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勇，你有沒有辦法能夠追索到秋生的行蹤？」
李勇笑道：「九叔如果不問我，我還真不打算說出來。」
九叔瞥了他一眼，搖頭嘆道：「他們兩個要是有你一半能夠讓我省心，我都能多活幾年。」
李勇道：「兒孫自有兒孫福，九叔也不必太操心，他們年紀還小嘛，早晚有一天能夠成熟起來的。」
說著這話，李勇倒是突然想到了後來的《殭屍》。
不管出發點到底是什麼，這部致敬九叔的作品的確是拍的不錯，而秋生在裡頭的一些感情，李勇相信總歸是有些真情流露的成分在的。
不過要是秋生真要等到四五十歲、九叔都沒了才能真正成長成熟起來，那……
「往這邊……」
「果然沒猜錯！」九叔一來到這裡，就感覺到了強烈的陰氣，臉色也轉為肅然，還有一些恨鐵不成鋼。
而且在李勇面前，自己的徒弟居然被一個鬼迷惑了，這讓他有一種被打臉的感覺。
就感覺自己教了他那麼多，好像都成了白費心血一樣，作為師父心裏面也不免有些難受。
「現在進去還是……」李勇看到九叔的神情也是不禁好笑，但也能理解對方的心思。
九叔一言不發，當先翻牆而入，李勇便也只能跟著他進去，然後來到窗外看向裡面的情形，卻見秋生和那女鬼已經步入了正戲。
嘶！
好刺激！
說實話，李勇看過片，也自己幹過，但這種旁觀別人的事情，還是第一次干。
《小歡喜》里那次其實……
「別看了！」九叔轉頭還以為李勇也是年輕氣盛看迷糊了，小聲提醒了一句，然後馬上遞來了兩片加持符水的樹葉。
兩人同時在眼前抹了一下，再往裡一看，九叔哼道：「現在看到了，你還有感覺麼？」
「臥槽，更興奮了！」
「？？？」
人不能，至少不該。
……
「小玉，等我回去，我就跟家裡說，我要娶你。」
董小玉趴在秋生身上，聞言愣了一下，然後抬起頭來看著他，心裡也不禁升起一絲感動。
不可否認，她纏上秋生，除了報恩感謝的心態，也有那麼一些，想要從他身上吸取陽氣的卑劣心思。
或者說這是作為孤魂野鬼的本能，甚至不會以祂的個鬼意志為轉移。
但在相處中，她的心態慢慢的也變化了，甚至真地愛上了秋生。
從心意上來說，這一人一鬼其實是對等的，只是人鬼殊途，他們到底是不能走到一起的。
「生哥，你先休息一下……」
就在這時，她突然爬起身，然後吐了一口氣迷暈了秋生，接著轉過身，看著恰在這時翻身進來的李勇和九叔，眼神冰冷。
其實在兩人剛進來的時候她就發現了，畢竟這裡是她的地盤。
九叔這時候已經操使著他那借了月光精華的銅錢劍扎了上去，卻只紮上了一陣空氣，女鬼化作一團白煙躲開了。
再出現時，卻已經出現在了他身後，正準備出手，但她忽略了自己面對的不是一個敵人，而是兩個。
李勇這時候同樣拿著一柄桃木劍，劍身上纏滿了符籙，一劍直接截斷了她的發鞭，然後欺身向前，反應過來後的九叔也同時轉過身來。
兩男夾一女，這女鬼單獨面對九叔一個都捉襟見肘、根本不是對手，何況還有李勇的加入，甚至連分頭術都沒法用出來，只能喚醒了那邊的秋生，找他求助。
只是秋生剛過來卻被李勇一腳踹開，然後直接騎在他身上，一巴掌直接將他扇醒過來。
這還得控制著點兒力道，不然李勇怕自己一不小心把他打死了。
唉，所以還是殭屍禁打，自己全力一擊都沒事。
沒有秋生干擾，九叔一人很快制服了那女鬼，但此時清醒過來的秋生看到這一幕，就在九叔打算將銅錢劍刺穿女鬼身體時，他突然伸手喊了一聲：「住手！」
九叔回頭看著這恨鐵不成鋼的徒弟，說道：「她是鬼，你是人，人鬼殊途伱知不知道？」
秋生羞愧道：「師父，對不起，但是小玉她，她沒打算害我的。」
女鬼董小玉溫情脈脈地看過來，李勇這時候自然是要出來煞一煞風景，拒絕吃狗糧，「她是鬼啊，你跟她待得越久，你的身體受影響就越厲害，沾染陰氣太多你也是會死的。就算她沒有害你的心，可她找上了你，就已經是在害你了。」
秋生想說一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可注意到師父的眼神，還是沒有吐出口。
而且他內心當然也是不希望死，只不過溫柔鄉也享盡了，這於情於理，讓他眼睜睜看著師父對董小玉下手，他辦不到。
李勇這時突然說道：「九叔，要不然這樣吧，我們來做個實驗怎麼樣？」
九叔愣了一下，董小玉和秋生也同時看過來。
李勇笑道：「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看過聊齋啊？」
「聊齋，我當然看過啊……」秋生心想，自己跟小玉，不正是跟《聊齋》裡面書生女鬼的故事一樣麼？
「九叔，這女鬼在人間戀棧不去，我想她不是有什麼冤屈，就是有什麼原因，所以不能去轉世投胎。」
聞言，九叔點了點頭，轉向了女鬼那邊。
秋生心裡一動，也立刻看向她道：「小玉，如果有什麼事情，你只管說出來，我師父會為你做主的。」
九叔立刻瞪了他一眼，對於他這種用自己去給別人做人情的做法有點不滿。
李勇道：「這位小姐，作為鬼總是要進入輪迴，對你來說才是正途。否則今天也就是碰到了我和九叔，又有秋生幫你說情，要是碰到了別的法師道士，管教你不得超生；要是碰到更邪惡一些的，說不定還會利用你去做一些壞事，甚至拿你祭煉惡魂，照樣是不得超生……」
董小玉不禁打了一個寒戰，再也不敢猶豫，抬頭說道：「我原本是怡紅院裡的一個妓女，因為從小就被家裡賣到那兒，剛開始只是作為丫鬟做一些雜活，等到成年之後，老鴇就開始讓我接客。我沒有選擇，只能答應。
「原本我是希望，能夠在攢夠錢以後，幫自己贖身。但我沒想到老鴇早就知道了這個事情，她把我存起來的錢都偷了，還讓人把我半張臉都毀了，結果我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說著，她終於在秋生面前露出了另外半張臉來。
秋生被嚇了一跳，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後，最終卻還是因為她的悲慘遭遇，升起了更多的同情，也壓過了害怕和噁心。
「那後來呢？」
「後來，我想要逃跑，但是又被他們抓回來毒打了一頓，就這樣被他們打死了……」
秋生立刻問道：「那你為什麼沒去找他們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