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文弱少年的建議，莫川沒有回答，不置可否。
他站在凌絕塔頂，依舊一動不動，看著下方黑衣劍修和眾多仙王的對峙，眼神微微閃爍。
名字：吳滅
修為：仙王
意境：毀滅意境（仙階六十段），劍道意境（仙階六十二段）
在系統偵查之力的作用下，黑衣劍修的基本信息呈現在了莫川的腦海中。
「嗯？」莫川愣了一愣，凝視著信息面板，陷入了沉思，心中自語：「超過了五十四段……」
仙階意境，共分為九九八十一段。
而這八十一段，又細分為前二十七段，中二十七段，後二十七段。
把前二十七段和中二十七段全部領悟，意境達到五十四段，即可稱為仙階意境小圓滿。
而最後的二十七段意境，只有晉升到仙王才能參悟。
等把這最後的二十七段全部悟透了，意境就可稱為仙階大圓滿。
莫川今日才突破到仙王，沒有時間參悟、精進自身的意境，所以，不管是劍意，還是空間意境，亦或是水之意境，都還是和以前一樣，依舊是五十四段，處於小圓滿狀態。
但這黑衣劍修吳滅，其劍意和毀滅意境，卻都超過了仙階五十四段。
這說明，對方絕不是初入仙王領域，而是仙王中的老手，早就開始參悟小圓滿之後的意境。
不過……
莫川眯了眯眼，視線離開信息面板，再度落在下方的吳滅身上，眼神依舊平靜，沒有一絲擔憂或是畏懼。
任何修士，在踏入仙王領域的那一刻，修為就已經定型，無法再增長。
畢竟，突破仙王的前提，乃是從證道之樹上摘下道果。
道果離開證道之樹，便無法再成長，代表著這已經是自身精氣神三力的最終形態。
所以，仙王之間的強弱比較，根本不看誰先突破到這個領域，而是看誰的道果品質更高！
品質越高的仙王道果，爆發的仙王偉力，自然更強！
老牌仙王最多只是因為先突破到仙王，可以先一步參悟小圓滿之後的意境，在意境方面有一些小優勢，但如果自身道果的品質太差，那麼實力上，其實是不如一位道果品質優秀的新晉仙王的。
不巧的是……莫川的道果，正是古今罕見的九星仙王道果！
在道果品質的比拼上，吳滅是遠遠不如莫川的。
而吳滅的意境段數，雖然超過了五十四段，但也沒有超出多少，並沒有達到大圓滿，在意境方面是有優勢，但真的不多。
所以……
「哦？單打獨鬥不行，你們便打算以數量壓人？」就在莫川暗中觀察之時，仙緣殿外的形勢，有了進一步發展，黑衣劍修吳滅，掃了一眼釋放偉力的十幾位仙王，冷冷一笑，道：「但可惜的是，你等與我之間，實力相差實在懸殊，根本不是人數多就能夠填補的。」
話落，吳滅雙眼綻放冷芒，兩道冷芒宛如實質性的閃電，夾雜著可怕的毀滅意境，迅速飛出，封鎖在他周身附近的十幾道仙王偉力，猶如脆弱的紙片一樣，被這兩道冷芒瞬間轟碎。
周圍十幾位仙王，紛紛悶哼一聲，向後退了幾步，遭到了微弱的反噬。
看到這一幕，不遠處的眾人震驚不已，這黑衣劍修僅僅只是稍微運用了一下毀滅意境，十幾位仙王大人居然就被全部逼退了？
到底是毀滅意境太強了，還是黑衣劍修本身的修為力量就碾壓諸位仙王大人，算得上一位絕頂仙王？
「年輕人，話還是先不要說的那麼死，螞蟻就算再怎麼弱，一旦多起來，也是可以咬死大象的！」被吳滅逼退，千掌仙王臉上卻不見任何挫敗之色，反而笑了起來，笑容中帶著一絲詭異。
轟！
場中，一股奇異的力量，驟然之間爆發，向著吳滅席捲而去。
仔細一看，之前那十幾位仙王雖然被逼退，但是卻像是順勢而退，各自在退後的同時，占據了不同方位的特殊位置。
此時，十幾位仙王在不同方向的站位，竟隱隱之間產生了共鳴，形成了一道未知陣法！
那股突然爆發的奇異力量，正是源自他們組成的未知陣法。
奇異力量徑直落在吳滅身上，顯化出了一道黑色光柱，將吳滅定在了光柱之中。
吳滅身處黑色光柱之中，感受到傳來的強烈壓制之力，淡然的面容，終於有了一絲神情變化，冷冷凝視著千掌仙王，沉聲道：「生機定靈大陣！你們是異族！」
千掌仙王拍手稱讚，笑道：「不愧是天才，一眼就認出了我族的絕學陣法。」
不遠處的眾多修士，看著千掌仙王等十幾位仙王，一臉懵圈。
這些仙王大人，居然都是異族？！
這怎麼可能……
這些仙王大人，自少年時代便是上仙界的天驕，一路高歌，最終修成仙王，留下了不知多少傳說，明明就是上仙界的本土修士，怎麼可能是異族？！
不過，下一秒，聯想到近期上仙界爆出的玄千劫分身的陰謀，他們臉色慘白，頓時明白了過來，這些仙王大人，恐怕早已不是本人，而是被異族修士玄千劫奪舍之後，所煉成的分身。
聽到千掌仙王的話語，吳滅神情更冷了，「異族……」
異族每個紀元都要入侵水靈仙界等仙界，收割仙界中億兆生靈的生機，久而久之，異族在生機一道上有了獨到的研究。
這生機定靈大陣，便是成果之一。
此陣講究的是，以命換命。
以施陣者自身的生命為代價，對敵人進行封鎖壓制。
敵人若想脫離陣法的壓制，就必須同樣以生命為代價，去抵消陣法的力量。
可以說，此陣一出，完全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以命換命！
比拼的就是哪一方的生機更加磅礴。
生命力更強大的一方，將會在這場生機拉扯戰中最終勝出。
但問題是，吳滅不可能用自己的生命力去和這些異族仙王硬拼。
一是對方人多，雙方同處仙王領域，他的生命力並不高於任何一位仙王，乃是正常的仙王生機，長久拉扯之下，他的生命力必定會被對方這麼多人耗盡，到時候，便只有身死道消一條路了。
二是生機十分重要，就算他的生命力真的比一般仙王都要渾厚，也依舊不會拿生命力去硬拼，一旦生機受損，自身的潛力和資質也會受到牽連，對未來的修煉成就，有著極其惡劣的影響。
凌絕塔頂，莫川注視著下方，身旁的文弱少年，及時把生機定靈大陣講解給了他。
莫川微微點頭，眼神閃爍，這異族的底蘊果然強大，居然研究出了如此邪門的陣法。
「這陣法就沒有什麼捷徑可以破開嗎？非得要用自身的生命力去硬拼？」莫川問道。
文弱少年恭敬道：「倒也不是。若有人在外界攻擊施陣者，大陣自然會解開。或者，也可以短時間內爆發大量生機去衝擊大陣，讓大陣停滯一瞬間，然後趁機逃離大陣的籠罩範圍，這樣便不會陷入生機對拼的持久戰，但是爆發那一瞬消耗的生機，也依舊是驚人的，不可忽視。」
莫川沉默，看著下方圍攻吳滅的十幾位仙王，這些人都是玄千劫的分身，施展生機定靈大陣，耗費的都是奪舍的身體之中的生機，根本影響不到本體那邊，自然是隨意施陣，有恃無恐。
而吳滅就不同了，不滿百歲，生機磅礴，依舊是年輕一代，正是處在修煉突破的最快年齡段，一旦爆發大量生機脫離陣法的壓制，恐怕就不再「年輕」了……
「所以，年輕人，你打算如何選？是打算就待在陣法之中等死，還是以大量生命力為代價，脫離此陣？」
千掌仙王雙手抱胸，看著吳滅，臉上帶著玩味的笑容。
削弱吳滅的資質，這正是他們這些玄千劫分身的目的。
如果吳滅耗費大量生機逃離陣法，身體迅速衰老，其天資必定大打折扣。
那麼，就算之後他們這些分身不是吳滅的對手，無法斬殺對方，也沒有關係了。
因為，天資受損，日後吳滅就算再怎麼修煉，也很難把毀滅意境修煉到威脅異皇閉關的地步。
那樣的話，區區沒有成長起來的毀滅意境，異族又有何懼？
只需靜待異皇閉關突破成功，然後出關，一舉掃平五行道界！
可以說，這是完完全全的陽謀。
千掌仙王給吳滅留下的兩條路，要麼現在就死在陣法中，要麼強行破陣，然後資質受損，平平庸庸地過完餘生。
不管吳滅選擇哪一條路，異族都已經高枕無憂，無須擔心對方毀滅意境帶來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