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線索
狗鎮藏了很多大規模武器，而且都是用在戰爭上的，這和他們的定位有關係。
要解釋為什麼里爾覺得漢森要麼有點拎不清，要麼有點僥倖心裡，原因和這也有點關係。
一發鑽地炸彈在夜之城爆炸，公司會緊張，市政服會緊張，市民會緊張。
一發鑽地炸彈在狗鎮爆炸，來不及逃跑的圍觀群眾會變成屍體，圍觀群眾會逃跑，更遠的圍觀群眾會驚嘆：
牛逼。
「說到這個，那些補給和空投是怎麼回事？漢森既不聽公司的，也不聽NCPD的，誰給他投的空投？」
「當然是公司和NCPD的人。」里爾解釋，「就和他在外面宣稱這地方不接納我們，背地裡卻又說歡迎我們一樣。
公司里有人需要打著給他輸送武器的名號送裝備，他在拿裝備的同時把箱子裡的其他東西按照要求賣出去——
雖然一般都不是他賣，你想想，假如你是個軍用科技的後勤軍官，現在你想賺點小錢，但規章制度又不支持你賣東西，你一想：欸，咱們還有個地方在打仗，送點裝備不過分吧？」
傑克沒轉過彎來：「啥意思，漢森都不聽軍用科技的了，這種審批還能過？」
「軍用科技不承認幽冥犬，又不是軍用科技的小領導不承認，審批通過是人幹的，有錢賺他為什麼不賺？」
「審批小領導也賺錢了？」
「審批小領導也賺錢，對的。」
「但是軍用科技」
「你看。」里爾耐心解釋，「不要把軍用科技和軍用科技的某個人看成一回事，你要習慣把集體和個人分開。
也許這個小領導正在和另一個小領導爭奪成為大領導的機會，誰會勝利？」
正常情況下，人們會說：當然是對公司發展有利的。
但實際上，夜之城的樸素價值觀讓傑克一下子想通了：所謂對公司發展有利不就是更有錢更賺錢的那個？
更多的錢可以干更多的事：黑客行動、暗殺、打官司、潑髒水、收買員工.
這個社會有錢就是可以買到一切。
可是軍用科技需要犧牲幽冥犬來獲得好處，但幽冥犬的存續卻可以為軍用科技的一些人提供好處
矛盾，但其中的道理似乎又並不難懂，很說得通。
傑克和V兩個人都繞進去了，就連正在干土木工程的野人王都豎起了耳朵：
大哥說的道理，聽一聽。
隨著里爾的深入，正在疏散兒童的菲奧娜也豎起了耳朵：
國際通緝犯講的道理，聽一聽——自己以後估計也是真的通緝犯了。
傑克越發想不通了：「可是.怎麼會有這麼矛盾的事情？」
用金錢判斷能力是社會的不二真理，自然可以用在軍用科技內部奪權大戲的理解上：適者生存，強者掌控話語權，越強的人掌舵，公司就越繁榮。
但現在看來，也正是這種想法催生了幽冥犬，反而讓一個不可控的因素出現在夜之城，成為阻礙公司前進的障礙。
而且不用里爾說，傑克和V也能想到，這種情況肯定不止存在於軍用科技內部，起碼還有NCPD和其他希望在這裡撈一筆的人。
有第一個撈一筆的就有第二個，畢竟對手撈了你不撈，伱不死誰死？
撈著撈著，大家就發現狗鎮還真就得好好的在這裡。
在這個國際級的黑市和戰亂地區中，所有人都心照不宣，所有人都糊裡糊塗的接受默許了他的存在，並將幽冥犬餵得肥肥胖胖。
V腦子轉得更快一些，立馬想到：「這不就和萊恩那卵蛋一樣嗎！」
傑克也恍然大悟。
里爾點頭認可：「是的，和夜之城的情況一樣，騎牆是一種危險的生存策略，可以讓你吃飽喝足加快發育，卻不可能永遠騎下去，我們現在就代表著夜之城。
不過漢森覺得無非就是我和公司的事情，就算公司要清算他，也不是現在。
但實際上，巫毒幫被我們全殺了，這地方的網絡我都不知道是誰在管，他哪來的自信這麼玩.」
里爾頓了一下。
對啊，或許不是漢森搞不清楚情況，而是他挺有自信。
「.總之，他覺得自己可以在清算日到來前脫身，所以不用管我們和公司的矛盾。
但要我說，他這個時候就該升級一下他的老兵燒烤，和我們漢堡犯罪集團組成雄踞夜之城的老兵漢堡恐怖集團，明面上和公司對著幹，幫助流浪者打通夜之城和墨西哥的貿易，讓夜之城站穩獨立地位。
他也可以洗白——只要夜之城的經濟體量到一定水平，洗白還是有可能的。」
V眉頭一皺：「什麼老兵漢堡老兵燒烤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這辦餐飲店呢！」
「我最近覺得這名字也挺不錯的，聽久了覺得還挺順耳。」
傑克眼珠子一轉：「我記得你說的老兵漢堡計劃也是我們來這的任務之一？」
「對。」里爾點頭，「漢森手頭有很多公司不會對夜之城售賣的軍事武器，打贏公司戰爭不太現實，但無論是荒坂還是軍用科技想要動手拿下這座橋頭堡，讓夜之城支撐到敵人的對家趁著這邊打仗，加入戰爭狠狠地偷敵人屁股是綽綽有餘。
況且只要狗鎮在這，和墨西哥的貿易路線就始終有個疙瘩在這.」
「嗯？」V忽然想到了什麼，打斷了里爾後面的長篇大論，「那另一個任務呢？你怎麼就天天惦記著那破夜之城，你都快死了！」
「另一個任務.這不是正要幹嗎。」
里爾看向菲奧娜。
盧克索山莊雖然被打得幾近報廢，不過里爾的夜之城大雜燴建築公司正朝太平州進發，運點東西進來修繕不是難事。
資產已經是他搶來的了，那問點信息也是理所當然的。
要說到高端得可以治癒癌症和細胞問題的技術，還有什麼比生物技術公司的尖端研究所負責人更可能知道呢？
菲奧娜當即愣住了：什麼意思，這三位大哥前一秒還在講的是控制夜之城，通過將犯罪組織升級為恐怖組織的方式讓夜之城獨立，後一秒說還有個和這事一個級別的事情，結果都看向了她？
里爾緩緩說道：「我呢，有些身體問題：癌症、細胞輻射損傷、化學損傷、基因崩潰.總之很多問題。
我之前聽一個.一些人說狗鎮可能有能幫我的東西。」
「啊？」
菲奧娜愣了一下，剛才還在輪椅上衝鋒陷陣干爆僱傭兵的大哥轉過頭說他要死了？
好傢夥，輪椅是真的啊？
里爾若無其事地聳了聳肩，然後啟動了輪椅上的輔助手術設備，一下子就有密閉裝置從輪椅兩側伸了出來，緊緊將他的軀幹鎖住進行消毒。
然後直接開始了手術，從胸口裡抓出拳頭大小的癌細胞。
而撕開衣服後，可以清晰地看到里爾身上的皮膚已經大塊大塊地替換為了可拆卸的人造皮膚，應該是為了經常手術設計的義體。
就連不知情的野人王和邁特，還有那些灰頭土臉的小運動員也不明所以地愣住了：
好傢夥，他們一直都覺得自己已經是燃燒生命在鍛鍊，在搏出路了
沒想到真正的大哥，不僅在輪椅上身殘志堅地從事高強度高危險的犯罪活動，甚至帶著手術室！
別人是幹完活獎勵自己一點「快樂」的小玩意兒，他——他獎勵自己一場開胸手術！
里爾眉頭一皺，縫上了傷口，手術裝置噴上藥物，輪椅恢復正常。
「問你話呢。」
V的聲音讓菲奧娜宕機的大腦回過了神來：「確實有這個消息——呃生物技術，或者是差不多的公司好像要在漢森的宴會上交易一種實驗型的超級修復儀。
納米機器人、幹細胞培養這些都是邊角料，據說真正的核心是一種基於微型化超導量子計算晶片的納米機器人。」
「量子計算的納米機器人.這算力可不簡單。」
「對。」菲奧娜點頭，「這是它的硬體基礎，軟體基礎是當今世界最頂尖的生物醫學資料庫創建的AI。
據說據說他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就是這個：這是個AI設備，不少人都懷疑這件設備的AI級別已經高出了網絡監察最新修訂的《人工智慧管控指南》標準。」
「不錯。」V心情大好，狠狠地拍了一下里爾的肩膀，「姐給你借錢，要是買不起，咱們去給你搶回來。」
「先調查調查吧。」里爾卻覺得這事情可能沒那麼簡單。
原作遊戲裡可沒聽說過這號設備——當然，也可能是現在時間早於原作，那筆交易已經在遊戲開始的前一年安全交易了。
「總之咱們現在還是按部就班的控制狗鎮，牽線搭橋，調查那東西的信息。
先從這伙傭兵的來歷開始吧——不知道漢茲的膽子還頂不頂得住.」
啪。
廢墟中忽然傳來一陣輕響。
在場所有人都進入了戒備模式——
傑克手裡甚至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根鋼筋。
只見發出聲響的是一個易拉罐子，在眾人的注視下，從斷壁殘垣里又扔出來一個。
啪。
「別開槍！我們是兩個人，一男一女，以前見過面的！」
開口講話的是女人，手舉過了掩體，身後跟著男人，同樣雙手舉過頭頂。
幻影和鐵手走了出來。
傑克和V眉頭緊皺，里爾眉頭一挑——只有他認出來了這兩個人。
「我應該說過，識相的話你們就應該滾遠點。」
「嘿嘿，老大，我們是來投靠你們的。」幻影這女人一臉諂媚地說道，「你不是要調查剛才那伙傭兵嗎？就是你們腳底下踩的那幾個。」
幻影指了指野人王的腳下，後者才注意到她踩了一條機械和肉體混雜的義肢。
「我們可熟了，而且絕對不會和中間人一樣有小九九——您肯定知道，找中間人要情報，一無所知是最最不理智的。」
兩人緊張地露出兩口大白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