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6章 真假
相較於人群中的議論紛紛，以及眾人的想法不一，在用於戰鬥的山峰四周，四大勢力也已經有人提前入場。
他們早早的占據了離天武峰最近的幾座山峰，並在上面臨時修建了一些閣樓、建築。
其格調相較於其他人來，高出一籌不止。
此外，相較於幾家勢力的領袖人物自恃身份，打算最後一批到場，風雲樓樓主柳素心卻是反其道而行之，早早的抵達了風雲樓的駐地。
此時，在一棟足有九層高的閣樓上，柳素心站在窗台，居高臨下的朝著周邊觀望。
看著四面八方數以百萬計的人頭虛影，嘴角邊掛著淡淡的笑容。
一旁的副樓主泰羲趁著樓主心情大好，連忙道：「當真不愧為樓主，當真是妙計安天下啊！一道計謀，就攪動了黃金之地、白銀之地風雲，數百萬人，包括天驕閣閣主天羽王、明心會會長神獨秀、破界峰峰主王浮雲，盡數被樓主的妙計玩弄於股掌之中，這等算計，當真讓人嘆為觀止，佩服至極。」
「倒不是我的計謀高明，而是我使用的乃是堂堂正正的陽謀。」
柳素心矜持的微微頷首：「李牝本身足夠優秀，十年修成至高法第二層的成就經得起不少人的查證，再加上天驕閣確實無法縱容人族再誕生一尊不遜色於王浮雲級的天才，哪怕他們現在查出了一些什麼，也不得不順勢而為，反正對他們來說，打壓人族一尊頂尖天驕也不算虧。」
說到這，她微微一笑：「可他不知道的事，經過這段時間的分散精力，我們風雲樓已經喘過氣來，不敢說馬上就能反攻天驕閣，可他們再想將我們逼到這種艱難處境，卻是痴心妄想了。」
「樓主的這道妙計可不止單純的讓我們風雲樓擺脫危機那麼簡單，還能為我們招攬李牝這樣一尊人道天驕，更能通過這位人道天驕被明心會、天驕閣打壓一事壓下樓內矛盾，激發所有人的同仇敵愾之心，使得風雲樓上下團結一心，一箭三雕……不對，是一箭四雕啊。」
泰羲振奮道：「這次行動，刺激的不止是我們風雲樓內部，還包括整個人族，人族所有高手都會看出天驕閣、明心會亡我人族之心不死，接下來作為對抗天驕閣、明心會先鋒的我們，勢必能夠招攬大量人手、籌集大量資金來壯大我們的實力，這是功在社稷的收穫。」
「適逢其會罷了。」
柳素心淡淡的道了一聲：「只是可惜，不知道李牝能不能抗住這一劫……天驕閣和明心會的人怕是不會手下留情。」
「他能風光這麼久，即便最終未能熬到加入我們風雲樓，死在金翎手上，那也是死得其所，畢竟他用他的死喚醒了人族其他人的血性，說不定會成為天獄世界人族和異族之爭的轉折點。」
泰羲笑著道：「其他勢力不好說，但我們風雲樓會銘記他的犧牲。」
柳素心聽得泰羲的言論亦是覺得心情舒服，微微頷首：「那是自然……」
倒是一旁的蕭環這個時候卻是微微凝思道：「樓主，事情的發展似乎有些太順利了……李牝也好，天羽王也罷，甚至包括神獨秀、王浮雲，未免都太配合了，就像天羽王就認定了李牝確實修成了至高法第三層，而李牝……」
說到這，她搖了搖頭：「我無法理解，他究竟哪來的膽子敢接受金翎、赤芒的挑戰？他自己有幾斤幾兩，難道心裡不清楚嗎？」
「小環，你想說什麼？」
柳素心轉過頭問了一聲。
「我是說……有沒有可能……我們最初從龍淵閣內得到的那則傳言，是真的？李牝……或許真的只用了十個星年就修成了至高法第三層？正因如此，天羽王才會如此配合的將目光轉到李牝身上？」
蕭環試探性道。
「李牝，十個星年修成至高法第三層？」
柳素心聽了，她尚未開口，一旁的泰羲已經忍不住啞然失笑：「怎麼可能？這種謠言，你還真相信？如果李牝真的將至高法修煉到第三層了，這個時候應該低調的躲起來，好好發育，怎麼可能如此招搖的接受金翎、赤芒的約戰？」
「或許，他是想通過這一戰，光明正大的向世人宣告他的存在，以證明自己確確實實是最有希望帶領所有人逃離天獄世界的絕世天驕？」
蕭環猜測。
「太冒險了。」
柳素心搖了搖頭：「與其讓我相信李牝修成了至高法第三層，打算藉此一戰揚名立萬，成為所有人心目中的救世主，還不如說，李牝修成第二層後已經在一聲聲誇讚中迷失了自己，看不清自己的位置，變得狂妄自大，再加上至高法的誘惑，使得他連金翎、赤芒的約戰都敢接。」
「狂妄自大……」
蕭環聽了，點了點頭。
相較於其他覺得李牝或許真的修成至高法第三層的白銀之地、黃金之地眾人，他們這個消息的真偽性更加了解。
因為，他們就是這一事件的幕後推手。
李牝的這些成就，最早就是他們傳出去的。
對著答案找原因……
就只有可能是李牝在誇讚中迷失了自己，自大到以為自己只要表現的好一點，哪怕靠著至高法第二層的成就，也能贏得所有人的支持，被黃金之地、白銀之地的眾人視為救世主。
「天驕閣的人來了。」
這個時候泰羲突然道了一聲。
「明心會的人也入場了……那一位，就是赤芒麼……」
柳素心亦是將目光轉向了遠處的另一座山峰。
不過還沒等他們在那個叫赤芒的特殊生命上過多打量，一陣歡呼和譁然聲徹響雲霄。
依稀可以看到數以萬計的人在不斷高喊著「李牝」的名字。
順著聲音，柳素心的目光第一時間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卻見在黃金之地方向，足有十數人同時御空而來。
李牝、王浮雲，皆在其中。
和那些靠著精神力控制自己飛行的傳承者不同，李牝，竟是完全通過自己奇點的凝聚，藉助奇點之力，稍稍破開天獄世界對他的規則壓制，從而讓他具備御空飛行的能力。
而這種手段……
除了極少數天賦、秘術外，儼然屬於至高法、主宰法、無上法三層獨有。
想來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讓人群中爆發出這般排山倒海般的歡呼。
「怎麼回事！？」
柳素心的身形忍不住向前傾斜，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和王浮雲、破界峰一干人等同時趕至的那道身影：「李牝……居然能夠御空而行！？」
御空啊！
「怎麼可能……」
蕭環同樣充滿著不可思議：「這是至高法第三層後才能衍生出來的能力……難道……李牝真的修成了至高法第三層！？以超過神獨秀的進度，在短短十年時間裡，將一門至高法修煉到這種地步！？」
剛才不斷吹捧著柳素心的泰羲同樣受到了不小的震撼。
但他卻是反應極快，馬上裝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我明白了，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天驕閣、明心會的人會真將李牝當成修成至高法第三層的絕世天驕一樣看待……如果我沒有猜錯，李牝十有八九掌握著特殊的天賦，又或者修成了強大的秘術，從而做到了讓他在至高法第二層時，做到了像至高法第三層的修煉者那樣，具備御空之力的地步。」
柳素心卻是盯著御空而來的那道身影，似乎仍然有些難以置信。
見狀，泰羲忍不住再補充了一句：「畢竟……李牝修成至高法第三層的消息，從始至終，就是我們最先傳出去的。」
聽到他重新提及此事，柳素心不禁回想到拍賣會的那個晚上，這才重新冷靜下來。
「十年，將至高法修煉到第三層！？有這種天賦的人會是一個神聖？有這種天賦的人還需要加入『人道永昌』計劃？只要他將這種天賦表現出來，怕是早被某位大人物收為弟子悉心教導了！」
柳素心沉聲道：「不過……李牝終究是能被推薦入『人道永昌』計劃的人物，某些方面必有非凡天賦，如果這種天賦是戰鬥，憑他這一手御空登場，再和金翎、赤芒交手一番……只要不是太過狼狽，縱然敗了，他也足以成為所有人的希望之光。」
此話一出，泰羲、蕭環兩人恍然大悟。
是了。
因為風雲樓的大力宣傳，再加上天驕閣、明心會也無比配合，李牝的名號早已傳遍黃金之地和白銀之地，如果他真能靠著戰鬥天賦在金翎、赤芒手上支撐片刻，哪怕他表現的不像一個修成至高法三層的強者，別人也會包容他、理解他。
畢竟……
人家十年將至高法修煉到了第三層，還沒來得及很好的掌握第三層的力量，再正常不過了。
到那個時候……
所有人，都會奉他為救世主。
而他也能靠著這個「救世主」的身份，在極短的時間內積累到大量造化金幣。
只要能有個幾十萬、上百萬，乃至數百萬造化金幣，他自己再努力一點，說不定真就突破到至高法第三層了。
到時候，假的也變成真的了。
想明白這一點後，柳素心深吸了一口氣：「這李牝……當真是好手段、好魄力……果然，能被推薦入『人道永昌』計劃的天驕，就沒有什麼泛泛之輩。」
她看著已經落到了山峰之巔的那道身影：「天驕閣的金翎、明心會的赤芒絕不會手下留情，接下來，就看他的戰鬥天賦，能不能讓他在這兩人面前保持一個體面了。」
說完，她冷哼一聲：「弄不好，他的性命今天都要留在這裡。」
(本章完)