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九章、這就上手了

  「如何?」

  望著李勇的神色,宋琦君不禁有些忐忑。

  那次李勇莫名登門叫名來尋,就送了她一首琵琶譜便走了,雖然給她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甚至可以說是直接產生了些好感,但自那之後,好一段時日都不曾過來了。

  而自那日之後她每日勤練這首琵琶,嬤嬤也知道她在練新的曲子,還想讓她給別的客人演奏,卻都被女孩執拗地拒絕了。

  她必須要將這首曲子的首演留給李勇,他一日不來,那就等一日,十日不來,等十日。

  若是一直不來……

  那這曲子,便就這麼封存著,也挺好。

  而等到李勇當真來到面前,且她有機會為其彈奏一曲了,宋琦君經年積攢的對自己技藝的信心,和對這首曲子的熟練,都在此時搖搖欲墜,只等著李勇一個否定,便會完全坍塌。

  此刻她便像是等著審判一樣,望了李勇一眼之後,就低下頭去,不敢再看他。

  同時心臟砰砰跳得很快,自己仿佛都能聽得清楚。

  而李勇遲遲沒有做出回應,這種難言的平靜,讓她更感到慌張。

  然後就聽到李勇沉吟一下,問道:「你還能再彈一遍麼?」

  「啊?」宋琦君抬起頭來,看著李勇那張笑臉,心又快速跳了一下,臉頰緋紅應了一聲,就要再動手。♨🐚 ➅❾𝐒ʰ𝓤א.𝐂𝕆𝐦 🐝♗

  雖說彈了一曲對她來說消耗已經不小了,尤其為了在李勇面前展現出自己最好的狀態,她一直緊繃著神經乃至於身體,彈完之後瞬間的放鬆便好像一下子掏空了她所有的力氣。

  之後心情又緊張起來,這時候再稍微一放鬆,感覺自己反倒沒力氣了,只是因為一直保持著這個僵硬的姿勢,才沒有讓懷中的琵琶跌落下去。

  但想要再彈,顯然是不太合適的。

  就算能夠彈完,最後估計對她造成的影響也會很大。

  只是她咬咬牙,雖然感覺到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負荷,卻還是堅持著要繼續下去。

  但這時李勇卻站起身快步走上來,直接按住了她的一隻手,輕聲說道:「好了,這種錚錚之音,既已聽過一遍,這時候何當放鬆一些才是。琦君姑娘也是……心硯?」

  心硯苦著臉過來,把琵琶接了過去「罰站」。

  宋琦君看了眼也是忍俊不禁,注意到李勇的眼神才勉強按捺住,然後卻注意到,李勇還按在她的一隻手掌上。

  正要收回來,李勇卻牽著這柔荑放在自己手心上,然後很自然地上手輕輕幫她揉搓著,一邊說道:「琦君姑娘這手看著柔弱無骨,可卻能抱動那般重量的琵琶,甚至還能藉此奏出龍吟之聲,實在是叫人佩服。」

  若是尋常別人如此,她肯定不等手伸過來就避開了。😎🐨 ➅➈s𝓱𝓾𝓧.𝒸O𝓂 ♢🐻

  當然一般來說,要來這兒點名聽琵琶的,其實也多是「雅客」,再加上她是有一技之長的琴師,跟那種完全用身體服侍人的賤妓還是不太一樣的,所以暫時還沒遭遇過這等情況。

  但李勇這麼做,她卻是一直順從著也沒有絲毫的反感。

  甚至心裡還勸說著自己,是他氣力太大,自己嘗試掙脫掙脫不過,也只能隨著他。

  但實際上李勇並沒有用什麼勁,倒不如說是她此刻力氣顯得太小了,也或者說是本也沒怎麼想要掙扎。

  只是弱氣地說著:「李公子,我都習慣了,養養就好了,不礙事的。」

  李勇嘆了口氣,突然抬手撩了一下她頭上散下來的一縷髮絲,說道:「琦君姑娘雖出生於貧賤,然這志氣、心性卻是叫我輩男兒都感到羞慚。」

  「李公子謬讚了……」宋琦君有些受寵若驚,也不知道為何比起上次,李勇突然變得熱情了許多。

  其實,這些天她未嘗沒有念著兩人第二次見面會如何,但無論怎麼樣也不會想到,李勇會直接上手,而她也完全被動地承受著,心裡有些惱,但更多還是羞澀。

  她從未碰到過像是李勇這般的客人,雖然他上來就很直接現在甚至做的有些過分,但他的眼神很純粹,動作其實也很乾淨,完全沒有她從別人那裡聽來的、她們伺候的那些客人的急色和猥瑣。

  此刻女孩子便是暈乎乎地,完全陷入到了李勇編織的霸道與溫柔的幻夢中,感覺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敲擊在心頭,讓她難以忘記。

  說到底,她現在也不過是個尚未及笄的少女,雖然身處在這三教九流雲集的教坊之地,聽的、見的已經不算少了,但對於男女之事,只是聽說和自己親身經歷,終歸是兩種不同的概念。

  甚至在李勇終於放開了她的手,坐回去的時候,她心裏面還覺得有些失落。

  【鑑於大環境如此,

  好像剛剛短短時間,已經習慣了自己的手落在對方手中把玩的這種奇妙感覺,心裡都漸漸平靜下來了,結果……

  「琦君姑娘,聽說你家長尚有一位妹妹?」

  「嗯……」宋琦君細若蚊蚋地應了一聲,才似乎反應過來一些,抬頭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李勇,似乎在問他怎麼知道的。

  李勇笑了笑,卻說道:「既是與琦君姑娘相關的事情,小可當然得特別留意下。」

  宋琦君有些受不住那話語和眼神,又低下頭去。

  這時聽李勇問道:「你們姐妹相依為命,這些年想必也不容易吧?」

  宋琦君微微忸怩了下身子,此時在李勇面前,她突然有些怯於袒露自己的身世。

  但她也知道這些改變不了,也隱瞞不了,只是好像突然一下子又意識到了自己和面前公子的身世差距,隱隱有些自卑起來,便低聲應了一句道:「出身便是如此,註定了的無可改變,也只能認了……」

  李勇搖搖頭,卻也不知說什麼。

  宋琦君的性格,感到認命也不奇怪,也不可能是自己三言兩語就能夠改變得了的。

  「對了,還有這個。」

  李勇又看著宋琦君突然想起什麼,從兜里取出來一錠銀子遞過來。

  看也沒看那銀子,李勇望著宋琦君善睞明眸,笑了笑反問道:「莫非琦君姑娘是以為,自己的技藝,不值得這區區一錠十兩的銀子?」

  他現在沒別的,就是錢多。

  十兩是給她們姐妹先自己改善一下伙食的,他自然不可能只是來教坊司逛一逛,還派人去調查了一下她們家中的情況。

  自打宋家父母離世後,宋家姐妹如今住在一個破落的小宅院裡。

  那是父母留給她們的,但其實,卻是教坊司的產業,不少樂戶也都住在那一片,也是教坊的嬤嬤念著些舊情,不然她們說不定都無家可歸了。

  脫籍的事情雖說有錢再找到人,就不難解決,但按照這時代處理事情的效率,時間卻要耽擱上不少,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所以李勇才會想著先給她點錢,讓她們姐妹養一養。

  但也考慮到對方的性子,就需要找個合適的理由,給她當做台階下。

  宋琦君輕咬嘴唇,考慮了一下後終於還是點點頭,然後對李勇展顏一笑道:「李公子,奴婢不會忘記你的恩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