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快步走了過來,語氣莫名的說道:「不懂冥街的規矩?」
林大年用手肘碰了一下周白:「不好意思,他這是頭一回來冥街。」
女子沒有回話,反而饒有興趣的看著周白:「你這是陰陽眼?」
周白一愣,隨即回答道:「確實是陰陽眼。」
女子捂著嘴笑了起來,完全沒有了一開始囂張跋扈的樣子:「不錯的鬼道神通,我叫余均,有機會的話我們可以合作。」
周白張了張嘴,不知該怎麼拒絕,一旁的林大年冷冷的說道:「他是王真大人看上的新人,犯不著挖牆腳吧?」
余均冷哼一聲,眼中有些忌憚,轉身便走:「王大人的運道就是好。」
等到她走遠了以後,林大年的表情才緩和了下來解釋道:「你的陰陽眼在這裡不要輕易施展,冥街水太深了,一不小心就會招惹到他人。」
周白點了點頭,他也感覺到自己動不動便開啟陰陽眼的習慣並好。
「別在意,陰陽眼這個神通有些特殊,今後你會知道的,也因此會有不少人招攬你的。」
林大年看了一眼周圍,領著周白向著街道走去:「這裡人多眼雜,先和王大人匯合再說。」
「好。」
兩人穿過熙熙攘攘的主路,來到了一條略顯人少的岔路上。
隨著見識到的人越多,這條冥街便越是顯得怪異。
突然,巨大的動靜傳來,好像是有什麼龐然大物在街道上爬行。
人群很自然的分散成了兩列,林大年也拉著周白走到一旁。
讓他感到震驚的事情出現了,一條五六米長的巨型蜈蚣從遠處爬了過來,身下上百對肢干帶動著身體。
而蜈蚣臉上也戴著怪異圖案的的面具,它速度極快,眨眼間便消失在街道盡頭。
林大年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周白便沒有動聲,兩人繼續向前走去。
很快他們便在一座看似普通的木屋前停了下來,推開柵欄上的木門後,無人院落里稀稀拉拉滿是雜草。
「到了,我知道你有不少疑惑,進來再說吧。」
這冥街的草木與外界略有不同,枝葉上沒有綠意,反而呈現出一種灰白的色調。
等到他們進了屋子,之前周白見過的那名英氣女子正坐在大堂中央,沒有戴著面具,手中捧著一本書籍翻看著。
「周白,又見面了,隨便找個位置坐下吧。」王真開口說道,語氣溫婉如玉。
周白略感拘束的坐在木椅上,那個女子哪怕年齡看上去沒有自己大,但給他一種如同大海深不見底的感覺。
林大年微微點頭後,便走出了屋子,還順手將門給帶上。
片刻後,王真將手中的書籍放到了桌子上慢慢開口問道:「你的入職文書正在辦理,很快就會下來,今後你便是冥典司一七品布衣了。」
林大年在路上也與周白說過冥典司的官職。
布衣是最低的官職,從七品,以此往上分別是:
正七品的花旗,
從六品的試掌印,
正六品的掌印,
從五品的試浮屠,
正五品的浮屠,
從四品的鎮冥使,
正四品的鎮冥巡,
從三品的冥典,
正三品的冥典司。
三品以上連林大年都不曾得知,而王真鎮冥使的官職在冥典司已經不低了。
「第一次來冥街,感覺如何?」
「怎麼說呢,冥典司不是斬妖除魔的官職嗎?怎麼會……」
周白這一路上看到了大量的非人,相比之下林大年這兩米出頭的身高在其中平平無奇。
「這要先從神通說起。」王真抬起了頭,一雙眼睛仿佛能夠洞察萬物。
「之前我也沒有注意,你似乎不止覺醒了一個神通,還有一個是人道神通嘛,怪不得如此隱蔽。」
她並不知道眼前這人在短短几天之內已經兩度覺醒神通,只是以為自己一開始沒有發覺。
「除了陰陽眼之外,還有一個神通是……」
王真輕輕笑著打斷道:「不必告之與我,我們雖然是上下級的關係,但這是冥典司,不得打探他人秘密是規矩。」
「就算將來我身上有上百種神通也沒事?」周白半開玩笑半試探的問道。
「神通只是你手中的武器,它不能代表你,將來你能做到哪一步要看自己。」
王真給自己面前的兩個杯子倒滿了茶水,接著用手掌輕輕一推,茶杯飛到了周白的面前,正好被他接住。
「你也看到了,冥街里幾乎成了妖魔鬼怪的聚集地,你覺得冥典司為何會有這些異類的存在?」
「總不能都是人變得吧?」
「確實是如此。」
王真語氣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也不知道何時開始,九州普通人身上出現了異於常人的特徵,一開始都是被當做妖魔鬼怪一同滅殺了,直到冥典司的建立,我們這些人才有了生存的空間。」
「神通會影響一個人,讓他朝著異類發展?」周白有些詫異,但除了這原因,他已經找不出別的了。
「你從林大年口中知道了神通的類別了吧,人道神通、鬼道神通、妖道神通、魔道神通,佛道神通。」
王真說話的時候,抬起了自己的食指,點點光亮在上面聚集了起來,接著化作一隻蝴蝶在空中飛舞,蝴蝶又變作青鳥。
「就像是你覺醒的陰陽眼一般,你應該感受得到體內那些許陰氣了吧?」
周白下意識的點頭,能夠內視後,他只要閉目凝神,便可以看到內體的情況。
「這股陰氣在你覺醒陰陽眼後,會不受控制的愈發壯大,陰氣逐漸流轉你的全身,在這種潛移默化下,你的身體會出現鬼化的徵兆,這是不可逆的。」
王真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副圖畫的,輕輕一甩就飛到了他的面前。
周白接住後,上面畫著一隻極為猙獰可怖的鬼物,它的皮膚呈現紫青色,一頭黑髮張狂的在腦後飛舞著,雙手握著一柄權杖,眼神目空一切。
「使執杖鬼,無邊地獄中的鬼吏,一雙鬼瞳可洞悉一切,陰陽眼這神通便是它的眼睛。」
「你是說我會因為陰陽眼這神通最後化作這使制杖鬼?」
周白表情冷靜,林大年也說過類似的話,冥典司似乎有解決弊端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