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金並必須死(小還一章)
從里爾有想法對黑幫動手,到金並被捕只用了不到一周。
沒人想到NYPD會因為兩個被非法闖入的市民就直接對聯合建築公司這樣的本地大企業採取雷霆措施。
也沒人想到市長根本沒有和金並你儂我儂,整點骯髒交易並將其稱之為利益交換的想法。
市長就是想讓金並落網——小道消息很快傳出,這位金並曾經差點僱人把安東尼給弄死。
整個紐約對此都保持了沉默,一下子不知道怎麼反應。
這次抓捕雷厲風行,出人意料,ctOS系統同樣大顯神威,一些慌張打算跑路的黑幫也被識別,持續落網。
紐約黑幫已經完蛋了,現在他們的價值只剩下能從他們手裡挖到多少和其他城市聯繫的證據。
「.金並的身體似乎對麻醉和電擊產生了不良反應,需要給他找醫生嗎?」
「找醫生,直接和國際基因合作公司的哈蒙德聯繫。」
「好的。」
安東尼對秘書吩咐,後者聽完點了點頭就下去了。
金並這個名字的落網,象徵著盤踞在紐約市二十多年的黑幫皇帝消逝。
他的人、他的財產、他的手下全都送進監獄,沒有任何賄賂和搞鬼的空間,有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公開審判。
先是這個黑社會組織的外圍成員,作為最外圍成員他們接觸到的生意不大,但做事狠辣,犯下過很多直接的暴力犯罪。
只需要幾天關押和失去聯繫,他們中的絕大部分就會失去對金並的忠心,供出上級。
再上一級開始接觸到黑幫中那些負責銷贓和犯罪用品買賣的小經銷商,這些人可能沒犯下過直接的暴力犯罪,卻賣出了大量用於犯罪的用品。
再往上就是有一定合法身份的聰明人,甚至可能與一些當地官員有所聯繫,他們通過這些關係,打通非法走私最麻煩的環節。
這些人在監獄裡不會太安全,很多人都想讓他們直接死在監獄裡。
不過有ctOS的幫助,在他們完整的供出直接上級金並讓他們幹了什麼,他們是怎麼腐蝕系統的之前,他們都不可能被滅口。
不少膽子小的官員已經承受不住壓力主動自首,還有一些聞到風聲開始跑路。
可是ctOS總能快一步識別出這些問題官員。
失去黑幫這些干髒活的,街頭變得安靜,但政壇不是——
大量人的落網讓紐約風聲鶴唳,外界更是傳言新上任的紐約市長,也就是他安東尼正在實施一場秘密的清洗,要在紐約搞一場類似麥卡錫主義的「弗洛爾主義」。
安東尼拿起電話,撥通了里爾的號碼。
「威爾遜菲斯克和他的團伙全都落網了。」
電話那頭的里爾反問道:「你打算怎麼處理?」
「頂格處罰?我猜他手頭的事情最後可以判他四五個無期徒刑。」
四五個無期徒刑,以金並目前的處境來說是沒可能減刑了,在監獄裡待到死是肯定的。
不過里爾有其他打算:整個莓國都因為次貸危機窮得很,只能用極端手段再榨一些資源出來,但到頭來都是一個意思。
發債、增加稅收、尋求聯邦和州政府幫助、使用其他各種基金和儲備的本質都是透支信用,想榨錢就得增加信用,展示實力就是增加信用的最好方法。
增強信用的又一個方法是把龐大的社會實體擰成一條線,在這方面,鬆散的市政府還有很大空間可以調整。
支持你的人越多,你的信用就越強,但你得讓人有個站隊的機會來向社會表露現狀。
於是里爾說到:「我們恢復死刑,讓公道來得更快一些。」
安東尼愣住了。
紐約州剛在07年廢除了死刑,現在里爾一句話就要把死刑帶回來?
而且這條法律可不是市長說了算的,這得是州議會立法、州長簽署。
雖然身為移民,但安東尼飽受這幾十年來廢除死刑大潮的影響——
當他是個平民的時候他會覺得有些人就是該死,等他到了市長這個位置,反而有些躡手躡腳了。
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想。
察覺到他的遲疑,里爾補充道:「你覺得等到金並團伙幹過的事情曝光後,大眾難道不希望他被判處死刑?」
「不」
「那就完了,去努力,這是個重大決策,可以幫助你判斷哪些人偏向於你。」
安東尼越發猶豫了,他想了很久,小心翼翼地問道:「昨天我看到金並的時候,我忽然發現,也許沒有我,現在的市長就是他。
伱說,我和他到底有什麼不一樣?」
里爾回復得很快:「黑色和白色都是顏色,但黑色就是黑色,白色就是白色。
不用因為你們在一個生態位上就產生這種想法,他在地獄廚房恐嚇、欺詐,甚至殘殺普通人。
我沒記錯的話,僅奧馬利一個人就供出金並親手活活打死過兩個人,而你沒有。
人們在我們的政策下找到工作,賺錢養家,活在陽光下不用恐懼,只此一點我們就不一樣。」
說著里爾又想到了什麼,補充道:「也許金並早在07年之前就被判過死刑,沒準他早就該死了。」
紐約州宣布死刑違憲是04年的事,徹底廢除這條死刑是在07年。
金並最少在20年前就開始活動,那時候犯下什麼足以判死刑的事情是完全有可能的。
理性上人們不提倡用以前的法律審判現在的罪犯,但如果這個人是以前的漏網之魚呢?
甚至他本來就被判過死刑只是用了一些方法逃脫了死亡呢?
再誇張一些,沒準這些年,他給不少希望廢除死刑的議員貢獻過政治獻金呢?
這些都可以查,而里爾通過網絡初步篩查的結果是:金並真的給過一些投票給廢除死刑的議員政治獻金。
金並想要洗白上岸變成政客白手套的事情一定是因為他接觸過那些人,提升了眼界,保不准他曾經就吃過不輕易死刑的紅利。
「.想想看,一個肆無忌憚的惡霸,誰不聽話就打死誰,他可能在一個孩子面前殺死過孩子的父親,帶著人侮辱過孩子的母親,燒毀過一家人溫馨的小家,往混凝土裡賽過不聽話的人。
在無數有志之士的努力下,他被送上法庭,法官宣判他死刑——
但他就是死不了,一段時間後出獄繼續開著自己的豪車,出入大房子,如果你是個普通人,你會怎麼想?」
「我會睡不著覺,雖然忙的時候不會想到這些,但偶爾就會想起,我們的城市,我們的社會有這樣的惡魔。」
「你看,你也明白我的意思。」里爾笑了。
安東尼也釋然了。
上任以後,他發現執政不是小孩子指著這個指著那個說想要,相反,他變得束手束腳,畏首畏尾。
但就像里爾說的那樣:就算安東尼不是市長,金並也不是黑幫老大,他也會是那個被惡霸逼到絕路的普通工人,金並是那個惡霸,他是那個倒霉的工人。
他們從一開始就是對立的,也會一直對立下去。
金並必須死,這是安東尼需要給曾經是普通市民的自己的交代;而通過死刑將他送往地獄,是他作為市長,作為現代國家政客的必然選擇。
想到這裡,安東尼忽然變得十分自信,並且十分安心:
里爾曾經告訴他:了解自己的選民,關心自己的選民,這樣才能做一個成功的政客——
而他曾經就是那些選民的一部分,他要做的事情,就是曾經的他希望紐約市長去做的。
「我現在就安排和州長的會議,還有我猜我還有很多議員需要拜訪。」
「很好,你已經上道了。」
里爾微微點頭。
安東尼成長為一個合格的政客,紐約作為輸血點就會越發穩固。
世界上最繁榮的城市作為他的後盾,他現在要直接應付對手的壓力了——
莓軍最新一代機械化步兵師已經抵達非洲,阿特拉斯遲早會和他們交手。
也許就在最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