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既是如此,為何吳縣尉要讓他們殺了自己的小舅子?」過了會兒,李源又有了新的疑問。🌷🍧 ➅9s𝔥ᑌ𝐗.Ⓒ𝓸𝕄 🐊♨卶
李勇也感到有些困惑,猜測道:「這自然不會是吳縣尉下的手,也不可能是他的支使。想來,多半是兩邊分贓不均,所以那些人想借這韓班頭的命,警告一番那吳縣尉?」
再堅固的堡壘,都是能從內部撕裂開來的。
本來一個就是官府一個就是賊寇,因利益關係才走到一起,這種合作的基礎就不牢靠。
一次兩次就算了,久而久之就會引起不滿,兩邊可能都覺得自己功勞更大、應該分得更多,矛盾自然而然就產生了。
到如今這一步,已經可以說在分裂邊緣。
這時候就得看,那吳縣尉對此是個什麼態度了。
李勇這些日子並沒有去查問吳縣尉的事情,倒不是沒想到這點,而是對方一般不在縣城裡,他不好派人去注意。卶
而且手底下這些人要盯著一個縣尉,也太為難他們了,這跟什麼教坊司小姑娘可不一樣。
至於那台隱形無人機,被李勇扔出去勘探地形去了。
不然這沙盤怎麼來的?
光光是去問,這麼幾日可問不出那麼考究的結果來。
「我兒說得有理,但要如何證明?」
李源也意識到,如果當真就是吳縣尉和那伙錢塘賊已經勾連在了一起,那他們剿匪的難度又得提升,除非先將對方除去,這樣一來卻又容易打草驚蛇。
李勇目光一閃,微微一笑道:「此事無需著急,遲早他們會露出蛛絲馬跡來。與其期待那邊,倒不如先把咱們的鏢局弄好,這才是正事。」卶
……
「中秋過去了,怎麼這邊還這麼多人?」
「嘿嘿,少爺出來的少了,卻是不曉得,最近這兒正在辦花魁大賽,不過中間因為那個韓班頭的事情,耽擱了兩日……」
李勇和心硯一起在河岸邊上走著,主要是在附近吃了些北宋特色的「路邊攤」後,在這邊散散步消食,同時也順便觀察一下民間生計。
客觀地說,比他想像的還是要好不少,倒是很符合《清明上河圖》上的構建,一派工商繁榮欣欣向榮的景象。
也可能是因為這裡不算是貧民區……
畢竟是才子佳人故事經常發生的風月地,不遠處是教坊司,而臨河邊還有各種青樓瓦市,以及水面上的畫舫,不知多少風情流轉於此間。卶
而這些,顯然與底層百姓無關。
為了生活已經要占去他們大半的人生,哪有精力耗費在這上面。
之前將無人機派出去勘察地形的時候,李勇其實也看到了不少他平日裡在這些地方很難看到的事情。
只能說,「時代特色」如此,而其實太陽底下無新鮮事,便是到了他那個年代,也不是就完全沒有這些噁心悲憤的人間悲劇,只不過隨著工業、科技的發展,貧窮的表現形式不一樣了而已。🐉🐸 ➅❾ⓈⓗỮ乂.Ć𝐎𝕞 🐼💙
「聽你說得頭頭是道,你莫非也投了一注?」李勇聽著心硯說起那些應選花魁的開盤賭注十分熱鬧,隨口問了一句。
心硯不敢隱瞞,就說他投了一點,也不指望多賺。
像他這樣地隨從,跟在李勇身邊便能隨時得到不少好處,無需像是那些賭徒一樣,痴心妄想著暴富之類的事情。卶
當然也是他有自知之明,不然因投入太多將自己整破了產的情況,在他們這些奴僕間也不是沒出現過。
李勇搖搖頭,也沒有放在心上。
又往前走了兩步,心硯突然輕喚了聲李勇,指著前面道:「少爺,你看,那不是……」
李勇看到也有些驚訝,不過說意外也不算意外,畢竟此處距離教坊司不遠,也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出來湊份熱鬧逛一逛也實屬尋常。
不過看對方的樣子,倒像是在找尋什麼,一直不停往左右張望。
而她一隻手上還緊緊牽著一個女童,應該便是她的妹妹了。
不需他這邊主動上前打招呼,那邊倒是很快也注意到了他。卶
「李公子?」
宋琦君看到李勇,不由有些驚喜,下意識帶著妹妹往這邊走了幾步,直到被人群阻隔了一下才停下來。
李勇沖她笑著點點頭,也走近兩步,看著她手邊牽著的小女孩問道:「這是……」
「哦,這是奴婢的妹妹,宋引章。」說著,宋琦君又叫小引章喊李公子。
女童不過四五歲模樣,原本怯生生躲在宋琦君身後,聞言探出半個腦袋來輕輕喚了一聲「李公子」,就又縮了回去。
看得出,這孩子既有些怕生,也有些對宋琦君這個姊姊的依賴。
後來她其實也把這份依賴寄托在了趙盼兒的身上,可惜那終究不是她親姐姐……卶
「不想在這兒碰到你們姊妹,你們這是……」
「哦……」宋琦君正要說什麼,遠方突然傳來呼喊聲,兩遍之後才聽清楚。
「不好了!不好了,有人跳河了——」
聞聽這話,宋琦君突然臉色一變,拖著宋引章就轉過身飛快往那個方向跑去。
李勇回看了一眼心硯,也趕緊跟上去。
等到了地方,卻見這裡陸續圍上了人,但眾人只是站在堤岸上議論紛紛,沒有一個真的下水去救人的。
還有人刻意說道:「哎呀,我不會水怎麼辦?」卶
宋琦君連忙抓著旁人急切問道:「方才掉跳下去的是什麼樣的人?」
「看的不是很清楚,不過應是個小姑娘。」
「那是何人?」看宋琦君眼神急切,李勇知道應當是她認識的人。
「李公子!」宋琦君卻是得到提醒一樣,轉過來看著李勇,說道:「那想必就是盼兒,她是奴婢的一個……一個朋友,方才與我們走散了。求李公子解救於她!」
她知道自己提出這樣的請求有些為難人,也有些不識禮數。
畢竟李勇與她不過是兩三面之緣,雖然李勇為人和善,讓她心中升起一些傾慕之情,但他這種公子哥,也許只是一時稀奇所以才與自己結識。
但這種時候人命關天,宋琦君也管不了那麼許多,大不了提前消耗掉這點人情關係。卶
李勇卻猶豫了起來,眼神一掃,看了旁邊心硯一眼。
心硯當即將頭搖成了撥浪鼓,口中連連叫道:「少爺莫看小的,小人也不會水啊。這要是下去了,人救不上來,怕是自己這條命也得搭下去。」
李勇沒好氣道:「你這也不會,那也不行,真是養你何用?」
「嘿,小的會伺候著公子爺,公子有什麼別的吩咐交代一聲,小人自然會交代下去……」
聽著李勇和心硯主僕不討論如何救人,反倒還有心情在那裡閒談起來,宋琦君無疑有些失望,連帶對於李勇的觀感也多少有些下降了。
哪怕她心裡很清楚,趙盼兒與他非親非故,但這似乎更說明,自己的人情在他這裡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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