近十大碗,方才覺得體內升起幾分酒勁。
這種狀況導致郭玉來了興致,與喬峰較勁,喝得越來越快,搞得旁邊的段譽苦不堪言,只能苦苦支撐。
其實他不知道,這都是他突破大宗師後,被體內真氣洗滌周身所導致的變化。
酒精這種外物一進他的身體,就會自動引起身體防禦系統的抵抗,快速地從全身毛孔蒸發。
所以儘管郭玉喝得極其迅猛,也沒有多大醉意,精神依舊十分清醒。
「兩位大哥,酒逢知己千杯少,我看我們仨人喝得只多不少。」
段譽雖有六脈神劍排泄酒精,依然覺得逐漸頭重腳輕,只得搖晃著身子擺手,「如果再喝下去,我看就付不起酒錢了。」
「兄弟說得是,在下待會還有要事,我們就到此為止吧。」喬峰也覺得差不多了,就揮手示意,「店家,結帳。」
「兄台,還是我來吧。」郭玉從懷中摸出兩片金葉子,遞給老闆,「不用找了。」
「多謝客官。」
三人在老闆的相送下,帶著滿身酒氣離開酒樓。
喬峰要去赴約,自然走得極快,腳下生風似地朝著城外走去。
郭玉有心結交,也運起輕功沿著同一方向與喬峰並肩而行。
段譽因為剛才比酒之事有些慚愧,起了好勝之心,腳踩凌波微步,「兩位大哥,不如我們試試誰的腳程更快?」
郭玉二人自然應允。
三人順著官道疾步而行,速度越來越快,最後只能看到三道人影鬼魅般在地上不停閃爍。
「兩位兄弟好本事。」
大概趕了數里路,喬峰停下身形,看著緊緊跟在自己身後的郭玉二人,抱拳說道,「不知哪位是慕容公子?」
「兄台誤會了,在下大理段譽。」段譽是個急性子,見喬峰認錯人,搶聲解釋,「這位是郭玉郭大哥。」
「原來如此,是我認錯了人。」喬峰躬身施禮,「在下喬峰,見過段兄弟、郭兄弟,沒想到江南還有二位這般武功高強的年輕俊傑,難怪在下會認錯。」
「喬幫主言重,在下郭玉,杭州人氏,其實剛剛早就認出您的身份。」
郭玉大聲笑道,「只是看喬幫主氣概非凡,有意結交,方才大著膽子拼酒,以前可從來沒有這么喝過。」
「是啊,是啊。」段譽也苦笑連連,「在下也是第一次與人拼酒,說實話要不是用了家傳劍法作弊,早就敗下陣來。」
「原來如此。」喬峰眉頭微轉,「看兩位兄弟也是豪爽之人,不如我們三人結為異性兄弟?」
「小弟樂意之至。」段譽率先答應。
「這個……」郭玉有點遲疑,喬峰和段譽可是和他的師父義結金蘭,他如果答應豈不是亂了輩分。
「是喬某孟浪了。」見郭玉面露難色,喬峰嘆息地說道吧。
「大哥誤會了,兄弟只是想到其他事有點走神。」
郭玉咬牙暗罵一聲自己迂腐,著急地對著喬峰說道:「能與兩位當世豪傑結為兄弟,是在下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自己能夠來到這裡,那就是老天爺給的緣分,又何必想那麼多呢。
「好,與兩位兄弟相交也是喬某的榮幸。」喬峰哈哈大笑,聲音震得旁邊的樹葉都落下許多。
三人當即對天盟誓,各自發下誓言。
「兄弟,喬峰年長你們幾歲,就添為大哥了。」喬峰國字臉上布滿笑容,雙手抱拳,「見過兩位賢弟。」
「這是自然。」段譽也是喜色連連,「小弟見過大哥、二哥。」
郭玉回禮,「大哥、三弟。」
喬峰拍著二人肩膀,三人放聲大笑,「哈哈,哈哈……」
「兩位賢弟,大哥幫中還有要事去處理。」喬峰露出惋惜之色,「不然還真想和你們一醉方休。」
「大哥……」郭玉語氣猶豫,「其實小弟日前意外聽到丐幫中人談話,看他們的意思似乎想對大哥不利。」
「我幫中人。」喬峰臉色一變,「兄弟此言當真?」
「我非常確定。」郭玉點頭,斟酌著說道:「為首的人是丐幫大智分舵舵主十方秀才全冠清。」
「全冠清?」喬峰若有所思,「行了,二弟,我會注意的。」
「其實今天我們丐幫約了西夏人在城外談判,想來就算他們想對我不利,應該也不會如此不識大局。」
喬峰還是小看了這些人的無恥,西夏人對他們來說只是小頭。
今天首要的目標恰恰是他這位名震江湖的丐幫幫主。
但這又是無法避免的事,喬峰的身份早晚都會暴露,郭玉也不好出手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