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巴恩斯的幻想
【不穩定能量爆發倒計時：12小時】
紐約，巴恩斯乘坐的飛機降落在機場，臉上戴著氧氣面罩，整個人閉著眼睛，顯得非常疲憊。
即將超過百歲的他，超過兩個小時的飛行都會讓他感覺到身體虛弱，吸氧氣是經常的事情。
身下的椅子不斷釋放出微弱電流，刺激他的肌肉輕微鼓動，血液在肌肉收縮和擠壓下加速流動，保證他的健康，並且保證他的大腦不會犯迷糊。
在他面前的平板電腦上，是羅克森的信息。
【達里奧：恭喜你，巴恩斯侯選總統，我們最好快點安排你的就任，局勢不等人。】
【達里奧：但我還是要說，我不認為在紐約進行演講是一個好的選擇，我們本來可以給阿特拉斯集團迎頭痛擊，只要你選擇在休斯頓進行勝選演講，投資人會更有信心。】
【達里奧：現在更改行程還來得及，隨時都來得及。】
【巴恩斯：你急什麼，我不是已經幫你和國防部搭了橋？】
【巴恩斯：聽著，我想在這裡進行勝選演講，你知道我用來參選的噱頭是什麼：我是個榮譽的二戰老兵，而且會帶領選民走出囹圄。】
【達里奧：贏下又一場戰爭，別忘了這個。】
【達里奧：記住我們的協定，侯選總統先生，你最近的行為讓投資人有些猶豫，而我，我很不滿意。】
【達里奧：記住，我，我們都在看著你。】
通訊中斷，飛機平穩降落，巴恩斯拿開了面罩，看著天花板嘆了口氣。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他媽是來打工的，給公司打工的。」
感嘆完之後他看向窗外，里爾已經在航站樓里等著了。
很顯然，這一天之內里爾就要靠著和他這個總統湊近乎向外界釋放一些消息，這些消息也一定會讓羅克森氣炸——
他們的隱瞞已經結束了，之後就是不斷試探羅克森的底線，最好.
最好，他可以從中斡旋調停兩個集團的鬥爭，平穩將社會過渡到發展階段，而不是現在這樣，街上可能有兩方不同見解的人遊行，而且可能下一秒就要打起來，來個超級大亂鬥。
不錯，在這場政治和利益鬥爭中，其實巴恩斯也有自己的想法，他完全是奔著和平周旋的心思爭取羅克森的支持，然後又告知里爾他可以配合平復國內戰爭熱潮的，從頭到尾都沒想過要完全幫哪一邊。
一個成熟的政客就喜歡搞這種多方均衡的事情。
想著要怎麼和里爾交代，怎麼把握其中的度，他很快走下了飛機，里爾也站在他的車子旁等待，市長安東尼也跟著站在旁邊，在他身旁是其他重要的州正府和市正府官員。
更遠處就是美國大兵和記者，這會面的一幕肯定會被羅克森看到——
但還不至於太敏感，因為這裡是紐約，他落地之後怎麼得都要和當地官員見面，而當地官員肯定會安排里爾在這裡。
兩人走進之後互相友好一笑，握手，然後同時在媒體前留下了照片。
一邊拍照，里爾一邊說道：「我希望在勝選演講之後伱能到李氏金融重建的工業居住區轉一轉，地獄廚房也曾經是那裡的一部分，但現在那裡已經建設得井然有序。
這會增強國民對戰爭之外的選項的信心，也會給羅克森的小團伙金融上的打擊，他估計會傻掉。
作為上市公司，如果能爭取到他們的投資人意圖轉向，他們會遭到重大打擊，幹掉他們之後，我們可以加速經濟振興。」
巴恩斯得表情沒有太多變化，輕輕搖了搖頭：「我也想看看，但我已經快滿100歲了，勝選之後我想休息一下。」
里爾瞬間明白了巴恩斯的想法——
因為他剛剛才在賽博朋克世界救了一個喜歡在公司之間走鋼絲的政客。
兩人並肩在政要組成的通道下緩步行走，里爾用只有他們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侯選總統先生，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認為可以給我一顆棗，給羅克森一把糖的方式消弭我們之間的衝突，讓國家在平穩中得到發展。
只要解決了經濟問題和就業問題，矛盾就會消失。」
巴恩斯沒有絲毫被看穿了的感覺，而是繼續略顯驚訝地說道：「你想太多了」
「沒關係，我尊重你的想法。」
里爾打斷了他的話，這話也讓巴恩斯真正有些驚訝，雖然表現仍然很淡，但他沒有繼續辯解。
里爾繼續道：「我尊重你的想法，也許其實你內心更能接受羅克森的想法，想要全心全意確立國家的統治地位，覺得我是個不要臉的聖母，竟然出資贊助其他國家對抗自己的國家。
只是你也看到了國內經濟的情況，也看到了阿特拉斯對經濟的拉動作用而妥協。
又或是反過來，你覺得我是對的，但你要顧及美國軍隊，那些如果縮減軍費就無處可去的倒霉大兵
沒關係，我可以給你時間，不管怎麼說，你還是民意選出的總統，最起碼你沒有全面倒向羅克森，而是順應民意：既然選票差距不大，你就兩邊都談一談。」
兩人繼續往前走，里爾為巴恩斯打開了車門。
這位侯選總統深深地看了里爾一眼：既然里爾能看出來，羅克森也許也能猜到一些，不過後者完全沒有點破，而是夾槍帶棒地警告他。
相比之下，他覺得里爾更敞亮一些。
里爾繼續說道：「但是有些人就是永遠都不會知足，我有預感，今天他選出了總統掌控執政權，明天他就可以選出議會控制立法權，再往後，他就要開始解釋法律，告訴你白紙黑字上的字要怎麼理解了。」
「你不也是嗎？李先生，在我看來你們都是公司，你也只是擅自用自己的角度和思想詮釋世界。
沒有國家會喜歡一個幫助其他國家對抗自己的公司，部分民眾討厭你是有原因的，就這一點我就不可能直接站在你那一邊。
而且有太多失業的人認為你們把工作機會拱手讓給了非洲老黑。」
里爾微微點頭：「也許吧，不管怎樣，我尊重你的選擇，阿特拉斯是守法企業。」
「守法企業不會擊沉航母。」
「那也是合法的，是美軍擅自闖入非洲聯盟邊境，其次，守法不意味著弱小——侯選總統先生，我絕對足夠克制了。」
巴恩斯坐進車子的動作停頓了下來，看著里爾，嘆了口氣。
「我真的不想再打仗了，但我始終為國家服役，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懂，恭喜，侯選總統先生。」
巴恩斯沒有再說什麼，兩人調整了一下表情，再次握手輕輕擁抱，然後侯選總統坐進了車，集團老闆站在原地。
里爾看著車子在護送下離開，心中思緒萬千——
他是活了兩輩子的人，沒有因為巴恩斯一定程度上的出爾反爾生氣，並且暗自記仇。
相反他有一種看見曾經的自己的感覺。
國家就是不同利益集團矛盾不可調和的產物，可以說正是有各種各樣的矛盾存在，有政客在其中斡旋調控，才有世界上一個又一個國家。
巴恩斯覺得自己愛的正是那面國旗，那面星條旗，他要服完最後的役。
然而這就像宿舍里四個人，三個人每天都在吵架，為了和諧你每天都在勸架，最後大家都選了你做寢室長，你畫了一幅畫作為寢室友誼的象徵，希望大家能看著這幅畫，儘量讓一讓，忍住不要為了三瓜兩棗起爭執。
而是發揮自己的所長，愛運動的帶動其他人動一動，愛學習的帶動其他人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大家一起其樂融融。
但你怎麼可能愛的是這個勸架的過程呢？
作為寢室長，你要調解他們，這是你的職責。
但實際上作為一個人你當然有自己的傾向，你調解的初衷是這三個混蛋每個人身上都有一些閃光點，讓你不想看到他們的關係越來越差，最後甚至有人拿著小錘子把另外的人腦袋敲得稀巴爛。
對於巴恩斯來說，他真正愛的東西當然不包括大規模失業，人們走投無路無家可歸，海外大量無辜者遭到轟炸，在一無所知和恐懼中死去。
矛盾中，他在尋求發揮職務功能和人生意義的道路上變得迷茫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也許他是對的，雙方最終攜手並進，國家度過難關，世界也隨之安定。
也許他是錯的，更多的人會因此而死
但真的沒人能預知未來。
老人失神地看著窗外的太陽，忽然想到幾十年前，當他聽聞珍珠港被轟炸後選擇參軍的那一天。
那一天，他高興地找到自己的好兄弟史蒂夫羅傑斯炫耀兵役登記證明，結果意外的是，他也要參軍！
記憶中的瘦竹竿出現在眼前，瘦竹竿被惡霸圍在巷子裡暴打，還是他幫這個瘦竹竿解了圍。
瘦竹竿最後穿了大機甲，牛逼哄哄地在一群德軍中把他救了出來，還給他放話：
「在我回來之前別做傻事。」
巴恩斯一下子笑了起來
「怎麼會？你已經把所有傻事都做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