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4章 匯聚
中央至尊天帝殿。
一位維持著三米身高，披著一件金色長袍的男子，並拖曳著長達五六米長披風的男子正在宮殿陽台上朝遠方望去。
這是……
人族千紀以來，最強大，最完美的無上天驕。
在他那個時代，不知壓的多少人難以喘息，又不知道有多少人生活在他的影子中，絕望的喪失一切與其爭鋒的鬥志。
不過，漫長歲月下來，這位無上天驕亦是被歲月的痕跡磨平了稜角。
那種絕對自信的鋒芒儘管仍然深藏於內心，但至少已不復以往的鋒芒畢露，他的臉上，已然具備了成熟穩重。
學會了如何用心去思考。
而不是……
將所有的事述之於武力。
「所謂智謀、心機、算計，實際上就是以小博大，本身就是一種不自信和對自身實力的否定，當一位頂尖強者不再信奉自身才是一切轉向花費心思、算計去謀劃其他時，屬於他的鋒芒已經挫去，接下來……他或有成就，但卻絕不會再像先前那般，一路高歌，一日千里。」
這尊中央金闕至尊天帝口中說著。
他身後，一位一身白色長袍，看上去四十出頭的男子微微躬身：「陛下並不是失去身為無上天驕應有的銳氣，而是學會了更高效率、更合理的使用自己的力量。」
「只有當力量不足時，才會需要考慮力量的使用效率和合理性的問題。」
這位天帝至尊淡淡說著：「你會和一個你隨手可以抹除的目標講道理嗎？又或者，你會在一個和伱根本不屬於同一生命層次的生靈身上浪費時間、精力，去思考他所作所為的緣由嗎？」
他望向前方。
入目之地，雲霧環繞、宮殿起伏。
時不時可以看到一尊尊身影乘坐飛舟，或騎乘異獸來來往往。
其中不乏一些領悟空間，執掌時間的身影。
這些人，理論上，都是他的下屬，應該配合他行事。
可實際上……
基本上都不受他控制。
「當你居然會去思考他的言行舉止，以及其背後的深意時，只意味著一個原因，他和你，某種程度上已經屬於同一個層次了，又或者……你的力量已經不足以對他形成絕對壓制……兩者相對，你……變弱了。」
金闕天帝道。
「我堅信，陛下這段時間的修為停滯只是暫時，這是黎明前最後的黑暗，同樣，也是在為最終一刻，閃耀世間而蓄勢，只等蓄勢完成，迎接陛下的，必然是至高無上的榮耀，到時候，整個人族，都會徹響陛下的名諱，而陛下，也會帶著這種無上榮耀，登臨至高，成為左右人族走向的第十二位決策者。」
白袍男子言辭鑿鑿道。
「黎明前最後的黑暗……可這種黑暗……未免長了一些。」
金闕天帝說著，語氣一頓：「又或者……有人遮蔽了天空，不想讓我見到真正的光明，不願意我身上的光照耀世界，讓我人族至高的威名，再度在宇宙星空徹響。」
白袍男子作為金闕至尊天帝的絕對心腹，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當下，哪怕身為天帝的他，仍是微微一鞠躬：「您的成長，無人可擋。」
「呵，九岳，你倒是會撿好聽的說。」
金闕天帝看著眾星神庭一座座雲霧環繞的天宮，以及那些進進出出的天君、天將……
良久，這位中天至尊突然道了一句：「你說……眾星神庭的人……會不會太多了一些。」
被稱為九岳的白袍天帝沉默了片刻，足有一個呼吸，才如實道：「人不多，但占據神職，汲取氣運，卻不聽號令的人……很多。」
「氣運。」
這位天帝瞭望著遠方：「中天至尊啊。」
他緩緩說著：「好一個至尊天帝。」
頓了頓，他繼續道：「也好一個攜全族氣運，助本至尊邁出最後一步……」
淡淡的金色光輝在這尊天帝身上流轉。
「既然這些本來就是本至尊的東西，眼下，卻被其他人占據如此多年之久，那麼……本至尊現在拿回來……亦屬情理之中，九岳，你說是嗎？」
「這很合理。」
九岳天帝恭敬的回應著。
不過他知道，他追隨的這位主人，這位人族千紀以來最出色的無上天驕，這位被無數至高出於某種平衡，委以重任的至尊天帝，並不是在和他說話，僅僅是……
在說服自己。
不。
不需要說服。
因為他早已經有了答案。
這等人物的斷決力，絕不會被其他任何一人所左右、所影響。
因為，他始終堅信！
他就是意志代表絕對秩序，他就是方向通往絕對正確，他就是決定就是最終規則。
「氣運……三災九難……」
……
神武大帝宮。
幾十位參賽者分居於宮殿的不同區域。
李牝作為萬族爭霸賽王牌之一，自是在這裡享有著最好的居住環境。
此時，在修煉時中，李牝正持拿著空間之心，盡情的將自己融入一種「絕對的空」狀態中。
空間，最基礎的概念，就是「存在」！
這是一切力量的載體。
只有在「空間」存在後，物質、能量才具備體現其「存在」特性的可能性。
沒有空間，一切，都不會存在。
就像沒有時間，一切都不會流動一樣。
相較於物質和能量，空間和時間才是最原始、最基礎的形態。
不過，物質、能量至少還有東西可以參考，但空間的概念太抽象，即便此時李牝拿著空間之心仔細參悟，都有些摸不准這些力量究竟是何模樣。
儘管他擁有若夕劍，更有流光飛舟，可使用若夕劍、流光飛舟是一回事，掌握時間、空間又是另一回事。
兩者間的性質，幾乎相當於乘坐飛機翱翔虛空，和靠著自己自由飛翔一樣。
難度相差不止一丁半點。
李牝縱有空間之心協助，亦可隨時查看其他聖皇關於空間之力的理解、經驗，可一番閉關下，仍然是一無所獲。
……
這一天，李牝在參悟空間的過程中被沙莎喚醒。
「到萬族爭霸賽參賽者排序最後一次排位的時候了。」
沙莎提醒了一聲。
「已經這麼久了麼。」
李牝心中微微一沉。
果然，空間的領悟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照這個趨勢下去……
他恐怕真得在這種力量上花上幾百年。
不過片刻，他還是收斂了一下思緒，問了一聲：「帝阿出關了沒有？」
「出關了。」
沙莎說著，補充一句：「並且，神武大帝已經讓人傳訊過來了，由於已經快到最後時刻了，所以才讓我來通知你……作為壓軸王牌，你也該上場了。」
「那走吧。」
李牝道了一聲，直往神武大帝宮正殿而去。
未到正殿，他已經感應到了什麼。
等徹底走入正殿時，不止幾十位參賽者到了，在正殿周邊，居然還有數十道身影不斷朝著這些參賽者觀望、打量。
這數十人無一例外，至少都是領悟了空間的聖皇。
也就是位高權重的各部主事人。
薪火聖殿的白帝姬舜亦在其中。
「起源。」
看到李牝，姬舜笑著和他打了聲招呼。
而就是這聲招呼，卻是將數十人的目光同時吸引了過來。
「這就是起源君主？一人覆滅血刃組第三小隊四大君主的王牌？」
「說起來，他三百年修煉到這種程度……究竟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我真不建議他去參加萬族爭霸賽，若是出了什麼閃失……那也太可惜了。」
「這百餘年裡，我不止一次聽說過這位君主的名諱，今日倒算是見到真人了。」
「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還有一山高，也不必將他的成就太過神化，一時機緣加身，乘風而起，任誰都創造奇蹟。」
一位位天帝、聖皇們的心靈之力交匯一起，相互交流著。
但由於是心靈波動共鳴，使得場中氣氛倒不顯得混亂。
「場中來了十四位天帝，這些十四位天帝中，除了神武大帝和白帝姬舜外，萬物商會的太乙天帝、天衍教的碧游天帝、無盡神山的恆河天帝、星界研究院的洞虛天帝，都會隨同參賽者一道前往萬族爭霸賽所處的戰場。」
沙莎的聲音在李牝腦海中迴蕩著。
李牝點了點頭。
他修成君主時日尚短，宙光不至於全部認全，但已經相當於站在至高門檻前的天帝……
還是辨認的清楚。
聆聽沙莎介紹的同時，李牝亦是上前和姬舜打了個招呼。
神武大帝笑著道了一聲：「起源來了，那就可以開始了。」
說話間，他的目光落到了數十位參賽者中的一人身上。
不止他，李牝的目光同樣望向了那個方向。
一襲白衣，單獨一人坐在一旁，靜靜翻看著一冊書籍的身影。
「帝阿。」
李牝道了一聲。
這位比之月舒、玄承命強出一個階段，在李牝到來前當之無愧的第一天驕稍稍抬起頭，收起了書本。
但他卻並沒有回應李牝，而是平靜的道了一聲：「李牝，你先別急，一個一個來。」
緊接著，他轉向神武大帝：「瑤姬呢？讓她來見我。」
說著，他的語氣微微一頓，一絲若有若無的傲氣，夾雜著身為無上天驕的鋒芒自他身上逸散而出：「雖然我知道她是至高親傳……但，我更想知道……她，憑什麼，能替代我出席『三災九難』之戰，成為第一主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