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墨菲定律（八更）
「啊！！！！！」
悽慘的叫聲迴蕩在廢棄的工廠中，里爾一行人剛趕到就遇上這種詭異的畫面。
納威下了車，關上門，聽到這聲音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那聲音聽上去不像塞德里克。」
里爾看了看周圍沒說話。
確實不太可能是塞德里克的聲音。
目前來看，賽博精神病身上的戰鬥義體達到理論表現水平是常態，超水平發揮更是常見。
塞德里克如果是紅赭石部族的好手，那賽博精神病發，幹掉幾個生物技術的士兵應該是輕輕鬆鬆。
殺戮是平價火力中為數不多的「可靠」產品，火力絕對是動能霰彈槍中的翹楚。
可惜設計師設計時只想要火力強，槍械大，而放棄了提高使用者舒適度的想法。
這使得這把槍只有那些沒什麼錢又想用好貨的傢伙才會冒險買下——
不過這玩意兒一樣能打穿市面上大部分皮下護甲，只要精心配裝義體再對槍械進行一些調整，它依然是致命的武器。
砰！
殺戮的槍聲如此洪亮，四人同時看向槍響的地方，然後快步趕過去。
「看啊.」
「看啊！」
「這就是現在的安德里，你他媽喜歡看，那就看啊！」
現場的狀況有些駭人。
明明地上只是死了兩個人，塞德里克發狂的聲音卻讓殺人現場像是什麼恐怖片裡才會出現的場景。
納威咽了口唾沫，抓著阿賈克斯步槍的手都有些顫抖了起來。
這是塞德里克的聲音，但聽上去更像惡鬼。
三人互相對了個眼神，傑克拿下了背上的薩達拉，拿在手裡走在最前面。
「看！」
啪唧。
看清楚現場，三人組都發出了同樣的聲音：「我去.」
只見塞德里克按著一個生物技術士兵的頭，不停的把他的臉往屍體上按。
那力量之大，甚至塞進了安德里的屍體裡。
骨頭擠壓著墨菲的腦袋，碎肉捂得他喘不過氣，血沫甚至滲進了他的嘴巴里。
「我咕——放了.我.啊——」
「嘔——」納威當場吐了出來。
安德里和塞德里克都是他的家人，現在這一幕衝擊著他的神經。
這裡的狀況也引起了塞德里克的注意，他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看向四人的方向。
「納威？你怎麼在這——該死！」
塞德里克忽然暴怒。
在他的視覺系統中，三人的位置變成了幾個流浪者穿著的賽博改造人。
現場也不再是破敗的工廠，而是一處燃燒著熊熊大火的生物技術公寓。
他看到了那幾個流浪者身上的紋身——
「鮑文！！！！」
塞德里克忽然暴怒，甩開手邊的墨菲，強化肌腱全力爆發，腳踝被拉扯出誇張的弧度，腳背正面的肌肉甚至直接被拉斷！
里爾只能看見塞德里克一瞬間就消失在原地，就像開了斯安威斯坦一樣。
但幾乎是同時，V出現在三人面前，螳螂刀甩出，直接定在了塞德里克的雙肩。
巨大的衝擊力讓螳螂刀生生刺穿了塞德里克的肩膀還持續推進，傑克反應很快，立刻舉槍瞄準塞德里克的左機械義肢。
砰！
一整條機械手臂都在薩達拉的子彈中斷裂！
看到塞德里克飆出的螢光血液，里爾忽然喊住了正打算收回螳螂刀的V。
「別收螳螂刀！他的血液有問題！」
說話的同時，里爾也開始嘗試攻破塞德里克的系統。
塞德里克被薩達拉恐怖的動能打飛，但立刻就從地上彈了起來——
不過傑克也沒有愣著，而是按照里爾剛才說的，一拳打在了塞德里克的胸口，又把他砸倒在地。
塞德里克的胸口被砸出凹陷，肺部進入的氧氣大幅度減少，義體強度迅速下降。
傑克一把摁住塞德里克剩下的手和腦袋，兩腿壓在他的腳上，徹底摁住了他。
但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發瘋的塞德里克扭動著身子，肌肉失控般牽扯著他的骨頭，在地面上瘋狂扭動，肉體和骨骼都以一個誇張、不可思議的狀態蠕動！
直到里爾徹底攻破他的系統，差不多隻過了3秒，塞德里克的肋骨已經全斷了。
義眼、肌腱、機械義肢還有其他輔助性質的義體暫時鎖死，人機連結處也鬆開來，塞德里克的動作減緩了許多。
里爾套上義體醫生手套，直接在他身上切開了傷口，接入了他的系統，從物理上徹底關閉了戰鬥植入體的線路，取下了外部義肢。
穩住塞德里克，里爾從包里拿出一支裝滿鎮靜劑的氣動注射劑插在他的脖頸上——可是著依然沒有讓塞德里克冷靜下來。
里爾皺了皺眉頭，又拿出一劑神經緩釋劑打了上去，他才逐漸安靜了下來。
只是他睡去的時候，嘴裡還在念叨著那個名字。
V湊到里爾身邊，嫌棄地看著螳螂刀上的血液：「血液有毒是什麼意思？」
「具體情況我不清楚，但總覺得小心微妙。」
里爾說著又從自己衣服上的包里拿出一卷消毒繃帶，小心翼翼地擦乾了螳螂刀上的螢光血液，又給V的螳螂刀噴了點消毒液。
V抬著螳螂刀在陽光下看了又看，心滿意足地把螳螂刀收了回去。
「.真是奇特，我猜對這東西感興趣的人一定不少。」
里爾饒有興趣地打量了一下繃帶上的血跡，然後收進了塑膠袋裡。
做完這一切，三人心中的情緒都有些異樣。
塞德里克是個好手，但就戰鬥力來說，完全不是他們的對手。
但那種瘋狂，讓人感到壓力莫大。
就在這時，另一邊傳來了微弱的聲音：「救救救我.」
三人看過去，聲音是從塞德里克的車子那發出的，一個面容焦黑的人在車子旁爬行。
焦黑的臉，透著一絲光亮——那好像是強化顱骨的金屬反光。
屍體上的血液似乎有某種特殊的性質，把他的臉給腐蝕了，二者的血液交融在一起。
V怔住了，後怕地摸了摸自己的手：「我去.還好有個懂行的，這傢伙怎麼了？」
「不知道，問問。」里爾走到墨菲身前，「你是生物技術的？發生什麼了？」
「對！我是.我叫布蘭頓墨菲.操他媽的公司救救我，求伱們了」
墨菲想抓里爾的腳，里爾立刻往後退了一步。
「先別急，我問你答——」說著里爾從兜里拿出兩支藥，和一瓶大概50ml的液體。
「這是止痛劑、這是止血劑、這是生物消毒劑，你答一個，我給你來一針。」
墨菲咬著牙，腦袋砸到地上：「好！草快問吧！求你了，快問！」
「這是生物消毒劑，算是獎勵你的配合。」里爾打開消毒液往墨菲臉上倒，洗掉了一層焦黑的血液和碎肉。
墨菲也不嫌棄，掙扎著在地上摩擦。
「生物技術怎麼和你說的？」
「他們說讓我來這裡接收實驗對象的屍體，草！誰知道來的是個賽博精神病！我知道你要問什麼，我的上級是黛安娜庫諾！」
「上道，這是鎮痛劑。」里爾又給他來了一針。
疼痛的消退讓墨菲冷靜不少，他掙扎著翻了個身。
翻完身，他咬牙繼續說道：「別問這些沒意義的話了，我願意作證，操他媽的公司，全是賤人。」
里爾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你就這樣背叛公司？」
「別扯了，是他們先擺了我一道！黛安娜庫諾那個婊子騙我是常規工作，但人都成這樣了，老子才不幫他們背這個鍋！」
「夠果斷。」
墨菲又做了個深呼吸：「聽著，我真的都懂。
公司不會幫我解決問題，相反他們還會說這是我不按工作流程操作，沒有防備生物污染巴拉巴拉巴拉
最後連個工傷保險都報不了！你們是幫誰幹活我不知道，但不管是誰，我都是有用的，幫我也是幫你們賺錢，真心的。
要是你們找不到賺錢的渠道，我知道一個，有個記者叫曼紐爾門多薩，之前一直想讓我給他扔點重磅消息，我沒理他，現在不一樣了。
你看，咱們沒仇——真的，我和這流浪者的瘋雜種也沒仇，我就是正常辦公，那生物技術幹了什麼我都不知道！
但現在，我們是一夥的！」
里爾摸著下巴，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墨菲。
V也露出了同樣的表情：「我去，這公司狗還真會講，講起來頭頭是道的。」
墨菲僵硬的臉龐似乎是笑了笑：「妹子，我以前和你一樣是個傭兵，想著去生物技術做個保安養老，結果這群雜種拿我的命冒險，你說我能忍嗎？
沒想到還是得回來幹這行.真是草了。」
V被墨菲給逗樂了，別說這傻冒還真像那麼一回事。
不過做決定的還是里爾——這麼長時間下來，V也對自己的腦袋瓜有清晰的認知了。
里爾最終看了看車子裡的屍體，又看了看昏迷的塞德里克。
「那你又得擁抱傭兵生活了，我猜這就是墨菲定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