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昔日故友
表演結束後，阿特拉斯回到休息室，披著條用於保暖的布料坐在一把簡單的椅子上。
他手中握著一個酒杯，杯中的褐色酒液微微搖曳，映照出他寂寞的神色。休息室內的氛圍沉寂而壓抑，一種無形的孤獨在空氣中瀰漫。
目光落在休息室內的鏡子上，鏡子已經模糊不清，看上去很久沒有擦拭過了，鏡中的影像幾乎是一片朦朧，他突然覺得或許這樣的模糊更符合他複雜的為人和經歷。
他抿了一口酒含住，那種熟悉的酸澀味道在舌尖迴蕩，方圓十幾公里內只有這種便宜酒賣，該死的，幾十年前可不是這樣。
把酒猛地咽下去後，阿特拉斯微微側過腦袋，對著身後的來客說道：「為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才來殺我？」
說著，他將目光移向鏡子邊緣掛著的一張泛黃的老照片。
照片上是幾個身著緊身衣的人的合影，是他曾經的夥伴，曾經的戰友，也是那段過去的歲月。
金色的動力甲散發著微光，從陰影中走出的鷹眼顯得凜然而威嚴，他努力讓自己不去看那張舊照片，而是將視線鎖定在阿特拉斯身上：
「我待你不薄，我們一起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你為什麼要背叛我們？」
「上帝啊，克林特。這個世界可不是繞著伱轉悠的，我只是想活命。」
光頭老漢的聲音帶著一絲自嘲，他苦笑著低頭望向杯中微漸消失的酒液，試圖在其中尋找著一些無法表達的答案。
惡人們視他為雷霆特工隊的反英雄，而英雄們則把他當作澤莫手下那支『邪惡之主』小隊中的一員惡棍。
「你這些年來也不好過吧，還有老婆孩子要養，不為五斗米折腰，我們都沒能做到。」
又靜靜地看了會杯後，阿特拉斯從桌上拿起另一個杯子，緩緩倒入酒液，然後舉起杯對著鷹眼微笑道：「最後一杯？敬我們的過去？」
後者並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舉起了他的右手，彈出一個自動弩箭，箭尖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寒光。
在臨走之前他讓工匠特地為他加上了這架可以自動填裝箭矢的機械弩，他確實也精通槍械和格鬥技，但身上不帶點能發射的東西克林特總覺著少了點啥。
「不喝？」光頭老漢將杯中的酒大口咽下，然後站起身，用力扯掉自己身上的那塊披風，露出了胸口巨大的A標誌。
那是阿特拉斯（Atlas）中的首字母，象徵著他曾經的身份。
披風飄然落地，他的動作仿佛是在宣告他不再隱藏，過去和現在都將毫不掩飾地展現在這個房間裡。
「那你最好祈禱你身上那玩意比你的破臉耐揍！」阿特拉斯大吼一聲，聲音如雷霆般在空中迴蕩，手中的玻璃杯咔的一下被捏碎。
與此同時，他的身形迅速變大，體格膨脹，肌肉賁發，直接撐破了帳篷的布頂，一片布料被他的強大力量撕裂開來。
他的變化如此迅猛，讓人無法不感到震撼，阿特拉斯在幾個呼吸間就達到了將近二十米高。
馬戲團內原本歡聲笑語的觀眾們瞬間陷入恐慌，他們看到那個巨人撕裂了大帳篷的頂部，然後毫無顧忌地開始踩踏帳篷中的什麼東西，又伸出手去打。
尖叫聲在帳篷周圍響起，人群開始混亂地向外跑去，試圖逃離這突如其來的危險。
只是每個遊客跑到馬戲團大門口時，頭部周圍都閃過一圈淡淡的紅色光暈，然後面色變得有些迷茫，接著似乎想起來什麼一樣繼續向遠處逃跑。
「怎麼，發育不完全嗎？十幾分鐘以前你可沒這麼矮啊。」
克林特冷笑一聲，一個翻滾躲過了巨人砸下的拳頭，就算沒有動力甲，憑藉他經過增強的身體素質，他也能夠迅速躲避。
而此刻，有了動力甲的加持，他就如虎添翼，十分輕鬆地躲過了臃腫的巨人拳頭的襲擊，這龐大的巨人在他面前顯得笨拙無比，根本無法與他的靈活和敏捷相比。
一些被濺起的碎石木板撞在他身上，發出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響，卻不能傷其分毫。
「呸！繼續耍你的嘴皮子吧，當年我們就該直接殺了你，而不是放你一馬，澤莫真是個蠢豬。」
被諷刺到的阿特拉斯有些惱怒，抓起旁邊停在軌道上的過山車就朝那金色動力甲甩去，可惜摩天輪實在離他有些距離，不然他真想把那鷹眼當倉鼠一樣塞進去在地上滾。
呼嘯而來的過山車在空中斷成三截，狂風伴隨著碎片一同嘶嘯，鷹眼卻不慌不忙地戴上了頭盔，護目鏡中立刻投射出複雜的數據與計算結果。
眼皮一眨，最大的那塊碎片已來到他的眼前，動力甲的引擎跟著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它已經做好了準備。
他的肌肉繃緊著一拳猛然砸出，與碎片發出沉重的碰撞聲，緊接著就只見一團殘影如流星般倒飛而出，迎向了那龐大的巨人。
巨人的身軀猛地搖晃，腳步踉蹌連連後退了數步，鋪好的地磚被踩出了深深的凹坑。
但鷹眼可不會給他喘息之機，動力甲的腿部軸承迅速運作向前衝去，速度在幾秒內就推動到近百公里每小時，「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永遠只會浪費自己的高度優勢，最終將其變成劣勢。」
看著那有些暈乎乎的巨人，克林特冷哼一聲，從腰間拔出一對與動力甲配套的利刃，將其當作登山鎬一樣插進了巨人的腳後跟。
「啊——你個小雜種，出手真陰！」正揉著腦門的巨人慘叫一聲，一雙大手就向下摸去，但靈活無比的鷹眼已經左右手交替著在他身上開了十幾個口子，向上爬去。
如果只是普通的刀，那確實傷不到阿特拉斯，擁有皮姆粒子的巨化人們在變大時身體素質也會隨之提高，能夠抵擋大部分槍械甚至是飛彈的襲擊。
但這對刀刃在打造時特地融入了些許振金——分身人傾力提供的振金耳環，使其鋒利無比。
最終，在巨人背後留下了幾十道刀口，站在其肩膀上鷹眼一刀切進頸椎間隙，隨著噴濺而出的鮮血以及他用力擰動的手腕，那巨人轟然倒地，砸起漫天塵土。
「準備好了嗎？你可以去見澤莫男爵了。」
跳到地上的克林特甩了甩刀上沾滿的血液，走向嘶嘶出氣的阿特拉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