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就是大名鼎鼎的V吧
冷。
里爾的感覺是冷，冷到感覺自己的皮膚被灼傷了，讓他感覺自己像是在火爐里——
這是失溫症！
里爾猛地睜開眼睛，他看見又髒又亂的房間，房間裡胡亂擺放著各種各樣的手術器材。
但房間裡到處都是污穢之物，血液像是塗鴉一樣灑在地面和牆壁上，醫療用具和不可描述的骯髒個人用品擺放在一起，臭不可聞。
「公司狗的裝備就是牛逼，可惜這是個康陶的，沒多少義體給我們拆。」
「得了吧——看看這把衝鋒鎗，一看就是公司狗內部的好貨，有的是買家，就這一把就能回本了。」
里爾第一反應是他被綁了，第二反應是這些人說的好像是.植入體？
他成了什麼康陶公司的人？
不過緊接著他就聽到耳邊傳來了滴滴聲，那幾個大呼小叫的傢伙在隔壁房間，隔著白色的塑料條，嫌棄地看了他一眼。
「這小子你哪撿來的？看著也不像禿驢，身上連個植入體都沒有，器官衰竭，和豬有什麼區別？」
「垃圾堆旁撿的，誰知道他這麼菜？也就腎臟還有點用——不過我聽說生物科技對這些病變器官有興趣，沒準能賣點錢報銷一下明天的藥錢。」
「那就趕緊把他拆了，我們得轉移了，一會兒會有傭兵過來，不可能還帶這麼個賠錢貨跑路。」
里爾傻了——原來他還是那個快死的小子。
他不能就這樣被這些器官販子搞成零件！
環顧四周，里爾眼珠子動都困難，甚至差點又暈過去！
這時候他的餘光忽然發現一道身影閃過兩個冰櫃之間！
嘩啦！
房間之間相隔的白色塑料條掀起，身材高大的男人走到了獵物身邊。
里爾看向男人——他的左手沒有手指，全是各種各樣的手術刀，下巴和上嘴唇之間有一道明顯的裂縫，覆蓋顴骨的皮膚似乎被某種灰色的塑料給替代了！
這幅面容瞬間讓里爾想到了一個遊戲——
《賽博朋克2077》！
這裡是賽博朋克的世界！這些人是噶腰子的！
「賠錢貨，趕緊完事吧。」
看著器官販子手指上的手術刀，里爾心中滿是絕望——
砰！
器官販子的腦袋被打炸了，這只是第一槍，聲音很大，但實際上，有人開了三槍。
腦袋像是漿糊一樣被打爛，然後胸膛出現兩個血洞，另一個隔間正在搬運人體的傢伙頓感不妙——
但等他看向另一邊，同伴的屍體倒下後他只看見一個女人，單邊鏟髮型，槍口黑洞洞的。
砰！
又是同樣的三槍，彈無虛發。
噗通。
「呼——還好趕上了，這些清道夫可真難抓。」女人環顧四周，確認沒人後看向了里爾，「你是祝慎嗎不是？沒有數據？你是個禿驢？呃，認錯了。」
里爾有些發懵，因為眼前的女人看上去給他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
尤其是那句「靠」，勾起了他前世的記憶.
曾經有一個各種意義上「震撼」遊戲界的遊戲，裡面的配音相當動聽.
里爾腦子有些遲緩，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女人就走向了另一個房間，找到了他的任務目標。
一個身體健壯的亞洲人，似乎因為義體系統問題陷入昏迷，翻著白眼。
「祝慎，身體狀況還算良好——還好這單子沒搞砸，我還不至於灰溜溜回到夜之城。」
女人扛著祝慎走向大門，再次路過里爾，她只看見里爾眼睛瞪得大大的，應該是快死了，但很顯然還沒死。
但她有必要救里爾嗎？
很顯然，女人沒有樂善好施的習慣，雖然看著這個倒霉蛋死了確實有些於心不忍——
所以她一定會不看，然後轉頭就走！
「給伱個機會，你還是自己走吧。」說著，女人一槍打斷了冰櫃的供電，然後掏出某種注射器給里爾來了一針。
極低的體溫迅速開始回升，里爾覺得像是一團火球在他體內炸開！
各種各樣的信息掠過大腦，他拼命想著要怎麼說服這個女人，他的嘴巴怎麼也張不開，就像是神經被凍住了！
快說話啊！李爾！你他媽快說話啊！
就在女人快要離開之前，里爾終於感知到了自己的嘴巴和喉嚨，但他要說什麼呢？
要說什麼才能讓這個女人幫他？甚至於——最起碼先讓她願意聽自己講話？
里爾脫口而出：「你就是大名鼎鼎的V吧！」
女人離開的腳步頓住了，像是著了魔一樣——嗯，考慮到她完全沒必要停下來聽接下來的話，這種表現確實像是著了魔一樣。
「你知道我？」
V很詫異。
《賽博朋克2077》遊戲的主角V，一個在劇情上戰鬥和義體天賦拉滿的超級僱傭兵，如果在玩家手裡還可以是超級黑客，總之無論是遊戲裡還是劇情里都是戰鬥力爆表的傳奇。
里爾很冷，但他必須想個辦法讓V幫他幹活。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在賽博朋克世界一個沒有任何義體的普通人，還不抓緊時機給自己綁個保鏢，明天他可能就要見閻王了！
但是他一分錢都沒有——只能從情報入手了。
里爾腦袋裡閃過V剛才說的話——「灰溜溜的回到夜之城」？
這裡不是夜之城？
里爾掃了一眼牆上的海報和開著的電腦，捕捉到了這麼一行字：「鏽帶網域」。
這裡不是夜之城，是亞特蘭大！
街頭小子出身的V在劇情開始前確實來過亞特蘭大，但最終似乎因為什麼原因沒混下去，跑回了夜之城——
而這就是他回夜之城前的最後一單！
考慮到遊戲裡V似乎不太願意說起自己在亞特蘭大的戰績，也被人嘲諷過「混不下去了才回來」，所以這一單應該是失敗了。
為什麼會失敗？到這裡為止救下那個康陶公司狗的案子應該已經完了才對？
看到里爾沒說話，眼睛到處瞟，V眯起了眼睛：「說話啊小子，你啞了嗎？」
「我」里爾鼓起勇氣，「V，你被人耍了。」
「噢？」
咔咔——
里爾沒看清V幹了什麼，只聽見手槍上膛，然後黑洞洞的槍口就在他眼前了。
死是一個抽象的概念，但被槍口指著的時候就沒那麼抽象了。
「你最好說明白是什麼意思。」
里爾本想本能的吞一口唾沫，可是太冷了，他的身體不聽使喚。
這算個好消息——也因為太冷，第一次說謊的他沒有出現異常，根本看不出來。
「這兩個噶腰子的知道你要來，如果不是我在這裡，他們直接轉移這位祝先生，你的任務就完蛋了。」
「然後我會追上去把他們打死——任務依然會成功，而且光是從他們要跑路這件事根本判斷不出有問題。」
這話有些強詞奪理，看得出來V很自信，里爾思緒飛速運轉，開始回憶和拼接線索。
「動動腦子，V，康陶的高級管理人員為什麼會讓你來救？因為你大名鼎鼎？」
V眉頭一挑，里爾心中一咯噔趕緊繼續說：「鏽帶區的網絡安保是最全面的，你現在只需要重啟祝先生的系統，創傷小組就會在30秒內抵達，APD會全面接管這裡的事情，不出3天整件事就會水落石出。」
V嗤笑一聲：「指望條子查案？」
「NCPD確實不可靠，但這裡是亞特蘭大。」李爾快速接過話頭，「你知道為什麼你在這裡接不到好活嗎？
亞特蘭大實際上處於獨裁狀態，網監、新美國和歐洲市場聯盟的合作關係緊密且深入，犯罪率全美最低，破案率也遠超你的想像——
在這裡，他們真的試圖維護法律，因為法律本身就完全是他們制定的，這裡的公共安全投入絕對是全美最高。
實際上，想要在這裡黑掉一個公司狗的系統根本就不可能——除非是另一個公司狗。」
總之不可能是這些渾身上下都是來路不明義體的清道夫。
聽到這裡，V的表情微妙的發生了一點變化，聚精會神的李爾沒有漏過這個細節。
李爾乘勢繼續說道：「我猜你的委託人說過，就算救下目標，也不要急著重啟系統，因為涉及機密？」
V的表情終於露出了明顯的驚訝。
李爾知道自己猜對了。
這是個狗咬狗的案件，V就是那個用來轉移執法者視線的愣頭僱傭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