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瑪婭的感受
【斯凱：老闆，展會太成功了！網絡載荷都擠滿了！】
斯凱太興奮了，像她這樣的輟學孤兒，新時代的街頭小子，專門點不明小網站的半道出家黑客，圖的是什麼？
圖的就是身份認同感，圖的就是有存在感。
就在剛才，里爾的這段展示在全球足有6億觀眾實時觀看，要知道這可不是什麼世界盃或者奧運會開幕式，只是一家公司或者說紐約市單獨的展示會。
和這種官方的展示會相比，人們更喜歡看有競技比賽項目，但阿特拉斯還是做到了。
實時觀看人數六億，後續通過錄播、圖片和口頭傳播渠道知道這些的人只會更多，更何況阿特拉斯還會源源不斷地將各種產品推入市場，涵蓋各個領域，出現在經濟復興的每個角落。
世界在聆聽，雖然斯凱只是幕後技術人員，但這樣的場景她已經很滿意了。
畢竟她現在也算布魯姆公司的首席技術員了。
忙碌了一天的斯凱小姐從黑客椅上坐了起來，她的房間外就是李氏金融大廈，也是所有來到新未來區進行參觀的觀光客的第一站，奧斯本大廈已經被拆成了紀念博物館。
回憶起她第一次被裡爾逮到的樣子，她覺得這一切簡直像做夢。
一個在街頭偷偷摸摸的流浪青年，總想著哪天揭露什麼驚天陰謀，拯救世界，被人們刮目相看。
現在雖然和她想像中揭露陰謀的樣子不太一樣，但肯定比想像中好太多了。
腦機接口配合強大的運算設備讓她能夠高效處理大批量數據，通過ctOS的運維讓她能夠更深刻地理解來自世界各地的真實數據和犯罪案例，給她的大腦不斷升級。
金並犯罪集團的崛起和覆滅過程已經被解密，這讓她開始理解為什麼以前人們會對周圍的慘狀視而不見，為什麼會對隔壁房間裡發生的兇殺案緘口不談，為什麼會忍受無休止的重體力勞作，為什麼冷漠.
原來有時候一兩個陰謀的揭露和所謂的「拯救世界」還差很遠。
人們需要真相、需要希望、需要標杆.也需要吃的穿的住的，總是高談正義並且要求別人，肯定是要失望的。
【里爾：好消息，不過事情還沒結束，後續的網絡壓力不會比剛才小多少。】
【斯凱：哎，老闆，這你就看不起我了，雖然沒你那麼厲害，但這麼好條件，來十個漲潮組織都搞不過我！！！】
【里爾：不要太自滿，AI對抗你還沒有一次及格的。】
【斯凱：今天放個假吧，我聽說有不少明星會來，求你了！！！！！！！！】
【里爾：准假，不過以後發信息控制一下感嘆號數量。】
【馬丁：里爾，你要去紐約大學？】
【里爾：對，他們有個嗯，榮譽博士學位要授予，感覺挺奇怪，我甚至沒去上過一天學。】
紀念館主要以奧斯本集團曾經做過的非法人體實驗受害者墓碑為門面，進入大廈後就開始展示各種生物技術。
里爾現在就坐在車上，準備前往紐約大學，順路也看一下這些.外來人的反應。
在奧斯本大廈舊址，人們會發現奧斯本曾經的技術路線也可以得到現在國際基因合作公司相同的實驗成果，但很顯然，他們選擇將實驗首先通向軍用。
馬丁對這座大樓非常滿意：作為受害者，他確實想復仇，想親手幹掉奧斯本。
不過為了做到這一點，他在紐約摸爬滾打了幾十年，見過黑暗，也受到過來自陌生人的好處，所以底片能量雖然讓他的一部分變得殘忍，但他本人，其實是個好人。
作為慈善家和李氏金融的老闆，讓處境一樣困難的移民過得好一些，也是人生成就的一部分。
復仇當然沒錯，但因為復仇把人生的可能給拋棄了，正是復仇者不得不接受的悲劇——
這個平衡點很脆弱，也很難捕捉，懦弱或者衝動都會讓人抱憾終生。
現在他覺得不錯，仇敵雖然不是他親手幹掉的，但也殘廢了；奧斯本的名字永遠和惡行綁定，他可以保護人們不會再受到相同的待遇
而且過點好日子，大家一起努力的那種好日子。
按照他的設想，他一開始只是想注資里爾這個年輕天才，一方面對抗奧斯本，一方面壯大產業，可是里爾教了他很多東西——
他曾經靠著超能力建立起了這個灰色的李氏金融帝國，現在產業變得超過他的想像，他卻已經很久沒有用過底片能量了。
「真是沒有白信你。」
馬丁感慨了一下，開始準備出門——
他沒信錯人，所以現在是時候更坦誠一些了。
「這衣服不錯，看上去有精神多了。」
瑪婭在車上給里爾整理衣服。
里爾的表情有點僵硬，身體也有點僵硬——因為他的主意識已經不在這邊了。
當然，比起以往，他的活動絕對要絲滑不少。
在極限金屬中，里爾嘗試了直接用腦機接口控制章魚臂，事實證明相當僵硬。
不過他也發現純粹使用腦機接口和斯安威斯坦來控制身體這種只有AI能做到的操作，他現在也可以試一試了。
反正杰克和V還在休息，不試白不試。
在賽博朋克世界，里爾直接通過操作腦機接口來控制這邊的身體，看上去還挺正常的。
「媽，這不是畢業典禮」
「博士還不是畢業典禮？」瑪婭搖頭，「媽知道你有身份了，不過這個這個還是挺有意義的。
你老爸生前就希望伱能好好讀書進個好大學，別和他一樣只會幹苦力。」
熟悉的話讓里爾愣了一下，忽然問道：「老媽，你們有沒有想過，既然那麼幸苦為什麼還要生個孩子？」
「這是什麼話？」瑪婭一下子收回手，像是裝作生氣地看著里爾說道，「誰會把孩子當累贅？」
「呃」
瑪婭想了想，似乎是想到了其他的方面，又嘆了口氣說道：「硬要說的話，是我的不好，我們確實條件不好。
我們里爾，希望你不要怪我和你爸爸，我們只是.只是覺得日子雖然幸苦，但也很幸福。
我們每天早上六點鐘起床，我做早飯，他吃好後六點半去幹活，我打掃打掃衛生七點鐘出門去醫院。
中午會在附近的河邊搭個小桌子，他可會講笑話，而且每次還沒說完就笑得止不住聲，灰頭土臉的哈哈笑，像個傻子——其實有的沒有那麼好笑，真是為難他每天都要想一個了。
到了晚上六點鐘，我們下班，吃好飯之後還能找個地方散散步.
有些平淡，不過你知道你老爸就是那種人，沒什麼錢也能傻樂，想整點浪漫的卻是個榆木腦子，抓破頭皮也想不出來，可是除了他，有誰會堅持講一整年不重複的笑話，只為了讓一個女孩開心呢？
後來他有天終於對我說：瑪婭，等哪天我攢夠錢去鄉下買個農場，我們就結婚吧。
不過我說：你賺得可能還沒我多，不過我們要是現在就結婚，就可以攢兩份錢了。
有了他，我開始覺得街道也不是那麼危險，人們不懷好意的目光也不再那麼害怕，不用擔心哪天有人因為我是個拉脫維利亞人就搶劫我或者攻擊我，
因為我知道他肯定會擋在我前面——雖然我也不是什麼弱女子，但有個這樣的人真的很安心。」
說完她輕輕抱了抱里爾：「你出生的時候，你老爸在產房外陪了好幾天，急得像個猴子，我說他不用這麼等著。
他說他一定要陪著我，一定要在出生的時候看著你，我們我說這些不是想說我們對你有多好，只是
你是對的，我們都有些自私，只是在領略了這個世界有多凶頑之後，我們也開始覺得這個世界可以變得溫存，還有美好。
我不知道這個答案會不會給你壓力，不過我們真的很愛你，這是你可以不用懷疑的。」
里爾覺得眼睛有點濕潤。
「我也愛你，老媽。」
「好了。」瑪婭抓著里爾的肩膀，擦了擦里爾的眼睛，「你現在是個大人物了，媽媽不懂這些，但媽媽希望你能平安，而且有個家可以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