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4章 崩潰
李牝靜靜的感受時光長河的流淌。
他沒有再讓自己想下去。
只要他沿著這條道路繼續走，終究會找到答案。
甚至……
這個發現，讓他有些高興，心中欣喜。
「有你們陪伴，這條路上，我不會孤單。」
李牝微笑著說著。
是你們。
而不是你。
他將目光轉向了時光長河：「不過在這之前，伱們，且先等等我。」
時光流轉，漸漸的，眾神之王在他眼前展現。
而在時光長河的映照下，這尊混沌生命的一生亦是在他眼前一一呈現。
從他自神上神界成長，在無數、機緣的伴隨下修成混沌生命，再到和另一尊更為強大的造化生命競爭神上神界之主，然後被那尊造化生命擊敗，流亡混沌虛無……
期間，他自是經歷了不少宇宙。
李牝的目光透過他的經歷，將不少宇宙「看」在眼裡。
不過片刻，他卻收回了目光。
「如果我是正常的永恆者，未來的人生，就是不斷的沿著時光長河中的一個個生靈，觀摩他們的未來，再通過他們的未來，觀摩到更多生靈，更多全新的未來，然後利用永恆者的特性，將更多的這些未來統統恆定到我的時間線中……」
李牝思忖著。
這也算是永恆者「成長」的方式。
但由於永恆者本身已經代表了終極和真理，所以，他們的「成長」並不是向上成長，而是通過恆定所遇到的一切生靈，杜絕他們成就「永恆者」的可能，從而確保自身的唯一。
可李牝……
他並不需要這樣成長。
他甚至希望世間能夠誕生更多的永恆者。
因為……
通過李求仙和永恆湛淵之戰，他看到了更深層次的東西。
所以，誕生的「永恆者」越多越好，以和他一起，窺覷代表著一切之因、一切之果的命運起源。
乃至未來有朝一日……
超越起源！
打破命運！
於是，他將目光從眾神之王的「時間線」中收回，著重於這位混沌生命身上。
「內鬥，是人類，乃至任何生靈的本性，目前星空宇宙的人族能夠將其他族群團結，一方面是因為我這位絕對強者的大力推動，另一方面則是有著一個共同的敵人，為了避免星空宇宙陷入內鬥，他們，最好得有一個共同的敵人。」
李牝道。
攻擊力弱，但防禦力強，十分耐打的混沌生命眾神之王顯然就十分合適。
「所以，你需要活著……但卻是以一種永恆之眠的形態活著。」
他說話間，就要有所行動。
可緊接著，卻又想到了什麼。
他的目光朝時光長河望去。
此時此刻，這道時光長河已經陷入了恆定狀態。
雖然會繼續的發展、衍變，但其中蘊含的一切因、果，都是遵循著他的設定而來，並且他可以隨意對這些因、果進行置換、改變。
裡面生存的任何生靈對他來說再沒有任何新意、未知可言。
一時間，李牝不禁發出了一聲嘆息。
不過循著慣性，他卻並自此停下手中的動作。
有始方能有終。
雖然對永恆者來說，始和終，都屬於同一個概念。
他一步虛踏，分出一道「化身」落到了星空宇宙。
確切的說，是落到了星空宇宙外的眾神世界。
由於他並未隱瞞自己的存在，他一進入眾神世界，眾神之王馬上心有所感。
下一刻，一道化身已經凝聚成型，出現在他面前。
他有些驚異的看著李牝：「你……」
緊接著，他又看了一眼浩瀚無垠的混沌虛無，那裡，已經沒有了李牝的身影。
「你幹了什麼？」
這尊混沌生命沉聲道。
「不教而誅謂之虐。」
李牝道：「你問了，我自會做出回答，我已經超越時空，成就永恆。」
他就這麼直接明了的說出了這個可謂讓人石破天驚的消息。
瞬間……
眾神之王眼瞳劇縮！
哪怕僅僅一道化身，表情上仍然充滿著難以置信。
好一會兒，他才從這個消息帶來的震撼中恢復過來，緊接著，以一種無比堅定的語氣道：「這不可能！」
他盯著李牝，眼中帶著惱羞成怒：「虛張聲勢！我的實力明明在你之上，我都未曾觸及到永恆之境，你憑什麼修成永恆？」
「憑什麼修成永恆……」
李牝說著，神色有些唏噓，更有些感慨：「你既然已經從星空宇宙中知道了很多有關於永恆的信息，那就應該明白，永恆是一種超越時空的生命，一種更高維度的存在，對他們來說，過去、現在、未來，都屬於一個整體，不同時空對他們來說，也毫無意義，因此……即便我現在的實力遠不如你，那你怎麼確定未來的我，實力同樣不如你？如果未來的我已經更加強大，於永恆之道觸手可及，為什麼不能在那個時候修成永恆後再投射到此時此刻，出現在你面前？」
此話一出，眾神之王的思緒仿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化身的形態都有那麼一絲變化。
似乎已經難以維持。
而他本體所化的眾神世界中更是一陣地動山搖，不知道有多少位面在這一刻如同陷入末日，崩塌粉碎。
不過，終究是修成混沌生命的存在。
越強大的生靈，往往越容易堅信自己認知的一切才是真理。
一旦否決了自我的認知，三觀崩塌，對他們而言，影響絲毫不遜色於當場隕落。
「你想要用這種語言惑亂我的意志？太天真了，你越是這麼說，越證明你的外強中乾……你們，撐不下去了！」
眾神之王很快調整了自己的狀態，冷笑了一聲。
「我只是出於禮貌，在回答你的問題，至於你信不信，並不重要。」
李牝平靜道：「你自被神上神界那位造化驅逐以來，亦是摧毀了不少原始宇宙，在你這麼做的時候，想來也會意識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現在，就到你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代價？」
眾神之王的化身冷笑一聲：「既然你知道我在混沌虛無中縱橫了無數紀元，那就應該知道我所擁有的強大，付出代價？憑你？」
這尊混沌生命的本體開始以更快的速度膨脹，體量更是瘋狂的攀升，僅僅自身蘊含的「存在」氣息，就已經覆蓋了整個星空宇宙，並且浩浩蕩蕩的朝著混沌虛無深處瀰漫，仿佛要掀起一陣「存在」的海嘯。
「我倒想看看，你要如何讓我付出代價？」
洪鐘大呂般的聲音在眾神之王的體內，在混沌虛無中徹響。
其中所蘊含的意志甚至通過他本身的「存在」氣息，傳遞到了整個星空宇宙，被星空宇宙中那些至高、准造化洞悉、感應。
而「看」著氣勢如日中天，達到巔峰極致的眾神之王，哪怕真正突破到造化境的造化離，這一刻亦是感覺到了一陣深深的無力。
「如此龐大的體量差距……這怎麼打！？」
……
「所以，你根本沒能理解真正的永恆者是什麼概念。」
李牝道了一聲。
那種差距……是他當時也感受到了一絲絕望，險些要被壓迫的放棄的天塹。
片刻，他又進行了補充：「又或者，你理解了，但是不願意接受？」
「我已經懶得再和你浪費時間，現在，我就會吞噬這方宇宙，我看你怎麼抵擋。」
眾神之王龐大到更超過星空宇宙的身軀迅速的逼近星空宇宙，儼然已經要將整個星空宇宙徹底吞下。
「你好像忘了，你之所以能修成混沌生命，多虧了我的幫助。」
李牝道。
「你？」
眾神之王微微低眉：「一派胡言……我記憶中根本沒有你的存在，一個混沌生命的記憶絕不會有半分差池！」
「哦，抱歉，我不喜歡干涉他人的時間線，那會斷絕他所擁有的可能性……所以動作還不熟練……」
李牝說著。
而在時光長河處，他的身形直接來到了億萬年之前，眾神之王尚未成就混沌生命的那一刻。
這位尚還「年輕」的眾神之王在他面前叩首三千年，得到了他給予的一道成就混沌生命的契機。
然後……
「你可以再回想一下了。」
眾神之王體內，維持著化身形態的李牝說道。
「呵，我說過，我的記憶中根本沒有……」
眾神之王冷笑著，就要說話。
可他話沒有說完，表情頓時凝固了。
緊接著，他這尊化身的目光頓時集中到了李牝身上，仿佛見鬼了一般，眼中充滿著不可思議：「你……你……」
「不用懷疑。」
李牝平靜道：「我剛才，改變了你的過去。」
他看著這尊眾神之王：「如果我願意，我可以回到你剛剛出生的時候，甚至……直接讓你的母親吃一份打胎藥，讓你不出生。」
瞬間……
一種前所未有的寒意以光速席捲了眾神之王全身。
這一刻，他直感覺到一種直達靈魂深處的不寒而慄。
「怎麼……」
這尊強大到號稱幾乎難以被殺死的混沌生命一瞬間仿佛陷入了某種恐怖的夢魘中，渾身上下每一個角落都陷入了毛骨悚然。
因為，他細細回想……
在他剛被孕育出來時，似乎……
真的看到過「李牝」的面孔！
「怎麼可能……」
這，簡直是不親身經歷，永遠無法理解的恐懼和絕望。
片刻，這尊混沌生命的化身猛然抬頭：「永恆！？」
「永恆。」
李牝點了點頭。
眾神之王看著李牝，一次次的拿他和記憶中的「他」對照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衝擊瞬間壓塌了他的意志。
他對自我、對世界的認知……
崩塌了。
「永恆！永恆！永恆！」
這尊強大到足以讓造化離為之絕望的混沌生命發出了一陣陷入癲狂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