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四章、狹路相逢

  「大當家何在?快帶我去見大當家!」諺

  廣元剛一到地方便高呼一聲,前面的兄弟也不敢怠慢,趕緊拖著三人一起來到聚義廳中。♘♞ ➅➈ş𝐇𝔲𝓧.ⒸOм 🍮🎄

  因是在水泊中,這水寨地形本就有限,這也是為何錢塘賊人數始終未變的原因之一,再多就容納不下了。

  實際上他們這夥人還分作了兩塊,家眷親屬在另一片江心島上。

  水寨這裡聚居著二三百水賊,都是那錢塘賊頭精簡下來的所謂精銳,只有在折損人手的時候,才會想著從後方遞補過來。

  也由此可見,這位大當家思路不凡,也曉得這做水賊不是長久之策。

  只是現在被架上來了,上來容易下去難,習慣了通過這種捷徑來生存,往後想要回到正常的普通生活,可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那種「幹完這一票就不幹了」的想法,一兩個人想想就算了,一群人的話,就是身不由己了。諺

  而此時大夥的人馬都往去狙擊鎮南鏢局了,還留在這裡的僅有二十多人,主要是為準備到時候他們凱旋時候的慶功宴,在他們看來,這回跟往常沒什麼兩樣。

  只有大當家自己眉頭緊鎖、憂心忡忡,尤其感覺自己眼皮一直跳,心裡忐忑不定。

  這時候聽到廣元來報,臉色就是一變。

  廣元是他們安排在錢塘縣中的內應,平素都是靠著信鴿來傳遞消息。💜💜 ➅9s𝕙Ⓤ𝕏.Ⓒ𝔬m 👺🐳

  但必要時候,他也會自己過來。

  像是今天這種時候,他可能為了回來和兄弟團聚,一起等著吃慶功酒也不奇怪。

  可大當家心裡卻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來,立刻讓人把他們帶進來。諺

  等廣元走來立刻便問道:「可是有什麼緊急的消息?」

  「大哥,害死那韓達的兇手找到了!」

  「哦?」大當家聞言一愣,隨即不由暗鬆了口氣。

  既然是這件事,倒是讓他白白提心弔膽了。

  「大哥你定然想不到究竟是誰……」

  廣元將金貨郎的事情一說,這個老貨郎他其實也跟著韓達一起見過,卻沒想到真兇竟會是他,著實是燈下黑了。

  而他一來投案自首,因時間太晚,俞知縣只是命人將其暫時收押,等到明日再行升堂審問。諺

  至於那宴賓樓的小二,還得等這邊定案了之後才可能放了他。

  而廣元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立馬便跑過來匯報,只因他也從中察覺到了些不對。

  「你的意思是,那老頭是受人指使的?」

  「大哥,會不會是那吳縣尉?」

  大當家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眼他身後兩個。

  李勇二人在進入蘆葦盪之時,頭上便罩了個黑色頭套,就是為防他們察覺到路線,還是如今進入這聚義廳里才摘下來。

  但這生面孔在大當家眼中,自然是不牢靠的,很多事情不適合現在讓他們知曉,否則的話要是嚇到了人,後面容易生出枝節來。諺

  廣元頓時醒悟過來,自己一時嘴快,這兩個雖然被他拉攏到了手下,但畢竟不是水寨原本的弟兄。

  這趟帶他們過來,也是要讓他們通過了水寨的考驗之後,才能再放回去,到時候他在縣衙里就有可靠幫手了。

  說實話,這還是有賴於韓達之死,新來的班頭得倚靠著他,不然他還不好搞這種小動作。

  「你先帶這兩位兄弟下去休息……」

  大當家吩咐著,等李勇二人被帶下去了,才對廣元說道:「你這次太冒失了,我雖是同意了他們二人過來,但你也忒急了些。若是他們……」

  後邊的話李勇便聽不清了,他和另一人跟著引領來到了另一間先休息著,那人心情居然很是激動,看起來頗有點兒中二感,李勇一邊附和著他,一邊卻想著待會兒要如何去接近那位大當家。

  如果能夠擒賊先擒王,後面的事情就好辦了。諺

  ……

  江面上,李家的貨船中,傅新貴和幾個鏢師正在閒聊。

  他原本是眼紅這些鏢師的待遇,等到自己成了鏢師後,卻又覺得每日的訓練太累,還不如回帳房去繼續做著,起碼活兒要輕鬆許多。

  而且這眼看著鏢局要開始接單,往後這營收上來了,那帳房自然也要忙起來,油水也多了。

  不過他也知道這一而再再而三地讓孫三娘去求情,人家未必還會那麼好說話,所以暫時也只能這麼地。

  而且這趟出鏢,李勇許諾了不小的事後獎勵,這也讓他們頗有動力。

  上回鏢局出鏢的時候,傅新貴尚未加入,自然也沒有經歷過,這時就聽人說起了上次的威風。諺

  「你們都道這航道兇險,要我說還是咱們少東家有膽識,他就不怕,該怕的是那錢塘賊才是。咱們鏢局這百十來號人,加上各條船上原本的護衛,按著少東家的說法,那錢塘賊加起來攏共也就這麼些人。

  「他們也不比咱們多兩雙臂膀,多兩條腿,真打起來誰勝誰負還在兩可間呢。但那些人膽敢來犯,少說叫他們脫層皮。

  「這些水賊啊,也都是求財的,往日欺負那些孤零零貨船、十幾二十個護衛的而也就算了,碰到咱們這聲勢,便是官府衙役都得退避三舍,何況是他們?」

  傅新貴擔憂道:「可我聽說,這錢塘賊甚是兇悍……」

  其實若不是被那賞錢誘惑,加上一直聽他們說上次大搖大擺過了江面,也沒有半個賊影露出來的事跡,他還真不一定敢提起膽量過來。

  不過現在上了江面,傅新貴自己都不記得上次坐船是什麼時候了,這在水面上飄飄蕩蕩,沒有陸地上腳踏實地的穩妥,讓他的心也跟著左搖右晃,極不踏實。

  只能從周遭人的言語中,得到些寬慰。諺

  哪怕他們是在嘲諷他膽量小,他也照單全收,膽小便膽小,總比沒命強。

  還有人嗤笑他這般軟弱,怎麼三娘還能看上了他。

  說到這個,傅新貴卻是頗為得意,說道:「我曉得你們有些人的心思,可三娘生是我傅家的人,死是我傅家的鬼,這已然是定下來的事情。只要有我在,你們一個個就只是痴心妄想!」

  「嘿,我可瞧著三娘看少東家的眼神不對勁呢。」有人看不慣傅新貴這姿態,就把李勇拉了出來。

  這卻正是說到了傅新貴的心坎上,他對於孫三娘與李勇的接觸也十分警惕。

  無他,李勇長得比他好,比他高大武藝還強,家世背景更不必說,各方面都不是他能比的,他唯一強的反倒是更早遇上了孫三娘。

  如此心裡頭怎麼會沒有危機感,讓孫三娘去找李勇幫忙,也有試探之意,每次都成也是讓他心裏面多少有點疙瘩,只是覺得孫三娘不可能做對不起自己的事情。諺

  不過他正待說些什麼反駁,突然手一抖,卻是周遭突然響起了一陣喊殺聲,在朦朧霧氣間,只看到一道道火焰如同幽靈一般在兩旁不停晃動,嚇得船上的眾人紛紛靠到了船沿去。

  「難道是錢塘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