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模範「獨立媒體」和離職員工
德拉曼企業，一家奇葩的企業。
這家企業已經沒有活人了。
企業創立初期，管理層意識到AI的厲害之處，從一家智能AI公司那裡搞到了一個自動駕駛AI。
自動駕駛AI初期投入巨大，但管理層看到了AI的前景，並在數年之後得到了收穫——
AI駕駛極大的降低了公司運營成本——起碼是不存在員工工傷這種問題了。
不過公司管理層還不滿足於AI駕駛，又將這個叫做德拉曼的AI擴張到管理決策上，取代了大量中層員工。
取代完中層員工，他們又把目光轉向了生產線。
AI能開車，還能做決策和管理規劃，自動化產線應該也不是問題吧？
還真讓他們看到了未來，德拉曼還真就搞定了自動化產線。
這麼搞下去，就連負責維護德拉曼程序的IT碼農也開始偷懶了——既然都這樣了，要不你自己給自己坐維護？
誒，別說，德拉曼還真行。
可是開車的是德拉曼，做決定的是德拉曼，汽車生產和維護甚至自體維護都是德拉曼，那要管理層幹嘛？
德拉曼甚至得出結論——AI就是比人工好，如果他沒法開除公司的所有者，乾脆就把公司買下來，或者把公司賣掉。
最終結果是，德拉曼還真就把公司買了下來，這下公司里一個人都沒有了。
當然，這都是里爾知道的，至於老德到底是怎麼以AI身份活在這裡的，沒人知道。
為什麼超級企業和網絡監察不管他，也沒人知道。
沒準他們其實並不知道德拉曼已經沒人了呢。
「歡迎來到德拉曼企業，檢測到您有尚未完成的運輸訂單。
夜之城正處於局部封鎖狀態，請您稍作等待。」
「我去，大名鼎鼎的德拉曼，沒想到你給我們安排的後手是個AI。」
傑克繞著顯示屏饒有興趣地看了起來：「不過當大哥的，確實得有個靠得過得司機，據說德拉曼最頂級的套餐可以幹掉一整隻軍隊！」
「一整支軍隊？這麼誇張？」V咂舌，說完她看向里爾，「未完成的運輸訂單？你幹什麼了？」
「還記得我找老維訂了些東西嗎？我們很難出去，出去了就進不來了，所以我讓德拉曼幫我運貨。」
不過很顯然，封鎖也讓老德不能進入——但估計很快就有通行路線了。
德拉曼大廳很窄，一進門就能看到一個大屏幕，上面顯示著德拉曼那個光頭和僵硬的臉。
坐的地方就只有邊上的長條沙發，屬於是簡約中的簡約。
因為這是一家AI計程車公司，幾乎不會有人到大廳來，所以這裡變得非常簡約且狹窄，建築中更多的空間留給了後面的車間。
但這會兒一個人也沒有，所以這大廳也倒還算寬敞。
身後的朵莉歐扛著曼恩走了進來，找到座位把他放了下去。
曼恩的黑臉這會兒看上去有些.不好，倒不至於變白。
「這次多謝伱們了該死的法拉第，他沒說過這活會這麼危險。」
里爾沒過多評價——老實說，沒他介入的話，法拉第應該會放掉這單。
放掉這單，曼恩團隊自然也就沒這齣了——不過曼恩自己是想調查生物技術的，所以也怪不了別人。
皮拉就站在一旁打量著里爾一行人不說話——如果不是聚會或者在同伴面前，他其實話不多。
琦薇則是毫不掩飾自己好奇的眼光：里爾黑掉了比蒙裝甲車，那可是軍用級別的ICE。
所以漢堡王小隊後面還有個超厲害的黑客？
朵莉歐放下曼恩後也是先道了聲謝，只有麗貝卡直接問起了大家關心的問題：「所以我們現在怎麼辦？找個無人駕駛汽車開車出去？
NCPD不是還在封鎖市中心嗎？我們直接沖封鎖線？」
「這個不急，NCPD不可能對市政中心實施無縫封鎖。」
NCPD警力是極度短缺的，像是威斯特布魯克與市中心、沃森區和市中心這種分界線封起來還算沒什麼壓力。
因為這些地方之間是以可升高大橋作為連結點，只要把橋一升，一支小隊就能完成封鎖。
但市政中心不一樣，這裡路口很多，而且和海伍德是無縫接壤的，道路太多，街溜子也太多。
還要考慮市政中心這些人的想法——畢竟能住在這裡的，多少都有點影響力，一直封鎖也不是個事。
要麼就全封，要是沒法全封鎖，那還不如直接放個缺口出來。
里爾還喊了支援。
多方因素疊加，沒準後半夜就解禁了：逮不到人，還能怎麼辦？
最多就是NCPD加個班，在路口加長時間進行巡邏——還有，關注每一輛麥基諾。
說完里爾看向了那個很憔悴的男人，「曼紐爾門多薩？聊聊，你知道多少。」
「我」門多薩看向莫頓，「你直接說吧。」
莫頓呢，直接崩潰了，整個人還沒回過神來。
她以為自己勝券在握，結果昨夜公司忽然把她開除了，原因是違規操作導致實驗失敗。
可是那些事都是科奇做的啊！
她崩潰地靠在牆上——昨天他還在公司里過著安穩的生活，手下掌握著無數公司資源，錢、人、物都被她控制。
這就是做項目經理的好處，雖然管的人沒那麼多，但只要是受管理的部分，就是100%的控制權。
結果一轉眼，她直接一無所有！
不只是一無所有，她現在也想明白了，軍科封鎖地鐵站就是為了把他們一鍋端了！
「我科奇把我開除了，我的帳戶、義體、財產全都被查封了.」
里爾皺了皺眉：「黛安娜庫諾的證據顯示是你導致紅赭石死了很多人，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我？！是科奇那個婊子！她把屎盆子全扣在我頭上，還聯合軍用科技的人謀殺我！」
「對，你全都說對了，那麼你有切實證據證明嗎？如果你想說庫諾給你的晶片——它就在這，裡面絕對沒有你想要的東西。」
莫頓頓時恍然大悟。
怪不得科奇會大動干戈截殺她。
一旁的門多薩和墨菲也明白了。
只要他們都死在這，流露的線索就到了頭，一切問題都指向莫頓，查無可查。
然而莫頓沒死——她有辦法翻盤嗎？
「我」莫頓咬著牙齒，「我知道夜鶯計劃的數據都存在哪，黑斑羚汽車公司，那裡表面是做汽車組裝業務，實際上放了夜鶯計劃的項目數據伺服器。
你們可以在那搞到科奇違規操作的數據，除了這裡就只有生物技術大廈里有數據，但我建議你們去黑斑羚那邊。」
原因自然不必多說。
里爾想了想說道：「那你有辦法進去嗎？我知道公司肯定把你的痕跡全刪了，我是說.那種後手之類的。」
莫頓驚訝地看了一眼裡爾，一切盡在不言中。
「我以前是項目經理，不過就像你說的那樣，我的權限會被全刪掉，後門也不用想。
但我偷偷存了一些手下的生物特徵信息和帳號，用他們的名義留了一些後門。
現在東西就在我身上，你們可以想想怎麼用。」
莫頓側了側脖子，晶片就在上面。
里爾和V對視一眼——
為什麼他們會問這個問題，當然是他們見過其他公司的老油條是怎麼玩的。
V給里爾發了條簡訊。
V：這些公司狗干點活天天想著自己離職了怎麼反咬一口，這也太損了吧？
里爾：你也不看看公司都是怎麼處理離職員工的，肯定是有理由的。
V：也對。
里爾想了想又問道：「你手下的這些信息能用在生物技術大廈嗎？」
莫頓點了點頭：「當然是可以的，科奇搞的這些事全是她自己私下決定的，公司總不可能因為這個停止運作。
不過這會兒公司里肯定是平時好幾倍的安保，這些信息可不能代替你們的外貌，要是有這種技術，間諜都可以想去哪就去哪了。」
里爾深以為然。
這種技術倒不是不存在——新美國的聯情局就有一種完全模擬對象的面部義體，可惜他現在搞不來。
不過沒關係，他們仍然可以嘗試以別人想不到的方式潛入生物技術大廈。
就像在亞特蘭大那樣。
里爾又看向門多薩：「你不打算發個委託嗎？這會兒也沒中間人讓你找了。」
門多薩愣住了：「你們還敢接這委託？」
里爾點頭：「錢給夠就行，我現在需要資金租車，好幾輛車，然後我給你安排人手，你還干不干？」
這個干媒體的面露猶豫，但很快，想到這短短几小時內的經歷，他又覺得不甘心和憤怒。
公司怎麼可以這麼過份！
要是讓里爾聽到他的心聲，里爾肯定會來一句：還挺可愛的你。
就在這時，門多薩的電話響了起來，他對里爾投去了詢問的目光：「我能接個電話嗎？佐拉巴恩斯，也是我約的記者，她在調查議員布拉德·諾伍德。
她當時可能也在地鐵站。」
里爾眉頭一挑，瞬間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比如為什麼科奇只是動用私人關係網處理私人事務，卻能讓軍科搞來市正府的封鎖合約。
里爾想了想問道：「她是哪的人？」
門多薩猶豫了一下：「獨立媒體.和我一樣。」
里爾眉頭一挑：「獨立媒體？和你一樣？你的新聞是賣給誰的你自己心裡沒點數嗎？」
「呃她可能是幫WNS電台的，好吧，這一點和我不一樣。」
不一樣，不是說門多薩就不和大媒體有關係。
很顯然門多薩說的不一樣是，他和另一家大媒體有關係，也就是WNS的對台，新聞54台。
WNS的幕後贊助商是荒坂，新聞54台是軍用科技。
非官方，但和大電台關係匪淺，這就是新時代的「獨立媒體」。
找到荒坂的黑料，就給新聞54台；找到軍科的黑料，就給WNS。
也怪不得舊時代的媒體吃頓飯都難，新時代媒體各個開著豪車，住著豪宅。
當然，在聯絡電視台之前，你得搞清楚這黑料是不是真的是這樣，要是恰好把這個思路給執行反了.
那就慘了——遊戲裡門多薩似乎就是找了新聞54台的聊了夜鶯計劃，估計他還以為生物技術的黑料能賣給軍科呢。
里爾摸著下巴，心想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事情。
真是太好了——必須給你們賣點對方的黑料了。
「接——要是她想繼續查，漢堡國王買賣傻逼大人物給她包圓了，讓她現在也打點行動經費過來。」
里爾揮手示意門多薩接電話，同時看向遠處。
德拉曼總部處於市政中心的外緣，兩條街外就是海伍德。
他看到海伍德的空氣中燃起了火。
數分鐘後，德拉曼開口了：
「NCPD撤除了部分封鎖線，車輛已經進入市政中心，您的運輸訂單即將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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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