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9章 第一
浩浩蕩蕩，幾乎相當於整個星界免疫機制的歸墟之力瘋狂的沖刷著李牝撐起了的光幕。
在那條扭曲、蜿蜒的空間通道外，他的身形巍峨如山，頂天立地。
一艘艘穿梭的飛舟、戰艦，在他面前猶如一片片落葉，渺小到吹口氣就能吹飛。
至於戰艦上數不勝數的星神，更是小到不仔細看都看不清的地步。
整個畫面維持著一種相對激烈、卻又相對靜止的狀態。
充滿瑰麗、恢宏。
而隨著李牝以大道之光和歸墟之力的對抗越發激烈，歸墟之力的反應……
或者說星界的反噬亦是越發強烈。
越來越多的歸墟之力源源不斷的被調動而來，衝擊著大道之光組成的光幕。
可無論這些歸墟之力如何增加，衝擊的如何狂暴，這片光幕卻始終如同屹立於海嘯面前的礁石，未能被撼動半分。
這一幕落到薪火聖殿眾多天帝眼中，直讓他們有種發自靈魂的震撼。
那……
那可是歸墟之力啊。
於神帝而言，都堪稱夢魘的歸墟之力。
就連至高，也無法和歸墟之力正面對抗，只能任由歸墟之力侵蝕自身。
充其量是因為他們體量太過龐大，歸墟之力侵蝕他們也需要時間，只要他們在自身被歸墟之力侵蝕前離開星界，就能從這種被侵蝕的狀態中脫離出來。
也就是神帝們常說的將至高逐出星界。
可現在……
他們看到了什麼！？
李牝，不是在靠著自身的體量在歸墟之力下苦苦支撐，而是真真正正的和歸墟之力對抗。
尤其令人震撼的是，那種清光和歸墟之力的對抗，似乎絲毫不落下風。
「怎麼可能……」
淼顓喃喃自語。
竟有人……
真的能夠和歸墟之力對抗！？
在這之前，這種情況可謂從未發生過。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曾伴隨過李牝一起前往萬族爭霸賽，親眼目睹他斬殺元界神帝的姬舜，這一刻神體亦是微微顫動著。
「他說的那些話是真的，這是至高都無法完成的壯舉，這絕對是至高之上的力量！」
這尊天帝眼中竟是衍生出一絲低境界修煉者看高境界修煉者時才有的敬仰、狂熱：「起源李牝，他……真的開闢出了至高之上的道路！」
莫玄、淼顓等人聽得他這番有些狂熱的呼喊，一個個亦是猛然睜大眼睛。
儘管他們也聽說過類似的傳聞，可一直以來都認為，這是人族內部的造神計劃。
在金闕、燭照同時叛亂，風雨飄搖之際，造一個神，穩定人族內部的局面。
現在看來……
似乎並非如此。
元界隕落，還能找到各種各樣的理由藉口，可燭照、玄凰兩大神帝的隕落，怎麼都算得上實打實的證明。
而此時此刻，李牝更是當著無數天帝、聖皇、君主、宙光的面，以不可思議之力，撐起一片光幕，擋歸墟之災於光幕之外，這種完全超出神帝所具備的手段……
徹底打消了他們心中最後一絲懷疑。
「第一！此時此刻的起源神帝陛下，當為星界第一！」
姬舜高聲道。
「星界第一，名副其實！」
「哈哈哈，想不到星界第一人，居然會誕生在我們人族！好！真是太好了！」
馬上有人附和認同。
「動盪時代，我人族擁有起源，這是何等榮幸！」
淼顓天帝忍不住激動難捱。
他猛然轉過身，望向身後屬於他派系的天帝、聖皇：「在至高議會有新的命令前，我薪火聖殿諸位天帝、聖皇當以起源神帝命令馬首是瞻。」
這番堪稱命令的話語卻是得到了場中眾天帝、聖皇的一致應允。
「起源陛下此時此刻於我人族崛起，當是我人族天賜良機，若能加以把握，趁著這次歸墟之災，我人族即便不能統一星界，也必然成為星界第一勢力，凌駕於神族、星獸主宰、智能生命之上的第一大族！」
「我等眼前的利益如何比得上整個星界的利益，若能將星界利益盡攬於手，我們最終的收穫將遠勝於內部斤斤計較。」
一位位天帝、聖皇，言辭鑿鑿。
他們一個個自有心機。
李牝此刻展現出來的實力，遠遠凌駕於神帝之上，在至高們難以插手星界之事期間，他就是當之無愧，無可爭議的星界第一人。
憑他的實力，再加上人族本就是上四尊的底蘊潛力，未來的人族……
必將有無限可能。
在這種情況下，跟著李牝走，不止能夠得到更大的利益，還能賺得千古留名的名聲，這不比在內部為了一點利益斤斤計較強得多？
一時間，眾人望向李牝的目光不止視為救世主，更視為能夠帶領人族走向星界之巔的先驅者。
……
李牝並不知道他展現出對抗歸墟之力的力量帶給了薪火聖殿眾天帝、聖皇何等震撼。
眼見洶湧而來的歸墟之力越來越多，多到大道之光已經無以為繼，再加上薪火聖殿的眾天帝、聖皇，亦是將所有人員從人道聖殿轉移到了薪火聖殿，他當即不再強撐。
瀰漫天際的清光頓時消散。
所有清光盡歸體內，並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朝星界本身的規則轉化。
與此同時，他手上更是出現一物。
赫然是金闕天帝那柄巨劍。
這柄巨劍蘊含著無上之道的玄妙，乃是一件真正的無上神器。
隨著他持劍揮舞，他以大道之光所化的規則和先前大道之光的特性被瞬間斬斷。
仿佛末日海嘯天崩地裂撲擊而下的歸墟之力瞬間猶如失去了目標，一時間似乎都有些茫然。
不過這種茫然持續了片刻，洶湧澎湃的歸墟之力便狠狠的撞向了連結太初世界的通道。
「轟隆隆！」
伴隨著劇烈轟鳴，太初世界和星界間的連結通道被歸墟之力侵蝕、消弭。
失去了連結，太初世界頓時從星界剝離，朝物質宇宙墜落而去。
不過這些，眾人已經看不到結果。
在一陣恐怖的歸墟之力和時間、空間法則波動中，所有天帝、聖皇，盡數回歸到了薪火聖殿。
而幾乎在他們回歸薪火聖殿的同時，那座巨大的星門在無形的轟鳴中崩塌下來，徹底粉碎。
薪火聖殿……
徹底失去了這座根本無法用價值來衡量的附屬世界。
儘管場中不少天帝、聖皇、君主們對這一幕深感惋惜，但他們的目光卻沒有在星門上停留太久。
所有人的目光很快集中到了天穹上，那道驚鴻一現，瞬間凝聚的身影。
「嗡嗡！」
隨著清光徹底轉化成物質、能量、時間、空間結構，李牝身上散發出來的波動亦是歸於平息。
他，從至高之道的開闢者，大道之光的持有者，重新還原成星界內部一尊平平無奇的神帝。
看到李牝收斂好自身波動，徹底避開歸墟之力的感應，姬舜、淼顓、莫玄等薪火聖殿天帝們對視一眼，聯帶著其他聖皇、君主、宙光們一起，不約而同對著虛空中的他恭敬行禮：「薪火聖殿，拜謝起源至尊神帝。」
宙光、君主、聖皇、天帝們開口，那些被拯救回來的日耀、星輝亦是沒有半分遲疑，緊接著對天穹上那尊偉大的存在深一鞠躬：「拜謝起源至尊神帝救命之恩！」
……
「諸位無需多禮。」
虛空中，李牝平靜的回應著。
聲音通過心靈之力直接迴蕩在所有人的感知中。
他的目光亦是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
憑藉他此刻的感知，自是第一時間發現了不少「熟人」。
像龍淵樓雲萊、於雪仙，還有王浮雲、梁秋、狄一流等人。
此外，人道聖殿耀世榜上威名赫赫的洛神曦、林天荒、盛墟等人，亦在其中。
他們屬於最早一批撤退到薪火聖殿的人道天驕，但也在附近幫忙進行人員安置。
儘管這段時間李牝經歷豐富，似乎渡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可實際上從他進入人道聖殿到現在，才過去兩百餘年，對於追求一紀衍宙光的人道聖殿眾天驕來說，這麼一點時間，估計連耀世榜的排名都不會有什麼變化。
哦。
倒是狄一流和王浮雲。
狄一流當初用龍源道場令和他換了一場宙光機緣，隨著李牝予以大量造化玄晶供其修行，他已踏入宙光之境。
王浮雲同樣如此。
從這一點來看，兩人某種程度上都已經實現了彎道超車，先耀世榜名列前茅的洛神曦等人一步踏入了宇宙之光境界。
對著幾位較熟悉的人點了點頭，李牝身形一閃，消失在這片星門所在之地。
淼顓、姬舜、莫玄等人見狀，連忙召來自己的弟子、後裔，吩咐他們對這些自太初世界撤回來的星神進行安排。
他們則迅速的跟上去，親自招待起這位「拯救」薪火聖殿的起源神帝。
雖說這些被救回來的星神有很多人不見得能熬過接下來的歸墟之災……
但既然都已經從太初世界救出來了，他們自然要盡力保全。
隨著李牝展現出星界第一高手的無敵威勢，接下來人族必然以極快速度崛起。
尤其是在其他種族因歸墟之災損失慘重的情況下，人族的擴展、蔓延幾乎可以預見。
而要擴張地盤自然需要足夠的人手。
雖然不知道至高議會的那些至高們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解決歸墟之力帶來的災難，但多保存點元氣，為未來占據更多的地盤做準備總沒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